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出门与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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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出门
也许是快到清明时节了, 一大早天『色』阴沉沉起了『毛』『毛』雨。叶缓归一到雨天犯懒犯困，听到细雨打在瓦片上发出细碎沙沙声，他翻了身抱住了谭渡之胳膊：“雨天……再睡一会……”
谭渡之看着睡眼惺忪犯『迷』糊叶缓归：“睡吧。”
叶缓归应了一声, 他脑袋搁在谭渡之肩膀上。均匀呼吸平缓在谭渡之耳边响起, 听着叶缓归呼吸声，谭渡之心情极好, 要不是怕弄醒叶缓归, 他真想『揉』一『揉』他头发听他哼唧几声。
窗外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此时若是拉开窗帘, 目光透过篱笆墙能看到烟雨朦胧油菜花田。
雨天不单人犯懒，连招财进宝都犯懒, 们四仰八叉躺在窝里只有耳朵密切关注着外面。
勤劳鸭鸭一大早带着小弟和吉祥去果林那边玩水吃草了，们欢乐叫声隐约传与滴答雨声混在了一起。
谭渡之没过过这样生活, 在他之生命中，修行是全部。只要他能静，那必在修行。他半生好像一直在忙碌，不得半刻闲。
像这样和人静静躺在床上听雨还是第一次, 感觉挺不赖。人虽然静了, 可是他元魂却在躁动。
谭渡之眯着眼睛, 他神识钻入他识海。在他紫府莲台上，有一团小小白『色』虚影正懒趴趴摊着。这一团看不出人形神魂正是叶缓归部神魂，迟钝叶缓归根本没意识到他神魂已经有一部被抽走了！
若是要用什么形容词形容这团神魂话……谭渡之想到了几日破壳出那些小鸡崽子。其中有两只颜『色』纯白鸡崽子, 们团在一起睡觉时候像极了叶缓归神魂。
谭渡之轻轻伸出神识触碰了一神魂, 神魂懒懒翻了身。
叶缓归哼哼了两, 他往谭渡之怀里滚了过去，谭渡之动了动身体让他躺得更舒服。
叶缓归睡着了还不老实，他伸出手『摸』了两：“翘翘……”昨天明明抱着翘翘入眠, 翘翘难道又到地上去了？
谭渡之淡将地上翘翘夹起递给叶缓归：“在这里。”
叶缓归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翘翘：“嗯……翘翘……”
顶着两小腮红翘翘正闭着眼睛对着谭渡之笑着，谭渡之总觉得在挑衅。
回过神之后谭渡之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觉得一只布偶在挑衅他！真是太可怕了！
要不是惦记着锅里卤肉和要去割草去镇上喂兔子，叶缓归最少还能再睡半时辰。他爬起伸了懒腰：“雨天真太适合睡懒觉了！”
谭渡之笑道：“是呀，觉得修行才是正道，现在却觉得能睡懒觉也是一种幸福。”
叶缓归深表赞同：“哎嘿！精辟！”
两人洗漱完毕去了厨房，一开厨房门，一股浓郁肉香飘了出。这香味比卤牛肉还要浓郁，揭开锅盖之后，一块块卤得『色』泽棕红油光发亮腱子肉静静沉在卤水中。
灶台有强大保温『性』，昨天放两根木材烧到了半夜才停火，到了早上一『摸』锅沿还能感觉到热气。
卤肉锅中被捞出时还冒着丝丝热气，叶缓归找了干净大木盆将腱子肉装在了木桶中，连同着锅中卤汁也一起打进去了。
不及收拾灶台，他取了一块腱子肉放在了案板上，手起刀落之后，腱子肉头部连筋带肉拳头大一团被他切了。
肉片横截面光滑，某角度看能看到蓝绿『色』光。这是只有新鲜肉才有花纹，看到这花纹，叶缓归再也不怀疑灵虎肉不新鲜了。
『露』出断面能看到清晰筋肉纹路，染成酱『色』肉外面颜『色』深，内里还保持着灰『色』。
叶缓归感叹道：“哇，这花纹好好看！”不只是花纹好看，味道闻起也超级香！他觉得这比之他卤猪头肉味道好闻多了！
稍稍改刀之后，肉块被他切成了厚厚片。
他捏着切得最漂亮一片肉转过了身塞到了谭渡之口中：“老谭尝尝味道怎么样？”
