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书册名古传和明皇记吧,最近喜欢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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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一过, 春节便正是结束了。
而端王再如何不愿也得离京西，这个封地也不好，不过好歹比雍凉强了一些。
他比刘珂懂礼数, 离京之前还是先进了宫，向皇帝告别。
竺元风默默后退, 一直走出殿外, 替这父子守在大门，目光淡淡地望着远处宫阙银装，雪停了, 但是天上却依旧不见日光，朝堂新的一年, 怕是比以往更加黑暗。
端王是眼睛浮肿, 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成宫, 竺元风的目光在他脸上一瞥而过, 接着恭敬地了一礼。
端王显然是狠狠哭过了，而且哭得不能自己，但是迈进大殿前脸上的阴沉和不甘却消退了许多，连同心灰意冷也已看不见了, 眼泪浸泡过的眼睛反而闪烁着期望的光，好似被推心置腹地安慰了一番，吃了一颗强力的定心丸。
竺元风正暗暗思索皇帝同他说了什么之后，便见端王停下脚步, 他说：“竺公公。”
竺元风心中一凌, 恭敬道：“端王殿下。”
“比秦海出息, 好好伺候皇上，待本王回来，自的好处。”
端王说完, 不等竺元风回话便大步离，背影中隐藏不住意气风发。
这个模样，一也不像是个即将被贬出京的落魄皇子，反而像是等待受封的太子，他忽然里面发生的事产生了好奇。
“元儿。”里头传来召唤，竺元风悄进殿等候，皇帝掀了掀眼皮，“端王走了？”
“是。”
“瞧他心情如何？”皇帝没头没脑这么一句话，竺元风忍不住蹙眉，但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道，“回皇上，奴才看端王离的脚步，较为轻快，另外……”
“嗯？”
“他命奴才好好伺候皇上，等回来……”
“回来？”皇帝重复了一，接着重重吐出一口气，眼底流泻出深深的不满，低斥，“真是个得意忘形的东西！”
竺元风没做，皇帝挥了挥手，他便下了。
不过只字片语，竺元风心中已猜了个大概，顿时觉得分外可笑。
朝堂还未稳，大顺江山依旧摇摇欲坠，海百姓叫苦之连天遮蔽，而此刻的皇帝却已在考虑废太子，另立储君的事了，而且找的还是个急功好利，虚伪能之辈。
想到这里，他抚『摸』着手臂上的浮尘，眼神郁郁，他回头七道：“待会儿出宫一趟，皇上些赏赐，替我带给我的家人。”
“是。”
竺元风是大太监，需时刻伺候在皇帝身边，也专门歇息的偏殿，他将浮尘放下，自太监送上茶盏。
他端着茶，状若随意道：“最近学子云集京城，想必非常热闹吧。”
“是呢，前些日子奴才奉旨出宫，就看到好些读书人，就等着月春闱入金殿。”太监见竺元风主动说话，不禁受宠若惊，连忙回答。
竺元风笑了笑，“十年寒窗，不容易。”他眼底带着惆怅，又一丝怀念。
“可惜咱们的竺公公，这辈子是与科举缘了，杂家宣旨的时候还路过书巷，都是赶考的书生，一个个瞧着年纪也跟竺公公差不多大，可惜呀！”这时，秦海走进来，送茶的太监缩了缩脑袋，担忧地看了竺元风一看，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下，便咬着唇默默退下。
竺元风犹自喝茶，垂着眼睛并不答话。
谁都知道秦海跟竺元风不付，前者几次挑衅，后者都不为所动，看似吃亏，可是稍后皇帝丰厚的赏赐就下来了。
随着景王遭难，原本倾向于落英殿的秦海虽然没遭贬斥，但是恩宠已不比从前，就看最近这跑腿的，得罪人的，麻烦的活计全交给秦海来办，而竺元风只需要舒舒服服地伺候在皇帝身边，就可以看出谁更胜一筹。
这番目中人，让秦海气得牙痒痒，讥讽道：“竺公公不是向来喜欢看书吗，怎的，最近都不功了？”
众人本以为竺元风会如往常一样起身避秦海锋芒，但没想到这次却道：“秦公公说的是，最近懈怠了。虽然缘科考，但读书明智知礼，免得叫人贻笑大方，如蛮人一般不懂礼数，给主子丢脸。”
这是反击回了？
秦海从当太监，虽识字但读书不多，做的事情更让人鄙视，每一次替皇帝办事，都得被人拿此痛斥一番。
他看着不在意，可是面知书达理，不像阉人的竺元风，总是落下一程，听此，他冷哼道：“伶牙俐齿，还不是以『色』侍人。”
这话说多了，竺元风也不在意，反而讥诮道：“不比秦公公拉人皮肉，罪孽多。”
秦海的脸『色』当场沉下来，捏着茶盏的手隐隐泛白，最终气地直接将茶盏砸在地上，着方才奉茶的太监骂道：“这是要烫死杂家啊！”
太监连忙跪下来，磕头请罪：“秦公公恕罪，奴才该死！”
谁都知道秦海不过是借题发挥，茶不冷不热，刚刚入口，怎么会烫手，非是看这太监跟竺元风说笑，迁怒罢了。
“来人，拖出，掌……”嘴这个字还没说完，就见竺元风放下茶盏，轻轻在桌上一磕，看向秦海，一双眼睛清冷却端令人发憷，他道：“秦公公，皇上最近心情不太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一样嫌茶水烫了。”
