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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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阿蔻几乎是飞奔回学校的, 到了宿舍发现宿舍没人在, 松了口气。
学校没有澡堂,洗漱都不方便。
钻进帘席里清理过自己,看着床板上那件黑『毛』衣, 小脸晕染上玫瑰『色』,唇抿的紧紧的。
要是小白脸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一定让他变成麻将, 弄废他幺鸡, 让他三条变二条。
掀开帘席, 抱着衣服准备出去洗, 视线和端着饭盒进门的几个女生相撞。
鱼阿蔻微笑打招呼,却发现几位女生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
不由疑『惑』,“怎么了?”
几位女生当即加快脚步,推搡着身边的同伴, “快走。”
一位扎着麻花辫,脸上有雀斑的女孩子两次回头欲言又止, 第三次回头时, 终是开了口,“鱼同学, 你去后门看看吧, 王美丽同学和她妈妈在那。”
鱼阿蔻微笑, “谢谢你,那我过去看看。”
出去时小脸上烦躁之意明显,有完没完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有个女生探着身子见鱼阿蔻走远, 和同伴埋怨雀斑女生。
“梁兰,你干嘛跟她说话?小心她脾气上来了打你,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和她住一个宿舍,万一她哪天发疯了打我们怎么办?”
“对呀,我们一起去找老师们换宿舍吧?”其他人附和。
“可我觉得鱼同学不是那样的人,昨天我打饭时被人『插』队,还是她帮我的,”梁兰把馒头放进饭盒,“反正我们也没事,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是王美丽冤枉人呢?”
“也有可能,王美丽往日里就喜欢装可怜骗男同学给她吃的。”
“那、那我们去看看?”
“走!”
*
鱼阿蔻走到后门,就见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平时十分注重男女大防的同学们,此刻端着饭盒人挤人的围成一圈,边听的双眼发亮边往嘴里塞馒头。
圈中心传来『妇』女尖利刺耳的声音。
“…老师们看她学习好护着她,硬说我闺女没被打,可你们看看我闺女这胳膊上的掐伤?这是没打吗?可既然老师们这样说了,我们就这样认了,谁让我们就是没钱没势的贫民老百姓呢?”
“那不是鱼阿蔻掐的,王美丽你现在还撒谎!那天我和李一一都在!我们已经告诉了老师,老师马上就来,看你还怎么演!”于云的声音十分气氛。
王美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妈,你别说了,咱们回去吧,妈!”
“你个窝囊包给我滚一边去!都被人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这么窝囊!我庞小娣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的闺女!”
一声十分响亮的撸鼻涕声响后,『妇』女接着说:“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老师们还要我们赔鱼阿蔻十块钱,说是床单钱,不赔就让我闺女站在全校学生面前念检讨书,同学们你们评评理,到底是啥样的床单,踩一脚就得赔十块?就是欺负人也没这样的欺负法!”
“老师来正好,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陪我女儿的医『药』费、不让我满意我就去上报,反正写了检讨书我闺女名声也坏了,我豁出去了!”
听的正兴奋的男同学不经意间看到了鱼阿蔻,脸上兴奋怔住,瞬间红了脸,他刚刚八卦的样子被鱼同学看到了吧?鱼同学会不会讨厌他?
忙用胳膊撞了撞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又红着脸去推另外的同伴,不大一会儿,包围圈散开,『露』出了中间拽着女儿胳膊的庞小娣。
人群里响起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声:“鱼阿蔻,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同学呢?你们说是不是?”
劳彩霞扭头问身旁的男同学,看到男同学们并不附和她,而是红着脸偷瞄鱼阿蔻,气的跺脚。
庞小娣硬拽着女儿上前,上下打量过鱼阿蔻后,撸起王美丽的袖子,指着伤势,“你就是鱼阿蔻?长得这么好看,心思咋这么歹毒?你自己也是女娃你咋下的去手?你看看你把我女儿打的,不说别的地,就看看这胳膊被你掐成什么样了?”
“这不是我掐的。”鱼阿蔻看着王美丽紫红一片、带着月牙印的胳膊,脸冷了下来。
“我们能证明确实不是!”于云带着李一一走过来。
庞小娣扯着嗓门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撒谎!不是你掐的难道还是我闺女自己掐的?你今天必须得赔我闺女医『药』费,还得给她道歉!”
