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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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冬天，野外很冷，饭菜吃了没一会儿，就凉了。米饭凉得像小石子。
几个没吃过这种苦的演员，就有些受不了。
谢晚宁一丢筷子，很不高兴地道：“不吃了，这都是什么啊，又冷又硬的。”
这破地方，连个外卖都点不到。
助理连忙安抚谢晚宁：“宁姐，您就吃两口吧。不然我今天开车出去买点吃的回来。来的时候，我看到距离这里一个小时的地方，有个挺热闹的温泉度假区。”
“不要。你一来一回就要两个小时了，等你带回来还不早就凉了！”谢晚宁冷着脸说，“你去跟剧组的厨师说，我要吃燕窝，去给我炖点燕窝来。”
这附近没有盒饭送，剧组专门请了随行厨师做饭。
助理惊呆了。
“宁姐，可是这哪有燕窝啊。”
“我不管。你现在给我出去买，买了让厨师给我做。我吃不下了。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
谢晚宁这句话有些大声了，导演听了，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就不是人吃的了？其他人还不是这样吃？他们就都不是人了？
叶星雨低着头，啃排骨，默不作声。
助理连忙按着谢晚宁，：“宁姐小声一点儿，被别人听到不好。”
谢晚宁毫不在意地说：“他们听见就听见了呗。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能一样吗？我从小就没吃过这种苦，还要住在这破地方！洗个澡都不方便！”
“给我大哥打个电话，说我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今天晚上我要出去，痛痛快快地泡个澡。”
助理只好按照谢晚宁的意思，给谢晚宁的大哥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谢晚宁的大哥给黄导打电话，说自家妹妹娇气了点儿，晚上就放她出去，明天一定回来。
黄导说：“那镜头怎么办？”要不是谢晚宁她大哥投了一千万进来，他连电话都不想接。
“黄导，我们小姑娘熬夜不好，麻烦给她的镜头安排到白□□不行。”
黄导来气了，直接说：“我怎么没给安排白天？还不都是她总是不过，才拖到晚上。她不来，那跟她对戏的演员跟谁拍去？”
黄导他还没说完，谢晚宁已经让她助理开车带她走了。黄导的电话都没放下，汽车尾气就看不着边了。
黄导气得一拍叶星雨的肩膀。
“！这都什么事!最烦这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富家公子哥！还是你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你多务实。”
啃着肉骨头的叶星雨：“……”
曾经是富家公子的叶星雨不知如何反驳，黄导这话听起来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吧。
他也是在家道中落以后，才没那么娇气的。
谢晚宁晚上跑了，黄导只能临时把其他人的戏份先拍齐了。
一个月以后就过年了。
剧组憋着一口气，加班加点赶时间拍摄，期望能在年前结束工作，大家回家好好过个年。
今天晚上的戏本来主要是颜瑞和谢晚宁的，现在临时把叶星雨拉过来，跟颜瑞对别的戏，一拍就到深夜。
叶星雨的手机放在小凳子上的背包里，关了静音，手机亮了一会儿，屏幕又黑了下去。
翡翡看着黑掉的手机，伤心地对江水流说：“叔叔，爸爸不接电话。”
江水流心里有些奇怪。叶星雨跟他说过，晚上没有排他的戏，可以打电话的。
不过拍戏的时候，有时候来来回回拍个十几遍，导致进度拖慢了，也不是没可能。
江水流摸`摸`他的头说：“爸爸肯定是工作忙，没看到手机。宝贝，你先睡，等爸爸打电话过来，我再叫你好不好？”
叶翡摇摇头，执着地要等到爸爸的电话。
他坐在江水流的怀里，守着电话，不多时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地耷`拉了下去。
睡着了。
江水流笑笑。把叶翡抱回床`上。他刚要走，翡翡就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眼睛却还是闭着的。
江水流只好拿了本书坐到翡翡的床头看，是时不时扫一眼手机有没有新来电。
然而，等到半夜十二点了，手机还没有动静。
江水流打了个哈欠，心想，难道叶星雨睡着了吗？
他趴着眯了一会儿，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叶星雨赶完晚上的戏都两点多了。他困得不行。这戏真磨人啊。今天的大家好像都带了点火气，导演急躁，其他人也急躁，反而更加耽误拍戏进度。
叶星雨怀疑是在野外待了几天后，很多人都受不了了。
他哈了哈气，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窝进了床里。隔壁床的颜瑞比他还要晚一点儿，还没有回来。
叶星雨拿起手机看到之前的未接来电，本想打电话过去，不过一想这么晚，估计宝宝和江水流都睡了，就没有直接打电话过去，而是发了条信息。
星雨：在拍戏，刚才没看到信息。
叶星雨以为信息得到明天早上才回复了，没想到江水流立刻就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江水流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星雨？”
