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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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点也不难理解，皇帝的挺好猜。一嘛是心有愧疚，二嘛也是做给朝臣和天下百姓们看，三嘛则是看在安嫔安份懂事的份上。因此，皇帝不介意多给她一点体面一点保护。

而皇后则简单多了，她的一切皆来自于皇帝，名下暂时又无亲子，自然不会为了儿子争夺太子之位与皇帝把关系搞僵，所以皇帝喜欢的人她就喜欢，皇帝护着的人她就护着，皇帝讨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皇后势必让她在后宫之中混不下去。

至于太后嘛，她的愧疚感只怕比皇帝还在深一些，之前不怎么表示只因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毕竟这事最后闹成这样也有她的错，但既然儿子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不好再跟皇帝打擂台，于是渐渐的态度也就软和了，太后本来也不是难缠的主，只是偶尔会偏心娘家一点，但是与皇帝儿子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

太后的荣耀来自于皇帝，有皇帝她才能是太后，不然就什么也不是。之前因偏心娘家，引得儿子不满，现在她哪里还敢跟儿子对着干啊！再说太后也非事非不分的人，要不娘家人她也不会偏心，所以心中的愧疚感可以想象。

前两点是素月自己看出来的，后面太后之事则是两位嬷嬷的提点，素月才明白太后那复杂的心理。

“唉，人心都是偏的。”

太后也是人，她的心当然不可能长在正中间啦！

“主子你说什么？”

胡嬷嬷正在收拾宫中的赏赐，因声音过小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嬷嬷，这些东西你分一分，各处送一份去。只这上好的药材你单独分出来给祖父与祖母各送一份，别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奴婢知道怎么处理了。”

胡嬷嬷按照身份地位把赏赐分了出来，然后叫来碧溪几个把东西送往各处，最好的当然都给了祖父母，然后是父母，再来才是兄弟晚辈的。

这些赏赐送到各房大家都欢欢喜欢接了，只有柳大少夫人王氏木着张脸，直接让人把东西扔去了库房，可是连看都没看一眼。至于王氏的女儿，太夫人怕再由她教下去人就毁了，事发那天晚上就让人反大姑娘抱去了她的院子，以后由她教养曾孙女。

为此送礼时，胡嬷嬷还特意把赏赐中适合小姑娘的分出来专门送给大姑娘，这让太夫人更满满意。她就说嘛，自家这个孙女是再心软不过了，哪里会因为王氏而对亲侄女心有芥蒂。

看看这送来的东西，白玉九连环与七巧板，哪一样都是难得之物，可见这个孙女有把曾孙女放在心上。

“碧溪姐姐，请你回去跟姑姑说一声，阿宝很喜欢，回头阿宝亲自去跟姑姑道谢。”

柳大姑娘大名芷君，小名阿宝，今年七岁，正是学规矩的年纪。

以前因为父母的话她对小姑姑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她占据了大家对自己的宠爱，甚至母亲还说过因为小姑姑有许多嫁妆，其中有一部分应该是属于她的，所以她很不喜欢这个小姑姑，不过她每次与小姑姑见面都记得母亲的话，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对小姑姑的不喜。

而她确实有天份，不管是小姑姑还是她父亲，大家都没有怀疑过，于是阿宝理所当然的在心中不喜自己的小姑姑，但表面上确还得讨好她，让祖父母更喜欢自己。

但是这一切却在前几天颠覆了过来，曾祖母把所有的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阿宝虽说只有七岁，但古时候七岁的小姑娘已经懂得很多事了，更不要说她本身便是千金小姐，该说的东西打小就开始学的。

而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母亲告诉她的那些事全都是错的，并不是小姑姑抢走了自己的嫁妆，也不是小姑姑连累自己，这一切全是母亲自以为是心有贪婪的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小姑姑都是最无辜的人，而她的母亲做为嫂嫂不但没有心疼受伤的小姑子，反而处处暗地里争对她，这是不对的。

“对不起，对不起……”

夜晚阿宝缩在被子下悄悄流泪，曾祖母的教导让她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但同时也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很残忍，但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让王氏再继续教导下去才会毁了这个孩子。

“王氏自己不学好，还把阿宝教坏了。人啊不怕不聪明，就怕自作聪明。”扔下笔，素月对王氏的好感是一降再降，不管她怎么讨厌自己，也不该把女儿牵扯进来，看看她教阿宝的那些话，那是一个当母亲的应该说的话吗？指使女儿讨厌自己的亲姑姑，这种事也就王氏干得出来。

如果她再小气一点，记仇一点，阿宝以后自然没什么好日子过，就算自己不去对付阿宝，以后阿宝有什么事素月也会撒手不管，这都是王氏那个当娘的错。母亲做成这样，阿宝真是上辈子欠她了。

“主子快别生气了，小心身子。”

今天轮到碧雨侍候，见主子不再练字便把笔清洗后挂起来，写好的纸也一同收起来，主子用过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也都要收好不能流出去。

“没事，陪我去园子里散散心。”

素月心里烦，便想去柳府的园子里走走。

“是。”

碧雨扶着主子往外走，顺便朝守在门口的小丫环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叫人，主子出门可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侍候着。

于是等素月出了雅兰院，身后已经跟着一大群人，两位嬷嬷六个大丫环一个也不少，甚至还有好些丫环婆子跟着。

远远有丫环婆子看到立即回避，回避不及的在行礼过后也都默默退走。即使以前有因为流言而看轻素月的人，现在也不敢再对这位柳府姑娘有什么不满，甚至还有人上前讨好，就有了在这位娘娘面前混个脸熟有好印象，无奈素月身边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想靠近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柳府的园子是开国时建造的，那时功勋之家所占的宅子面积都很大，柳府也不例外。园子里不仅有花草树木与假山，还有一个不小的湖。湖上建有水榭，是避暑的好去处。

湖中除了养有锦鲤外，还有漂亮的荷花，原主以前每天夏日都爱来这里，素月也不例外。坐在水榭边，除了能赏花外，还能喂鱼玩。

“主子，小心着凉。”

水榭周围的温度要比别处低，两位嬷嬷不放心自家主子的身体，立即把碧眉手中拿着的薄纱斗篷给她披上。

“那有这么娇柔。”嘴上虽这般说，倒也没拒绝对方的动作，手中又顺手撒了一把鱼食。

看着水中锦鲤成群结对的抢食，素月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前世她每周都要去自家附近的公园里看鱼喂鱼，那里的鱼因为长期人工喂养，长得又大又肥，要不是品种实在不适合食用，早就被人捞上来吃了吧！

那么肥的鱼，光看样子都能引人流下口水，素月也是其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