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番外4 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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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驳的葬礼结束后, 柳寻笙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两位了。多年后再见,柳寻笙发现他们两人衰老的厉害,秦母的头尾虽然是乌黑的, 不过发根鬓角新生的头发却全都是雪白, 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发尾那些黑全是染出的。
秦狰看见秦父秦母时也有些怔忡,他每天都和柳寻笙在一起,可柳寻笙是不会老的, 就算会老, 日日相见的人也很难察觉到这样缓慢的变化, 可他和秦父秦母已经五年未见了,如今再见, 秦狰也才恍然记起他们是会老的, 或许再过不久, 他们也会像秦驳那样离去。
“秦狰, 寻笙。”秦父坐下后没说话, 秦母朝柳寻笙和秦狰笑笑, “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应该还好吧?”
“都挺好的,阿姨。”柳寻笙回了她的话就要起身准备去给他们倒水。
不过秦狰按住了他, 让柳寻笙继续坐着, 他去给秦父秦母倒茶。
“你们应该也不缺什么,所以这次过来我们也没带礼物。”秦母接过秦狰递来的杯子后小声道了句谢,子女给父母倒茶这样的事, 在这一声“谢谢”中透出无限生分, “就是好久没见了,想来看你们一眼。”
见秦狰依旧不开口和他们说话,秦母垂下眼睛, 像是有些无措。
秦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过秦母的话对秦狰说:“这次过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们,二来是过几天你两个妹妹满周岁,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空去一下周岁宴。”
柳寻笙都惊了,失声道:“妹妹?”
秦父抬眸看他一眼,柳寻笙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结果秦父却继续给他解释:“是收养的。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去看阿驳,回来在路边看到了两个小婴孩,就带回家了。”
再说直白些,就是路边的弃婴。
秦驳已经去世,秦狰又与他们疏远,秦父秦母身边就几乎没什么亲人了,他们会收养两个小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亲生孩子哪有不想念的道理呢?就算想让秦狰去参加他妹妹的周岁宴,那打电话不就可以了吗?秦狰并没有拉黑秦父秦母的电话。
可他们依旧遥遥跑来岺城,说到底还是想看看秦狰。
几人沉默中,原本躲在沙发背后玩平板的秦遇听到“收养”两个字,还以为是在讲他,就好奇地扒着扶手垫脚朝这边望了一眼。
而秦母余光瞥见个『毛』绒绒的脑袋在沙发处探头探脑的,便转身朝这边看来,在看见秦遇面容的那一刹就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潸然而下。
但奇怪的是,除此以外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起身朝秦遇走去。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秦父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秒后也面『露』愕然:“……这孩子?”
“阿遇,来这边一下。”秦狰没想过藏着秦遇不让他们看,见状便朝秦遇招招手,示意他道自己和柳寻笙这边来。
“他、他——”秦母睁大眼睛,“他不是我的……”
后面几个字不知是秦狰和柳寻笙没听清,还是秦母根本就没说,唯有秦父像是听懂了秦母的意思,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秦母霎时朝秦狰看去,用一种小心的语气问道:“我能『摸』『摸』他吗?”
秦狰没表态,倒是秦遇抬头瞅了瞅秦狰,自己走到秦母面前了。不过秦遇并不认识秦父和秦母,只能朝秦母『露』出一个尬笑,秉承着自己一贯对女孩叫嫩不叫老的原则,喊了声:“阿姨好,我是秦遇,您叫我阿遇就好。”
“秦遇。”秦母颤颤伸手抚了抚秦遇的脸颊,察觉到自掌心传来不是幻觉的体温和柔软后,她才笑起,“真是个好孩子。”
送走秦父秦母后,秦狰和柳寻笙都进屋了,秦遇却还扒着门框望秦父秦母渐行渐远的背影。
秦狰走回他身边说:“还不进屋?”
“大哥,那两个老人就是你爸爸妈妈吗?”秦遇仰起头问他。
“是的。”秦狰点头,“怎么了?”
秦遇又问:“他们好像很喜欢我,因为我和秦驳哥哥长得像吗?”
秦遇知道秦驳的存在,也知道自己和他长得很像。
其实一般正常的小孩如果碰上这种事,或多或少都会多想,但秦遇却不会,秦狰觉得这是因为秦遇还太小,不能理解,但真相是什么,或许只有秦遇自己才明白。
所以现在秦遇问题,秦狰只会如实告诉他答案:“应该是的。”
“我感觉他们好像有点可怜。”秦遇微微蹙眉,“比我还可怜。”
不过还没伤感几秒,他又以一种震惊的语气对秦狰说:“原来大哥你不是孤儿啊,我还以为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呢,所以我不叫你爸爸,想把柳爸爸分你一半,但你从来都不叫他爸爸。”
秦狰从来不和他父母打电话,也不提自己父母,秦遇有这样的错觉也正常。说到后面,秦遇还有些落寞,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一片好心得不到理解的惆怅。
秦狰:“……我真是也谢谢您了。”
说完秦遇又来扒秦狰裤腿,嬉皮笑脸道:“大哥,你妹妹的生日宴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有妹妹。”
“行,你想去就去。”秦狰把门关了拎秦遇进屋,“你还可以喊我爸爸妈妈他们一声爷爷『奶』『奶』,让他们给你发红包。”
秦遇脸红红,扭扭捏捏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你给我发就好啦。”
秦狰也表示震惊:“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都『逼』着人给你爸爸的电影打五星了。”
“秦先生你说我坏话!”秦狰这么说柳寻笙就不行了,也跟着叫喊起来,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盘算要怎么哄好秦狰。
于是人没哄好,半夜两个人上床睡觉时,柳寻笙就发现不对了——今晚秦狰真没怎么着他。
见秦狰在他身边躺下后闭眼就要睡觉,柳寻笙忍不住问他:“秦先生,我们就睡了吗?”
“是啊。”秦狰眼睛都没睁,“你还想干什么吗?”
柳寻笙拧着眉,抱着他的胳膊说:“那你不想干什么了吗?”
这还勾引上了?
但秦狰不为所动,只淡声说:“今天去看你的电影损耗了我太多精力,现在我已经困了。”
“……你看那部电影没有睡着吗?”柳寻笙心虚地问。
“睡着了还怎么给你写影评呢?”秦狰冷笑一声,“也得亏我没有睡着,不然恐怕等柳老师您退圈了我都等不到您的互粉。”
柳寻笙:“……”
完了完了,真哄不好了。
柳寻笙抓着秦狰的手,绞尽脑汁想再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挽救一下,想到什么说什么,最后却是快把自己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柳寻笙听见秦狰好像在问他:“笙笙,你父母离开你时,你有没有很难过?觉得不管他们以前做了什么,都想原谅他们。”
“我不知道呀……我没有父母的。”
就算真的有,那都是开灵智之前的事了,柳寻笙也不记得——他连几千年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是自己没开灵智之前的?
“这样也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体会这种分别的苦楚。”
秦狰轻声道,说完却发现身后的人呼吸早已变得柔缓绵长了,他转过身盯着柳寻笙看了会,为他掖好被角,也要重新闭眼睡觉时忽地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传来
他起身到窗户那边查看动静,将窗帘掀起后就看见有只白鹤抓着一幅画从隔壁他的书房中飞出,而被白鹤爪中带走的那副画,正是秦遇还在孤儿院时所画的戴菊。
“阿松?”
秦狰叫了它一声,那只白鹤闻言回头望了秦狰一眼,却停下振翅,只在莹莹的月华中留下一道声闻于野的鹤鸣后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