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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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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在看到是条狗之后, 殷长夏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短暂的缓和。只是惊悚感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除,在狭长的楼道中蔓延,裹着潮湿的霉菌气味, 每次深呼吸都在争先恐后的涌入四肢百骸。殷长夏:“抱歉……是我太多疑了。”郑玄海低沉的说:“很正常,游戏里危险遇得太多, 就会出现类似这种反应,所以很多玩家才会在一个游戏之后, 休息好久才敢再次踏入游戏。”神经紧绷到极限之后,有人克制自我,有人彻底放纵。家园的规则太过弱肉强食了。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喘息。但无论是哪一种, 都会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将压力转嫁他人。——掌控者铁则。郑玄海默默朝着殷长夏望去,眼神晦暗难明。他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尤其是陆子珩。明明这两人是兄弟,所作所为却不太一样。焦兴凯死的时候,是想告诉他这个吧?郑玄海微垂着眼眸, 下意识的深吸一口烟, 两指之间才发觉空荡荡的, 他已经将烟盒都扔了啊。殷长夏:“对了, 之前借了你十几年的阳寿, 如果家园允许,我会尽量还你一部分。”郑玄海猛然抬眼,心头的情绪翻涌了起来。还一部分?殷长夏的每一个字眼都重重砸在郑玄海的心上,令那股酸胀的情绪在缓缓发酵,并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增殖繁衍。郑玄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犹如洪钟那般。这何止是不太一样!天壤之别!这下子家园还有哪一个掌控者比得过殷长夏?郑玄海沧桑的眉眼里染上了笑意:“走吧, 别耽搁了!”殷长夏点了点头:“绕过这只狗吧,毕竟是栋老楼,有住户养小动物也不奇怪。”疑神疑鬼可不行, 会降低判断力。唐启泽和郑玄海点了点头。他们今夜的目标可是秦叔!三人正准备绕过那只狗,没想到它反倒跟在殷长夏的身后,不叫也不离开。殷长夏:“……”真的有点奇怪!殷长夏再度回过头,认真观察着那只狗,却发现那狗走得十分缓慢,连眼瞳都是灰色的,犹如蒙了一层雾。等到那只狗终于走到了殷长夏脚边,便耸动着鼻尖,仔细分辨着气味。这种嗅的姿态,总让殷长夏觉得眼熟。天空阴云密布,互相重叠,压得天空没有半点的光线。楼道里更暗了,像是身处于混沌漆黑的墨汁。这些黑暗,将原本可爱的东西,也给扭曲得阴森可怖。那种诡异感油然而生,令殷长夏呼吸微微紊乱,大脑一时半会儿竟分辨不出,这只狗到底是不是威胁?殷长夏:“别跟着我们。”狗:“……”两人大眼瞪小眼,殷长夏总觉得这只狗的眼睛看不清。它不吵不闹,耳朵里满是鲜血,还有一角像是被人用刀子给划开。唐启泽默默道了句:“游戏里的人也忒变/态了吧,竟然对一只三个月大的狗下手,还剪坏了它的耳朵。

”殷长夏微怔。难怪连别人的警告都感知不到,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似的。唐启泽蹲下身,想要摸一摸这只狗。哪知道狗一脸的冷漠,原本狂摆的尾巴,瞬间僵直了。唐启泽:“!!!”没有裤子,连狗都不理他了吗?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殷长夏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都说了这只狗耳朵坏了,反应当然不比其他狗了,你也别受伤了,它对别人也没反应啊。”殷长夏笑着,也蹲了下来。狗立刻朝殷长夏的方向袭去,趁机趴在了他的双腿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热情、也不冷漠。