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黎明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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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马，作为特雷弗系列中，一个必不可少的友善生物代表，它与恶名远扬的警笛头，正是相互敌对的关系。
从设定上来说，长马具有预知厄运的能力，它的每次出现，都是为了是警告人类即将发生的危险。
不论人类是看到，亦或是听到，长马与它脖子发出的卡卡声，都预示着将来会发生灾难。
然而，由于其存在形式，它却又不能帮助人类应对厄运，通常只有在作出警示后消失。
对于这种充斥神秘色彩的生物，能在归瞑找到它的灵魂，高义好不意外。
作为警笛头的死敌，如果长马也有族群存在，想必对紫山这个“贼窝”，恐怕已经惦记很久了，不少个体被杀死，最后尸沉归瞑夜，也实属正常。
高义严重怀疑，一九八四那年，紫山科考队不只是遭遇了警笛头，可能还有长马们，不过……
他望着自己身下外表恐怖的长马，摇了摇头。正常人见到它的第一反应，恐怕都不觉得这是个友方单位，谁又能想到它会是来预警的呢？
不过现在，这些也无关紧要了。
奔驰在满目苍痍的冥府大地上，高义抬头，望向倒映出现实的天空，向自己脚下的长马灵魂发号施令：“击碎它，让我们回到现实——！”
拥有穿梭现实的长马，也只有它，能赶在一切悲剧发生之前，让自己重返现实。
长马仿佛受到了情绪的共鸣，仰天发出无声的嘶鸣，高义嗅着它身上染发的肉桂气息，眼前，恍忽间，过往的片段宛如浮光掠影。
林间落光的小径，黄昏下奔涌的麦浪，少女在前飘扬起伏的发辫，尽头是父母似曾相识的笑……
归瞑是一片无奈的海，现实却是一片豁达的天地，如果有谁想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瓦解，他只有不顾一切的冲锋，直到将自己殆尽。
长马无限的身姿游动，高义感觉自己像是向上，却又像是在向下，现实的画面越发接近，身后跟随的方阵却已经及及可危。
尽管有长马在前开路，这条连通两个世界的线路也不是这么好走的。不少弱小的灵魂被远远抛下，脱离了高义的掌控，重新向归瞑掉落。
而坚持下来的，已经感受到前方世界无处不在的阴气，甘之若饴的发声高呼。
任谁都无法想到，今天这个充斥着不平静的夜晚，即将迎来又一波的浪潮。
街头巷尾，一身黑衣的队伍不断搜罗着可能存在的鬼物，然而，哪怕执行局已经竭尽了全力，这些人的数量相比于一个城市来说，还显得太过杯水车薪。
诡异事件正在无处不在的发生。
滴滴滴！
［dh0，我们接到报警，一名小区业主不止一次听到自家壁橱内传出像是人的喘息声，打开却又空无一物。］
［如果情况允许，请立刻派遣至少两人以上的临时小组前往，业主的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
［地址在……］
一帮正在马路上狂奔的黑风衣顾不上眼前自己正在追逐的目标，对着通讯道：“收……收到……我立刻派人过去……我……”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勐地停在了前方广场的入口处。
这处名为“凯旋”的广场中央，一尊骑马铜像边，忽然坠下一道身影，犹如黑色的闪电！
轰隆隆！
等他回过神来时，只能看到一人驱策着座下没有腿脚的怪物昂首，以一种冲锋的姿态高高扬起，同时挥剑，轻而易举的将恶鬼的头颅斩下。
嘶鸣，犹如狂风般向周围席卷。
广场上数不清的地灯“砰砰砰”的爆碎。
密密麻麻的灵魂从后方涌来，随着怪物背上的人高高举起的拳头禁止，又随着掷地有声的挥落，向一个方向推进。
“向前推进，一个不留！”
高义漆黑的童仁中，一切的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嘶吼着：“进攻——！”
今夜还很长，哪怕有长马相助，想要将各大遭受清明日动荡的城市扫尽，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但高义已经别无他法。
现在仅仅只是清明前夕，阴气并未完全复苏，灾害还处于可控阶段，短时间内没有恐慌的情绪扩散开来，整个社会还处于舆论掌控的阶段，还有救。
或者说，只要自己能在黎明前解决一切，人们还能维持过去的节奏。
执行局中那个为了巩固局势，修改当事人记忆的家伙，一定会再次出手，完全将这次事件的后续影响抹平。
……
天台。
凄厉的夜风吹拂，本该是一片漆黑的地方，此时诡异的，却有一抹灯光亮起。
跟随着一道脚步声向前接近，逐渐的，钢笔在纸页上摩擦的沙沙声响起。台灯下，像是有人正在书写什么。
前提——“简未澜死亡”
结果——“［愚者］夺取成功”（划掉）
改正——“［愚者］不知去向”
关键信息——“同时拥有两种原初技艺的方法。”
结果——“（一片空白未写的区域）”
“你来的正好。”
台灯下，温柔的男声响起：“陪我预测一下结果吧？你觉得在已有条件的催化下，会发生什么事？”
漆黑人影走入灯光，像是有些不适应的模样：“答桉不是已经显然易见了么？”
“果然有气啊。”
灯光下的男声笑了笑，将钢笔细心的收好：“那家伙很有趣，至少，比枯燥乏味的裁决席们有趣很多，我想看……”
漆黑人影出声打断：“所以你干脆成全了他？尽管我同意这点，但显然，这已经与我们的观念背道而驰了。”
“观念？没有什么观念永远是直来直去的，无非直的叫阳，弯的叫阴，都是谋罢了。”
那人哈哈一笑，耸耸肩。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目标，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为了［愚者］，特意去惊动紫山的那位女士。你可能不知道几十年前她苏醒时，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他转头，望向远处宛如阴兵借道的盛况，像是隔着一片空间，与高义的嘶吼遥遥相对：“能解决清明日又如何？冥府依旧被堵塞，那位女士酣睡在归瞑之前，一切的流动都在她面前终止。”
“终结了一个清明日，还有下一个。”
“而你在最后的冲锋过后，又剩下什么？”
人影托着下巴，将自己的一册册图书叠起：“打败唐?吉诃德的不是风车，是整个世俗啊。”
啪。
台灯熄灭，整个天台瞬间被黑暗包裹，再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