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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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山洞里, 半具尸骨,两个不死人。
裴瑾问鱼丽:“那个东西是放在哪里的?”
鱼丽指了指尸骨的胸口位置:“这儿,看起来像是放在手心里,但也可能是藏在胸口。”
因为尸体已经白骨化, 衣物也早就腐化,究竟是放在哪里已经很难推测了, 只不过重伤到此还护在胸前, 可见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也对,长生不死药, 当然珍贵。
裴瑾半跪在地上,用手拂开地上的青苔,鱼丽蹲在那具尸骨前, 语气犹疑:“裴瑾,他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带回去入土为安?”
不等裴瑾回答,她又自己否决了,“可他的年纪比我们还大,现在都是火化了, 这不就是挫骨扬灰吗?他会不会反而不乐意?”
裴瑾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带出去了吧,埋在地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刨出来, 不如就留在这里,起码清净。”
鱼丽点点头:“那我去找点什么给他盖一盖吧,曝尸于此太虐了。”
“潜水袋里有两块大毛巾, 你用那个吧。”因为担心下海之后会迷失方向,裴瑾这次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潜水袋里不仅有毛巾,还有卫星电话。
鱼丽回去拿毛巾,裴瑾就继续检查尸骨边的青苔。
有一点古怪。
尸骨附近的青苔,比其他地方更茂盛碧绿一些,但他毕竟不是植物学家,并不敢断定这差异是因为那东西引起的。
鱼丽捧着两块大毛巾回来,见他沉思,便问:“找到什么没有?”
裴瑾摇了摇头。
鱼丽也不觉得失望,她将毛巾铺在地上:“你快帮我一把,当心弄散了。”
裴瑾赶紧放下手上的青苔,和她合力小心翼翼地把这位无名氏挪到了毛巾上,鱼丽轻手轻脚地把他裹了起来。
她还很诚心地说:“条件简陋,请你勿怪,不过这毛巾是化纤的,很难腐烂,也不错啦,总比草席好。”
裴瑾听着,微微笑了起来,就在这个神秘的瞬间,也不知是不是鱼丽的话起了某种未知的作用,裴瑾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丝幽光。
他赶紧转头去看,果然,在尸体原本所在的青苔下,似乎埋藏着什么东西,他赶紧拨开青苔,从下面取出了一块金属片。
“这是什么?”鱼丽好奇地凑过去看,“铜牌?不对,是铜的话早就该锈了……这是什么鬼?”
什么金属才能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中不锈?除非是现代工艺,否则……“这个人该不会是穿越的吧?”鱼丽指着尸骨问。
裴瑾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能反驳这一项猜测,他默默看了鱼丽一眼,低头端详着金属片上的花纹,谢天谢地,并没有简体字。
花纹异常简单,但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圆圈,并不相连,相隔着一段距离。
没有了。
这么一块材质特殊的金属片,上面竟然只有那么简单至极的一个图案,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又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玩意儿?”鱼丽拿起来弹了弹,用力掰了掰,没想到这金属片柔软性不错,很容易就掰弯了,而等她一松手,“噔”一声,金属片又弹了回去。
裴瑾:“……雾草。”
鱼丽:“你居然说脏话!”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裴瑾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这没什么,越王勾践剑也是千年不锈呢,记忆金属现在也不是没有。”
鱼丽这才意识到诡异之处,这位老人家的年纪,可比他们还要大……她手一抖,就把那块金属片掉在了地上。
“没事。”裴瑾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未解之谜多的去了,我们俩都遇到了那么离奇的事,有什么好怕的。”他说着捡起了那块金属片,对她晃了晃,“带回去分析分析就知道了。”