腱子肉一入口，一股肉类香味在口中爆开了。不得不说叶缓归调制料汁很有一手，他很擅长用卤料。各种卤料味道交融在一起，没有任何一味高调宣誓自己存在，们像春天细雨，温温柔柔缠缠绵绵围绕着肉。
谭渡之本为炖煮了半夜又浸了好几时辰卤肉会变得酥烂，结果嚼了嚼口中肉之后，他觉得自己错了。
这肉软不烂，精肉部不干不柴，筋部软糯中还带着一点嚼劲。软糯可口，香味浓郁，百吃不厌！
谭渡之细细嚼着，过了好久才咕嘟一声吞了这口肉。叶缓归见他表情已经明白卤肉成功了，这会他捏了一块肉在细品着。
吃完肉后，他切了薄薄一盘子肉放在了餐桌上：“我本为虎肉会有点酸味，没想到一点酸味都没有。真好吃！”
他开心道：“这一点都不比白切牛肉差，一会我给严大哥发符篆让他取肉。”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叶缓归说起严大哥这三字，谭渡之心里总有一种异样感觉。然他又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不动声『色』道：“好。”
叶缓归安排着今天早饭：“今天早上吃面条好不好？吃卤肉面，里面放生菜叶子再煎两蛋？”
叶缓归做面每一种都好吃，谭渡之笑道：“好，你说了算。”
叶缓归一边做早饭一边安排着今天行程：“吃过早饭之后我去割草，然后我们一起去镇上怎么样？”
谭渡之想了想：“我不去了，我想严道友应该不想见到我。”
叶缓归有些为难：“可是你一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谭渡之道：“不用担心我，我可睡觉看书钓鱼，再说你很快会回。”
叶缓归一想也是，他麻溜在面条上盖上了一层厚厚肉片：“行吧！你在家呆着，我和吉祥快去快回。今天没什么特别事，是送肉送草！”
吃完早饭后，叶缓归去割了一背篓草。他准备了两背篓，另一背篓中放着卤好虎腱子肉。两背篓被叶缓归放在了吉祥腰两侧，他则坐在了背篓握住了缰绳。
叶缓归『摸』着吉祥脖子：“乖吉祥，今天跑慢一点好吗？不求快，只要稳稳行了。”
吉祥疯跑起，叶缓归真扛不住。如今想，他还觉得奇怪，当时是谁给了他胆子让他敢纵身一跃跳上正在发疯吉祥后背上？
九霄城是神奇地方，让他有了一种只要敢做能成功错觉。他三脚猫功夫，当时没被吉祥颠去踩上两脚，真是叶家祖坟冒青烟了。
吉祥扭头看了看叶缓归，小声叫了起随后迈开了四蹄哒哒往走了。叶缓归稳稳抓着缰绳，
他对家中谭渡之说道：“家里交给你啦，我一会回！”
谭渡之挥挥手：“好，注意安全。”
一人一骡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小道上，谭渡之神识一直盯着他们，直到看到叶缓归上了山坳外主干道时才收回。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心里空落落。
春天雨温温柔柔，虽然看着不大，可是在外头待一会衣服会打湿。
谭渡之膝盖上横放着青木诀，他胡『乱』想。：那件厚重蓑衣真能挡住雨水吗？
吉祥会不会跑得太疯把叶缓归摔？
想想去，他开始心烦了起。为了让自己能冷静，他放出神识在山坳中转了一圈。
小溪旁边林子里，鸭鸭正和鸭子们梳理着羽『毛』。成片油菜花地里，公鸡们带着鸡群在找爬出泥土蚯蚓吃。
春雨滋润，叶缓归种去作物正飞快生长着，静心能听到们拔节声音。
篱笆墙上几日臌胀花苞已经开放了，粉红『色』小花层层叠叠一团团一簇簇，春雨打湿了花瓣，花苞沉甸甸低着头。
篱笆院中，菜地中菜舒展着枝叶迎接雨『露』滋润。菜地旁边小棚子里面，两只老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崽子猫着。
这一切宁静又平和，像是梦中画卷，如此美好又如此不真实。
谭渡之心静了，随之情绪又淹没了他。自和叶缓归到珍珠湾之后，他情绪起伏很大。
谭渡之再一次想到了清河真人，不知道浮舟给他编制了什么样美梦，让他一道心坚人能『迷』失在幻境中。此时，他究竟是围观者还是局中人？
“嗷——”
进宝突然叫了一声，谭渡之低头一看，只见这只小豹子一样三花猫正蹲在他面仰头看着他。