竺元风样貌周正，不卑不亢，即如今很少侍寝，但依旧恩宠不断，让其贴身伺候，他平时不吹枕头风，可一旦吹了，不吹死个人，都体现不了竺大监的威风。
秦海如今很少在御前伺候，皇帝也不喜欢见到树皮老货，所以常常将他派出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这在外头的终究忌惮人在御前妖言『惑』众，就像这盏茶。
见秦海噎住了之后，竺元风也没再趁胜追击奚落，只是着地上的太监道：“起来吧，最近可要出宫？”
“是。”
“就给杂家带两本书回来。”
太监连忙磕头道：“竺公公您说，奴才一定给您带回来。”
“名古传和明皇记吧，最近喜欢看传记。”竺元风说着起身，走向正殿。
*
端王离京，人走茶凉。
宁王府，尚瑾凌看着手里的信，然后放到了一边，起身站起来。
份信，刘珂也看了，觉得很惊讶，“凌凌，要呀？”
“当然不。”尚瑾凌回答，“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信是方瑾玉送来的，杨慎在除夕大宴上弹劾端王之后，此案便交由了三司会审，按照顺律，及诸多罪证，最终杨慎锒铛入狱，以渎职『乱』超纲之罪死刑。
杨家自然也受到牵连，不过虽然落罪，贬出京城，子孙后代不得入朝为官，但刘珂秉持着杨慎的承诺，好歹人活着，等将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未尝不能再东山再起的时候，当然这得看杨家后代是否争气了。
方瑾玉不是杨家人，但是受杨家牵连，捋了身上功名，他汲汲营营为了扬眉吐气，朝一日人上人，可最终成为一场泡影，其中的怨和恨透过信纸都能感觉的到。
尚瑾凌是傻了才会再见一见，这个所谓的弟弟，他从来就没认过。
“这是哪儿？”刘珂问。
“我书巷转转，昨日宫里人探望了元风兄的家人。”尚瑾凌道。
这两者什么关系吗？刘珂一脸懵。
尚瑾凌说：“上次在雍凉，我俩就约定好了，若是元风兄派人探望家人，就让我书巷找找他买的书。”
“这样也？”刘珂惊愕。
“当然。”尚瑾凌拿起两块信物，朝刘珂笑了笑，“春闱近在眼前，看看没什么收获，顺便一趟钱庄。”
京城文人墨客云集，临近春闱，书巷放眼望全是考生，青『色』白衫，学生巾帽，还风流折扇，哪怕没见到书卷，就能闻到墨香了。
不过虽然同为考生，不过尚瑾凌没功夫多闲逛，而是尽自走进京城最大的书斋，看着里头人来人往，他站在柜台边上好一会儿，一时间些拿不定主意。
边上的掌柜看他脸嫩，长的又好，一身衣着打扮颇为考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便笑道：“公子是从外乡来的吧？”
尚瑾凌回头，“我是来赶考的。”
掌柜了然了，问道：“公子想买什么书？科考在边架子里，不是的吹牛，这京城里的书最全的就在我们家。”
尚瑾凌瞥了一眼，看到么多人堵在里，便些兴趣缺缺，“如今都月了，临时抱佛脚没什么处，倒不如看些旁类杂记调剂心情，掌柜的，听说京城里的大人物都喜欢在这里来掏书？”
掌柜一听，就知道又是一个高傲才子，不禁笑道：“公子好眼里，不说别的，就昨日宫里的竺公公还托人来我这儿买了两本传记呢。”
尚瑾凌故作惊讶道：“竺公公？太监？”
“哎哎哎，是大监，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公子心祸从口出。”掌柜左右看了看，提醒道。
尚瑾凌抬手拱了拱，示意知道了，然而却更加好奇地问：“这位竺公公还看书啊？”
“唉……以前也是读书人。”掌柜的不想多说什么，尚瑾凌也识趣，便道：“什么传记，掌柜的还吗？”
“，不是什么科考书，买的人少。”
“拿来我看看。”
尚瑾凌看着蓝白封面上的书名，说：“意思，就这两本吧。”
掌柜于是一边包一边劝道：“公子，听的一言，这才华再横溢，总得温故知新，春闱没几日了，您还是好好功，这等杂书等考完再看不迟。”他虽劝着，但是下手麻利，很快就将两本书给包好了。
尚瑾凌觉得道理，于是道：“掌柜的，前两届的题还吗？”
“您都没看过？”掌柜震惊。
“呃……我刚京城。”尚瑾凌些不好意思道。
掌柜摇头叹息，“公子啊，赶紧看吧。”他说着命拿来两卷，都塞给了尚瑾凌，一言难尽道，“好好功。”
尚瑾凌哭笑不得地带着卷子和书离了。
*
晚间，刘珂看着两本书，纳闷道：“这什么讲究吗？”
尚瑾凌正在看明皇记，把另一本名古传推给了他。
“看书啊？”
尚瑾凌头，“分工合作，快一些。”
刘珂些不愿意，他最头疼的就是看书，不过正事当头，也没办，于是粗粗翻了两页，他毕竟没不学术地彻底，最终『摸』了『摸』下巴道：“这好像是野史。”
野史就好，当故事看，团子见了，立刻送了一碟瓜子上来。
咔咔咔的音中，不知不觉，书就看得差不多了。
待两人放下书本，『揉』了『揉』眉心，看着满桌子的瓜子皮，尚瑾凌问：“怎么说？”
刘珂灌了一口茶道：“我猜，父皇临走前定是给了端王兄一道密令。”
“比如说……”
“回京勤王什么的。”
“磨都没推好呢。”尚瑾凌低低一叹，眼底带着语和可笑，揶揄地看着刘珂，“就想把这头驴给卸了。”
刘珂的语气冷哼一，“要看他们的本事！”
尚瑾凌了头，手指『摸』过书册，“话说，姐夫和姐姐她们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