鱼阿蔻望着不敢和自己对视,拼命收着胳膊向后躲的王美丽。
“王美丽,你自己说这些是不是我掐的?”
王美丽瑟缩着肩说:“不、不是…”
庞小娣站前一步,怒气冲冲的问:“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我闺女说了实话,你还要再打她一顿?你这心思咋这么毒?”
转头又向看热闹的人说:“你们看看,当着你们的面,她都敢这样,要是背着你们,不得把我闺女打死?有这样的同学谁还敢跟她一起上学?”
“鱼阿蔻,你这是威胁同学!我们才不要和你这样的害群之马做同学!”劳彩霞不甘寂寞,再次出声。
鱼阿蔻努力忍下胸中腾起的烦躁之意,“报j吧,你口口声声说王美丽是我打的,而老师们又偏向我,那你肯定不相信老师们的话,既然如此就报j,让jc来做决断。”
“报、报就报!谁怕谁!”庞小娣气顿了一瞬,随即挺着胸脯大声说:“就是jc来我也不怕,我就不信jc同志们看到伤势后,还能像老师们一样偏向你!”
鱼阿蔻面无表情的说:“我和王美丽是前两天发生的纠纷,如果她的胳膊是我掐的,那么今天她伤处的淤青会呈蓝绿黄『色』,而不是现在的红紫;胳膊上指甲掐出的月牙印更会结疤,但为什么她的伤口却是像新伤?”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话,回想起自己撞到膝盖撞到时的淤青恢复情况,不住地点头。
庞小娣声音蓦地变的更加尖利,“我闺女娇贵,伤好的慢!”
鱼阿蔻捂着耳朵皱眉,“既然如此,那报j后就申请去医院验伤吧,究竟是我掐的,还是因别的原因,一验就知。”
“怎么可能验的出来?”
鱼阿蔻冷笑,“怎么验不出来,古时的仵作都能使死人开口说话,如今的医生更可以,和何况这种小小的伤?不止能验出她什么时候受的伤,在机器的检查下,还能验出是谁伤的。”
于云听的眼睛发亮,“对,咱们报j去医院验伤!”
王美丽身子抖得更厉害,泪流满面的拉母亲,“妈…”
“我们不去验伤!”庞小娣连忙拉下女儿的袖子,用身子挡住女儿,眼神闪烁,“我们是穷苦老百姓,可没闲钱去医院折腾,还有我们不报j了,我们等老师来,我既然能把女儿送学校,我是相信学校里的老师的,老师们肯定不会欺负我们贫苦老百姓。”
鱼阿蔻不理她,而是对缩成鹌鹑的王美丽说:“王美丽,你母亲不懂你应该懂,哪怕你们不同意,我照样可以报j申请验伤,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验就知。”
“你先是恶意撕毁我的遮床帘,继而用沾着黄『色』不明物的脚踩脏我的床单,在我要求你道歉后,你不仅不心存歉意,反而倒打一耙去老师们面前告状,诬赖我因为看你不满而对你实施暴力,并装作伤势十分严重的样子,为此差点将我『逼』退学。”
围观的人听的馒头都不吃了,什么?还有这种内情?
“我闺女那是不小小心的!”庞小娣急急的解释,“所以我才说老师们偏向你,明明是不小心踩的,非说是故意踩的,还要让我闺女赔十块钱!”
鱼阿蔻继续说:“先前的事还可以当做我们同学之间的小纠纷,你道歉赔偿后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今天带着你母亲来学校闹事,并恶意损坏我的名声,对我的名誉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所以我是一定会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
似歪着头想了想,“对了,我记得还可以向街道主任检举,你这样的情况不仅要退学,恐怕还要接受劳改教育。”
“我、我不要!”王美丽惊恐的猛摇头,“我不要退学更不要去当劳改犯!”
“退学,这是我说的!”饭吃到一半的丰校长听到此话,急匆匆的赶来。
往日里弥勒佛般的丰校长,此刻犹如怒目金刚。
“王美丽同学,我作为一个校长,一直认为要有教无类,我原本认为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认真教的老师,所以在你做下鱼同学说的那些事后,我并没有让你写会留下档底的检讨书,只让你在全校师生面前对鱼阿蔻同学道歉,并赔偿她的损失。”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竟然带着家人在学校闹事,好好的学习之地被你弄得乌烟瘴气,此风不可长,若今后所有的家长和学生都如你们母女这般,这还是学校吗?!”