谭渡之温声道：“怎么了？”
进宝试探对着谭渡之伸出了爪子，摁了摁谭渡之膝盖，两只大大眼睛还拽拽盯着谭渡之看。正当谭渡之不知道要做什么时，进宝纵身一跃跳到了谭渡之双腿上。
身形如此巨大，在老谭腿上转了几圈，随后盘成了一圈趴了。
谭渡之明白了，原之叫声只是进宝给自己一信号——要爬腿了，坐稳了！
62.待
谭渡之哭笑不得，他伸手在进宝大大后脑勺上『摸』了『摸』。猫『毛』绵软，进宝昨晚才洗澡，每一根『毛』都蓬松轻盈。薄荷味道悠悠传，闻着令人舒心。
沉甸甸大猫窝在腿上，热烘烘『毛』茸茸，特别有存在感。谭渡之很快纠结中回过神专心撸猫。
进宝舒服打着小呼噜，引得旁边招财也将大脑袋伸了过。
招财身躯实在太庞大了，想要跳上求抱抱话，老谭一会被他拱翻。幸亏招财是一只聪明狗，深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将大脑袋搁在了谭渡之左手边，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谭渡之笑了，他伸出手『摸』『摸』招财脑袋：“怎么和你主人一样黏人？”
话音一落，他愣了。叶缓归黏人吗？自然是黏人，他黏福伯，他可趴在福伯肩膀上撒娇；黏严俊，他可和严俊脸红脖子粗吵架。
可是他不黏自己，他醒着时候总是对自己热情礼貌又客气，只有在睡着时候才会把他当翘翘无意识缠过。
他……唯独不对自己撒娇，也不和自己吵架。
谭渡之撸猫动作停顿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
进宝睁开眼睛给了谭渡之一‘继续不要停’眼神，感觉谭渡之再慢一点，要一巴掌打过去了。
谭渡之甩开心中异样，继续不紧不慢开始撸猫狗。
叶缓归对自己客气礼貌不是好事吗？这不是他一直期待事吗？可为什么会觉得空落落不舒服了呢？
他只有一只手，撸了进宝『摸』不到招财，急招财在旁边嘤嘤嘤打转转。
谭渡之好笑道：“你今天怎么不陪你主人去镇上？”
招财：“嘤嘤嘤……”也想去，可是主人说昨天刚洗澡，今天不让出门。
招财委屈！
谭渡之不是没遇到过黏人灵兽，他二师弟邵明澈养了一头聪慧又黏人灵狐。灵狐乖巧可爱，每当看到同门，黏上去讨要吃。
唯独看到谭渡之时，灵狐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哪怕他手里拿着好吃，灵狐死也不肯靠近他一步，一看到更是吓得走不动道。
明澈经常抱怨，他说自己身上剑意缠绕，没有那只小动物会喜欢一剑气森森人。
看到腿上趴着进宝和旁边支棱着招财，谭渡之突然想起了明澈话。难不成是他剑气隐藏太好了，这两只小动物感觉不到危险才会亲近他？
想到这点，谭渡之指间出现了一点剑气。剑气一祭出，两只小动物身上『毛』抖了抖之后齐刷刷竖了起，顿时一猫一狗炸开成了两朵巨大蒲公英。
招财‘汪’一声，进宝更是咻一谭渡之腿上跳了去。们诧异歪着脑袋盯着自己『毛』看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谭渡之再一次放出细小剑气时，小两只才明白过，原是谭渡之让们『毛』炸开了。们围着谭渡之转起了圈，似乎谭渡之要继续放剑气，们准备攻击他了。
谭渡之遗憾叹了一口气，看明澈说没错。
他收回了剑气，看想和小动物相处融洽，必须要收敛住自己灵气不可。
哪知道谭渡之刚收回灵气，招财进宝不干了。进宝跳上谭渡之大腿扒拉着他左手。招财也拱着他左手：“嘤嘤嘤~”
谭渡之不解，这是什么意呢？难道们还想再感受一自己剑意？
想到这点，他指尖又出现了剑气，招财进宝身上『毛』又炸开了。招财抖着炸开『毛』眯着眼睛吐着舌头，看着很开心样子。进宝直接在谭渡之大腿上伸了懒腰，一副非常满足架势。
哪怕谭渡之剑气逐渐加强，们也没有回避。们非但没有攻击谭渡之，反在期待和享受逐渐增强剑气。
谭渡之只要收回剑气，们不开心了。
谭渡之笑出了声：“明澈你看，不是所有小动物都怕我。”
叶缓归养小动物们不怕他！
谭渡之道：“物似主人型。他养动物，自然像他。”
