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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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谁家办席面, 都是当家的男人端着酒杯挨桌敬酒, 边敬酒边和来客聊天,等气氛炒到最热时再开席。
男人嘛,聊的无非是些地里的收成或者是聊些荤话, 特别是荤话说的最多,因为容易带动气氛。
可换到鱼家, 大家看着鱼阿蔻, 齐齐摇头。
要不得要不得, 总不能让蔻囡喝酒, 再和他们聊荤话吧?
算了。
他们怕自己竖着进来, 横着出去。
还是听蔻囡的,吃吧,早点吃完早点回去睡觉。
鱼大有看着坐的老老实实等开席的众人,又想笑了。
忍着喉咙的痒意, “蔻囡你不说两句?”
鱼阿蔻抿了抿唇,扬声:“大家吃好喝好。”
众人:“…好。”
鱼大有再也忍不住了, 离座躲到后院仰天无声大笑。
这群人哪是吃红事的暖居饭?就是白席都没这么安静过。
再次大笑, 笑过后抹着泪进前院。
一进前院,就闻到了汇聚着各种香的香味。
而先前就安静的氛围, 变成了沉默。
待看到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席面心中悟了, 大家这是都空不出嘴说话了吧?
闻着香气口水极速分泌, 坐下来每道菜都尝过后,也加入到了沉默的队伍。
此时,所有男人脑中都浮出同一个问题——
家里的婆娘/女儿, 要是和蔻囡学两手的话,能不能也有这么好的厨艺?
而在后院里同样端着碗,猛扒饭的『妇』女们会大吼回来。
——不能!
你们这是在为难我胖婶。
除非你们把蔻囡的手装我身上。
蔻囡到底咋做的?怎么让人吃的舌头根都在颤抖?
酱红『色』的粉蒸肉糯爽嫩润,外面包裹着的那层粉子吸饱了肉的油脂,粉层又糯又软还带着肉的咸香,而褪去保护层的厚刀切肉片,因烹饪方式是蒸的关系,肉汁全被锁在肉胞里,大口咬下时肉汁四溅,肥肉解馋不腻,瘦肉嫩滑不散,最特别的是那层肉皮,口感尽爽弹牙,调皮的在上下齿面间跳舞。
把缺了个月牙的粉蒸肉藏在碗底,再去舀勺酸豆角炒肉沫试味。
一试之下,五脏六腑都在争先恐后的叫着:快给我来碗饭配!
忙抓起饼子撕咬下一块,躁动的器官这才平静下来,只是腌菜特有的酸香却让人更饿了。
酸酸辣辣的酸豆角炒肉沫,豆角把肉沫染上五味,肉沫把自己的肉香涂匀豆角,每一口都让人吃的口水横流,快速往嘴里塞饼子。
要是只有肉好吃也就算了,她们还能安慰自己是因为家里不常吃肉,所以才做的不好吃。
可常吃的豆腐都做的这么好吃,她们就没法自欺欺人了。
桌上这道豆腐酿做的又滑又嫩,没有丁点豆腥气,把颤巍巍的豆腐放进嘴里,还没尝出味来,豆腐就顺着嗓子眼滑了下去,只余满嘴的清香。
婶子们砸吧砸吧嘴,再次把手伸向豆腐盘,可这次同样没尝出味道来,不禁不服气的频频去舀豆腐,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只余一个『露』出碗底花的空碗。
带着没吃过瘾的遗憾,把魔爪伸向了小菜酸萝卜,咀嚼着萝卜时想:恩,这萝卜倒是能学会,可她们才不会学,这酸萝卜好吃又下饭,要是学会了家人肯定更能吃了,家里那点粮食可不够他们吃几顿。
还是做难吃点好,难吃点家人吃的少省粮食。
鱼『奶』『奶』竖起耳朵听前后院的宴席动静,可两边都静悄悄的毫无动静,不禁疑『惑』,咋这么安静?难道是吃的不满意?
