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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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雪的同事们都是能人异士,人脉广门路多。打听个什么事情, 往往很快就能得到信息。关键词是, 快速,且合法。
有资源不用是傻, 宋暮雪是学霸,不是呆子。于是很没有心理压力地朝同事们讨要了一份资料。上午要, 下午就拿到手上了,并且同事很贴心地并没有询问具体用处。
宋暮雪拿到手里的这一份资料, 是安运物流的公司概况和运营情况。要么怎么说张芷若激进呢, 查探情报的方式远不止一种,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身犯险——她查迦娜广告是这一套, 查安运物流还是这一套。
但张芷若一意孤行, 寇霜拉不住, 她更拉不住了。
宋暮雪仔细翻阅资料, 发现这个安运物流的规模相当大,全国都有定点, 合作伙伴遍布全国各省市。无论是拥有的卡车的种类和数量,在市里都是名列前茅的。
作为市里唯三拥有车队的物流公司之一,安运物流可以算得上是本市一霸,也怪不得迦娜广告报车队要找它——颜料是从上海运回来的, 除了安运物流,没有几家公司能够承担起这样长途且吨位巨大的运输任务。
可派餐计划呢?那群人抓走武虹烨,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伪装成了政府公益计划的工作人员,免费派发食物和冰淇淋, 才会让小姑娘失去警惕。
与此相比,胡子哥也就是钱远,身上沾的那一点儿颜料,指证力度反而没有那么强,相当于引着张芷若入了歧途。
也许是刚刚干完迦娜公司那一票,颜料还没卸干净,就出来偷鸡摸狗干坏事了。
想到这里,宋暮雪又问同事要了一份政府派餐公益计划的详情,同事说要过几小时才能给到,宋暮雪便先将这个放到一旁,接着看安运物流的资料。
安运物流拥有众多合作伙伴,遍布各行业、各省市,生意做得挺大,但名声比不上实力,似乎有意降低存在感。
接着往后翻,宋暮雪的眉头就渐渐皱起来了。因为她看见了熟悉的名字……
和维福利院。
父母在世时,拥有的福利院就叫这个名字。现在上交国家,福利院的名字也改成了非常没有创意的XX路福利院,但和维这个名字,已经永远地刻在了宋暮雪的脑海里,几乎永远不会忘记。
为什么会跟父母的福利院扯上关系?一个小型的私人福利院而已,有什么需要运输的?
宋暮雪一贯平静的心情有了些许波澜,连翻动资料的手都变得快了一些。
她接着翻,看见了更加令她震惊的内容。
不仅是卡车,安运物流还拥有相当批量的出租车。它曾经将车子租给过捷达出租,后来因为出了一起事故,两方解除了协议。
那次事故中,捷达出租的司机不小心撞死了夫妇二人,因此赔了很多钱,名声和信誉也一应而下。又因为损坏了车子,同样赔付了安运物流一大笔赔款,双方解除了合作协议。
三个月后,捷达出租因资金链断裂,宣布破产。
被撞死的夫妇二人,就是宋暮雪的父母。成年之后,宋暮雪曾经查过那次事故,因为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她无法相信是全然的意外。可捷达出租破产之后,法人出国定居,涉事司机也被判刑入狱,线索相继断了,宋暮雪也就无力继续调查了。
却没想到,在这起案件之中还能看到熟悉的名字。
撞死自己父母的出租车,是安运物流租借给捷达出租公司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手脚或者协议?
那时候,母亲接了一个拐卖的案子,随后就出了车祸。
现在,安运物流疑似掺和进了一起疑似拐卖小孩和未成年的案子之中……
这会是巧合吗?
还是说……多年来悬着父母尸棺的那根命运之绳,终于晃了晃?
宋暮雪眯起了眼睛,手掌无意识地攥成了拳。
——
张芷若对同事们道了再见,走进了地铁站。她靠在墙上,看着汹涌的高峰期人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在这里站了许久,直到看见公司的灯全部熄灭,才从地铁站里走了出去。
因为站得太久了,面前甚至有好些人丢了几个硬币,大约以为她是乞讨的。
但张芷若很清楚地知道,这座城市里,已经很久没有乞讨者了。
乞讨、卖艺,或者单纯地流浪,都可能招致自己正在追查的这一群神经病或者恶魔。她的小猫就是这样消失了。她现在站在这儿,就是为了寻回失踪的小猫。
她没有理会扔在地上的几个硬币,很快地从地铁站里走了出去,悄悄地溜向公司的仓库。
公司大楼每一层都有监控,而仓库区只有大门处安装了两个。每个夜里有保安巡逻,防止投机分子偷东西去卖。
张芷若已经弄清楚了仓库的后门,也知道保安什么时候睡觉,她甚至还偷到了其中一个仓库的钥匙。
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她要去仓库看看,那天在小巷子里见到的会呻吟的箱子,究竟是不是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话,自己的小猫是不是也在里边呢?