只是刚刚僵直的尾巴,又重新狂摆了起来。频率快得惊人。唐启泽一脸受伤,锤着自己的小胸口:“你看这就是差别!不是我没爱心,而是它不稀罕我。”殷长夏沉默了,哪知道自己这么受小动物宠爱?这不应当啊?动物都是最能感知到福祸的,他从小就厄运缠身,狗看见他就朝他吠,猫看见他就束起身体,如临大敌。殷长夏还没能享受过这类待遇。他瞬间站起了身,感觉到这狗不简单:“别碰那狗,一定是游戏在阴我们!”狗:“……”缠?缠不上。唐启泽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觉得它一脸计划失败的无助样子?”殷长夏警铃大作,小虎牙紧咬:“绝对是狗日的游戏使诈!”正常剧本一定是残疾狗遇上善良的少年少女,把它捡回去,然后治愈它。可惜啊……这里是逃生游戏。谁嫌命长?大可以试试。唐启泽摇了摇头,觉得这只狗有点可怜。偏偏遇上殷长夏。唐启泽就很气,有时候觉得机灵的殷长夏也贼可爱了。狗:“……”但可怜是可怜,绕着走还是得绕着走。三人很快便离开了楼道,连忙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游戏上。这几天的死人,让楼内烧纸的人也多了起来。空气里回荡着那种烧焦的气味,还有些未烧完的灰烬,散在空中,飘到了皮肤上,留下一团漆黑。殷长夏觉得皮肤有些痒,拇指一擦,便是一道燃灰后的灰印。他的肤色本就像是雪养出来似的,病态苍白,这样一擦,好像为他整个人染上了一丝人间的香火气。三人快要抵达了秦叔的房门外,殷长夏稳住自己的声音:“等会儿要试秦叔的话,报李睿民的名字!”唐启泽:“那个眼睁睁看着杨爱被玷污的自卑男?”“嗯!秦叔之前说,三十年前的事,他也在查。”殷长夏悄声说,“我们得到的信息当中,很有可能有一部分他没能拿到手。”的确是个好主意!唐启泽眼睛微亮,便点了下头。咚咚咚——门很快就被敲开了。屋子里传来某个声音:“谁啊?”殷长夏:“秦叔,我们是想来中止租房合同的,这楼里死了太多人,瘆得慌……”房子里一如既往的缓慢,隔了足足四五分钟,才听到他穿好了衣服,缓步打开了房门。里

面很暗,暗得还不如走廊。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寒气翻涌。殷长夏总觉得隐隐有些古怪:“秦叔,你怎么不开灯呀……”秦叔把手背在了身后,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人老了,就睡得早,睡着了开什么灯?”他眼底浮现几道精光,很快又恢复正常:“进来吧。”三人没想到这样顺利,之前分明这个小老头死活不愿意同他们接触的。想起小老头上次还警告他们,如今事情这么顺利,也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唐启泽乐呵呵的说:“秦叔,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谢了。”殷长夏却没有动。秦叔的嘴巴一张一合:“不是想进来吗……”唐启泽:“没、没,我进啊!”话音刚落,殷长夏便将唐启泽猛然朝后拉了一下。刀子的暗光出现在三人面前,小老头竟然死命朝前一划!殷长夏:“是鬼上身!”唐启泽一脸的惊悚,如果殷长夏慢上一步,他的脑袋就要没了!小老头嘎嘎的笑了起来,眼瞳开始发暗,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皱巴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爬满了尸斑。小老头的行动变得异常迅猛,拿起刀死命的朝前一砍。不知道是什么刀,竟然犹如切豆腐一样,轻易就把墙壁都削开了,连刀片也嵌了进去。殷长夏惊悚的看着这一幕,又立即反应了过来,他们不能跑,得去里面查到最后一个线索!小老头的刀好像卡在了墙壁里,双手朝外拽着,都没能把刀给拽出来。他似乎有些发怒,拧着头望向了他们,嘴里吐出难闻的腐臭气息。就像是一个死人!“快进去!”随着殷长夏一声大喊,三人赶忙进入到房间里,猛地将大门死死关闭。唐启泽吓得半死,还没能理解现状:“秦、秦叔他……”郑玄海手指微僵:“鬼上身,而且……像是今晚没出现的杀人狂。”唐启泽:“窝草!”杀人狂怎么会选秦叔?殷长夏早有猜测,并没有唐启泽这么震惊。但有一个困惑点。殷长夏:“那把刀……?”郑玄海:“初步看是诅咒之物,切东西才会犹如切一块豆腐那样。”诅咒之物!?