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家产进度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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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橙橙在帖子里回复以后,评论里顿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这般反转的事情真相让原本还在谩骂江橙橙的人霎时安静。
没过多久,那些骂的最欢的人又把火力调转方向,转头去骂方清蕾。
江橙橙瞥了一眼帖子,心里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胸口反倒是有点闷。
她原本是不想采取这样的手段,可这人蹬鼻子上脸的能力太强,让她不得不直接用这种法子反击。
可这样一来,她和方清蕾又有何区别。
坐在女孩身边的沈长明看见对方出神的眼睛,就大抵可以猜到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伸手将江橙橙手里发亮的手机壳倒扣在桌面上,望着被惊醒的人淡声道,“她是自作自受。”
江橙橙垂下眼睫,闷闷道,“我知道,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沈长明眼底一暗。他知晓江橙橙其实有一颗透彻干净的心,但里面盛满的善意不应被像方清蕾那样的人践踏。
他很快就恢复成平时那副淡然的模样,将眼里的沉色掩埋干净,拿出数学练习册翻到某一页,放到江橙橙面前,道,“你昨天问我的问题我解开了。要我给你讲一下吗?”
沈长明话音刚落,就看见女孩原本脸上的情绪一下子变淡了许多。
她随手拿起一支笔,搬着椅子朝沈长明那边挪近了些,准备好后才说道,“好啦,沈老师快开课吧?”
少女身上蜜桃味的馨香倏尔窜进沈长明的鼻子里,让他神情一阵恍惚。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些,顿了半会才重新捡起飘飞的解题思路,“咳……这道题有两种解法。第一种是……”
江橙橙手掌握拳抵在下巴上,一边认真听沈长明解题,一边时不时点点头,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
过了半晌,沈长明终于讲完题,立马抄起水杯,努力缓声道,“你先思考一会儿,我去倒水。还有什么不会的,待会我回来再说。”
语毕,他便迈着大步从后门走出教室,一向从容不迫的人此时竟带了些许狼狈。
江橙橙疑惑地挑挑眉稍,扭头望向旁边闻题而来的顾晓,问道,“他怎么了?”
顾晓望着那抹颀长的背影,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下巴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尿急了?”
江橙橙:“……”
好像有道理。
但怎么从顾晓嘴里说出来就怪怪的。
江橙橙晃晃脑袋,最后重新把视线放回练习册,打算在草稿纸上重新做一遍题目。
沈长明双手撑在洗手台边沿,鬓角和刘海被方才洗脸的水沾湿,顺着少年低垂的脑袋一滴滴坠落在水池里。
他的鼻尖突然微微抽动了一下,感觉那股摄人心魂的馨香仿佛还萦绕在周遭。
沈长明死攥着台沿的手指猛地抽动了几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又好像企图抓住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股似有若无的蜜桃香,他的感官终于回归到现实。
沈长明长呼一口气,伸手把沾湿的额发顺着捋了上去,被发丝挡住的额头暴露在空气里,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得那张脸俊朗凌厉,透着一股这个年纪难有的成熟。
尤其是那双凤眼,在深邃的眼窝下更显得冰冷锐利。
沈长明和镜中的自己对视了几秒,有抬手把捋到后面的额发打乱,重新垂到了额间,霎时消散了几分不可接近的淡漠,反倒是增添了些许温和。
沈长明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展屏的孔雀,为了求偶不择手段地伪装自己,甚至利用起向来最不屑的这张脸。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够得到江橙橙,他便在所不惜。
……
沈长明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走出厕所,还没走出几步,眼前的道路就被一个人挡住。
挡住他路的人手里还抱着一叠作业本,纤细的双臂绷得紧紧的,看上去十分吃力。
沈长明看了一眼,望着对方不肯挪动半步的脚,语气不耐道,“让开,你挡路了。”
苏茜才刚从办公室回来。她方才从医务室回教室的路上,恰巧遇到了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便让她把办公室批改好的作业带回来。
她方才早就看见沈长明走进厕所,于是故意在这里蹲点等了他好久,就为了假装偶遇对方。
苏茜看见沈长明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脸上的淡笑便散了一点,但很快又重振旗鼓,道,“沈长明,好巧啊。”
“不巧。我进去前就看见你在这里了。”沈长明直言不讳,让苏茜脸色一僵。
苏茜咬了咬后槽牙,还是自顾自说道,“那是因为这些作业本太重了,我就想着等你出来帮帮我……”
她说完还向上抱了抱练习册,一副快承受不住的表情。
“苏茜。”沈长明原本紧抿的嘴角蓦然展开了一抹笑意,原本就俊美的脸此时愈发让人着迷。但苏茜却没有被蛊惑的感觉,而是在一瞬间被寒意渗透身体,在她眼里这抹笑就是涂了蜜糖的毒药,让她一阵害怕。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长明的话就好像一把利刃,狠狠插入她的身体——
“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苏茜被沈长明步步紧逼的步伐逼得后退,直到身体完全贴近白墙,她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沈长明收回捶打在墙体上的拳头,因为力道过大,手指关节处已然被磨破,流出滴滴鲜红的血迹。
此时沈长明的脸阴沉得可怕,整个人活脱脱就像一只从地下深层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苏茜突然想到,沈长明确实就是一只怪物。她曾无意间看见少年在深巷里孤身面对一群人,尽管浑身受了伤,也要拼劲全力把他们打的爬不起来。
她甚至还记得,对方站在原地用手背抹过鼻尖血液的模样,那血顺延着脸颊沾了一大片,精致的凤眼里没有生机,只有森冷和狠厉。
那是一只强大的怪物。
苏茜从不否认自己慕强,但对于沈长明,她心里只有畏惧。
直到他看见沈长明在江橙橙面前温柔乖巧的样子,才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渴望——既然江橙橙能做到,那她也能。她想要让沈长明喜欢自己,为自己所用,替她去解决一切麻烦。
可苏茜始终都忘记一点。在沈长明眼里,她与其他人无异。
唯有江橙橙,是属于沈长明的唯一。
这只怪物从来就没有改变,只是学会了伪装。
苏茜被这记拳风吓得闭眼低叫,等到沈长明收回手之后,她手上的练习册早就撒了一地。
沈长明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吓坏的人,眼底的冷意浮浮沉沉,“方清蕾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吧?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江橙橙起任何心思。”
“我从不打女的,但再有一次,这个原则不要也罢。”
语毕,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练习册,抄起自己和江橙橙的那本,扭头就走。
苏茜颤抖着双唇,过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抖着手去捡练习册。
捡到最后,她才发现,唯有自己的那本掉到了旁边洗拖把的水槽里。脏污的黑水早已侵蚀本子的页面,而她的名字被晕开,完全看不清。
……
沈长明回到教室的时候,江橙橙就兴高采烈地朝他挥手道,“沈长明,你快来!”
