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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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安轻轻锤了锤陆云峥的胸口,想要让他正经些,开口道:“二哥,别再打趣我了。”
“好好好。”陆云峥发觉快要惹她动怒了,才见好就收,终于止住了笑意,说了些正经事,“这下也终于能解释的通,为何左覃,不惜自断自己儿子的前路,也要帮楚长宁除掉你了,若是我是左覃,也同样会这样做,你我关系终究是太不寻常了些,曾经亲如兄妹的两人,现下绝不可能真心投效,而且这件事着实非同小可,定然不会瞒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林可安面上浮现出懊恼之色,确实,二哥同她想的一样,不过他没想到楚长宁这个变数,“楚长宁不许左覃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人,不过即便如此,我和岐王的合作,恐怕也不能长久了,虽然楚长宁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岐王,可是,有左覃在,她绝不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伤害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将岐王玩弄在鼓掌之上,想必过不了多久,即便是我不说,岐王也不会帮我了,万一,什么时候楚长宁告诉了楚谢真相,我与你的关系便瞒不住了,楚谢为人甚是精明,定然能猜到,我只是为了利用他,非但不会帮他,还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陆云峥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瞬,再抬头,满脸无所谓,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沅沅,要我说,这件事,我们不必瞒着,大可以知会给太子殿下,反正害怕这件事泄露的又不是我们,心虚的也不是我们。”
“可是这件事也太过荒谬了,就算我亲耳听到的,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太子殿下怎么会相信呢?”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将这件事作为一个绝好的突破口,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了,就算现在不相信也无妨,但是这便如同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刺,多多少少会让他和楚长宁生出一些嫌隙,人的天性使然,他肯定会不由自主留意这件事,越来越意识到不对劲,越来越怀疑,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亲自去说,会更有力些,我们再慢慢地找出些证据,让太子殿下发现,有我在一旁推波助澜,太子对楚长宁的心防,只会越来越重,到了恰当的时机。”
陆云峥的大拇指向上一弹,质地上好的玉扳指腾空而出,正好落入了两人面前的茶杯中,溅出一片水花,陆云峥面上的笑意越来越重,望着怀中女孩清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便会一击即中。”
林可安顺着他的话仔细思考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重重点了点头,“好,二哥,便依你说的办。我已经托了镜大哥调用雪夜阁的势力,帮我调查当年之事,看看过些时日能不能寻出些证据来让你交于太子殿下。”
陆云峥抓住她的手,像一个像半大的孩子把玩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半晌才哑着嗓子,半诱哄着道:“还好你及早知晓了这件事,否则若是岐王先回过神来,暗中阴你一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我看现下这样,你还是早日与岐王断了联系,不要再偷偷与他见面了,也避免他什么时候先下手。而且太子和岐王也算是你的哥哥,你们与他们谁都再无可能,所以我绝得我们两人的关系,公开了也无妨了。”
你根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林可安猛地抽出手,将陆云峥推远了些,及时将他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她语气正经道:“还是算了,二哥,你还是尽快向太子殿下透漏这件事吧,三四日后,月妃娘娘便要‘病逝’了,我们还要将楚长宁咬进来,提前给太子殿下找点事做,让他分分神,也没那么大的精力管我们的事了。”
“嗯。”陆云峥点点头,又道:“我看你身体还有些虚,镜神医既然好不容易来了这一趟,便让他多待段时间再回去,反正晋帝已经回去坐镇,也无妨了。”
林可安白了他一眼,怎么又回到这样的话题了,可就是不忍心同他生气,只好耐心哄道:“好了,你怎么还乱吃醋,我与泛阳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你不要这样针对他,明明是我亏欠他在先,利用他的身份帮自己报仇,你要对他好一些。”
陆云峥对‘对他好一些’这句话嗤之以鼻,忍不住还嘴道:“他帮你还不是因为对你,心怀不轨,他不安好心在前,我怎么能视而不见,不下阴手就是好的了,怎么对他好一些?”
见林可安变了脸色瞪他,才委屈巴巴告了饶,“其实我也是为大局考虑的,月妃娘娘本就身体孱弱,现下还怀了身孕,被封了气穴,由着他们折腾这么些时日,就算有一颗丹药吊着命,可谁也说不准,到时候会不会出什么差错,还是让镜神医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以备不时之需的好,万一到时真的会用得上他了,也省的他来回跑了。”
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林可安挑不出错来,她这才作罢,又同陆云峥闲聊了几句,便回了驿馆。
第二日,晴光大好,艳阳高照,林可安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漏壶,心中不停计数,当下方积攒的水漫过下面的一条线时,林可安骤然笑了起来,时辰到了,有些人的噩梦,也要开始了。
东宫,太子书房,两道身影静默而立,年轻的太子背着手,立在窗边,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光洁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与本身的儒雅气质相得益彰。
陆云峥抱拳躬身,立在不远处,汇报完自己的发现的事后,便乖巧立着,不再开口,太子现下心情复杂,脑中肯定乱作一团,他可不会那么蠢,撞上去做他的出气筒。
良久,太子才转过身,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别看他平日里温温柔柔,像皇后娘娘一般地好相与,可现下凝重了面容,王者的威亚还是能震慑的人喘不过气来,宛如身处倾盆大雨的夜晚,冰冷漆暗。太子的语气也不复平日里的温和,反而带了些狠厉的味道:“陆云峥,你要知道,污蔑公主,可是大罪。”
陆云峥对太子一向敬重,闻言腰又压低了几分,恭敬道:“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无意中听说了这个消息,不敢欺瞒殿下,故而斗胆相告,殿下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
太子走近了两步,并未将他扶起身,而是居高临下、语气淡漠道:“陆云峥,长宁一片真心待你,原来,你心中真的半点也没有她。你走吧,孤还有事要做,不容有人打扰。”
陆云峥没有起身,保持着先前弯腰的姿势,郑重道:“微臣谨记忠义二字,忠在前,故而不敢欺瞒,若是此事非虚,微臣也为皇后娘娘心寒,娘娘疼爱了二十年、护了在手心中的明珠,到头来却是为旁人作了嫁衣,而亲生女儿,却被那人肆意糟践折磨,打入尘埃。殿下,您现下对臣这般诘问,不过是因着一份兄妹之情,可是,万一这份真情错付,本该享受万般荣宠,与你比肩而立的天之骄女,下场凄惨,殿下与她一脉相连,难道不该为她讨个公道吗?”