殷长夏身体微颤,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诅咒之物的时候——便是纸人肚子里爬出的那些蜈/蚣!不能触碰。脑内想起警铃,全身心都叫嚣着危险。殷长夏嘴唇泛白:“快找!”这可真是必须应该抓紧一分一秒啊,不管是外面的危险,还是四小时的时间,都耽搁不起!三人没了仔细搜查的心情,只得粗暴的将屋子翻箱倒柜。屋子里哐当直响。所有东西都被翻了出来。那把刀已经被小老头给□□了,重新拿到了手里,一把砍在了门上,直接刺穿了大门。殷长夏一边紧盯着这一幕,一边疯狂寻找线索。太吓人了,切不锈钢的大门也跟切豆腐一样吗?他立即就联想到了自己,倘若被那把刀刺中,身体的硬度还不如那扇防盗

门呢!单薄的身体就跟个西瓜似的……恐怕没两刀就会切成几瓣。殷长夏浑身抖了两下,原本就没停下来的手变得更快。单身二十二年,手速就是很逆天。柜子已经完全被拉开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唐启泽都快被吓哭了,久蹲在地上,腿也开始有些麻了:“呜……”刚呜了一声,结果唐启泽就听到殷长夏比他哭得还大声:“呜呜呜呜呜!”唐启泽:“……”我不害怕了,真的。负责搜查里屋的郑玄海,突然大喊了一句:“你们快进来!”有发现了?呈报凶手需要证据,如果能找到,他们就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殷长夏和唐启泽连忙奔向了卧室里,还未来得及高兴,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到了。郑玄海沉重的说:“之前杀人狂的尸体不见了,我们不是推测被人给鞭尸了吗?”殷长夏:“……嗯,应该是很爱杨爱母女的人,才会在三十年后追凶报仇。”郑玄海手都在发颤,拽住了床单的一角,然后猛然间拉开。——是电锯。带走杀人狂尸体的人,果然是秦叔!殷长夏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从床上传来的阴寒,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他像是溺水在一万米的深海。那张床就像是它的培养皿那样,电锯上的舌头更多了,跟雨后森林里冒出来的蘑/菇似的,还在不断向四周延伸。唐启泽快看吐了:“这什么克系怪物啊!”殷长夏:“……”就是很克苏鲁。三人不敢再看,不约而同的瞥开了眼。此刻大门已经被诅咒之刀劈开了,小老头动作灵敏的朝着卧室袭来。小老头阴沉着脸,整个人都被臭气所笼罩:“又是你们,总是阻挠我!”郑玄海脸色发青,踢了脚卧室的木门,便将整个房间锁死。他又推来了床头柜,将那扇门堵住。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连防盗门都撑不了几分钟,这木门又能撑得了多久!?杀人狂到第六夜都这样凶狠,更别提即将来临的第七夜了!殷长夏尽量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确定凶手需要呈上证据,别急,还、还有点时间,赶紧找找!”唐启泽和郑玄海欲哭无泪,都这种时候了还得找线索呢。唐启泽:“不能拿电锯吗?这都是铁证了!”殷长夏:“你敢拿?”唐启泽:“……”他又把目光望了过去,觉得电锯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电锯了,像是蘑/菇谁要是敢拿,谁就是傻逼!他们不敢有半点耽搁,继续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床铺的正下方,是一个火盆,像是刚刚把什么东西给烧掉了。殷长夏有些奇怪,准备伸出手去……唐启泽立马拉住了他:“哎,你皮儿嫩,很容易烫伤的。”关爱弟弟从小事做起!唐启泽也顾不上烫了,猫着手把里面微微露出一角的东西掏了出来。那是被无数灰烬掩盖的一张老照片,烧没了大半,却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图像。一个婴

