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财产小爷我可是自带三百家铺子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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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深情戳破为谎言, 当婚姻的一开始便是欺骗,尚轻容的决绝之,云阳侯知道, 他也无挽回了。
他看到方瑾凌经过他,走向尚轻容, 不由地:“凌儿, 难道你也想离开爹吗?”
方瑾凌干脆道:“想。”
“侯府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瑾凌,这些今后都是你的,爹保证一定好好培养你, 你想做什么爹都陪你,好不好?”云阳侯的语气已经近乎卑微了。
方瑾凌闻言终停脚步, 他回过头, 看着此刻面『露』乞求的云阳侯, 好似真的一个追悔莫及的父亲, 只差老泪纵横,这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他一也不觉得感动,只有无尽的冷漠。
就刚才不久,这一位还义正言辞, 狠心无情地要发妻堂,那时候怎就没考虑到这个孩子呢?
方瑾凌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带给他的情绪,惜只剩无波无澜, 那位对父亲充满期待的原主早已经死心, 彻底消失了。
“这些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 我不稀罕。现我只想和娘快离开这里,离开你,所以……最后叫您一声爹, 请和离文书签了,给彼此自由。”
“啪啪啪!”尚家姐妹听了齐声称赞。
“说得好,不愧是咱们尚家男儿,有种!”
“和离文书呢,留着过年啊?”尚未雪回头一句话,钱多金立刻高声应答:“来了,来了!”
他端着一早准备好的文房宝麻溜地穿过人群到了云阳侯的身边,桌上一一摆放,『毛』笔蘸饱了墨,一把塞到了云阳侯手里,然后取出方瑾凌准备的三份文卷,其中一份递了过去。
“一式三份,都一样的,到时候方家留一份,尚家留一份,衙门留一份,这事儿就结束了,您看看,没什么题就签字按手印,咱们早把事情给解决了。”
今天之前,尚轻容提过不只一次的和离,云阳侯一直以为都是为了『逼』他低头妥协的手段,跟人惯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一样的,是没想到是他自欺欺人,看着这份和离书,他抖着手竟不敢拿。
钱多金拍了拍有些恍惚的云阳侯肩膀,颇为感慨道:“侯爷,事已至此,就想开,人去意已决,咱就男人一些,别让人瞧不起。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每个都能孩子,走了一个,还有一个,不满意大不了就一个,正好没人管东管西,多自由!这样说是不是心里好过了些?好过了咱就爽快地签了吧。”
“三姐,三姐夫说的是什么鬼话?”尚无冰偷偷着尚未雪。
尚未雪眉『毛』一挑:“他皮痒呢。”
云阳侯看着面前自来熟却陌之人,道:“你又是谁?”
“钱多金,按理来说该喊您一声姑父,惜这不马上您就不是了嘛,同为尚家婿,便安慰一,另外引以为戒。”钱多金拱了拱手,看起来笑容憨憨。
云阳侯表情一滞,顿时恼羞成怒:“滚!”
钱多金被骂了也没不高兴,依旧笑容满面:“您放心,您签了我立马滚,不然完不成任务,我家夫人那儿无交代。”说着往周围一扫,又小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侯爷,咱就别丢人了。”
云阳侯听着这话,神情一度扭曲,他又不是什么真情圣,无非这件事闹到这里,已经极大损伤了他的名声和仕途,若和离,让方瑾凌随母离开,那就是雪上加霜,让方家名誉扫地。
他不愿意!
是他方才都跪来了,都不能让尚轻容回心转意……
他的目光缓缓地周围看过去,景王妃和几位老夫人正端茶喝水,给他的视线里写着晃晃的活该二字。
京兆府尹正与工部尚书说话,似乎考虑回去之后该如何写奏章弹劾他,顺便给杨慎行添添堵。
杨家今日被强行拖水,杨慎行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他,坐一旁拧眉索接来的对策,倒是杨泊松还安慰妹妹和外甥,对他却毫无任何同情之意。
没人替他说一句话!顿时他心中冰凉,不得不最后的希望落回方家族里。
二房方文远倒是想说什么,惜被边上的二夫人一拉就闭上了嘴。尚家姐妹是能惹的吗?就刚才那架势,谁劝和不被骂成狗血淋头才怪,万一人一气之,戳你一剑,上哪儿说理去,没的触霉头。
最终还是方家族老开了口:“文成,算了吧,铁了心要走的人谁也拦不住,人心肠硬着呢。”
“是啊,虽说瑾凌是儿子,一个病秧子走了也就走了,咱们方家养不起这样娇贵的人。”
“只要他想得白,一旦族谱除名,今后想认祖归宗,咱们是决不答应的!”