鱼丽回过神来,蹲在地上继续扒拉:“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啊,说不定是一套呢。”
“有道理。”裴瑾和她一起找了起来。
两个人把山洞里的青苔都摸了个遍,然而,一无所获。
鱼丽难免有点丧气,耿耿于怀:“早知道下来之前转发一条锦鲤了。”
裴瑾无奈又好笑,捏了捏她的脸:“你要往好处想,至少我们排除了一个可能。”他指着被盖好的尸骨道,“他不是神仙,也不是人鱼,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线索。”他晃了晃那块金属片,“新的谜题出现了。”
鱼丽管不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又去弹了弹那块金属片:“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回去检测一下不就知道了?”裴瑾看了看手腕上的潜水电脑表,“我们得回去了。”
这次回去可比六百年前差点半身不遂好太多了,他们徐徐上浮,发现距离游艇真的是十万八千里了,幸亏裴瑾早有准备,打电话找人救援。
救援队对这种有钱人的特殊爱好见怪不怪,把他们送回游艇就离开了,裴瑾和鱼丽洗过澡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两个人就上了岸直奔机场。
“还要去美国,那么麻烦?”飞机上,鱼丽翻着最新的时尚杂志,大大打了个哈欠,“困成狗。”
裴瑾把她的头搂到自己肩上:“眠一眠。”
“不行,落地了再睡,正好倒时差。”鱼丽靠在他肩上继续看杂志,被时装周新出的一件高定长裙吸引了目光,“有钱真好,我应该选一个离开你自己也能挣大钱的专业。”
裴瑾瞅瞅她:“把话说清楚,请问离开我是什么意思?”
“独立,我不是说要离开你,我说得是独立。”鱼丽赶紧强调。
“你说的是经济独立吧,这固然很重要,却不是最根本的。”裴瑾笑了,“真正的独立是人格独立,人格不独立的人就算经济独立了也没有用,只要你觉得自己首先属于自己,而不是不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那就可以了。”
在家从父?不。出嫁从夫?不不。夫死从子?不不不。人生来是自由的,首先属于他自己。
鱼丽想起很多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瑾又笑:“再说了,你以为学了某个专业就有钱赚?想太多。”
鱼丽正处于即将上大学的信心膨胀期,大学在手,天下我有,被裴瑾那么一打击,颇为幽怨:“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读大学只意味着你将学习某个方面的知识,但是依靠这个知识去赚钱,那是另外一回事。”裴瑾捏捏她的脸,“绝大部分人只能挣一点小钱,只有少数人才能赚大钱,而且未必依靠某项专业知识,商场如战场,很复杂的。”
鱼丽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我能赚大钱吗?”
“能,如果你能研究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申请个专利,那就是真的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裴瑾畅想了一下那个美好的场景,“如果有这一天,我就可以在家当家庭煮夫了,说实话,那么多年了,我还没有尝试干过这个,有点小期待,我很看好你哦。”
鱼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跟着YY了一下未来,然后反应过来了:“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不适合做生意咯?”
“因为你们仙女天真善良美丽温柔可爱,但做生意的人心都脏。”裴瑾答得很顺口,“不大适合你吧,你要试试也行,万一傻人有傻福呢。”
鱼丽捶他一拳:“好啊,你骂我傻。”
“傻得特别可爱。”裴瑾侧头亲了她一下,“还有,飞机上不要打打闹闹的。”
鱼丽悻悻道:“算你运气好。不过,我选这个专业也不是为了赚钱。”
一说起这个,裴瑾就想起来了,他想想道:“丽娘,我们家现在不缺钱,现代社会,也有很多可以保护自己的办法,你只要学会用枪就可以了,不必需要知道枪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番话他很早就想对她说了,但两年前的鱼丽需要一个直接的目标去努力,他才一直不说,现在是时候解她的思想包袱了,“学习的乐趣就在于,可以学到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你觉得呢?”