儿的照片。还有一大堆的信。殷长夏紧张的注视着这张照片,缓缓吐出一大口浊气。线与线、点与点,完全连接起来了。“杨爱生母,也就是杨真,是因为师生恋才退学的。”“那件事情闹大之后,杨真的母亲讹诈了秦叔家,让秦叔正在医院治病的母亲选择放弃治疗,拿钱来赔给了杨真家里,想要堵住他们的嘴。”“可那家人越来越贪心,到最后秦叔卖了家里的房。可拿了钱过后杨真家里人的嘴脸却变了,以此为要挟想要更多的钱。”“秦叔的母亲病逝,父亲也因为受不了儿子被辞退和妻子死亡的双重打击,他不想遭受白眼,便跳河自杀了。”“秦叔被迫离开老家,杨真在此刻终于摆脱家人束缚,却发现自己把他害得这么惨。”“杨真便逃了,而后生下了杨爱。”殷长夏眼神微闪,悲剧的发生真是一环扣一环。这个故事令人感到沉重,他加快了语速,道出了自己猜测的所有。“从秦叔的视角里看,他的确爱着杨真,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也不知道杨真没打掉孩子。”“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爱与恨同时撕扯着他的心。”“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个牵扯了他一辈子的女人,早已经死了,所有恨意在那一刻泯灭。”“爱与不克制,催生了这个悲剧。”故事的拼图终于齐全了。三人窥探到了全貌。殷长夏终于弄懂了当初困惑在心底的问题——杨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孩子送给陈家抚养?大约是杨爱生母那边的家人,在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赔偿款之后,便想再次拿孩子要挟。所以杨爱的母亲才逃掉了。她又觉得自己是拖累,再加上害得秦叔家破人亡,不仅工作没了,名声没了,家也没了,便不敢和秦叔见面。秦叔孤身一人几十年,又偶然间买下了老楼,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所以,秦叔才说,他也在查。”“是杀人狂自己露了马脚!他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快/感,就抓了颜艾和尹安两个女孩下手!”“这就是事件重演的原因。”他们久久未能平静,像是见证了一场大戏的谢幕。那种沉闷的余韵,像是一滴墨,在心头缓缓泅开。殷长夏还记得,唐启泽之前说鬼都是真实的?那这些游戏世界,是以那些鬼魂的记忆,虚拟组装出来的?一想到这种故事是真实存在,殷长夏便止不住恶寒。其中最让人感到不适的,就是那个犹如下水沟的老鼠似的,窥探着杨爱被人玷污的李睿民。日记本上写过——[她被玷污了,我就能配得上她了。]是个父亲看到这句话都要脑/溢/血!屋内十分安静,窗外轰隆一声,雷光再次闪烁了起来。这种快要撕裂空间的巨响,其中还伴随着杀人狂不断用刀子划开大门的声音。殷长夏不再耽搁,收起了那张作为证据的照片:“杀死素描画上五个男人的凶手已经清楚了

,你们记好——”唐启泽和郑玄海轻轻点头。“第一个男人和第三个男人,死于杨爱生母之手。”“第二个无头的男人,死于偷龙转凤的李睿民之手。”“第四个男人是杀人狂,死于电锯之下。”“第五个男人是小卖部店主……死于秦叔之手。”秦叔之手四个大字,令一股阴森诡秘之感,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他们惊得肌肉紧绷,不自觉的蜷缩脚趾,汗毛四立。唐启泽突然发问:“那唯一活下来的李睿民呢?”殷长夏:“应该还藏在老楼里,却一直没有露脸,想必秦叔也不清楚李睿民这一环,以为已经报了仇,才会选择把照片烧掉。”想到这里,殷长夏像是抓住了关键,朝门外大喊。“秦叔,你真的忍心仇人占据你的身体?就是你身体里的那只鬼魂,玷污了你女儿!”扎进门里的那把刀,突然没再继续了。殷长夏听到门外一阵刀片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便是痛苦的挣扎声音。门被打开了,一堆杂物堵在门口处,是刚才郑玄海干的。小老头捂着自己的头,眼神赤红的喊:“快走!”殷长夏脚步沉重,从卧室里的杂物堆爬了出来,立即将秦叔手上的利器一脚踹走。然而刚接触到刀子,殷长夏的那只鞋就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黑色。是诅咒!殷长夏果断脱下了鞋,扔到了角落里。刀子只在秦叔的手里是锃亮的,一离开秦叔的手之后,就变得异常暗淡。庆幸的是,诅咒消失了!三人松了一口气。可秦叔却不是完全拿回了自己的身体的掌控权,在失去手里的诅咒之物后,他死命的往房间里爬行着,目标好像是屋子里的电锯!