第2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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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锦茹这才知道自己是“始作俑者”，没给孩子做好身教言教的罪人。虽说错不是她犯的，可如今她宿了贺锦茹的身子，过去种种她都得概括承受。
“你过来。”锦茹语气稍稍缓和。
子琮抽抽噎噎地走到床边，小脸委屈得很。
锦茹拉着他的手，目光澄定地直视他，“子琮，是姨娘错了，姨娘不该叫小茉肥猪，不该无礼，不该羞辱别人，咱们做人得有礼貌，得尊重别人，知道吗？”
闻言，子琮似懂非懂地望着她。
至於一旁的小茉跟舒眉听了，则是又惊讶得互看一眼。
“姨娘先跟小茉道歉，然後你也跟小茉道歉，行吗？”她问。
子琮听着，迟疑了一下，然後讷讷地点了头。
锦茹抬头望向小茉，衷心地、诚意地道：“小茉，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麽无礼了。”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小茉一时也慌了，“姨娘，您、您这是……”
“你可以原谅我吗？”她问。
“那是当然，我……”小茉不知所措。
“谢谢你愿意给我改过的机会。”锦茹向她道歉及道谢後，立刻转向子琮，“子琮，姨娘已经跟小茉道歉并得到她的谅解，该你了。”
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母亲向小茉道歉，子琮没再撒泼耍赖，他转过头看着小茉，用童稚的声音老老实实地道：“小茉，对不起。”
“没关系的，小少爷……”小茉一脸尴尬。
“子琮真乖。”锦茹摸摸他的头，“我们一起改过，好吗？”
子琮点点头，看着锦茹那温柔脸庞及和蔼的目光，露出浅浅的笑意。
“姨娘。”他歪着脸，眼底有着不安及忧心，“您什麽时候才能好起来？什麽时候才能带子琮去花园玩？”
“快了，姨娘会尽快好起来的。”她想，子琮虽顽劣，但终究只是个四岁孩子，看见平时健康的母亲忽然卧床不起，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姨娘，方才子琮去给祖父请安时，看见爹了，我请爹来探望娘，可是爹说他很忙。”
此话一出，锦茹这才想起从她醒来至今，丈夫霍晓涛都没来过呢！
真是奇怪，一个他曾经专宠过、又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受了重伤，他却用一句“我很忙”便打发了，这夫妻俩是有什麽误会还是仇怨？他们之间发生过什麽事吗？
话说回来，他们夫妻俩感情失和也好，要是他们感情融洽，如胶似漆，她才真的头大。
应付一个四岁孩子跟一群不熟悉的家人已经够麻烦了，若还要应付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却要跟他恩恩爱爱的男人，她肯定会疯掉。
躺了一个月，锦茹的身子慢慢养好，也能在小筑里走动。
因为重伤之故，霍腾溪允她早上不必过去请安，如今已恢复八、九分，也该到照云院去露露脸了。
一早梳洗过後，她便带着子琮前往照云院请早。
她到时，刚巧霍碧山跟妻女已请安完毕，正要离开，可见着她，霍碧山整个人警戒起来，脸上虽然没太多表情，身体却向她说明了一切。
至於苏翠堤，之前随崔姨娘来的时候都站在崔姨娘身後不说话，如今正面碰上，竟立刻低侧过脸，一脸顾忌。
这贺锦茹从前在府里是个什麽样的人？讨厌鬼，还是横着走的女恶霸？难不成是因为霍晓涛专宠她，她又母凭子贵，所以在这偌大的霍府之中为所欲为？是因为这样，霍晓涛才将她驱出承明院的吗？
可据小茉说，在霍晓涛大病初癒之前，对她是十分宠溺的，怎麽一场大病後，他对她便无法容忍了？
看来，她得花不少功夫才能将“贺锦茹”这个人洗白呢。
“二爷，二太太早。”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她从前有再多的不是，如今先释出善意就对了。
霍碧山置若罔闻，迈着大步便走开，他身後的苏翠堤紧紧拉着珠落的手，畏畏缩缩地跟锦茹点了点头，然後快步跟上丈夫的脚步。
锦茹没搁在心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必是从前做了太多“顾人怨”的事了。
“老爷，姨娘跟小少爷来了。”一名管事见着他们，立刻往里头通报。
她带着子琮进入花厅时，正要准备用早膳的霍腾溪搁下了手里的筷子。
“老爷、崔姨娘，妾身来跟您们请安了。”锦茹领着子琮恭谨请安。
霍腾溪看着一个月没见的贺锦茹微微一怔，她还是他所熟悉的她，可这麽端详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一样了……
“锦茹，怎麽不在遇月小筑多休息一些时日？”霍腾溪说着，跟子琮招了招手。
见状，子琮立刻朝爷爷靠了过去。
霍腾溪将他揽着，塞了两颗糖球给他。
子琮一喜，马上塞了一颗到嘴里，一脸满足。
“是呀，锦茹，你伤得那麽重，流了那麽多血，大夫说你至少得好好静养三个月。”崔姨娘取笑道：“怎麽？闲不住也坐不住了？”
锦茹不疾不徐，娴熟应对着，“回老爷跟崔姨娘的话，总那麽躺着也不是好事，动一动活络血脉及筋骨，反倒有助恢复。”
霍腾溪看着她，微微一笑，“看你的气色确实不错。”
锦茹又道：“托老爷和崔姨娘的福，我卧床时，崔姨娘三天两头让人给我煨粥，妾身反而长膘了呢。”
她说完，霍腾溪认真地打量了她一下，“还真有那麽一点。”
“长点肉好，你从前太清瘦了。”崔姨娘话锋一转，语带关心地道：“可有稍微想起些什麽？”
锦茹不加思索地摇头，苦笑道：“什麽都记不起来，有时太刻意去回想时就会晕眩得难受。”
“是吗？”崔姨娘蹙眉一笑，“那就别勉强自己了。”
“是。”锦茹温顺答应，“妾身不打扰老爷跟姨娘用早膳，先告退了。”说着，她跟还赖在霍腾溪怀里的子琮招了招手。
子琮朝她走过来，她牵着他，再向霍腾溪跟崔姨娘行了个礼，旋身便走出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