“所以我们决定开除你,并要追究你们母女扰『乱』学校的责任!”
王美丽听的面『色』巨白,身子软到在地,嘴唇颤动,却吐不出一句话。
“退学就退学!你这破学校我们还不乐意念呢!”庞小娣去掀女儿的衣服,“退学前得赔我闺女的医『药』费!我女儿身上都是伤,要是不信我给你们看!所以必须得赔我们五十块钱!”
丰校长气极,大声呵斥:“胡闹!你还是母亲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怕你们偏向别人不信吗?”庞小娣停下掀衣服的手,叉着腰说:“反正你们得赔我医『药』费,不赔我们今儿个就不走了!”
四个大檐帽从人群里挤出来,“丰校长,闹事的人是哪几位?”
丰校长指着庞小娣两人,“就是他们『妇』女。”
为首的大檐帽满面肃『色』,“两位女同志,跟我们走吧。”
围观的学生们吓得倒退几步,没想到丰校长真报了j。
庞小娣慌得后退,“走、走去哪儿?我们啥事都没干,你们凭啥带我们走?”
“啊!都是你都是你!”
王美丽看着大檐帽,不住的后退,想到以后要做劳改犯,身子猛的扑向庞小娣,眼底血红的挠着母亲,“我说了不要来!偏偏你为了不想赔钱还想再讹一笔,把我掐伤硬拉着我来学校!现在我被退学了还要做劳改犯你满意了吧?”
“你个小蹄子反了天了,竟敢打我,我回去就把你嫁给刘大傻子!”庞小娣愣了下,随即反揪着女儿的头发扇过去。
王美丽边躲边反打,“领导人都说了婚姻自由,我要去『妇』女主任那举报你『逼』迫『妇』女!要不是你用嫁大傻子『逼』我不让我上学,我今天会做这事吗?”
“我打死你个小蹄子!你是老娘生的!老娘让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谁说都没用!”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的在地上翻滚了,大檐帽们赶紧上前拉开,押着双臂反剪的母女俩离开,两人被人押着,还在用腿去踢对方。
丰校长黑着脸挥手赶人,“你们还要不要吃饭上课了?不上都给我去跑二十圈!”
众学生顿时一哄而散。
丰校长上前,“鱼同学,此事是我处理不周,下午我会在公告栏上贴出此事的前因后果,定不能让此事为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鱼阿蔻道谢,“谢谢校长。”
丰校长摇着头离开,背影看起来透着几分的悲凉。
于云纠结的说:“虽然觉得王美丽平时挺可恨的,可看到她妈我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可怜个p,要是她真不想这么做,早就去找『妇』女主任举报她妈了,她今天可是一直站在她妈后面扮可怜,让人觉得她都是被『逼』的,连阿…问她是不是被自己打的,她都答的似是而非。”李一一翻着白眼反驳。
于云迟疑,“不、不会吧?阿蔻你怎么看?”
鱼阿蔻感受着隐隐作痛疼的肚子蹙眉,“她如果真像她说的她是被『逼』的,那说明她应该很怕她妈,可jc来后她竟然敢和她妈打的不可开交,看起来像是万念俱灰下不得已的反抗,可偏偏她又把话说的什么清楚,强调自己是被掐伤硬拉来的,现在恐怕很多人和你一样,觉得她可怜。”
于云听的一脸惊呆,“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为什么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因为你笨呗!”
“好啊李一一,你竟然敢说我笨!”于云追着她挠她痒痒,两人嘻嘻哈哈追打闹成一团。
鱼阿蔻捂着肚子跟上。
于云回头间看到,关心的问:“阿蔻,你怎么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是饿了?”
鱼阿蔻微红着脸说了。
于云听的捂嘴笑,“你怎么才来?我妈说来了这个以后就是大人了,我跟你说一一来的时候快吓死了,哭着来找我说她快死了,哈哈哈。”
鱼阿蔻不解,李一一父母健在,怎么她母亲却没教她这些事?