怀着忐忑的心情出了厨房,结果一看众人的吃相乐了,她还是赶紧回去给小孙女另外装出点吃食留下,家里人筷子拨过的菜小孙女都不会吃,更别提外人了。
至于满不满意?肯定吃的很满意。
没看往日里吃饭都堵不住嘴的『妇』女们,这会都满头大汗的只管吃不聊家常吗?
带着满脸的得意,拍着衣服回了厨房。
鱼『奶』『奶』猜的不错,鱼阿蔻除了刚开席时,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后面只顾得给于蒙兄妹俩抢菜。
没错,就是抢。
主桌坐的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像小孩子那样的抢,吃相亦是斯文有礼,但他们的出筷的频率十分频繁,似是上口菜刚夹进嘴里,嚼都不嚼,下一秒又去夹菜。
于蒙刚开始时装着矜持,正常速度夹菜,可见不到5分钟,菜就少了一半,不由惊呆。
鱼阿蔻家的席面菜用的都是大海碗装的啊!
眼见菜还在变少,再也不装矜持,卷起袖子去抢,可他们兄妹俩吃饭习惯了细嚼慢咽,他们吃一口的功夫,别人三口都吃下去了,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鱼阿蔻望到这一幕开始给兄妹俩夹菜。
于云本想和新朋友多聊两句,尝过菜的味道后,埋头苦吃。
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可这么好吃的菜却可遇不可求。
李旧吃的满头大汗,看菜碗快见底了,忙夹了些菜放进碗里,抹着嘴去灶房。
“鱼『奶』『奶』,该上甜汤了。”
鱼『奶』『奶』正带着鱼湖三兄妹、双胞胎在灶房里吃饭,吃席有规定,自家人是不上席面的。
闻言愣怔,“这么早?还没半个小时呢。”
谁家摆席都得两个多小时后才上醒酒汤,因为吃完醒酒汤,就代表这席该散了。
“得赶紧上,碗底快空了!”
鱼『奶』『奶』忙招呼三兄妹去盛甜汤。
李旧急匆匆的回座位,坐下来时黑了脸,桌面上的菜一点不剩,他碗里的菜更是不翼而飞。
“你们谁把我菜吃了?丢不丢人,我吃过的菜你们也抢?”
他们这桌坐的都是同龄人,闻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李旧气急。
鱼『奶』『奶』带着三兄妹,端着托盘来上甜汤。
甜汤是鱼阿蔻早就许诺过的酒酿蛋汤,不过分了两种,主桌是红糖荷包蛋,加了多多的酒酿,其他桌是酒酿蛋花汤。
可不管哪种,都让人喝的心满意足。
酒酿味扑鼻的甜汤,不腥不涩、香甜合口,温热的一碗灌下去,顿时抚平了先前吃的太急,而有点抽紧的胃部,这股温热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让人大脑晕乎乎、四肢懒洋洋,舒服的想把手脚摊开,摊平在椅子上。
主桌几位年纪大的,喝完不大会就觉得自己有了困意。
本来年纪大吃饱喝足后就犯困,再加上酒酿的冲击,更是惬意的想昏昏欲睡。
鱼阿蔻四下打量过,试探的道:“要不我们今天先散了?”
“要得要得!”众人皆认同。
几位老人先起身向外走,众人也随之站起来。
鱼阿蔻跟上送客。
鱼三炮从旁边放着的竹扫帚上,折下来根细竹枝剔着牙、拍着肚子说:“蔻囡,你家这宴面做的硬,吃了这一顿,我至少三月不馋肉。”
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确实好,不仅油水大,味更好!”
“蔻囡这手艺,比张村做了三十年席面的张老肥还好。”
“我现在嘴里还都是香味。”
鱼阿蔻笑眯眯,“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前心一直提着,就怕你们今天吃的不满意。”
故作放松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众人顿时被逗的哈哈大笑。
鱼大有笑着摆手,“蔻囡别送了,起风了天凉,你快进院,放心吧,我们都认识路,丢不了。”
众人跟着应声,迈开步伐快速朝家走。
鱼阿蔻站在原地目送他们。
陈柱子回头看了一眼,见鱼阿蔻还站在原地,热情的摇着手臂,“阿蔻,快进屋!”