方家族里到现还能讲出这样的话简直让人啼笑皆非,这究竟是有多无知?
被妻子和离,甚至带走儿子的男人,这辈子还能抬起头来?
云阳侯顿时面『露』绝望,身体晃了晃,心知完了。
然而方家族人却是对这羞耻感不痛不痒,和离或休妻,不管哪个都是尚轻容离开,结果与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唯一令他们心的是,人走了,那钱呢,云阳侯的富贵产业呢?
云阳侯没接过去的和离文书,反而被方家族人给拿走了。
什么都没看,就盯着财产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文成,,这不能答应!”
云阳侯无神的眼神望了过来,二叔公道:“你看看,什么叫做如数归还方所有嫁妆?”
另一个人指着说:“还有这个,什么叫做包括不限由嫁妆转变的所有产业、进项、利益、钱财及物品?这又是什么话?”
虽然听着拗口,是这些文字及意,只要读过书的,还是能够想得白。
一式三份,尚家姐妹看着一份,方家看着一份,另一份却京兆府尹手里,后来转给了景王妃,几位老夫人一同看着。
不过短短两行字,别人能还得细细掰扯,但是当家主母们常年打理家业,一结合云阳侯府早年穷困欠债的情况,粗略一算,不由地面面相觑,这是要云阳侯府给搬空了呀!
尚家七姐妹轮流瞧,最后连纸带视线一同给了尚未雪,尚初晴:“未雪,这说来说去不都是嫁妆吗?”
后者扯了扯嘴角,懵『逼』地:“看我做什么,我也不懂,不过多金觉得行,那就行吧。”
有道理,钱财方面没谁比这位『奸』商想得更仔细,而边上的方瑾凌微笑不语。
钱多金清了清嗓子,彬彬有礼地向周围拱了拱手道:“诸位,众所周知,子出嫁,这嫁妆本就是其私产,顺律有言,和离亦或休妻,只要妻离夫家就需要归还嫁妆,夫家不得过,亦不得扣留,府尹大人,您说是不是?”
“正是。”京兆府尹了头:“不管是尚家还是方家,既是侯府,按嫁娶规格,应有嫁妆清单才对,比照便。”
钱多金笑道:“多谢府尹大人,清单自是有的。而且不仅嫁妆有清单,聘礼也有清单,虽然顺律上并未写和离需退回聘礼,事实上按惯例也无需退回,不过我们尚家不愿占人便宜,皆如数返还,烦请诸位过目。”
聘礼?
那时候的云阳侯府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聘礼?
“一副金头面,一柄玉如意,一盒翡翠金玉首饰,两对描花青瓷高底花瓶,扇梅兰竹菊绣面屏风,一副朱子墨丹青……”林嬷嬷站尚轻容身后,居然还记得起来,“值钱的也就这些了,其余的都是充数的。”
闻言尚轻容别过脸去,回想当初一心待嫁的期待和欢喜,却没发现这个巨大的坑早聘礼的时候就已经摆她的面前,而她竟视而不见!真是猪油蒙了心,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
方瑾凌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这不是你的错。”
“凌儿,还好有你。”至少儿子体贴,也不算失败彻底。
如林嬷嬷所言,那边宣读聘礼没多久就停了,甚至还单子翻了个面,看看还有没漏缺的,毕竟以二品侯府的门第,聘礼能少成这样也是间罕见。
“别找了,就这些,那时候云阳侯府还到处欠债呢,穷的叮当响,能给出这些已经不错了,就是寒碜人。”
钱多金及自身,说到这里是嫉妒地看了云阳侯一眼,“说来,真是身福中不知福,就这家底,要是放如今的尚家,哪怕是入赘都够不上,西北,哭着喊着要当尚家婿的多了去了。”
听着当初的聘礼被宣读出来,云阳侯只想钻地缝,方家是个人都知道脸上无光。听钱多金这么一奚落,他们立刻讽刺回去,“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入赘?”
