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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林深时见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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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鹿铃的故乡在水之国。”]

[“什么是水之国呢?”]

[“水之国就是一个在水神大人的祝福下诞生的国都,水神大人保佑水之国的居民们在水之岛上安居乐业,过着与其他国家的臣民不同的生活。”]

[“那水之国长什么样子呢?”]

[“水之国啊……水之国四面都是水,岛上常年被白『色』的雾气包裹,是人间天上一样的地方。”]

[“啊——”]小小的女孩子眨眨眼,琥珀一样的眸十分灵动,[“那鹿铃和妈妈在的地方就不是水之国啦”]

女人低下头,哀愁而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用她那温柔似水的声音缓缓说道,[“没错,这不是水之国,不是我们的家乡。”]她说道,[“但是,鹿铃,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水之国,那个时候,鹿铃就能看见妈妈所说的一切了。”]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回去呢?”]

**

太宰将鞋踢在玄关。

他拉开障子门,进入目前属于自己那间房间。

佐助被他打发去给鹿久家的孩子与弹三味线的鹿铃帮忙去了,此时偌大的宇智波宅邸只有他一个人。

这样说似乎也不太正确,因为当他拉开门的时候,里面还坐着另一个青年。

太宰治对此并不意外。

他随手带上门坐下,天青『色』的羽织搭在榻榻米上,蜿蜒出一片折痕。

太宰治还在哼着奇怪的歌调,他垂着眼看也不看面前的青年,随手抓了本书放在自己眼前。

“我这里可没有河豚哦。”他哼哼道,“下君是否是来错地方啦?”

坐在他身前的确实是名为天井下的青年。

相较起第一次在铁匠铺中的时候,青年换了一身深褐『色』的短褂,身形体量未变,气势却无端多了几分凛然杀气。

太宰心知这人自从和他哥闹掰之后就投到了团藏账下,这些杀气的源头也就不言而喻。

天井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推到太宰面前。

“在下是替团藏大人来拜访阁下的。”他说道,“团藏大人希望能与您合作。”就着推茶的姿势青年抬起眼,他实在是过于黑了,又十分的枯瘦,一眼看去竟然有种燃尽的木炭之感。

太宰垂下眼,那双鸢『色』的眼瞳对上黑『色』,蹙尔『露』出笑。

“像以前一样?”

他问。

天井下回望着他,“和以前一样。”

太宰治看着对方,『露』出犹豫的表情。

“但是比起团藏君,我更想和下君你合作呀,”他仿佛一个不谙世事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为的孩童,笑眯眯地说道,“毕竟下君是河豚君的弟弟嘛,”他补充,“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这个道理吗?”

天井下笑起来:“您这话说出去传到团藏大人耳里,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太宰也笑:“既然这样,那不如把饭桌给掀了。”

他眨眨眼,“既然都是些不合意的饭菜,还不如掀掉桌子换上合意的,下君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暗部就像是这桌盛着不合人意食物的饭桌,只是没人敢去掀掉而已。

但现在这个敢掀饭桌的人出现了。太宰无意识的捻着手指,心里不断咕噜噜地冒出黑乎乎的泡。

毕竟天井下也算是志村团藏看中的根部继承人——虽然这厮因为他哥中途跑路了,但从在两兄弟起矛盾的第一瞬间就把人挖走的这点来看,团藏还是相当看重这家伙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选中的继承人想掀饭桌这事,团藏知不知道了。

太宰治敲敲桌面:“下君?”

天井下侧侧脸,『露』出几分少年意气。

“既然太宰先生都如此说了,不试试掀这饭桌倒是我过于胆小。”他倨傲地扬扬下巴,“家兄从小就教育我,不行胆怯之事。”

这就是正有此意了。

太宰治并不意外,对对方在这种时候也要带他哥的名字的行为抽了抽嘴角。

他顺势问:“说道这里你和河豚?”

天井下继续扬着下巴:“哥哥在生我的气。”他说道,“不过等我把饭桌掀掉重新上哥哥喜欢的菜『色』,他就不会生气了。”

太宰治暗自咋舌起来。

不过人家兄弟之间的事情就不关他的事了,虽然从他的角度看河豚也不一定是生气——更可能是因为自己家单纯可爱弟弟被人蒙骗欺瞒后感到气恼。不过怎么都和他无关,于是青年只与天井下谈了几句,便将人送走。

几乎是在青年离开的下一刻,佐助“我回来了”的声音就从大门处传来。

被打发去帮忙的小少年脸颊红通通的,显然走回来有些疲惫。但眼睛却藏着亮光,被主人刻意的按在眼底。

太宰眨眨眼,将小少年招呼到眼前。

不用他说佐助就叽里呱啦地倒出来和朋友们相处时候的趣事,看起来倒是比起之前要开朗几分。

在说到弹三味线的少女鹿铃来自异国的时候佐助顿了下,歪了歪脑袋。

“鹿铃说她的故乡是水之国……是我们刚刚开始通商的水之国吗?”

太宰点头:“是啊。”

佐助高兴极了:“那这样说鹿铃很快就能回去了?”

没等太宰回答,他又烦恼地托住脸颊,“但是就算这样短时间内她还是回不去吧?”

小少年幽幽的叹了口气。

太宰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佐助看起来有些犹豫:“鹿铃的妈妈是水之国的人,现在已经缠绵病榻多时,”他说道,“鹿铃很担心她妈妈能不能等到回家的那一刻。”

奈良鹿丸会与鹿铃认识也是因为这位病人,奈良家的副业之一就是售卖『药』材,一来二往就与常年从自己家这边买『药』的鹿铃认识了。

知晓缘由的太宰眨眨眼,也跟着『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

“不过没关系啦。”他挥挥手,“鹿铃酱的母亲定然也是一位美人,所以定会如意的啦。”

佐助抽抽嘴角,虽然不太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但就在几天之后,按理和鸣人鹿丸一同去帮忙的佐助就从鹿铃那里听到了消息,说是因与水之国的通商重新开启,火之国的国都近日就要举办与水之国联动的博览会。在这场博览会被选中的商人中,就有鹿铃妈妈的兄长,能够趁这个时候将母女二人带回水之国。

人前一副冷漠样的佐助当场就愣住了,晕晕乎乎地想起前些天太宰说的话,突然就有种太宰老师说的话都会成真的奇妙想法。

不不不这肯定是偶然啦偶然!

但是真的会这么凑巧吗……万一是真的……

一脸冷淡的小少年陷入人生的思考当中,这思考在帮忙搬着东西到鹿铃家的时候戛然而止,他看着坐在鹿铃母亲病床变的老师,仿佛能够听到自己脑子生锈的声音。

看到他们的太宰治扭过头,招财猫一样挥了挥手。

“呀,你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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