三人顿时一惊,刚刚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殷长夏:“阻止他!”郑玄海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的同时,烟雾鬼也环绕在小老头的四周。他的载物是最低等的,已经使用不了多少次。但现在不是节约载物的时候。还未到第七夜,电锯作为增强和催化杀人狂鬼魂的同时,自然也受到游戏规则的保护。无法摧毁便只能阻止!秦叔被烟雾鬼包裹着,只颤巍巍的从喉咙深处透出一句话。“快……”最后那个‘跑’字尚未说出口,电锯便像是活过来似的,竟然主动朝着秦叔的方向爬过来。这一幕着实吓坏了三人,他们想过杀人狂会挣扎,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电锯,却怎么也预料不到电锯会主动爬过来!秦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电锯即将爬来时,拼死伸出右手,狠狠戳到了眼睛上。“啊啊啊——!”他不愿把身体交给玷污自己女儿的凶手,想以这个办法,至少影响到视野。不止是报复,也为殷长夏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在那只手拽住电锯的同时,杀人狂突然发出一声鬼笑。“小兔子……”“别挣扎了。”可真是太凑巧了,他之前因为力量不足,连鬼上身都做不到。之后

陆续死了几个人,力量便源源不断的涌来。杀人狂第一时间,就想拿回自己的电锯。他选中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秦叔!可这小老头挣扎得厉害,好不容易制服了他,还未拿到自己的电锯时,又听到殷长夏敲门的声音。杀人狂将计就计,打算借着小老头的身体杀了殷长夏。哪知道……殷长夏却不受骗!杀人狂和电锯的结合,让眼前一幕变得更加阴森可怖。游戏规则的加护,令两者的怨气相结合。杀人狂的手快要长在了电锯之中,连皮带肉,密不可分。而那个电锯也像是有了血肉做依托,从此活了过来,同杀人狂一起发出嘻嘻嘻的笑声,无数声音上下齐奏。嗡嗡嗡——那是电锯在不断加大功率的声响。虽然……杀人狂的确还无法彻底使用电锯,必须要等到第七天,才能吸收电锯里面的所有怨气,但对付殷长夏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熟悉的嗡嗡声再度响起,令殷长夏的表情变得凝重。拿起电锯的杀人狂如虎添翼,快要击退烟雾鬼。情况越发危急,三人只得暂时退后。然而杀人狂却以更快的速度袭来,令他们不得已一退再退,飞快的向着夜色浓浓的走廊而去。杀人狂的眼睛受到了影响,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未跟上来。三人悄悄躲在暗处,殷长夏猛地锤了下墙壁,表情十分难看。杀害者上了受害者的身。再没有比这更恶劣的事情了。与此同时,三人听到了游戏的声音——[回魂夜还剩最后四小时,请问杀死五个男人的凶手是谁?][请注意,回答时不得空口胡说,需要答出相对应的证据,以及至少持有一个证据。][题目答对者,即可拿到通关钥匙。]通关钥匙?三人目目相觑,飞快的在心里作答。终于来了!—游戏的问话,令所有藏匿在暗处的玩家心头发紧。一些和殷长夏相熟的,类似柯羽安之类的,自然知道他这段时间在搜集证据,且又有了一定推测。不太熟的,类似赵雨菲和邱平这样的,在听到游戏的问话之后,直接就懵逼了。“不是要活过回魂夜吗?怎么会要求答题?”“该死!我还以为抢号码牌就行了呢!”他们身处在不同的房间和地点,却只能被迫开始答题。邱平内心无比苦闷,还以为这几天殷长夏深入险境,上蹿下跳,都是自找苦吃。感情自找苦吃的是他!小丑竟是自己!邱平被问得烦了,只得胡乱答了一个上去。[回答失败。][您将失去通关钥匙。]邱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此刻无比想要知道通关钥匙到底是什么。而这边。身在一楼的殷长夏已经将答案道出。由于他们三人是共享信息,在答完题目后,作为证据的未烧完的照片,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蜡烛。三人手里各自持有一根,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唐启泽:“这是游戏通关的钥匙?到底有什么用啊?