扭头用胳膊肘撞着同伴陈三,“你说咱们的娘能不能学会阿蔻的好手艺?”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在想这个问题,不求全学会,学个五成就行。
“你娘我不知道,我娘就算学了也做不会,她做啥都是同一个味…”陈三话没说完,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
“你个兔崽子又在编排老娘!”
陈三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娘,婶子、你咋也回来了?不是要帮阿蔻洗碗的?”
陈老娘叉腰,“洗个屁的碗,你们吃的那么干净,盘子光的和新盘子似得,我们洗啥洗?”
年龄大的男人轻咳一声,不约而同的背着手,迈起大步回家。
陈老娘继续数落儿子,“你咋这么不懂事,哪有坐席的把盘子吃这么干净的?”
『妇』女们跟着数落自家儿子,想起先前的事就有点脸红。
前院通知散席了,她们惊讶过后,欢天喜地的出来收拾桌面。
因为席面上剩下的菜,主家都会送给来帮忙的她们。
想到菜的美味,她们撸起袖子,决定等会可得多抢点回去。
结果——
桌面上的菜盘子,比狗『舔』的都干净。
连火锅酥肉的火锅汤,都被喝的干干净净。
『妇』女们又羞又气,这群人怎么这么能吃?就不知道剩点下来?
盘子吃的这么干净,热水涮一遍就行,根本用不着她们洗。
忙没帮上的『妇』女们拎着鱼『奶』『奶』硬塞过来的酸萝卜,尴尬的溜了。
心里决定打死都不把酸萝卜端上自家饭桌。
越想越气,几位火气大的去揪自己儿子的耳朵,小子们顿时一哄而散,『妇』女们在后面追,小路上一时热闹极了。
鱼家灶房。
鱼『奶』『奶』看着空空的饼子筐和空萝卜坛,虎着脸和鱼溪嘀咕,“这群人咋这么能吃?蔻囡先前说得准备点饼子,宁愿吃不完剩下也不能不够吃,我就蒸了三锅饼子,结果现在半个饼子都没剩下。”
鱼溪想到『奶』『奶』在前院后院都找不到剩菜,气的一咬牙搬出了酸菜坛子,舀酸萝卜送人,就笑的直不起腰。
“『奶』,不说别人,就是我今天也多吃了两个饼子,实在是阿蔻做的菜太好吃。”
“那是,我家蔻囡的手艺没的说。”鱼『奶』『奶』面『色』阴转晴,美滋滋的收拾盘子。
鱼阿蔻面无表情的揪起赖着不走,缠着她拜师的于蒙丢出门外。
把用牛皮纸包好的酥肉递给于云,笑眯眯的说:“谢谢你们今天来暖屋,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酥肉你带回去,马上天黑了,你们回去吧,要不然回城的路上不安全。”
“欢迎你自己再来我家做客。”着重强调了‘自己’两字。
于云抱着两斤重的酥肉感动,她不过是觉得酥肉特别好吃,问了鱼阿蔻一句这是什么,她就记在了心上。
她单方面决定,以后鱼阿蔻就是她的好朋友,拽着哥哥的胳膊走人,“恩恩,有空我就来。”
于蒙挣扎着回头,“阿蔻,下星期天我们就来!”
鱼阿蔻砰的关上院门。
于云大笑,“哥,阿蔻嫌弃你呢。”
于蒙扬头甩着头发,“哼,那是她有眼不识金镶玉,等着吧,以后我一定让她热烈欢迎我去她家!”
