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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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太子殿下身后的俊秀青年猛地抬眼,若有所思,陆云峥不敢确定岐王现下到底还会不会站在林可安的一边,不过林可安在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会被抓住任何把柄,就算岐王要帮楚长宁,也绝不会将林可安咬进来,便老实立在了原地,没有言语。
望月珑听林可安提起过,岐王已经与她结为了同盟,岐王会帮着她打倒楚长宁,那么现下,岐王在朝上这般举动,是不是要配合着对付楚长宁,便附和道:“既然岐王殿下有了进展,正好陛下在此,不如请了两位公主上来,一举将这件事解决完了,也免了占了陛下与诸位殿下的时间。”
太子和梁帝想到一处去了,怎么会允许他们这样待楚长宁,开口阻止道:“公主当我梁国的金銮殿是什么地方了?刑部的大堂吗?就算殿下为姐姐寻求公道心切,还是分清场所的好,我梁国英才汇聚,商论天下事的地方,不容如此儿戏。”
岐王慢悠悠转过身,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月妃娘娘不仅是苗国公主还是我梁国的嫔妃,天家无私事,此番出事,牵扯到了两位公主,三国的交好,难道这还算不上大事,那在太子殿下心中什么才是大事?”
望月珑也附和道:“莫不是太子殿下心虚了,偏袒什么人。”
“咳咳咳咳,好了,岐王,你真的这么有信心?若是查不出来什么结果,朕可不会饶你,咳咳咳咳。”
“儿臣知道,若是找不出凶手,任凭父皇处置。”
太子见大局已定,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便不再言语了,只是像一旁做了个手势,吩咐了手下封锁了消息,不要传到了坤宁宫,惹皇后忧心。
林可安正在驿馆翘首以盼,没想到宫中派来的人比想象中的来的早了不少,还以为是望月珑能干,事情进行的顺利,看见太监旨招她入宫才觉察出不对来,这般郑重的吗?还特地写圣旨招她进宫,林可安接了旨后,回头看了眼镜无全,镜无全挑了挑眉,也觉得古怪,便凑上前,威仪甚高,问道:“不知梁帝招朕的长公主进宫,所谓何事?”
传旨的公公年岁不大,抵不住一国国君的威亚,没几句话便被镜无全这个老油条将话套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这样,看来梁宫现下场面有些混乱呢,可要朕也去帮忙?”
“哪里敢劳烦陛下呢,陛下是梁国的贵客,只管在这驿馆好生歇息便是了。”
林可安听了这小太监的话,心中了然,手持圣旨道:“还请公公等本宫片刻,本宫去换身衣服就来。”
公公先前只听说过晋国长公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恶名,没想到今日一见却这般温和有礼,受宠若惊道:“长公主折煞奴才了,奴才怎么担得起长公主的请字,公主自便便是。”
林可安来到房间,镜无全也随着她进来,时间不多,所以说话有些急切,“安安,皇宫中兴许有变故,你千万小心,我不便用泛阳的身份同你进宫,你等我一下,我去卸了这身妆容,再与你同去。”
“镜大哥。”林可安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不必,二哥、月珑他们都在金銮殿上,他们都会护着我,你不必担心我的,再说,晋帝不能凭空消失了不是,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坐镇吧。”
“不行,你比泛阳对我还要重要,我不能不管你的,泛阳已经是一国之主,他无妨的,你只是一个小姑娘,我自然要护好你。”
林可安拗不过他,只好带了他一起去,镜无全伪装成小太监,跟在她的身后。
后宫虽然是比驿馆离得近,但是楚长宁却没比林可安来的早多久,楚长宁不愧是左贵妃亲女,同左贵妃一般无二,来到金銮殿时,半点没有被禁足责罚的憔悴姿态,反而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端的仪态比平常要重的多。
楚长宁向阶品比自己高的都行过礼后,还不留痕迹看了陆云峥一眼,含情脉脉的,正好被林可安瞧个正着。
自林可安上了金銮殿以来,陆云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过,她虽然也穿着公主的正装,但是在一旁花里胡哨的楚长宁的衬托下,,显得清新淡雅了许多,宛如夏日清晨,还带着露水,迎着太阳盛开的菊花。
林可安道:“臣女见过陛下,诸位殿下,不知陛下传唤臣女来,所谓何事?”