“于云!我要和你绝交!”李一一气的跺脚。
“我错了错了,一一对不起,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于云哄好好友,拉着噘嘴的李一一的手过来,化身知心姐姐嘱托鱼阿蔻。
“阿蔻,你这几天不能碰冷水,更不能喝冷水,还有…”
鱼阿蔻乖乖的点头,哪怕这些她都知道,可照样听的心底软软的。
三人的好心情保持到路口。
鱼阿蔻看着面前五个拦着她们的陌生女生,蹙眉问:“有事?”
“鱼阿蔻,你无情冷血,王美丽同学都是被『逼』的,你怎么还能忍心让她去当劳改犯?”
于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们,“你们傻吗?她做的这点事,jc最多只会口头教育她两句,让她写个保证不再犯的保证书,就会放了她好不好。”
后面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还真不知道这点,当下就涨红了脸。
女生中为首的劳彩霞强词夺理,“就算她不会当劳改犯,女生进了局子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你当时就应该拦着jc表示不追究,你身上一点都没有女生宽容大度的美好品质,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你现在快去jc局把王美丽同学…”
鱼阿蔻嘴角抽搐的打断她,“你姓琼?”
“不、不是啊。”
“那是你『逼』着王美丽污蔑我的?”
“当然不是我,是她妈/『逼』的!”
鱼阿蔻坏笑,“恩,你骂的对。”
于云和李一一顿时笑的直不起来腰。
劳彩霞懵了一瞬,颤抖着指尖指着鱼阿蔻,“你…你妈…”
鱼阿蔻面无表情捏着她手指向上折了一下。
“啊!”劳彩霞弯腰捂着手指痛呼,眼含热泪,“你竟然打人!”
鱼阿蔻笑眯眯的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乱』说,我可没打你,我只是帮你活动活动指关节。”
“你既然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想必你身上一定有着美好的宽容大度品格,所以你一定不会去找老师告状对不对?不然你可就是冷酷无情、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喔~”
“你…你…”女生气的抬起胳膊想指人,想到刚刚深刻入骨的疼,连忙缩回了手。
“我才不像你那样!”劳彩霞丢下一句话扭头跑开,剩下的几个女生相互看了看,跟着跑了。
“哇!阿蔻你好厉害,在你身边我觉得比在我哥身边都安全!”于云崇拜的星星眼。
李一一头点到一半,蓦地停住。
鱼阿蔻疑『惑』,“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正常不是应该说你给我等着吗?她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又不傻,让你等着再折她一次?”
“也对。”
鱼阿蔻望着蔚蓝的天空眯眼笑,钱娥和王美丽都不在学校了,这件事应该算是圆满结束了吧。
*
被她想着的钱娥,此刻房间里一片狼藉,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人摔个稀巴烂,桌椅都被人用斧头砍成渣。
几个女人看到房间变成这样,心生满意,气喘吁吁的放下手中的斧头,齐齐看向被人架着脱不开身的钱娥。
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一口痰吐钱娥脸上,“你个心黑成墨水的毒蝎子,仗着自己是主任经常找我闺女的茬,动不动就摆你主任的谱,用小错威胁我闺女写检讨书,『逼』得我们为了闺女天天在你面前伏低做小。”
“话里话外的点明要好处,我们真送你东西你又装腔作势的不要,说不能破坏原则,我呸!你要是有原则,我们那些吃食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先前还奇怪你为啥只要吃食,现在我懂了,你这是打着东西吃进肚子里就死无对证的主意是吧?”
毫发无伤的钱娥满脸嘲讽,“懂了又如何?你们这几个蠢货又能拿我怎么样?我照样穿着你们洗的衣裳,用你们的肉养胖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你们省吃俭用的东西都进了我的肚子里,你们像仆人似得被我使唤的团团转,我就想仰天大笑,哈哈哈…”
“你这个毒蝎子!”齐耳短发想到自己替钱娥洗衣服时,看到的那些女人的脏东西,怒不可遏的举着手要去打人。
余下的女人连忙架住她胳膊,“不能打!这毒蝎子是在用话激你呢,你要是前脚打了她,她后脚就能狠心弄残自己去告咱们。”
“对,不能打她!只砸东西她就是去告咱们也不怕,要是打了人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齐耳短发想到某些事身子打了个冷颤,心下有了怯意,头脑也冷静了下来,“钱娥你给我听着,你赶紧麻利的给我滚出c城,不然以后我们隔三天就来看你一次,我们走!”