于云听不下去的做干呕状。
“走,我们去看北归去,我上回都忘了。”于蒙装看不见,拉着妹妹直奔知青点,找到凌北归的房间,把房门敲得巨响。
“北归开门,我是于蒙。”
屋内传来细碎的声音,随之门拉开。
凌北归侧身站在门后,疑『惑』,“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于蒙看到他胳膊吊在胸前,着急的问:“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凌北归深『色』淡然,“只是撞了下,不严重,你们进来再说。”
于云知道他们两个有话说,进房间找了个角落坐下,耸鼻闻着酥肉香,一脸满足。
“我今天来给鱼阿蔻暖居,顺便来看看你,这是我二伯让我给你的粮票。”于蒙进了房间后,第一件事从口袋掏出全国通用粮票。
“替我谢谢于二伯。”凌北归不推辞的收下,反正最终都是要收下,何必浪费口舌。
“咱两家说什么谢,要说谢也是我们家说,凌爷爷可是我二伯的救命恩人,还有我,要不是当年凌叔叔,大把大把的往我家送粮钱,我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北归你再等等,我二伯一定能想出办法让你回城的,还有凌爷爷和凌叔叔…”
凌北归摇头,“不用,你转告于二伯,让他不要做这些事,我自己有办法回城。”
于蒙愤愤,“那凌爷爷和凌叔叔呢?z城那么偏僻,他们怎么受得住,他们明明是被陷害的,如果不是…”
“没有什么如果,”凌北归打断他的话,“隔墙有耳,有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蒙蠕动着嘴唇小声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回城?”
凌北归不愿多言,“到时你就知道了,如果方便,还要拜托你再找些机械方面的资料给我。”
“这恐怕不好找,上次我把城里翻了个遍,才找到这几本。”
凌北归转动着袖口,微微一笑,“那京城呢?”
“对喔!我可以拜托我同学、前辈们帮我找,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肯定更容易找到。”
“还有还有,你别对我这样笑,笑的我心跳,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偷听的于云认同的猛点头,她一个女生站在凌北归面前,总会自卑。
凌北归瞬间收了笑容,变回漠然脸,周身隐约透出冷气。
“咚咚…”
门被人轻轻敲响,怯羞的女声响起。
“请问,凌同志在家吗?”
于蒙顿时望着凌北归挑眉,眼中的八卦昭然若揭。
他已经脑补出接下来的故事——
月黑风高之际,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站在门口踌躇片刻,最终咬牙敲响了房门,待英俊男人一『露』面,猛扑向男子,嘤嘤的哭腔,“北归,我、我家人不同意,我们私奔吧…”
然鹅,故事中的男主角并不按照套路来。
凌北归冷淡的声音响起,“不在。”
“…”门外的动作停顿了下,女声更加羞怯,“凌、凌同志,我今天做了点酸萝卜,我想让你尝尝,你开门好吗?”
凌北归充耳不闻,专心的盯着自己的袖口。
“如、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不走!”
凌北归的眼神蓦地变做凌厉,两秒后冷着脸上前去开门,于蒙偷偷跟上。
门外的女孩子陡然见到背着光的意中人,惊喜的举起手中的碗,“你尝尝,我做的特别好吃。”
凌北归偏头躲过,眉心蹙起的不接反问,“你今天吃了许多?”
于蒙瞄到女孩子的长相,失望的撇嘴,这哪是绝『色』,简直是绝望。
鼻尖的闻到酸萝卜味,挠头,这不是鱼阿蔻做的酸萝卜吗?吃过两次的他绝不会认错,怎么就变成了这女孩自己做的了?看长相也不像是鱼阿蔻的姐妹啊。
女孩子双颊通红的低头,凌同志好关心她。
“吃了、吃过觉得味道好,才想让你尝尝的。”
凌北归松展眉心,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萝卜助消化,促进肠胃吸收,怪不得你周身萦绕着虚恭之气,我对这个气味过敏,请你离开。”
伸手要关门。
于蒙见女孩听的云里雾里,忙从门缝里探出头,好心的解释,“他的意思是你萝卜吃多了,浑身都是屁味。”
女孩羞的涨红着脸,她根本就没有放p,衣裳也是出门前新换的,肯定是弟弟放的p熏到了衣裳。
有心想解释,可对着心上人,怎么都说不出p这个字。
眼含热泪,举起碗就要摔。
都是酸萝卜惹得祸,送什么不好偏偏送酸萝卜,听说鱼阿蔻今天的席面做的都是肉,既然送怎么不送肉?要是她送肉,凌同志还会这么说她吗?
