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见到阿舅护妹狂魔驰名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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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慎脸红。
他实在没想姚太医会将这种事直白说出口, 他实在无法应对，可做太医的，在这等事上好像都不怎么避讳，因而他嗫嚅片刻, 也只能道：“您……您多虑。”
姚太医捋捋胡子, 并不多言, 延景明却好像听什么不得的事情，甚至上前询问, 道：“有什么补『药』吗？”
温慎：“……”
他怎么忘, 延景明也是在这种事上一点也不避讳的人啊！
姚太医听延景明有兴趣，倒还真与他聊起此事，道：“补『药』倒是不必，只要殿下身体恢复，一切便都好说。”
延景明又问：“泥能治好他吗？”
姚太医答：“太子妃放, 老夫将『药』带过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 放在桌上，里头的，应当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解『药』, 只不过延景明看瓶子么一点点大，里头也不知能放几颗『药』, 他不免迟疑，问：“就这么一点点？”
姚太医道：“的确只够吃一段时日。”
延景明：“不够哇。”
“余下的『药』, 殿下定时令人来取便好。”姚太医道，“按时服用, 几月后，应当便能恢复往常，只不过这体魄……需得殿下自训练, 要多久能恢复，便要看殿下。”
延景明还想再问，温慎在他前开口，道：“您可曾想过回京城？”
他的问题来得虽是突，可温慎突让人接姚太医来州府，姚太医自早有准备，知道温慎应当是想请他回京的。
只不过姚太医中仍是犹豫不决，他不知自己是否应当答应，此刻便也只是微微摇头，道：“回京城？我回去做什么？”
他早对皇上失望，回京不过也是在重蹈覆辙，他需要温慎的承诺肯定。
温慎很清楚姚太医在想些什么。
他在姚太医面前坐下，道：“您是神医，又想悬壶济世，医救人。”
姚太医道：“京中有太医院，其中名医无数，想来并不缺我一人。”
温慎却答：“京中有一暗疮。”
姚太医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
温慎：“在紫禁城。”
他语调笃定，好似一点也不顾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可能会招来什么后果。
若说离京前，他还想着自己仅是太子，父皇求仙问道，同他关系不大，他也不必理会，这一路来，他终于明白，他既为太子尊，坐享荣华富贵，他父皇过，本也该是他的过错。
而今天下生灵涂炭，罪责在他父皇不顾民生一只求长生，也在他多年不闻不问，意图置身事外。
他本该，也理应为国拔除这暗疮。
姚太医听他所言，却仍旧不愿答应，只是随他意，道：“此疮病在骨髓，要治此病，只能刮骨疗伤。”
温慎道：“孤需有名医相助，方能刮骨。”
京中既有人敢给他下这慢毒，他若有出格举动，保不齐便会有人想要他死，哪怕他身边有暗卫首领和秦卫征二人，有些事，却仍算不得保险。
太医院中人说话总要权衡利弊，生怕得罪皇帝落个凄惨下场，他不信太医院，可他应当能信姚太医。
温慎看着姚太医，等候他回复，而姚太医捋着长须，沉默片刻，好似终于下定决，道：“若是奇症，老夫的确好奇。”
温慎抑不住唇边笑意，道：“不会让老生失望的。”
他二人谈妥此事，温慎令秦卫征安排姚太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这姚太医又上年纪，难免身体疲乏，而他们今日还要离开此处，去凌大将军，他担姚太医吃不消，便要令人唤来知州，请姚太医在此处暂且休息几日。
姚太医却不愿在州府中多留。
“我同知州，实在聊不来。”姚太医想起此处知州的窝囊样，不由深深叹气，“倒是凌将军，老夫颇为敬仰，也想跟随一道拜会。”
温慎：“您的身体——”