走之前一人吐了钱娥一口。
钱娥麻木的看了眼房间,起身换上新做的列宁装,将头发梳的油光水亮,从书本里找出夹着的红对联,小心剪下一块,用水打湿放在唇上抿了抿。
觉得漂亮许多后,满意的起身朝城南的六巷走去。
到六巷后望着眼前的联排二层小楼,再次整理了下头发衣服才上前敲响其中的一扇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女人柔和的问声,随之门被人拉开,“是小娥呀,快进来坐。”
钱娥看着眼前的女人,握起来的拳头里指甲掐破了掌心,明明她比自己还大4岁,为什么如今她还娇艳的像枝头的迎春花?而自己却形同老妪?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只有张脸的女人抢走了宋磊!
女人上来拉人,“小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钱娥调整好面部表情微笑,进去后伸长着脖子向书房看去,“小茉今天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磊哥也在呢,”白茉热情的倒茶端饼干,扬声喊丈夫,“磊哥,小娥来了。”
宋磊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顿时浮现出厌恶,出来后温柔的嘱咐妻子,“辛苦你去帮我整理下书桌,上面被我弄得有点『乱』。”
“好,”白茉进去书房后,又笑意盈盈的探出头,“小娥,等吃完晚饭你再回去,刚好昨天磊哥拿回来两斤肉。”
钱娥胡『乱』的点着头,调整坐姿坐的规规矩矩,眼尾一眼眼的瞥着宋磊。
宋磊侧耳听到妻子的脚步远去,迈着方步走过来。
钱娥迅速起身,娇羞的垂下头,“磊哥…”
宋磊直接走向门口打开门,再折回来拎着钱娥的领子把人扔在了门外,面上一片肃杀之『色』,“滚。”
钱娥猛然抬头,眼底渗出泪,“我到底哪比不上白茉?除了那张脸她哪儿比得上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你哪里都比不上她,她貌美是因为心美,而你…”宋磊上下打量了眼钱娥,“你的丑却是相由心生,不仅貌丑,品行更是劣到极致,提起你的名字我都觉得脏。”
“下次你的脚再敢迈入这个门槛,哪知脚迈的我弄废你哪只脚。”
钱娥望着砰然关上的门,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五官逐渐扭曲。
白茉…鱼阿蔻…为什么世界上要有你们这种女人存在?
鱼阿蔻你害得我丢了工作且日日被人吐口水,那我要让你比我凄惨百倍!
钱娥想到这,桀桀笑出声,转身朝目的地走去。
许久后,看着眼前吊儿郎当、但相貌堂堂的男生,恶意满满的说:“我给你五十块钱,明年想办法把你弄去一中,条件就是你去找一个叫鱼阿蔻的女生,跟她处上对象后破了她的身子,然后把这件事抖出来…”
*
丰校长把王美丽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贴出后,鱼阿蔻发现众人都认识了她,每次不管去哪,总有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
甚至经常有男生红着脸拦住她,背上一大段安慰人的诗词或是语录,再红着脸跑开。
打完热水回宿舍的路上,鱼阿蔻看着又一个男生红着脸离开,挠着头觉得莫名其妙极了,这些男生为什么要说这些?她又没表现的伤心委屈。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她得趁今天上午放假多写点稿。
因放假的原因,宿舍内的学生都回去了,安静的宿舍静悄悄的,只有钢笔划过稿纸的沙沙声。
鱼阿蔻埋头写的十分入神,写完一章活动颈椎骨时,才发现于云抱着东西坐在旁边,托腮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好好的睡个懒觉?”
“刚来,放假食堂不开,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于云把手中的保温桶放下,“下面那层是红糖茶,你趁热喝。”
“我要回去睡觉了。”于云不给鱼阿蔻说话的机会,说遛就遛。
鱼阿蔻解开红保温桶外面包着的小被子,触『摸』着烫手的桶身,噙着笑打开保温桶,上层是炒鸡蛋和白米饭,下层是红的发黑的红糖水。
自从知道她来了亲戚后,于云每天都从家里给她带杯红糖水。
吃完爱心餐捧着红糖水,深深的吸了口热气,双眼弯成月牙。
她,好幸福呀~
许是有红糖水buff的加持,接下来写稿的效率其高,好似进到了一个虚无的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握的钢笔却写下一个个字。
如果不是李一一喊她,她觉得自己或许能写到天荒地老。
李一一把蓝『色』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苹果小脸强撑着气势,“喏,这是我还你那夜的馒头,我可不是吃白食的人!”