”郑玄海沉默:“点一根试试!”他经历过那么多场游戏,但每次通关钥匙都不一样。这一次竟然是蜡烛?郑玄海不知道有什么用,只得多多尝试。然而话音刚落,他们便听到走廊里杀人狂游走的声音。电锯在不停的嗡嗡作响,几乎是被杀人狂拖拽着走的,触碰到地板的时候,擦出一丝火花。地上裸/露的水泥地,也在此时染上了黑色。三人就蹲在转角处,看得表情僵硬。所有人都担心第七夜的杀人狂,可殷长夏却觉得,游戏阴险的隐藏了信息,第六夜的杀人狂才是最危险的。毕竟规则保护之下,没到第七夜,不可杀。殷长夏:“游戏还剩四个小时,尽量躲着!别和杀人狂有接触!”他们哪里还敢?夜色沉闷,明明快要下雨了,走廊里却潮湿又闷热。半点凉爽也没有,空气里也弥漫起了些许的焦灼,从他们的肺部,逐渐蔓延至全身。三人不停的躲避着,仿佛被影响,内心升起几分烦躁。这样被动,体力上,能撑过四个小时吗?殷长夏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要不……试试蜡烛?”纵然不知道这蜡烛有什么功效,但游戏不会欺骗他们。郑玄海常年吸烟,自然有打火机,便将打火机按下,火苗骤然窜出,可却始终无法点燃蜡烛。然而这一幕,已经惊动了角落里游荡的杀人狂。刚才秦叔太狠,伤到了自己的眼睛,杀人狂彻底接手身体过后,眼睛也受到了影响,只能看到一团蒙蒙黑影。他只能在这片茫茫夜色中胡乱转悠。待亮光升起,杀人狂才终于注意到了那边。杀人狂愤怒至极:“找到了……”那话像是石头一般,重重的砸在三人心上。三人不敢耽误,拔腿就跑。[倒数六十分钟,游戏楼道即将关闭,请其他楼层玩家尽快赶往一楼,找到灵室。][59:59:59。]殷长夏他们一直在一楼,不由的感到庆幸,至少不用慌乱的面对那些游魂。郑玄海眼底迸发出精光:“灵室终于开了!”殷长夏:“??”这什么称呼!听着也太渗人了吧,像是给死人准备的一样。可郑玄海却不这么觉得,压抑着自己兴奋的语气:“灵室是每次通关游戏的地方,只要完成任务,就能从灵室通往家园。”殷长夏:“那这根蜡烛?”郑玄海猜测着:“应该必须到灵室才能被点燃!”这无疑是给绝望之中的他们注入了一抹生机。希望就在前方!三人开始寻找着灵室。可一边要躲着杀人狂,一边要寻找灵室,何其艰难?再加上刚才点蜡烛的时候,杀人狂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追逐战难以避免的开始了!身后的杀人狂犹如猫捉老鼠那般,欣赏着三人布满沉重和焦虑的表情。并且暗暗期待……他们什么时候会绝望。“噗嗤,每次都是你们拦路,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们了……”刀割一般的声音,给他们的心上落下

浓重阴霾。在不停的追击当中,一楼的走廊也被逐渐拉长。原本筒子楼的走廊狭窄,根本不相连,此刻也被扭曲成了回状的圆形,中间和实心的部分,像是马蜂窝一样,多出了十几个房间。这是游戏为最后一夜献上的舞台。像是小型迷宫!到底是能成功逃脱,还是死于电锯之下,就看实力和运气了。杀人狂那边离他们更近,电锯的功率随着时间的增加,在逐步变大。“上跳下窜,真像几只仓鼠啊……”唐启泽跑得面颊涨红:“这一圈也跑太久了吧,筒子楼有这么大吗?”殷长夏:“不是筒子楼变大了,我觉得是游戏把我们缩小了。”唐启泽:“……”真当他们是不停跑圈的仓鼠?随着杀人狂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体力流失得也越来越多。殷长夏满是汗水:“灵室到底在哪儿?我们都快跑了一圈了!”前方就是楼道,他们方才逃跑的起点。郑玄海也不知道,只得停下来,暂时动用骨灰香烟,以它来阻止杀人狂的脚步。