“老夫的身体不要紧，殿下的身体有问题。”姚太医道，“既往后同路，老夫还可以施针为殿下驱毒，多能好得快一些。”
温慎稍稍一怔，也只能点头答应。
他同延景明离开此处，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一出门，延景明便忍不住追问，道：“泥们刚刚……底在说什么啊？”
什么疮不疮的，他也没温慎有生疮啊。
温慎笑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
延景明不住挠头。
温慎又道：“我想，这应当是第一次与舅父相。”
“是哇。”延景明叹口气，“有点紧张。”
他从母妃只言片语中大致得知阿舅的『性』格，听闻他舅舅是个不苟言笑人，对下属严明，对外人也惯常板着一张脸，令人生畏，而他很害怕这样的人，光是想一想要同这样的阿舅面，他便克制不住中紧张畏惧，却又忍不住有些期待。
“我为备些礼，都是他喜欢的东西。”温慎道，“时候拿去送给他，多也能令他开一些。”
延景明点头。
他觉得……果还是温慎想得周。
他连忙答应，转头却又知州带着师爷满面笑容走来，旁敲侧击问他与温慎二人在此处过得可还算舒，他伺候得周不周道，延景明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温慎，温慎倒是似笑非笑，干脆道：“放，待孤回京中，必有所回报。”
延景明看着温慎的笑，觉得自己明白。
知州当会有回报，至于这回报是好是坏，可就不好说。
……
午后，众人离开州府，前往凌将军的驻地。
温慎着急要凌将军，也有要事相求，他不想在路上太多耽搁，一路着急进，原需得半个月能走完的路程，他们只花天，便城外。
秦卫征早派人一步往城中报信，凌大将军特意带兵出城列队相迎，双方终于面，延景明简直抑不住中紧张。
他小翼翼打量自己阿舅的模样，觉得阿舅的面容同母妃的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母妃面上总是带着笑，阿舅却不同，冷冰冰板着一张脸，目光朝他身上一扫，便惊得他想打哆嗦，非常害怕。
这样的阿舅，的确是将者气度，可是……延景明也不太想同他说话。
凌将军同温慎过军礼，客套几句，便沉默不言，只不住盯着延景明看，温慎想，自天河大妃出关和亲后，凌将军便再未过自己的小妹，而今他看同妹妹面容相似的小侄，难免要勾起思念情，他便主动拉延景明上前，要延景明同凌将军相，一面道：“将军，这便是天河大妃的次子。”
凌将军“嗯”一声，锐利目光停在延景明身上，延景明不由又打个哆嗦，有些可怜巴巴看向凌将军，小声唤：“阿……阿舅……”
他紧张，汉话的腔调便克制不住拐个弯，凌将军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一些，延景明更害怕，不由往温慎身后缩缩，温慎只好轻咳一声，为他二人圆场，道：“凌将军，今日初次相，景明特意为您备些薄礼。”
延景明战战兢兢点头，说：“……是准备一点点，阿舅要不要看看？”
凌将军好像终于看出个所以。
他收回目光，一面抬手，道：“不必。”
延景明：“……”
凌将军又道：“殿下，进城吧。”
他说罢转身，令麾下士兵在前开道，像是不想同延景明再多说一句话。
温慎低声安慰延景明，道：“凌将军一向是这个脾气。”
只不过他军打战无人能敌，皇上纵容他的暴烈脾气，朝中无人敢提，温慎也敬重他，因而温慎和延景明眼前，他也习以为常摆着一张臭脸。
延景明：“……”
延景明委屈。
“放，他毕竟是阿舅。”温慎道，“他以往对天河大妃极好，就绝不会对太差。”
爱屋及乌言不假，更何况延景明身手极好，又是凌将军最喜欢的率真『性』子，他相信只要有几日相处，凌大将军必便会喜欢上延景明的。
延景明：“……哦。”
不，这个阿舅好凶，他一点也不想认。
他们走出几步，延景明竖起耳朵，忽而听凌将军低声深深叹口气。
“胡人有什么好。”凌将军好似恨铁不钢般小声哀叹道，“和个西羯混球，就生出这么一个说不好汉话的黄『毛』怪。”
延景明：“……”
等等，什么？
“气死我。”凌将军又碎碎念叨，“西羯人，他们怎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