“住口。”太子完全失去了儒雅的仪态,可以看出他在极力隐忍着,眼角微微发红,“陆云峥,孤不许你这样说,不许你诋毁长宁,长宁就是孤的亲生妹妹,是孤亲眼看着长大的,你马上给孤出去。”
“是。”陆云峥见好就收,不敢再多做纠缠,以免适得其反,他向太子行过礼后,缓步退了出去,在迈出殿门的那一刻,才直起身子,眸色沉重地回望了一眼太子殿下的方向,暗暗不妙,太子殿下居然失态了,太子一向心绪坚韧,心思不外露,方才居然那般失态,看来楚长宁在他心中的地位确实很重,更逞论是在皇后娘娘心中了,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镜无全在驿馆时,一反平日的嚣张任性的姿态,低调的不像话,同泛阳在这时一样,白日里批大半日的折子,抽空来看林可安一会儿,若不是看过他的真容,林可安真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泛阳偷偷回来了。
眨眼之间,两日时光已过,林可安按照之前的计划,掐着点进宫,为了掩饰泛阳本人不在梁都,便没让镜无全一同进宫。林可安带着望月珑和不离,径直去了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果不其然,在这里便遇到了楚长宁。
皇后娘娘依照礼数接待了她,虽然不似从前那般热络,但总没失了天家的气度,林可安望着凤座上大方端庄的女子,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多伤心,毕竟自己出生以来,便不知道有母亲是什么滋味,不曾拥有,失去时,便不觉得有多痛苦。
可是还是会觉得遗憾,若是没有那一番阴错阳差,这本应该是自己的母亲,与自己享尽天伦,现在却为了她的仇人,满面疏离地对她。
楚长宁面色不善,就算是化了浓重的妆容,但是面上的憔悴,还是能够瞧得出来,林可安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冷笑,先前自己在她身上下的血竭早就失了效用,如今她这么心神不安,想必是那晚的话泄露了出去,没有及时灭口,整日里胆战心惊,睡不着觉吧。
几人话说到一半,太子殿下忽然来了,林可安偷偷打量他,他的神情平静,并无什么不对劲,没关系,她不着急,毕竟有二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
太子向皇后娘娘行过礼后,坐到了楚长宁身边谈笑风生,言辞妥帖的毫无不妥之处。不过林可安坐在两人对面,看得清楚分明,太子就算是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可心中的疙瘩已经形成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身边的妹妹,尤其是对着她的脸,看得很是仔细认真。
林可安也仔细看了楚长宁的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下真的觉得那张脸,眉宇之间真有些左贵妃的影子。
林可安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经弱了下去,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便对着主座上的皇后娘娘道:“娘娘,听说娘娘生辰那日,皇宫中闹了刺客?娘娘可曾受惊了吗?”
皇后仪态端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多谢长公主挂念,本宫无妨。”
“娘娘凤仪之身,自有天神庇佑,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尤其什么话被人听了去,那可不妙了。”林可安说着,还若有似无扫了楚长宁一眼,果然,她的脸色立马煞白了起来。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皇后听得迷迷糊糊,微微蹙眉问道:“长公主说什么?”
“母后。”楚长宁刷的站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您今日的汤药,还没有喝呢,张太医说这药,千万不能误了时辰,否则药效就要减半了,叶姑姑,还是先扶母后去喝药吧。”
林可安起身拱了拱身子,“娘娘凤体重要,还是先去喝药吧,前些时日,可安曾帮月妃娘娘调理身子,如今琢磨出一副新的药方,听闻月妃娘娘又病了,可安去瞧瞧,娘娘请便,可安告辞。”
林可安从坤宁宫出来,并未直接去望月宫,路过御花园时,随便停在一从花前,站着瞧了一会儿,果然,这么会的功夫,就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楚长宁气势冲冲地追过来,林可安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望月珑跟在她身边,十分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这演技还是一日既往地不堪入目。
还好楚长宁急昏了头,没瞧出什么不妥,看到林可安快步离开,以为她是心虚了,在躲自己,下意识就追了过去,终于在望月宫门口,成功追到林可安。
“林可安。”四个宫女将三人逼在墙角,楚长宁满脸狠厉问道:“那晚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