沈长明望着少女可爱的笑颜,心里的那点戾气终于不见,插兜走到女孩身边,应道,“怎么了?还有哪里不会吗?”
“不是啦,是我和顾晓讨论了一下,感觉会有第三种解法……你头发怎么湿了?”江橙橙说到一半突然发现对方的额发湿了大半,连忙起身把人赶到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靠窗,而沈长明的位置则刚好处于空调风口下面。
A市夏季常年高温闷热,因此教室的空调都开得很足,江橙橙坐在教室里都要多套一件外套。
江橙橙怕这人感冒,就让他坐到自己的位置,“等你头发干了再换回来吧。”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介意我坐你的位置吗?”
“……不介意。”沈长明的声音有些嘶哑。
“那就好。”江橙橙笑得梨涡深陷。
她翻出自己的草稿纸,边演算边说道,“我和顾晓都觉得,这里可以加一条辅助线,然后设立一个辅助点……”
沈长明没注意对方笔尖写下的算法,而是一直盯着少女姣好的侧脸,望着那张碎碎念的小嘴,最后蓦然把脑袋瞥向别处。
江橙橙察觉到此人的异常,侧过头,疑问道,“难道这个解法有问题吗?”
沈长明转回脑袋,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江橙橙猛然对上那双凤眼,里面的深意让她不由得把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嘴边。
沈长明率先低垂下眉眼,伸手拿过对方手里的草稿纸,“让我具体看看。”
“你……”江橙橙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望着对方完美无瑕的侧脸发呆。
等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马做贼心虚般的扭过身子,捂住涨红发热的脸颊,还像兔子搓脸那般疯狂揉搓自己脸上的软肉。
沈长明以为江橙橙冷,便出声提议道,“你如果冷的话,就把位置换回来吧?”
“不不不、不用!”江橙橙闻言把头埋得更深,披散的长发把侧脸遮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见她此时的情绪,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回道,“我现在热得慌!等你头发干了再换回来吧!”
沈长明面对少女的坚持,也只能无奈作罢。
就在江橙橙以为这件事翻篇以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肩上一沉。她往身上一瞥,就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带着皂香的校服外套。
江橙橙后知后觉地看向只剩下一件薄衬衫的沈长明,一愣一愣的,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
沈长明支着下巴,望着少女呆滞的神情,眼中闪过笑意,伸出手戳了戳自己的嘴角,一副索吻的样子。
江橙橙望见他做这个动作,脸皮瞬间就炸了,磕磕绊绊道,“这样,这样不好吧?”
沈长明先是一愣,但很快知道江橙橙的意思,低头一阵轻笑。
等到江橙橙察觉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绝望地补救说道,“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
江橙橙:“……”
我想编理由但我编不出来!我好痛苦!
沈长明憋笑点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他边说还边肯定地点点头,那哄小孩似的样子一点都不具有可信度!
沈长明笑了半会,看江橙橙一副“我心死了,你别说话了”的模样,才解释道,“我是想说,你头发粘到嘴边了。”
江橙橙:“……”
毁灭吧。嘤。
江橙橙顶着一张巨红的脸,还要佯装一副我不在意的样子,伸手捋了捋头发,“……噢。发卡被我搞丢了,没办法。”
沈长明手指抵着唇角,手动压平唇角,配合着江橙橙的样子,端着脸色道,“嗯,能理解。”
你都快要憋笑憋出内伤了,还能理解,我信你个鬼!
江橙橙在心里骂骂咧咧。
……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流逝过去,直到傍晚放学,方清蕾都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夏雨总是来匆忙而激烈,就像每一场年少心事一般,悄无声息却又无声渗透。
沈长明站在路边精品店的屋檐下躲雨。他今天晚上的兼职是在九点,离现在还有点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而是望着雨幕出神,等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停下。
精品店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挂在门边的铃铛叮叮作响,吸引了沈长明的视线。
一群穿着附近学校校服的女生说说笑笑从屋里走出,望见门口的沈长明,一个个互相推搡,时不时撇来偷偷一眼,直到撑伞走出好远都能听见女孩们的说笑声。
沈长明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连眸里的淡色都没改变。
他随意扫了一眼玻璃橱柜,就在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视线却牢牢固定在正中间的发卡——
发卡的样式是一个酒红色的蝴蝶结,丝绒质地,看上去就很柔软也很……昂贵。
沈长明在发现发卡的一瞬间,就仿佛可以看见将江橙橙戴着这个发卡的模样。
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注视着这个价格不菲的发卡,陷在一场救赎般的温柔梦。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里混杂进了一阵轻轻的铃铛声。
无声的少年心事,终于有了一首意味着开始的奏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