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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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游园会无可不去，顾望舒便也认真的开始准备起来。这公主的游园会同一般人家的游园会俱是差不多的。

无非就是赏花吟诗、宴会歌舞之类的，当中少不了各种比试。顾望舒既占了一个帝京双姝的名头，那少不了的要同人比试一番，甚至比其他人更多。

时间飞速过去，很快便到了游园会安排的时间。一大早的，顾望舒便起来梳妆打扮。

那天过后，纭画二人便规矩很多，一举一动称得上是大丫鬟了。

此时两人一个捧着衣裙一个捧着妆匣站在顾望舒身后。

顾夫人身边的奶嬷嬷荣氏给她梳发髻的同时笑道：“姑娘，夫人晓得您今儿要去清晖园，命奴婢特意给您送些东西来。”

顾望舒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道：“娘亲素来是疼爱我的。”说完自纭画手中接过二层妆匣，打开之后上面是各色的钗环头饰，下层却是一只只精致的镯子并上项圈之类的。

荣嬷嬷透过镜子瞧着镜子里顾望舒才梳好的垂鬟分肖髻，从匣子中挑出了一支浅绿色水晶嵌粉珍珠花朵步摇。

小心翼翼的给簪上后，荣嬷嬷退后两步笑说：“姑娘瞧瞧可还称意？”

“荣嬷嬷的手艺若是还不行，那整个顾府也就找不出更好的了。”顾望舒左右转了转头，从自己的妆匣当中又挑出两只支绢布堆叠出来的花簪戴上，那花簪的用料当中许是掺杂了金丝银线，烛火印照下一闪一闪的。花簪看似不值什么钱，当中镶嵌的却是小拇指大小的粉珍珠。

打理好头发后，顾望舒对着墨画道：“给我将那件豆绿妆花马面裙拿来，上衣就挑那件天仙白的立领素锦长衫，外面在加上浅绿对襟妆花花鸟纹的长比甲。”

墨画依言将衣服找了来，尽心的服侍顾望舒换上，又仔细的将衣服的边边角角打理整齐。

趁着墨画整理细节的功夫，纭画自匣子当中挑出了一只搭配衣服的镯子给顾望舒过目。

“这镯子艳了些，待会儿我亲自挑。你去把我的那柄湘妃竹双层异色团扇拿来，还有那方玉白莲叶帕子。”

这么说着，墨画已经打理好衣裙，顾望舒顺势挑出了一只白玉雕绞丝纹手镯套上。

装扮齐整后，荣嬷嬷合掌笑道：“咱们家大姑娘果真好颜色，稍微这么打扮一番便把那劳什子的柳姑娘给比下去了。”

顾望舒带着两个丫鬟径自向外走去，纭画却假意嗔道：“嬷嬷说什么呢，那柳姑娘能和咱们小姐比么！”

“哎呦！嬷嬷不会说话，该打该打！”

清晖园在的地方叫清凉山，和帝京的距离就算是坐马车也得有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赶到了清晖园，门外早已停了数量马车，形制样式参次不齐，让人搞不清下帖子的标准。

顾望舒下了马车后打量着整个园子，整根木头做成的围栏，上面爬满了藤蔓。当中一蓬蓬说不出名字的花儿开的正盛，沿着围栏是大朵大朵的各色月季。

单从外面看只觉得整个园子无所出奇，最大的特点也不过是质朴，也难怪在苏驸马写文章前平平无奇了。

一旁早有迎客的丫鬟上前行礼，验了帖子的真伪后恭恭敬敬的将顾望舒请了进入。

进去后没走几步便是一堵花墙，簇拥着斗大的三个鎏金字——清晖园。

站在花墙前的数名待客丫鬟中分出一个来，袅袅婷婷的向着顾望舒行礼：“见过顾小姐，奴婢月桂，负责引导小姐赏玩整个儿清晖园。现下其他客人俱在繁花长廊赏景，不知顾小姐是想先去同其他客人汇合还是独自赏景？”

顾望舒挑了挑眉：“咱们先走着，你说说这清晖园都有什么好看的地方？繁花长廊又有哪些好景致？”

“小姐且跟奴婢这边走。”月桂伸手越过顾望舒两个身子的距离带路，“要说咱们这清晖园好看的景致那可多了，有十里桃林、百顷荷塘、各色山茶、梅园、菊花等等。在这儿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找不到的。

“其中最值得一看的还要数竹林曲水、繁花长廊、茶花小道和荷塘。”

“单是走路未免太过无趣，你不妨详细说说那些景致都是个什么模样？”

得了吩咐的月桂便小声的讲解起来，行走途中若是碰见顾望舒感兴趣的抑或是多看两眼的，她也会暂停下来，让顾望舒仔细看看，偶尔说上一两句其中由来。

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间几人便来到了荷塘前。如今业已是秋季，百顷荷塘中只零星的开着几多粉白的初秋莲花，大多还是深绿微黄的叶子。

一座弯弯曲曲的九曲桥紧贴在水面上，那桥皆是由半透明的玉白色石料搭建而成，上面雕出了各式花纹。

荷塘中央是一座四面皆开的水榭，素白的软烟罗随风飞舞着，让人隐约见着里面的摆设。

顾望舒微偏了偏头：“公主殿下可是在水榭中焚了香？我闻着颇像前些时日京中大火的梵花香。”

“正是。”月桂笑说，“外人只道梵花香珍惜动人，却不知那香是殿下同驸马一起调出来的，其中一味材料用的便是这荷塘里的花瓣，这还是今年夏天殿下兴致来时收集的。”

听闻此言顾望舒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便顺着九曲桥来到了水榭当中。

这水榭四面垂纱，里面并无太多陈设，不过几张案几、一个错金博山炉、一张焦尾古琴并上一盘未完的棋局。

顾望舒进来的时候，那博山炉当中的香还未燃尽。袅袅的白烟升起，缭绕在水榭当中，又被透进来的风吹散。

顾望舒瞧见古琴，颇有兴趣的上前细看。月桂瞧出她心中喜爱，遂道：“顾小姐若是喜爱，不如弹一曲试试？殿下很久前便说了，客人若是喜爱自可动用，只爱惜些便好了。”

“如此，臣女便多谢公主殿下了。”顾望舒朝向南面儿行了一礼，接着在月桂的指引下来到水榭隐蔽处净了手。

端正的坐到古琴前，抬手试了试音色后便信手弹了一曲古调。

在她停下后，月桂适时的赞叹几句，顾望舒却是有些不满意，长时间没弹，到底是生疏了。

许是被引起了兴趣，她又随手依着十二律弹了几回漪兰操、鹿鸣曲，鹿鸣曲弹至一半却有人打着拍子低声应和。

顾望舒手下动作顿了一瞬又立马接上，然而先前圆融的曲调已是断开。

应和的那人惋惜的啧了一声：“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