尚轻容听此眉头一皱,眼神锐利起来,这本是尚家的事,而钱多金作为姑爷,能千里迢迢跟着来帮忙已经是对岳家的体贴,被这般质,她岂能忍。
然而她正要上前,却被尚未雪拉了一,“别担心,姑姑,他骄傲着呢。”
说完,就听见钱多大声道:“谁说我没入赘,我不入赘能从那一堆大尾巴狼里脱颖而出,得到三小姐睐吗?小爷我是自带三百家铺子的嫁妆,谁比的过!”
声音高亮,一挺胸膛,一看就知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尚未雪抬起手盖住自己的面,不忍直视。
几个妹妹却哧哧笑起来,大声喊道:“三姐夫威武!”
方瑾凌:“……”除了敬佩之情他真心无以言表。
钱多金向几个妻妹抬手往按了按,一脸平静,无需夸赞。
尚轻容愣过半晌,终找回自己的声音道:“还是未雪有眼光,这一看就知道是个豁达疼人的。”
这个时代,能毫无芥蒂地说出自己当上门婿,实是凤『毛』菱角。
尚未雪撇撇嘴,看似不屑,却带着深深笑意道:“他就是脸皮厚。”
周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只能说开心就好吧,蛮荒之地,果然民风开放。
看见方家这一个个瞪凸的眼睛,钱多金淡定地掸了掸衣袖,继续道:“言归正传,西陵侯府太远,这些聘礼后来又被带回云阳侯府。诸位放心,过姑姑了,都,没丢,这次我们姑『奶』『奶』和小表弟走时也都会留,原物返还,若有损坏,愿照价赔偿。”他抬起手,对着云阳侯的方向,“所以,现是不是该云阳侯府按律归还嫁妆了?”
那自然是理所应当,没人挑的出错。
是云阳侯给的出吗?
当初看到这份厚厚的嫁妆单子,他有多高兴,如今头上就有多大的压力。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花了尚轻容多少嫁妆,虽不至挥霍无度,但这么多年的确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如今他往哪儿找?
他僵原地,无比难堪,只是低声道:“怎还能全数归还,总有花用。”
显然论脸皮的厚度,云阳侯还修炼不到家,方家族人率嚷嚷起来。
“对啊,既然西陵侯府也知道云阳侯府不富裕,想要过上好日子,不动用嫁妆怎么行,总不能让尚家大小姐跟着咱们文成吃苦吧?”
“说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儿子要养,补品好『药』流水一样供着,这花销挡不住,文成所有俸禄填进去怕是都不够。现这养大的儿子你们也要带走,嫁妆也要完完整整地带走,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整一个无赖似的胡搅蛮缠,听的是真气人。
“男人养家天经地义,靠妻子嫁妆还理直气壮了?”尚稀云冷笑地讽刺道。
“哎,夫妻本是一体,何必算的那么清,就是和离两宽,也该好聚好散,我看如今嫁妆还留多少就尽管拿去,方家不阻拦便是,至其余的,就算了吧。”二叔公最后看似公允地来一句。
若真是好聚好散倒是这个理,现都撕破脸皮了,还想占便宜?
尚未雪率就开骂了:“放你娘的臭屁,见过不要脸,没见这么不要脸的,没钱还养小,一养养这么多年,花的不是我姑姑的嫁妆?装什么葱蒜!”
方家族人梗着脖子反驳:“二品云阳侯,纳妾有何不,文成自有俸禄爵银,家业进项!”
尚无冰气笑了:“刚谁说的,云阳侯府穷得叮当响,连给我表弟吃『药』养身体的银子都不够花,这会儿倒是有钱了?”