于蒙眼疾手快的抢过碗,“他不要我要,这么好的东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女孩眼含希望的抬头,看到心上人依旧是一脸嫌弃,哇的一声哭出来,捂着脸跑开。
于蒙望着女孩的背影砸嘴,“啧,凌北归你真无情。”
凌北归漠然的转身,“不然呢?”
“看上你的姑娘那么多,你就没心动的?你们凌家就你棵独苗,你要还是这么讨厌女『性』,以后传宗接代怎么办呦。”
“谁规定的男人就一定要传宗接代?”
于蒙惊愕,“啊?可男人就该传宗接代啊!大家都这样啊!”
凌北归语气淡淡:“这只不过是你们奉若圭臬的固定思维,或者是为自己好『色』的天『性』找的借口罢了,这种事应不应该,应该取决于我的个人意愿,我是思想独立的人,不是被无形丝线掌控着的傀儡。”
“你意思是你不打算结婚生子?”
“如果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于蒙听的纠结的挠头,想到好友的娘赵君,挠头的手顿住,难道好友是被亲妈伤到了心,所以才有这个想法?
可也不对啊,他记得凌家没出事前,好友对女生亦很冷淡。
“那你以后万一要是碰到让你心动的女生呢?”
凌北归唇角微勾,映『射』着烛火而闪耀着细碎光芒的眼睛里,透着笃定。
“任何事都不能说100%,唯独这件事我可以说100%不会发生。”
于蒙把头发挠成了个鸡窝,好友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啊?
难道是——
眼随脑动,视线下意识的移到某个地方,停留不动。
嘴里结结巴巴的说:“北、北归,讳疾忌医的事你知道吧?有病…咱们得赶紧治…不能耽误以后的使用。”
凌北归顺着他的视线看回到自己的身上,不禁黑了脸,浑身散发着能凝若实质的冷气。
冷嗖嗖的话语一字一顿的从齿缝间挤出,“多谢关心,我好的很。”
于蒙不信,“那你怎么说的如此肯定?”
“是书不好看?还是世界不够多彩?为什么我要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我和你们这些用下身思考的人不一样。”
于蒙听的嘴巴大张,半响后喃喃:“我真想现在就看到你的真命天女出现,对你不理不睬,你苦恋无门的模样。”
凌北归语气笃定,“我是不会做这种自打脸的事。”
于蒙翻着白眼不出声的嘀咕,顺手捏起块萝卜扔进嘴里,咀嚼后被转移走注意力,不错,就是鱼阿蔻做的,这股味道只要人吃过一次就不会忘。
捏起一块举起,安利好友,“北归,你要不要尝尝?鱼阿蔻做的特别好吃。”
背景板于云第一次出声,“真的好吃。”
凌北归别过脸,蹙着眉心拒绝,“不要。”
于蒙不在意的塞进嘴里,满足的叹息,“怎么就这么好吃呢?我们今天就是去鱼阿蔻家暖居,她做的菜特别好吃,比咱们以前在十六个幌饭店里吃的还好吃,而且她不仅做菜好吃,打架也厉害,我就是因打架和她认识的。”
把碗放在桌上,开始比划。
“北归我跟你说,鱼阿蔻她力气可大了,那天我好心救人反而被抓,她犹如仙女下凡样从天而降,站在我面前,甩动着衣袖,怒斥…”
凌北归深知他的『尿』『性』,当机立断把他推向门外。
“天『色』不早了,回城的路上带着女孩子不安全,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于云更懂哥哥,要再让他这么说下去,明天早上也说不完。
抱着酥肉点头告别后,扯着哥哥跑。
于蒙挣扎,“我还没说完呢,北归、北归你听我说…”
凌北归紧紧关上房门。
“别扯了,我自己走,”于蒙忧伤望天,“你们真不懂欣赏,真懂我的还是昨天的叔叔婶子们。”
于云黑线满额,自顾自的往前走。
于蒙抬脚跟上,走到一半拍着脑门,“我的酸萝卜忘在北归那儿了,这小子肯定会嫌弃的倒掉,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得回去拿。”
“拉倒吧!都走这么远了我可不回去,下星期我们再去阿蔻家吃。”于云拽住要回头的哥哥。
于蒙一想也是,这才继续走,口中还在嘀咕着兄弟不识货。