“一一,谢谢你特意给我送饭。”
“谁、谁特意送给你了!我是还你的馒头,还有保温桶给我洗干净!否则我就告诉云云你特别脏!”
鱼阿蔻看着红着小脸跑开的李一一,笑眯了眼。
保温桶里同样是炒鸡蛋和白米饭,鱼阿蔻吃的满心的欢喜。
欢喜到写下来的稿子都带着股幸福的味道。
鱼阿蔻一直写到宿舍人陆陆续续到齐后才停笔。
『揉』了『揉』想剧情想的昏涨的脑袋,决定午睡一会,下午还要考试呢。
一觉睡醒的鱼阿蔻,精神饱满的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刚坐下来,她的胖同桌就说:“竹竿精,等下你不许偷看我答案,否则我就揍你。”
鱼阿蔻本想继续不理他的,可这人好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你觉得以你的体型挡着,我还能看得到渺小的试卷吗?”
周洲哼了一声,“牙尖利齿的竹竿精,怪不得长不高,心眼比针眼还小。”
鱼阿蔻翻开笔记本,见上面已写下了一个“正”字,找到他脚的位置,抬起脚踩了下去,顺势碾了碾。
余光暼到小胖子痛的龇牙咧嘴,转头微笑,“喔,抱歉,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不知道被我踩到的东西痛不痛。”
周洲立马收了痛『色』,“就你这吃『奶』的力气,蚂蚁都踩不死。”
“喔,是吗?”鱼阿蔻面不改『色』的转头,脚下再次碾了碾。
周洲的眉『毛』痛的一高一低,想收回脚,然而无论怎么用力都抽不回脚,坐直身体,双臂压在桌面上,牙齿咬的紧紧的,用另一只腿去踹鱼阿蔻的腿。
鱼阿蔻老神在在的背靠在椅子上,用一条腿挡下所有的攻击,反踹回几脚。
周洲强忍下想『揉』腿的欲望,咬牙切齿,“要不是看你是女孩子,我往死里揍你!”
鱼阿蔻不理他,看到宋钧进门,再次碾了一下才收回脚。
旁边立马传来道清晰的抽气声。
宋钧抱着试卷一进来就看到了周洲张着嘴嘶冷气,放下卷子,疑『惑』的问:“周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周洲捂着腮帮子,“我牙疼。”
“严不严重?需不需要请假去看校医?”
周洲好学生的回答,“不用了老师,我吃过『药』了。”
鱼阿蔻听的心理翻白眼,这货真的会装,在老师面前是个好学生,一道下课放学就似变了个人,她不止一次看到这货和旁人在小树林里打架,且每次都是他压着别人打。
宋钧这才放心的分发试卷,边发边安慰同学们不要紧张、正常发挥。
等他走过去后,周洲恶劣的笑,“真好,马上就能换个同桌了。”
鱼阿蔻准备草稿纸,“不要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
周洲挑眉看了他一眼,用身子挡住试卷开始答题。
考完一场后,鱼阿蔻见他不像往日里那样,一到下课就撑着桌子翻出去,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的脚。
两人都以为经过这场考试后,按照考试成绩排座,自己能换个同桌。
然而等总成绩下来时,两人皆傻了眼。
因为鱼阿蔻考了全年级第一。
周洲考了全年级第二。
这表明,两人接下来还是要做同桌。
宋钧念成绩的声音都带着遮不住的欢喜,二年级一共有八个班,结果第一第二都在他们班。
特别是鱼阿蔻,按理说刚从大队上的学校转到一中,又是跳级,一时之间适应不了教学方式跟不上课也合乎情理,他都做好了她考不好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她不仅考好了,还拿回个全年级第一!
宋钧点名表扬,“这里我要着重表扬下鱼阿蔻同学,她的基础知识不仅打的十分牢固,且…”
同班同学顿时把目光投向鱼阿蔻。
于云与有荣焉的挺起腰板,长得好学习又好的鱼阿蔻是她的好朋友!