“谁……谁说的,没人说过,你们听错了。”竟矢口否认起来。
好歹也算是有名有姓之人,竟如市井无赖撒泼,当真是没眼看。
这个时候尚轻容站出来,她看着缩后面的云阳侯道:“你究竟从我这里骗去多少银子,你心里最清楚,若还有理智就老老实实签和离书,让我把该带走的带走,否则就不仅仅是颜面扫地,我让你连爵位都别想坐稳!”
听着尚轻容的狠话,云阳侯蓦地白了脸,难以置信地:“轻容,我都如此了,你竟还这么狠心?一也也不肯相让?”
尚轻容运了运气,跟这种人简直说不清,是回头道:“来人,这些年侯爷所得的俸禄银两账簿给我拿上来,他一笔笔的花销也一同呈上,看看他能不能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养出这么细皮嫩肉,穿金戴银的外室!”
“是。”清叶和拂香一同应声。
云阳侯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尚轻容冷笑:“作为掌家夫人,这府里每一笔银子进出都必须清楚,也必须记录。”
只见清叶手里捧着几本薄薄的蓝皮账簿,而拂香则带着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上来,箱子打开却是有数十本同样的账簿。
“今日我也不顾忌脸面了,既然王妃娘娘,诸位夫人都,还有还有几位大人见证,便请诸位评判评判,别说这原原本本的嫁妆,就是府里现所有的一切我能不能带走,应不应该带走,有没有资格带走!”
云阳侯工部当着不大不小的官,没什么油水,就是有,也不会带回来给尚轻容,而他的俸禄根据官位白白就这么多,加上二品侯爵的每年爵银统共不到两千两,十几年的收入两三本账簿就涵盖了一切。
然而对比他的支出,有名录的就有数十本,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皆是上,光其中一样便能花光了所有收入,更逞论其他的请客吃酒,聚会风雅呢?
更何况奴仆的月例赏银皆不算里面。
定国公府大夫人掌着中馈,一看就白了,她看向尚轻容,不禁发自内心地道:“你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尚轻容笑道:“大概就是瞎了眼的结果。”
这敞开的账目随便翻阅,连杨泊松也跟着看了看,他忽然道:“不对啊,这府里的产业进项呢?”
此言一出,方家族人顿时找到了把柄一般,纷纷激昂起来。
“我说尚家姑『奶』『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是不是故意漏了这重要的一项,好叫人误解文成!”
“谁家是靠当家人的俸银和爵银过日子?太不地道了,也就文成嘴笨,由着你们诬陷。”
说来,尚家七姐妹也是不解,结合西陵侯府的情况,只有西陵侯有大军一职,以及爵位身,若是仅靠西陵侯的俸禄过日子,尚家上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尚初晴低声:“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产了如当初方瑾凌一样的疑,堂堂侯府,不至连祖产也没有吧?
惜就是没有。
方瑾凌对钱多金头。
后者道:“姑姑说不出口,那就我来说吧。来之前祖父就坦言过,当初他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便是因为云阳侯府毫无家底。都说了欠了一屁股债,哪还有什么祖产,早就典当出去了,也就姑姑菩萨心肠,带着嫁妆填补。”
“这……姑姑,您图什么呀?”尚稀云心疼道。
尚轻容淡淡道:“大概便是还上辈子做的孽吧。”
除了走得近的定国公老夫人是知道此事以外,王老夫人包括景王妃都是一脸吃惊,王老夫人甚至坦言:“西陵侯也真是由着你,拿着嫁妆去喂白眼狼!”
尚轻容回答:“我已是后悔不迭,不愿父兄的心血平白便宜了这人,还请诸位为我主持公道,拿回我应得的。”
她说着便当众跪来,方瑾凌看了,也二话不说,跪了身后。
见此,众位夫人也好,大人也罢,互相商议几句后,便逐一头。
景王妃这里身份最尊,便柔声道:“尚夫人请起,我说过我们来此,便是主持公道。是你的,谁也不能侵占,不是你的,也请你留,对?”
尚轻容头:“自是如此。”
“好!所以,除了这嫁妆清单上罗列的,如今这云阳侯府名的一切资产应如何分辨是原本就有,还是由你的嫁妆所带来的呢?”
这个题谓公允,甚至还偏向云阳侯,因为需要尚轻容来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