鱼丽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说的也是。”
裴瑾替她拉了拉盖着的毯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两年够辛苦的了,你看你,都瘦了。”
鱼丽抿着嘴笑了:“瞎说,我怎么可能会瘦。”
“真的,你看黑眼圈都有了。”裴瑾把手盖在她脸上,“快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那好吧。”鱼丽乖乖闭上了眼睛。
***
落了地,裴瑾也不着急去找相关机构检测,先在酒店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委托一位朋友将金属片带去最权威的一家机构进行检测。
然后,带鱼丽去了婵媛家里。
鱼丽总算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妒妇,然而,这个蛮横的女人长得并不凶悍,甚至十分温婉秀丽,只是从上挑的眉峰间隐隐可见锐利。
今天,是婵媛和杜谦签协议离婚的日子,裴瑾特地过来压场子,以免出现意外。
可或许是哀大莫过于心死,杜谦非常平静地签了名。
婵媛的眼神有片刻的茫然,像是回忆不起这几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清明,牵了牵嘴角:“你随时可以过来探望孩子。”
杜谦应了一声,沉默半天,他才说:“以后,你多保重,我走了。”他慌乱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椅子,可他恍然未觉,只是僵硬地摆动四肢,慢慢走了出去。
裴瑾说:“我去看看他。”
他追上了杜谦,杜谦并不意外,他说:“你老把我当孩子,可我已经五十有六了。”他抹了一把脸,只觉得疲倦,“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年纪多大很重要吗?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人类本性,不需要压抑。”裴瑾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叹,“有些事,哭都哭不出来呢。”
杜谦抿着嘴,半晌,哽咽道:“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可是哭不出来。”
“那我们喝酒去,好不好?”
杜谦喝得酩酊大醉,裴瑾把他拖回酒店,鱼丽逛街回来看了一眼:“要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裴瑾叹气。
鱼丽问:“怎么就你,其他两个呢?”
“他们也都上了年纪了,喝多了伤身,我就随便了。”裴瑾伸了个懒腰,“情伤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就看什么时候能振作吧。”
鱼丽评价杜谦:“他活该,得到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失去了后悔有什么用?”
裴瑾笑了笑:“你说得对,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那么清醒,有些局外人很容易就看破的事,当事人永远无法看懂,所以人总是会犯错。”
活的太久了,人性看得太多了,就学会不要对别人太过苛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鱼丽很干脆地说:“你偏心。”
“是啊,这就是我的错,我是人,不是神,也不是上帝,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权利去判断别人的对错。”裴瑾对她眨了眨眼睛。
鱼丽侧头看了他一会儿,十分肯定:“你喝醉了。”
“你才发现啊。”裴瑾撑着头对她笑,“还不快扶我一把。”
鱼丽把自家男人拖回房间:“我觉得这样不行,你想个办法,让他赶紧恢复正常吧。”
裴瑾对她抛了个飞吻:“遵命。”
杜谦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样喝得不省人事太伤身体,他本来就打算想个办法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杜谦这个人,情之一字,重若千钧,以前和女朋友分个手还要颓废一两个月,别说是这次和婵媛离婚了,裴瑾还真有点束手无策。
最后是鱼丽不怀好意地提了一个建议:“以毒攻毒怎么样?他重情,可情有很多种,能和他对婵媛的感情相提并论的,好像只有你了哟。”
裴瑾:“……”
他采纳了鱼丽的建议,把那块金属片交给了杜谦,非常慎重地说:“宝玉啊,这东西的秘密关系到我的命,你要帮我。”
正准备开酒的杜谦浑身一个激灵:“什么?”
裴瑾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杜谦顿时严肃了起来:“你给我看看。”
裴瑾把金属片交给他,还有检测报告,金属片是很普通的铜,但在表面有一层硫化物,可以有效防止生锈。
考虑到越王勾践剑也有这样的制造工艺,裴瑾也没有太意外,只是上面的那两个圆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杜谦非常慎重地拿走了那块金属片,并且承诺一有发现就及时告诉他。
对此,裴瑾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些谜题并不是拿到谜面的那天就能解开的,要等科技发展到了那个程度,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急也急不来。
可谁知道过了几个月,已经回到香港的杜谦给了他了一个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解开谜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