“去!”烟雾再度席卷走廊,犹如一块纱布,将杀人狂的视线遮挡了起来。郑玄海的脸色已然苍白,动用了过多的阳寿,根本没剩多少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他们终于抵达了楼道,刚好满了一圈。这个角度,也躲过了杀人狂。然而看到里面增多的游魂,却令三人脸色大变。殷长夏:“这里游魂这么多,七楼的其他玩家到底该怎么下来!?”郑玄海心惊肉跳,当时跟着殷长夏来到一楼时,他还觉得够危险了。可其他玩家选到这个时候来一楼,岂不是更加危险!?他们刚好躲过了。郑玄海和唐启泽齐刷刷的看向了殷长夏——唐启泽:“我越来越觉得,你虽然自诩幸运E,但其他跟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反哺成幸运S。”郑玄海表情严肃,轻轻的点了下头。殷长夏:“???”宗昙早就察觉到这个问题,闻言不禁眼神微冷。[你厄运缠身的体质……]宗昙坏心眼的说,[大概是祖宗们做了坏事,都报应在你的身上了。]殷长夏完全没被伤害到,反唇相讥:[我不仅有厄运缠身,还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命格呢,老婆,你准备好了吗?]宗昙:[……]这才是一万点暴击。殷长夏有点小骄傲,内心报复性的喊了好几声:[老婆老婆老婆。]这下子气了吧!谁让之前宗昙搓他的脸?跟揉面团似的,好像还上了瘾。宗昙突然间笑了起来,阴恻恻的,有点咬牙切齿。回想起自己醒来过后,便想向江听云复仇,还和殷长夏谈了条件,好早日恢复力量。结果江听云失忆,和他打了一架过后,反倒索然无味。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宗昙便有了新的方向。他控制着右手,缓慢的抬起,在殷长夏的后颈窝捏了一下。像在捏小猫。殷长夏:“……”殷长夏心头有些怪异,总觉得自己被窥觊

了肉/体,抖了好几下。[你之前说身体的事……]宗昙散漫到极点:[和半鬼王契合的身体不多,我看来看去,也就你的很好。]契合?殷长夏的脸都麻木了,这要放在其他地方,准儿是个色/情字眼,会被和谐的那种。然而殷长夏此刻只觉得恐怖。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样。宗昙眯起眼,充满了笑意的说:[所以,别受伤,一点点的伤口都不要,我会不高兴。]这个疯子!殷长夏恨恨的想着。他已经深刻理解了自己时时刻刻被觊觎的事实。郑玄海突然的一句话,将殷长夏拉回了现实:“灵室一定是有特殊方式才能打开。我之前的几次游戏当中,还有一次得集合五位玩家才开启了。虽然不知道这一次打开灵室的条件,但我们得多做尝试!”是这个道理!不过……游戏简直是在戏耍他们!殷长夏早就习惯了游戏的嘴脸:“游戏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我们的,灵室的打开条件一定很险恶。”杀人狂很快又追上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躲得很小心,可杀人狂却始终能找到他们。他们身上跟装了GPS一样。三人不得已再次逃跑,这样一圈下来体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尤其是殷长夏。他本来就跑得慢,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喉咙里都带上了几分血腥气。可身后那熟悉的嗡嗡声又很快传来,三人暗骂了一声,又继续行动了起来。