她的!
男同学们彼此对望了一眼,眼里流转着相同的不明之意。
周洲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钧一张一合的嘴巴,扭头质问,“你是不是抄了我的试卷?”
鱼阿蔻歪头,困『惑』的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老2,你是不是抄了我的试卷?”
周洲顿时气的猛捶了下书本,“你tm的喊谁老2?”
鱼阿蔻笑眯眯的一字一顿道:“你啊,年级第2。”
周洲气的拳头紧握,然而更气的还在后面。
重新排座后,鱼阿蔻竟然先他一步画了条三8线,笑眯眯的说:“老2,不许超过这条线喔,特别是考试的时候,至于原因嘛,你懂的。”
“竹竿精,你tm不许喊我老2!”
“好的老2,知道了老2!”
周洲气的胸膛急促的起伏,鼻子喷出重重的呼吸,垂在双胯处的手握的“咯吱咯吱”响,紧紧盯了鱼阿蔻几秒后,一脚把凳子踹倒,抬腿走了出去。
要不是在鱼阿蔻手上没占到过便宜,他一定往死里锤她!
等着吧,下次考试他必拿第一!
鱼阿蔻笑眯眯的用脚勾起凳子,好心情的坐下来做题。
突然后背被人轻轻的戳了戳,回头就见是告诉她王美丽来闹事的那个雀斑女生。
女生微红着脸,“我叫梁兰,鱼同学你能教教我这道题怎么做吗?上课的时候我有点没听懂。”
鱼阿蔻微笑,“可以啊。”
拿过自己的笔记耐心的讲了一遍。
梁兰听得不住的点头,十分感激道:“谢谢你鱼同学,我懂了,我觉得你虽比老师讲的简单,但你讲的我听一遍就懂了。”
垂着头好意思道:“我、能不能借你的笔记看看,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知道…”
“喏,你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我,我都是按照我自己的习惯记得课堂笔记,有些太过于简略。”
“谢谢谢谢!”梁兰没想到鱼阿蔻这么好说话,宝贝的抱着笔记道谢。
鱼阿蔻摆摆手,转过身继续做题。
可没想到此事像开了个闸,接下来许多人拿着笔记来问问题。
如果个个都像梁兰还好,偏偏不是。
鱼阿蔻望着眼前四方脸的男生,含蓄的说:“方同学,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自己想想比较好,免得我讲了你也是云里雾里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听的懂,鱼同学你不用在意我,你继续讲。”
鱼阿蔻烦躁,我有关系好不好!
特喵的!一道题我都讲了四遍,一问你懂了没,你就一副茫然的啊,你在讲什么的表情。
不再委婉的明说:“方来同学,你还是去问老师吧,我要看书了。”
“鱼同学,辛苦你再讲最后一遍,我这次一定能听懂!”
鱼阿蔻发火的话到了嘴边,有个人先她一步的拎着方来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滚开,你占着老子的位置了!”
方来刚想梗着脖子吼回去,一看是周洲,爬起来抱着书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洲语气嘲讽,“虚伪,明明不想再教,却不明着拒绝。”
鱼阿蔻转了转眼珠,笑眯眯道:“谢谢老2。”
“你tm…”
周洲在看到鱼阿蔻晃了晃脚后,余下的话吞回了腹中。
气的把书和文具盒摔得啪啪响,引来全班同学的视线。
“tm的你们看什么看!”
同学们随即低下头,只有鱼阿蔻托着腮照样盯着他看。
周洲气的背过身去,粗手粗脚的打开文具盒,从里面拿出条牛皮筋套在文具盒上,手揪着牛皮筋大力的弹个不停,牛皮筋和铁相碰,发出了有节奏的音乐声。
鱼阿蔻摇着头去做试卷,这届同桌不行。
弹个文具盒而已,却摆出一副魏晋名士风/流弹琴的不羁姿态。
鱼阿蔻这边欺负同桌欺负的很开心,那边却被同学纠缠的烦躁的不行。
不知这些男生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到下课就抓着她问问题,弄得有些女生看她的眼光都不对了。
中午洗饭盒时,鱼阿蔻和于云吐槽这件事。
于云却羡慕道:“真好,我也想有这种烦恼。”
鱼阿蔻:……
于云看着好友,“不是说农村的孩子懂事早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开窍?”
