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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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传来，数位高官显贵家的夫人们出现在三人面前，其中还有同张太后一个阵营的令太妃。

一见到三人的情形，令太妃颇为惊讶的问说：“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姑娘怎的浑身湿淋淋的？花月，还不快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这位姑娘。”

令太妃身后，那些夫人们意味深长的互换了眼神。

柳晚听见令太妃怜惜的话语，万般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小心觑了一眼对方衣着，确定问话之人的身份后哭泣道：“求娘娘给民女做主！”

如今的令太妃在当年不过是个嫔，样貌在先帝的一众妃嫔当中算不得拔尖儿，可堪称道的不过是那一笔好字罢了。深宫之中若是得宠，那这一笔好字便是锦上添花，然而令太妃的样貌着实不得圣心，所以这一笔好字有也算无了。绕是她心有算计，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何谈得宠？

令太妃无儿无女也无圣宠，在这宫中想要活的好，免不得要投靠高位妃嫔。

彼时张氏势大，甚至压过了其他妃嫔一度独宠，而王太后也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令太妃毫不犹豫的投靠了张氏。

投靠之后，令太妃使出手段帮着当时的张贵妃算计了几个同她很是不对付的妃子。张氏满意之下遣人去敬事房，将令嫔的牌子放到显眼出，让她得以承恩，后来更是帮他提了位分成了令妃。

可惜张氏到底防着她，允许她承恩却不许她有孕。令妃倒也清楚凭着自己的样貌不得圣恩，故而一门心思的跟着张氏。

仔细说起来，她为了讨好张氏，曾在王太后得宠时算计过不止一次。别看如今令太妃一副和蔼模样，当年死在她手上的宫人不知其数，被她使手段废掉的妃嫔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真论起来，张太后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张氏只需要动动嘴，最后的事情的都是令太妃一手操办。

如今这现场很明显了，一个未来的摄政王妃，一个辅国公世子，都是王太后那一边的。令太妃爱怜的上前，亲手扶起柳晚：“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本宫给你做主！”

说话的时候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顾望舒的方向。

柳晚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顾望舒又看了一眼云出岫，轻轻的咬了咬下唇，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

身后有张太后党派的夫人便开口了：“这情形明眼人一瞧便明白了，哪里还要苦主多说什么呢？只怕是有人容不得姐妹吧！”

似是要将这残害手足的名头钉死一般，柳晚连连否认神色惊慌，仿佛被欺负惯了：“没有没有！姐姐待我很好！是我自己笨、没用，所以不小心踩滑落入水中！都是我的错……”

一听这话，令太妃怜爱更甚：“本宫记得你，你是那个替母尽孝的顾家表小姐吧！孤身一人的，想来受了不少委屈吧？”

“是呀！”一名穿着秋香色长衫马面裙的夫人应和道，“臣妇听闻顾家老夫人极疼这个外孙女，府中小姐多有不如。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对着这顾六小姐多有苛责，再对比对比表小姐的待遇，难保那顾六小姐心中不会不平衡。因之做出什么事来，也是可以想见的。”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顾望舒。

令太妃冷着脸看向顾望舒：“顾望舒，你可有话要说！”

“回令太妃娘娘的话，臣女确实有话要说。”顾望舒从容的行了一礼，直起身后方不紧不慢的说道，“昨日皇陵大祭结束后，臣女早早地便歇下了。直到今日清晨洗漱后方得知妹妹因着汝阳王恩典，故而也在车队当中。还因为一些小矛盾与同院落的宫女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争执。

“臣女本想着将妹妹找来安排妥当，然而太后娘娘恩典，准许臣女伴驾随行。妹妹是汝阳王爷私下安插，论起来本就不大合适，如何能告知太后娘娘惹她老人家生气而坏了心情？

“可这点小事也不必劳烦皇上同摄政王，思来想去之下，臣女决定等到了大昭寺告知父母后再行处置。谁知道臣女刚从太皇太后那里出来打算去找母亲，路过这湖时便听见有人呼救。

“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又是佛门之地大约不会是歹人故而臣女便大着胆子过来瞧瞧，却没想到落水的竟然是妹妹。

“望舒因着幼时一些事情故而惧水，可却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到这里，她感激的看了一眼云出岫接着说道，“幸而云世子就在附近，听到臣女的求助后二话不说便跳下去救人。

“又因着男女大防的缘故，故而全程闭着眼睛，一举一动皆是靠着臣女指挥才顺利救回了妹妹。脱离了危险后，云世子第一时间便要避嫌，只是妹妹似乎被惊着了，一直拉着云世子的衣服不放。”

令太妃狐疑的看了一眼云出岫：“云世子，事情真相可是如此？”

云出岫看了一眼顾望舒，他向来聪明，自然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也知道自己大约是被这劳什子的顾府表小姐给算计了。既然顾六小姐给出了合理的事情经过，他自然不会自拆台阶，当下颔首表示事情就如顾望舒说的一般。

令太妃拧了拧眉，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她看向柳晚希望她能给力一点。柳晚也果然不负她所望，当下眼泪就噗簌簌的流了下来：“望舒姐姐，你因着祖母的缘故向来不喜晚儿，晚儿心中明白。晚儿也不想同你争些什么，只想好好的陪在祖母身边尽孝。

“晚儿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大昭寺，也知道因为晚儿有了多大的麻烦，晚儿真的很内疚自责。可是姐姐，晚儿一直都那么的相信你，你为什么要推晚儿！晚儿怕水，真的怕极了，姐姐你这样做是要杀了晚儿吗！晚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着似乎是承受不住了一般，柳晚跌靠在宫女身上，双手捂着嘴努力的不发出声音，却漏出一两声抽泣。

其他人也似乎没想到会是这般，看着顾望舒的目光顿时变了，同身边的夫人们小声嘀咕着，时不时地还心疼的看两眼柳晚。

似乎是平复了一些心情，柳晚哽咽着继续说道：“太妃娘娘，民女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本一直安分的待在屋中等着事情结束好回顾府。

“结果，姐……六小姐身边的丫鬟来找民女，说姐姐要带我去见顾丞相同顾夫人。民女以为是要商量对民女的安排，所以就跟着去了。

“等到了这里，民女便瞧见六小姐站在湖边不知想着什么。民女初时并不知六小姐的打算，所以毫无防备的上前同六小姐打招呼。谁知六小姐并没有说是对民女的安排，反而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还不等民女反应过来一个使劲就……就把民女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