唐启泽:“杀人狂被伤到了眼睛,按理说找不到我们,可我们总被锁定目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啊……到底为什么?殷长夏拧紧了眉头,总觉得事情古怪。在体力快要达到极限之前,殷长夏又看到了刚才的狗。它静静的站在走廊中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声的。“这狗……莫非有问题?”唐启泽的话,令殷长夏回过神来,立马不断向后退去。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殷长夏拔出了匕首,准备在这里迎战。唐启泽和郑玄海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凝重的抽出了武器,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觉。狗的步子很沉缓,距离也在慢慢靠近。两边一触即发时,它突然一跃而起,凶狠的咬住了黑暗中的东西。那是一条金鱼!与此同时,杀人狂的步子变缓了,在走廊里游荡了起来。他不再精准的追逐着他们。几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幼狗却大快朵颐着,发出令人腮帮子发酸的咀嚼音。这一幕无疑是凶狠又血腥的。金鱼的鱼尾仍然不停摆动,它分明都已经死了,鱼肚上只剩下骨头,还依稀可见里面的内脏,却像是被染上怨气,鱼眼睛都是赤红凶戾的。殷长夏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些隐匿在暗处的金鱼,在朝杀人狂报告我们的位置和方向。”殷长夏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准对方是敌是友。此刻幼狗像是注意到了殷长夏的目光,竟然没有再继续啃咬金鱼了。幼狗不断的靠

近着殷长夏,距离越来越近。唐启泽大惊:“它到底想干什么!?”郑玄海已经挡在了殷长夏的面前,必要时他会再度动用载物,就算多用些阳寿……也比立刻丢了性命要强。三人做足了战斗的准备,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战意。两米、一米。越来越接近了!狗的靠近,不禁令他们惊恐万分,心情紧绷到了极点。郑玄海猛吸了一口骨灰香烟,正准备攻击——如此千钧一发之际……然后……他们就看到幼狗把啃了一半的金鱼,叼到了殷长夏的面前。郑玄海把那口气憋了回去,只得把骨灰香烟这次的使用,丢到了暗处的杀人狂那边。杀人狂发怒大喊,却总是找不到人:“该死!区区几只小虫子竟然敢偷袭!!”郑玄海:“……”误会,只是不想浪费。金鱼被啃了一半都还没死,骨头连着肉,肚子里的内脏都在往下掉,它那暴凸的双眼,阴冷的扫视着三人。金鱼的身躯猛然变大,像是想要做出最后一击。与此同时,狗将爪子放到了鱼肚上。鱼立刻就蔫儿了。三人:“……”狗再次叼起金鱼,眼瞳雾茫茫的,像是看不清楚,耳朵受伤的缘故,也听不到。狗向前走着,离他们的距离也更加接近。唐启泽头皮发麻的注视着这一幕,猜测着是因为刚才殷长夏让这只狗离远点,它才不懈努力、再接再厉?唐启泽吞咽着口水,缓缓开了口:“怎么有点像在叼东西贿赂你?”贿赂?垂死挣扎的金鱼吗?殷长夏抖成了筛子:“我不要这种贿赂。”如此诡异的邪物!谁会拿这种东西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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