被他嘀咕着的凌北归,洗漱后半躺在床上看书,只是心神如何都静不下来。
放下书,望着诱他心神的罪魁祸首——桌子上放着的碗。
整个屋子都是酸萝卜味,难闻死了。
皱着眉下床准备去倒掉,看到碗里伴着香菜、红椒的酸萝卜,手顿住。
鬼使神差的捏起一块慢慢的放进嘴里,咀嚼后,眼底的光一闪而逝。
快速伸手再次捏起,放入嘴里。
连吃小半碗后,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拿出个白馒头,配着吃了两口后颔首,嘴角愉悦的翘起。
不能吃辣的凌北归,辣的嘴唇通红,眼底氤氲着泪,这幅模样透着说不出的种种风情。
凌北归把酸萝卜和馒头通通吃下肚,抱着杯热水啜饮,满足的轻叹。
看来他偶尔也该吃点辣,这种嘴唇发麻、脑内微眩到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举到唇边的杯子突然顿住,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
吃辣?他为了保持头脑清醒,向来不沾重欲之物,又怎么会吃辣?
凌北归蓦地反应过来,注视着空空的酸萝卜碗,眉头蹙起。
许久后拿着碗起身,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的在院内的空地上挖了个洞,把碗埋了进去,埋上土踩了几脚,确定旁人看不出后,再次轻轻关上门进屋。
临睡前,不自觉的回味起酸萝卜的味道。
没想到鱼阿蔻那只小母老虎,做的东西还挺好吃。
就是有毒,能把人毒的短暂丧失理智。
以后不可与她多接触。
谨记。
*
鱼阿蔻看着门外的李红,“你来干嘛?”
“我来接鱼海回去,他应该敬酒敬醉了吧?”李红抚些并未显怀的肚子,笑着要往里走。
鱼阿蔻伸手拦住,“谁让鱼海来我们家敬酒的?”
“鱼海是长子长孙,这些事本来就该他来做,”李红笑的很是识大体,“虽说咱们分了家,可喝酒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鱼海才来的,本来他是要忙别的事的,少说也能挣一块钱。”
鱼阿蔻面无表情,“为我好?那应该以‘我’为首要,而不是你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达到你们的目的,‘我’觉得我们是两家人,要是真的为了我好,请你以后不要再上门。”
“还有宴席早就散了,鱼海今天就是个普通的客人,我鱼家的事有我,不需要鱼海。”
说完就要关门。
李红忙用手挡住,急切的说:“阿蔻,我这几天不舒服,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营养不足,阿蔻你最疼孩子,肯定见不得你未出世的侄子受苦不是?”
鱼阿蔻冷然,“侄子出生后我自然疼他,至于你营养不足,我记得我们分家时,你家还有100多个鸡蛋,和三只鸡,更别提那些粮食,所以你别来找我,回去找鸡。”
强硬的推开挡门的手,用力关上大门。
李红看着差点撞到鼻尖的门,气的身子颤抖。
鱼阿蔻你个冷心冷肺的小j人,活该你没爹没娘!
还有鱼海这个废物又死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挂在树杈上的鱼海意识回笼之际,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剧痛难忍,特别是右眼睁都睁不开,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右眼,果不其然右眼处肿起大包。
婆娘咋又惹到那煞星了?
本来他今天吃了满肚子的肉心里美着呢,哪知道哼着小曲回家时,在路口被阿蔻堵住,二话不说的上来猛揍他一顿。
想到鱼阿蔻眨着黑黝黝的眼珠子说下次李红再惹她,她还来揍自己的话。
不禁心生绝望的放声大哭。
又不是他犯错,为啥都来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