屋外雨越越大，谭渡之收回了剑气『摸』了『摸』招财进宝脑袋：“好啦，不玩了。”
谭渡之看向屋外画卷一般美好风景，他自言自语：“应该到镇上了吧？”
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随叶缓归一起去镇上了。原，待时间是如此漫长。
叶缓归明明才走了几炷香功夫，谭渡之觉得家里空空『荡』『荡』。他看着廊檐上挂雨水惆怅不已：“时间怎么过这么慢？”
往常和叶缓归在一起，一整天感觉是眼睛一睁一闭事。为什么看不到叶缓归，时间过这么漫长？
惦记着家里谭渡之，叶缓归只用了一时辰之回了。今天吉祥跑得很稳，叶缓归完全能驾驭。
进了篱笆院后，叶缓归一眼看到了门口谭渡之。他心里软成了一团，看！这是他梦寐求场景！
无论他出去多久，什么时候到家，家里都会有人着他！
叶缓归眼眶微微酸涩，他『露』出了一大大笑容翻身骡车：“我回啦！”
谭渡之眼底光越越亮，他『露』出了笑颜：“回啦。”
第一次，谭渡之因为一人回归感到由衷高兴。哪怕叶缓归只是去镇上送了菜后加起才一时辰。
脱蓑衣后，叶缓归头发都湿透了。
他擦擦头发上水乐滋滋说道：“福伯吃了卤虎肉，他说味道很好，八文一斤都会有人买！他说让我把虎肉卤了放在铺子里面寄卖。我觉得很不错耶！如果能卖出去，可卖不少银两！”
谭渡之关心是另一问题：“你不是说给严道友送虎肉吗？你见到他了吗？”
叶缓归闻言一脸苦涩：“别提了，给他发了符篆，他一言不合掐掉了。福伯说他会把虎肉带给他……严大哥这次一气狠了。”
浪费他一张传讯符，心痛啊！
谭渡之垂了眼眸，叶缓归为他难受了，他连忙说道：“老谭你别放在心里！严大哥经常生我气，有一次他半月没理我，我已经习惯啦！”
谭渡之应了一声：“嗯。”
叶缓归嘿嘿一笑：“说起，我今天又买了福袋哦！”
谭渡之微微抬起头：“御兽宗灵兽们又打架了吗？”
叶缓归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打架灵虎已经处理好了。这次是正常福袋，福伯说里面有很多灵兽吃剩猎物。”
他顿了顿之后说道：“我本想着虎肉留着我们两吃，可是光吃虎肉也会吃腻。”
谭渡之似笑非笑看着叶缓归，他怎么觉得叶缓归是想将虎肉都卤了卖钱，因为家里肉不够了，他才会出此策呢？
要不是因为他，叶缓归也不用这样精打细算。他认同点头：“嗯，你说有道理！”
雨水缠缠绵绵淅淅沥沥，油菜花花瓣被雨淋了一地，鸭鸭们地里回时候羽『毛』上沾满了细碎金黄花瓣。
山坳深处小屋中时不时传交谈声和笑声，房顶上冒出炊烟袅袅升起，在朦胧雨雾中也是如此显眼。
接几日，叶缓归作息变得很规律。他每天晚上取出一部虎肉出卤制，一次卤制一锅，第二天留自己吃，剩和兔子草一起拿去镇上给福伯。
灵虎肉味道很棒，福伯将腱子肉卖九文一斤，其他肉卖七文一斤。这样一，即便是普通人家也舍得买一点回去尝尝鲜。
且灵虎富含灵气，好多人反馈说吃了灵虎肉之后身体强壮了，这几天灵虎肉供不应求。
叶缓归没有因此多卤制，比起数量，他更注重质量。如果因为赶数量导致虎肉没卤好，那得不偿失了。
他也不管到底卖了多少钱，卖虎肉事情一直是福伯帮忙。灵虎是福伯给他，如果他连福伯都不信，上没有可信任人了。
早上送完虎肉之后，他会准点回家做午饭。吃过午饭之后，他会去地里转一圈看看他庄稼和小动物，转完了回开始睡午觉。
午觉醒后，他又在张罗着做晚饭和卤制新虎肉了。在他卤制，灵虎肉日渐减少，塞得鼓鼓囊囊储物袋终于能喘口气了。
每一天叶缓归都能带好消息：“福伯昨天接好了两只兔子兔腿，他现在接兔腿速度越越快了。”
“今天有凤凰足消息了，边了散修，他身上有不少凤凰足。福伯正在和他商量价格，顺利话这几天能买到足够凤凰足了。”
每当听到叶缓归说这些事时候，他脸上笑容也眼中光芒会异常耀眼。
看到叶缓归笑容，纵使谭渡之心中百转千回，他都会压种种情绪多看叶缓归一眼。
他发现叶缓归有一种神奇力量，每当他胡『乱』想之际，只要看到叶缓归，他心里安稳了。
叶缓归其实长得不差，越看越好看。
他之怎么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