晋帝道:“是月妃一事另有隐情,劳烦公主,助朕找出真凶,还月妃清白。”
林可安道:“若是能早日拿到真凶,臣女必定竭尽所能。不过具臣女所知,现下认证物证皆已齐全,不知有何隐情。”说着朝望月珑使了个眼色,望月珑会意,拍了拍手,几名侍女闻声,低下头缓缓走了进来。
正是望月砂身边的婢女,因为自家公主在此,胆子打上不少,尤其是凛缈,朗声道:“陛下容禀,奴婢是月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凛缈,我家娘娘是被长宁公主所害,公主那晚忽然来了望月宫,要与娘娘密探一件事,要娘娘将身边的人都遣出去,娘娘照做了,没想到长宁公主如此大胆,竟然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对娘娘下毒手,娘娘无端惨死,是在冤枉,请陛下还娘娘一个公道。”“呵呵。”岐王轻笑两声,诘问道:“姑娘也说了,当时只有月妃娘娘和长宁公主两人外场,你们皆被调了出去,姑娘既然没有亲眼所见,又怎么一口咬定是长宁公主害了娘娘呢?”
“岐王殿下。”凛渺仰起头,正视着岐王,语气不卑不亢,缓缓道:“长宁殿下从来不与我们娘娘亲近,突然到访望月宫,娘娘便没了,娘娘暴毙之时,又偏偏只有她在身边,不是她又是谁?”
“长宁与月妃娘娘一向相安无事,为何要对娘娘下毒手,娘娘只是父皇的妃子,两人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长宁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愚蠢,使这般明显的手段,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人是她杀的吗?我梁国的公主还没有蠢到这个份上。”
凛缈只是一个宫女,脑子转的没那么快,望月珑一向胆大,凑上前道:“或许这正是长宁公主的高明之处呢,俗话说最危险的饿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最明显的手段,也是为自己狡辩的最好的手段呢。”
事关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妹妹,太子也凑上前道:“那长宁也没有理由杀害月妃娘娘,这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寻因寻果,都是说不通的。”
望月珑腹背受敌,林可安怎么会视而不见,上前一步行礼道:“这件事的原因,本宫或许知道一些原由,太子殿下可允本宫说出来。”
太子微微眯眼,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没有言语,龙椅上的梁帝咳了几声,对林可安道:“长公主既然知道原由,不如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有没有道理。”
梁帝发话,太子想也拦不住了,只好任由林可安在文武百官面前,缓缓开口。
“是,陛下,在事发当天,臣女进过宫来拜会皇后娘娘,听闻月妃娘娘身体又复发了旧疾,便请命为娘娘诊治,不料长宁公主在望月宫门前拦住了臣女,威胁臣女不得为月妃诊治,臣女怒极,便说了月妃娘娘告诉了臣女一个秘密,她若是还拦着臣女,臣女便将这个秘密说出去,长宁殿下闻言便要对臣女动手,还好臣女身边仆婢尽力护着,臣女才得以离开,结果第二日便传来了月妃娘娘逝世的噩耗,臣女猜想长宁公主许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才杀人灭口,臣女是在惶恐,陛下最爱的妃嫔,有陛下的庇佑,都遭了公主的毒手,臣女不过异国公主,无依无靠,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臣女了。”
梁帝抖了抖袖子,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那日林可安在望月宫门口被长宁拦下,两人闹了很大地不愉快,早就被调查这件的的官员汇报了,这长公主说了这么多,皆是无用的废话,到底是什么秘密,就是不肯说出口,既然她不说,那就让她不得不说,梁帝问道:“那公主,月妃告诉你的是什么秘密?”