“这和懂事早有什么关系?”
于云甩着饭盒上的水,“他们请教你问题是假,想跟你处关系才是真。”
鱼阿蔻嘴巴张得老大,“我才多大?”
“不小了,现在可以先处着,等你初中毕业定亲,一年后就可以娶回家了。”
鱼阿蔻惊呆,照这样算,那时她还没有18岁好不好?还是个未成年呢。
于云疑『惑』,“难道你们村结婚的晚?”
鱼阿蔻拍额,她忘了时代不一样,这个年代普遍的定亲早结婚早了。
怕怕的摇头,“我不要处对象,更不要结婚。”
于云笑的暧昧拉着她回宿舍,“那是你现在还没开窍,等你开窍了你就不这样想了。”
鱼阿蔻心下反驳,她以后也会这样想。
她只想考上大学,拼下份家业后,就带着『奶』『奶』游遍天南地北,所以她才不要把精力浪费在男人身上呢。
自从鱼阿蔻和李一一都住宿舍后,于云中午就没回过家,天天和两个好友挤在宿舍。
这会三个人趴在鱼阿蔻的床上,吃着零食小声聊着八卦。
零食都是于云友情贡献出来的,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有巴掌大的纸袋装着的无花果干,其实就是腌制成粉红『色』的萝卜丝,酸甜口味的萝卜丝外面裹着层白霜,吃完嘴唇舌苔会染成白『色』。
有磨成深褐『色』粉末的酸梅粉,味道同样酸酸甜甜,不仅能单吃还能冲水喝。
有用透明塑料袋装起来的“仙丹”——溜溜丹,一颗颗圆溜溜的黑『色』小溜溜丹看起来特别像仙丹,原材料应该是用话梅做的,吃完嘴巴凉凉的。
糖果是彩『色』的宝塔驱虫糖,也叫打虫糖,能打去肚子里的蛔虫。
鱼阿蔻刚开始吃这个糖时怕太甜,就一直含着,结果越含越苦,苦的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惹于云笑了好久,就连李一一都偷笑了好大一会。
于云捏了一撮无花果干塞嘴里,神秘兮兮的和两个好友说:“前阵子咱们这边发生了件大案,一个年轻女人竟然□□,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人不愿意跟他处对象,拒绝了她几次后,她就心生不满的雇佣了一群二流子去要那个男人的命,听说她坐牢前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杀人,只是让人教训下男人,然后她再出面去救他。”
“那她到底是杀人还是揍人?”李一一急急的问。
“杀人,那个男人作证时,脖子上的伤口特别深,听人说如果再深一点男人就没命了。”
李一一惊呆,“这么狠?”
于云点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妈说那个女人有病,以前还用『自杀』来威胁过那个男人跟她处关系呢!不过听我妈的口气好像是认识那个女人,可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说是谁,说是得为男方的名声考虑…”
鱼阿蔻听到一半还以为是说的凌北归那个小白脸,毕竟女人、二流子都特别符合那天碰到的情况,待听完就不这么认为了,凌北归当时可一点伤都没有,更何况以他的渣,怎么可能会拒绝女生?
于是当又一张奖状伴随着各种票据到她手里后,她对凌北归的看法好了那么一丢丢,没想到小白脸竟然一点没贪功。
因事不关己,她便很快的把这件事忘到了耳后,把全部的身心沉入到学习中,主要是周洲一直在憋着气和她较量,她自然不能让他扳回一局,她又不能像揍二流子那样揍他,既然如此,只能在学习上碾压他了。
两人之间的学习氛围让不明真相的宋钧笑眯了眼,也让全班同学苦了脸。
在月考中又一次吊打了周洲后后,鱼阿蔻单手托腮,笑眯眯的道:“老2,加油哦~我看好你喔~”
周洲死盯着卷子上的打x处两秒后,阴沉着张脸把卷子撕了个粉碎,团成一团,捏着团默不吭声的走了出去。
鱼阿蔻手指敲着桌子,笑的得意。
可得意不过三秒,看到又要围上来的男生黑了脸,快速的溜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鱼阿蔻亦越来越开心,马上就到月底啦,她快能见到『奶』『奶』啦。
一心沉『迷』于学习的她,却不知因为她,外面『乱』了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