“你怎么还没睡啊。”叶星雨懊恼地睡，他没想大半夜地把江水流吵醒啊。
“你现在才拍好？这时间也太晚了吧。”
“是晚了点，不过都会轮到晚班的，明天我就不是晚班了。”
江水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从小小的手机屏幕里，仔细地观察叶星雨的居住条件。
“冷不冷？我看你被子一点儿都不厚。”江水流明明记得自己采购了一批加厚的被子给剧组，怎么叶星雨的被子看起来还是不够厚？
“不冷，被子很暖和的。宝宝呢？睡了吗？”
“嗯。”江水流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床`上的翡翡，“翡翡睡着之前还说要守着你的电话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晚才结束。”叶星雨愧疚地说，“你也等到这么晚吗？”
江水流连忙否认说：“我刚睡了一会儿。”
叶星雨不信，江水流连衣服都没换呢。
江水流看看自己这身衣服，又补充说：“我趴在翡翡床`上睡了一会儿。你才是一点儿都没睡。”
江水流心疼地看着叶星雨眼底的青黑。他有心说叶星雨不用这么累的。但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叶星雨是个成年男人，不会认为依附于别人生活是一种骄傲。他会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和成就。
江水流只能支持他。不会阻拦他。
让一只鸟儿关在笼子里只为一个人歌唱是一种残忍。
“你快点儿睡吧。你很累了。”
叶星雨打了个哈欠，他白天晚上连轴转了这么久，确实受不了了，昏昏欲睡地说：“嗯，我睡了，晚安。”
江水流赶着他关掉视频的那一刻说：“早点回来，我想你了。”
这一句就被从帐篷外进来的颜瑞听见了。
颜瑞：“在跟弟妹打电话啊。”就是这弟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粗糙啊。
叶星雨含含糊糊：“……是吧。”
“老弟有福气。这么晚了，还有弟妹查岗。”
“……”
弟妹这个词，把叶星雨雷了个遍。江水流那样的弟妹吗？不过又雷又爽的，他回味了一下，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之中睡了。
叶星雨第二天是没有晚上的戏，不过白天的却没少。
他一向准时，加上叶星雨最近的戏到了男主陷入人生低谷，脸被毁掉，化妆都比较长，至少要两个小时。
所以他要提前两个小时准备。
因此叶星雨凌晨两点睡，第二天七点就起了。
然而等到了九点多，叶星雨连最难化的妆都化好了，剧中的女主角才姗姗来迟。
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身上有些酒味。看起来，昨晚很可能喝过酒。
导演黑着脸等着谢晚宁化好妆，心想，这回他怎么也要把谢晚宁的戏份给砍掉一些。
一千万又怎样？就算给一亿他也忍不了了。最大的投资商都光给钱不指挥呢，才一千万就那么多意见！
谢晚宁化好妆，匆匆就上去了。
这场戏里，她和叶星雨扮演的男主有一场打戏。虽然大部分是替身上，但还需要她亲自上阵拍一些镜头。
谢晚宁昨天的宿醉还没散，脑子就有点晕。叶星雨昨天连轴拍摄到凌晨，精神也很疲惫。
因此当谢晚宁的手一歪，道具剑打到了叶星雨的脸，叶星雨也受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就踩空摔了。
“快点叫随队医生！”
随队医生马上赶到，幸好只是腿上擦了一大块，出了血，手背因为倒地的时候扶了一下，手背也擦了好大一块。
“没扭伤骨头没断，这也算不幸的万幸了。”叶星雨如此安慰自己。
“嘶——”医生的药擦了上去，叶星雨惨叫一声。
颜瑞听得脸都绿了。
“老弟，你都这样了，还忍着呢。幸好脸没事，不然这么漂亮的脸要是弄伤了，弟妹非心疼死。”
叶星雨觉得这逻辑不太对。
“难道别的地方就不心疼？”
“漂亮的脸比较重要嘛。”颜瑞有些羡慕地着，我就没有这样的脸呢。
不过脸没事确实是好事。至少这样在视频的时候可以不被发现。
叶星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江水流打视频电话，视频里，江水流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
翡翡看见多日不见的爸爸，眼睛都红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翡翡好想你。”
叶星雨心疼极了。
“宝贝，爸爸拍完就回来。爸爸也想你……”
一大一小说着话，江水流突然插了一句。
“星雨，你在剧组怎么样？”
叶星雨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江水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江水流好像真的只是问一句而已，他也摸不准，只好说：“没什么，一切都好。过年前我就回来了。”
一直到视频关了，江水流都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叶星雨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露馅了。他看向身后，也没有镜子照出他现在包成馒头的手和脚啊。
江水流应该不会知道剧组里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