“父皇!”楚长宁突然跳出来,一声父皇喊得震天响,她张皇跪在龙椅正下方,急促道:“父皇,别听她胡说,儿臣没有还月妃娘娘,更没有什么秘密,都是她编造出来的,月妃娘娘不过一宫中弱质女流,她哪里有什么本领知道那么多,儿臣是冤枉的,儿臣知道凶手是谁,就是她,就是林可安,她要报复儿臣,才杀了月妃娘娘嫁祸儿臣的。”
岐王闻言,抬眼瞥了楚长宁一眼,心中暗暗骂道:蠢货。却无可奈何,自己偏生不得不保住她,便上前一步,对着龙椅道:“父皇,皇妹的确是冤枉的,儿臣有新的证据发现。”说罢一拍手,一位官员应声向前,向梁帝跪拜后,高声道:“微臣兵部少卿袁尚丘,负责侦查月妃娘娘一事,已有进展,陛下请看。”说着双手托起一件物饰,林可安本不屑一顾瞥了一眼,霎时如雷击了一般,面色铁青,惊在了原地,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腰部,果然空空如也,少了一件东西。
在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袁尚丘的手上,只有陆云峥留意到了林可安的不对劲,陆云峥上前一步,诘问道:“敢问长宁殿下,殿下方才说晋国长公主是为了报复殿下,不知是所为何事要报复殿下?”
楚长宁方才生怕林可安说出了那件事,心惊之下才口不择言,将这件证据抖落的时机早了,露出了马脚,现下镇定下来,怎么会看不出陆云峥是在转移注意力,为林可安开脱,心中又酸又气。
楚长宁怎么会让他如意,愤愤道:“陆大人,本宫曾与晋国长公主生了小小嫌隙,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记恨气本宫来了,借此来污蔑本宫,这本是女子间的小事,难怪大人不知,大人还是先关心这新的证据吧。”
梁帝招了招手,身边的太监即下去将东西恭恭敬敬呈了上来,那是一个小巧的荷包,做工很是简陋,绣工也一般,身子可以说是粗陋,花纹都绣的歪歪斜斜。
梁帝将荷包拿在手中,仔细瞧了瞧,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来,他又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只见是两缕头发,打成了结,是夫妻结发的样子,又里面,则是半袋子骨灰。
梁帝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将头发装了回去,抬头问下方跪着的中年男子道:“袁卿,你这是何意啊?”
袁尚丘跪的笔直,拱着手道:“启禀陛下,这是微臣奉命调查月妃娘娘案时,在娘娘内殿发现的,据微臣调查,这个荷包是晋国长公主一直佩戴着的,长公主这些时日几乎不曾入过后宫,更没去过月妃娘娘的寝殿,不知长公主的荷包怎么会出现在月妃娘娘寝殿中?所以微臣大胆猜测,是长公主暗中潜入了望月宫,正好碰到了月妃娘娘和长宁公主单独议事,故而杀害了月妃,嫁祸公主。”
陆云峥上前拱手,急急道:“袁大人也说是猜测了,既然是还未求证,便不知是真是假,那就不要再陛下面前妄言,以免误了陛下圣听。”
“陆大人此言有理,本王也是这样觉得,不如现下就验证一番。”说着转过头,对着林可安,郑重问道:“敢问长公主殿下,这个荷包,可是长公主之物,若不是的话,本王向长公主赔罪,再将这荷包没收,看看能不能寻到它的主人。”
镜无全立在林可安身侧,心急如焚,他知道那荷包中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太傅和舒妃的头发,是林可安亲自为他们结的发,还有月妃和林太傅的一些骨灰,这三年来,林可安一直贴身佩戴,从来没有摘下来过,怎么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