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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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对视一眼，随着引路的侍女一路来到宴会所在的山茶园。里面早早地便布置好了小案，还焚上了顶好的沉水香。
顾望舒她们来的不早也不晚，山茶园里头已经坐了大约九、十个人，此时正言笑晏晏的瞧着当中高台上的女先儿说戏。
坐到位置上，谈雪侧耳听了会儿合掌笑说：“呀！是之前大火的福彩班的双桥记。我之前一直想听来着，可惜这福彩班极难约到，京里头其他的班子又没他们家正宗。”
“可不是么！今儿赶巧听着了，还多亏了殿下的小宴呢。”姚瞳也是一般言辞，手中多了一把瓜子，慢慢的嗑着。
这双桥记不愧是前段时间风靡帝京的本子，单是那清丽婉转的唱词儿便动人的很。更别说唱戏的都是名角儿，那一举一动便好似真正的主人公站在大家面前，上演着悲欢离合。
顾望舒却是不大喜欢看这些，只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慢慢的抿着杯中的茶。
这茶大约是今年刚进上来的明前龙井，喝下去只觉得清甜可口、柔和清香。
正待细品，便瞧见门口进来一对太监宫女：“长公主到——摄政王到——汝阳王到——”
等那一连串的王子皇孙都坐下后，众人纷纷起身见礼。长公主笑盈盈的让众人起身，吩咐开宴。
得了信儿的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大银盘，盘子当中并排放着两三个小碟子。
等上菜的宫女退下后，顾望舒才低头打量宴会菜色。照例先上冷菜拼盘，一道酸甜口的蔗糖红果一道酸辣口的凉拌海菜。
接下来是前汤，依旧是清淡的龙井竹荪。然后便是四色甜点拼盘，分别有翠玉豆糕、杏仁豆腐、豌豆糕和应景儿的桂花糕。
接着便是热菜，八宝野鸭、炒珍珠鸡、干连福海参、莲蓬豆腐、油焖草菇在加上一品山珍大叶芹。
然后是主食慧仁米粥和时令水果一盘，以及代表宴会结束的香茗洞庭碧螺春。
大约因为是秋季，长公主还让人备了螃蟹和菊花酒。
参宴的男女宾客分坐两边，一时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长公主看向女宾的方向问道：“本宫听闻上次选妃，摄政王有中意的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问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会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在顾望舒准备起身出列是，一直安静喝酒的钟离瑾开口了：“皇姐问这个做什么，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
长公主笑骂：“胡闹！你这玩笑话要置女儿家的名誉于何地？”
“本王不说又有何人知道？若外人知道了，必定是当日在慈安宫的人说的。”钟离瑾无所谓的说着，手中把玩着精致小巧的碧玉酒樽。
上面两人正说着，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传话太监：“辅国公世子到——”
话音落下，一抹月白身影飘然而至：“云初岫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摄政王，拜见汝阳王。”
“呀！”虞晴霜小小的惊呼一声，“云公子竟然也来了！”
“你为什么管辅国公世子叫云公子？”谈雪有些好奇，毕竟很少有人会不称呼别人的身份而直接称呼某公子的。
虞晴霜微红着脸，羞答答的说道：“外人常道帝京双姝，这说的是望舒和傅家的傅姚黄。还有七绝公子，他们以各自最厉害的技艺而闻名。那七位公子分别是琴绝公子顾重楼、棋绝公子、书绝公子厉衍琛、画绝公子汝阳王，医绝公子傅擎、武绝公子摄政王还有就是七绝公子云出岫。”
“那不对啊！”姚瞳疑惑道，“既然七绝公子指的是每人一项绝顶技艺，那云世子为何叫七绝公子？若是这样，那其他人岂不是名不副实？”
虞晴霜瞧着坐到自己位置上的云世子兴奋道：“云公子虽然样样厉害，但他超然物外并不欲与人相争。就是这七绝的名头，都是别人私下里给他安上的。”
“这么说来，云世子相当的仙儿了？”谈雪瞧着坐在男宾中同摄政王说话的云出岫，不同于苏翊流于表面的温和与出尘。
云出岫的温柔与出尘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打眼望去只觉得这个人不该待在这俗世宴会，而是应该在那钟灵毓秀的仙家之地。
不得不说，谈雪得出的结论有很大一部分依赖于云出岫的好相貌。他生的钟灵毓秀，比起钟离瑾的芝兰玉树也不遑多让，当真是夺天地之造化，仿佛天地灵气汇聚于他一身一般。
此时高台上的曲子告一段落，宴会场上的喧闹也停了下来。长公主端着一只精致的酒樽道：“欢迎诸位来清晖园参加这次的游园会，想必诸位也知晓这游园会的意思。本宫也就不多说了。
“翊儿如今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本宫欲在你们当中择一位世子妃……”
话音落下，女宾处不由得嘈杂起来。说实话苏翊虽处处模仿云世子且喜怒不定，但他外在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况且苏翊还是长公主之子，以后还是侯爷，嫁给他后就是世子妃，以后就是一品诰命侯夫人，不管怎么想都划算得很。
姚瞳微微朝着顾望舒身边坐了坐：“望舒，你怎么想？”
顾望舒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嫁入高门，上辈子的苦吃的已经够多的了。这辈子她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
众女还未平静下来便又听见长公主道：“正好辅国公夫人托我给云世子也相看相看，不知世子喜欢什么类型的？”
云出岫略笑了笑：“多谢长公主厚爱，只是在下心中已经有人了，就不劳烦了。”
“本宫就说世子推拒各种宴会必定是心有所属，云夫人实在是不需担忧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吸引了世子？可有在宴会之上？世子不妨说出来，让本宫也瞧瞧。”
云出岫将目光转向女宾处慢慢的看着，顾望舒瞧着他的动作心底大感不妙。
果然，云出岫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接着如水的声音响起，清清冷冷的让顾望舒的心也一阵冰凉：“我心慕之人乃顾府六小姐。”
听到他的回答，不管男宾席还是女宾席间均是一片抽气声。女子羡慕如此惊才绝艳的男子倾慕她，男子则羡慕云出岫将抱的美人归。
却不妨上面的钟离瑾阴沉了脸色：“本王不允！”话音一出，其他人纷纷朝他看去，不知他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有风流之人相互挤眉弄眼，相互之间打暗号，觉得摄政王反应如此之大，没准儿是也瞧上了顾望舒。
这二男争一女的戏码谁都爱看，况且还是摄政王同云世子。这两人，之前可是至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