她套上一层黑色的袍子,万一真的被拍下来了也看不清身形。
她绕开监控摄像头,趁着保安六七点钟去吃晚饭的时候,溜进了仓库区。
她掏出自己从办公室里偷的钥匙,打开了2号仓库的大门,又悄悄从里边锁上了仓库。
仓库很大,比迦娜广告的仓库要大得多了。里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卡车。张芷若从仓库这头走到仓库那头,发现这些车的排列是有规律的,规格由大到小,敞篷的放在最外面,厢体密封的却藏在最里面。
她记得那天同事带她去采购时开的卡车型号,因此直接去了那种卡车的区域。
卡车的摆放太有规律的,横平竖直地,像是马上要去参加阅兵一样。天色渐暗,仓库里又没有任何一盏灯。张芷若看着那些卡车黑漆漆的驾驶座,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要是哪一辆车里坐了一个人她都不晓得。
她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除我外,什么人都没有。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她没敢打开手机的电筒,在这种环境下,微弱的灯光反而更让人害怕。
她去到小型卡车附近,想打开后车厢厢门,却意外地发现都挂上了锁。
锁?看来里头果真有什么东西?
张芷若提高了警惕,将所有小型货车都看了个遍,结果发现大部分都挂了锁,没挂锁的车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张芷若并不害怕,看见这些关上的车门,觉得每一把锁上都写着“奇怪”两个字,也觉得自己离小猫近了不少。
小猫说不定就是被这种车装走的……那她会出现在自己曾经看过一面的那种箱子里吗?那么小的箱子,小猫被关在里面,会害怕吗?会不会哭着叫妈妈呢?
张芷若靠在了某一个车厢的车门上,握紧了自己胸前的口哨。
那是小猫留给她的东西。
她握紧了口哨,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吹响了口哨。
偌大空旷的仓库里,响起了尖利刺耳的口哨声。连张芷若自己都没有想到,随后自己背靠的这辆卡车,竟然震动了一下。
张芷若心里一惊,连忙躲到一边,紧接着却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车子不停地震动,最开始幅度较小,声音也不太大。但过了某一个节点之后,那震动越来越大,张芷若甚至听到了呻吟声!
声音从车子的左车壁传来,她绕到左边,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挣扎。
她想到了那次跟着同事一块儿去采购时看见的那个箱子,直觉这里头是个人,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哨声而挣扎。她敲了敲车厢,铁皮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那车厢的震动停止了一瞬,随即变得更加剧烈。
张芷若颤抖着声音问:“小猫,是你吗?”
对哨声有反应的人,会是你吗?
然而隔着铁皮和木箱,里头的人并听不到她的问题,也不能给出很好的回应。那车厢只是持续不断地在震动而已。
随后,张芷若听到了仓库的铁门打开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躲到了旁边一辆车的车底。
她听见了保安骂骂咧咧的声音,说:“什么声儿?有人吗?有人吗!”
手电筒的光芒在仓库里闪烁,隔着好几列车队,隐约照射到了张芷若的脚上。
张芷若趴在地上,按理说没可能被看到。但她还是把脚收了回来,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偏偏张芷若招惹过的这辆车里的同志还不安分,一直不停地晃动,那车也摇晃个不停,竟然还传出来了微弱的声音:“救、救我……”
张芷若推测,很可能是封住嘴巴的胶带掉了。
那声音太微弱,只能隐约判断出,这是个很久没有吃饭的女人的声音,并不能断定是否属于小猫。
张芷若陷入了极大的挣扎之中,她在思考,如果这真的是小猫,她应该冲出去吗?她能够赤手空拳地战胜保安,并且带着小猫安然无恙地逃出去吗?
可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软弱而眼睁睁失去小猫一次,现在不能够失去第二次!
她握紧了拳头,心想:如果真的是小猫,不管怎么样也要跟这个保安干一架!哪怕是死在这儿呢……
那保安提着手电,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过来了,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现在的‘货物’怎么都这么吵?”
保安将手电筒放到了地下,灯光正好射向张芷若的方向。逆着强光,张芷若的眼睛有些不能适应,眯起了一只眼。
她听见保安打开了车厢的门,看见保安爬上了车厢,听见保安掀开了木箱子的盖子。也不知道他动作了什么,那里头的人竟然没声音了。
保安从车上跳了下来,弯腰提起他那手电筒。张芷若看见了对方的手和头发,还有对方的后脑勺!
只要保安稍微转一转脑袋,就能看见张芷若了。张芷若屏住了呼吸,心中天人交战。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小猫……到底该出去吗?还是趴在远处,等待幸运女神的福泽,祈祷对方看不见自己?
处于极端的惊吓之中,张芷若下意识认为车厢里装的就是小猫,也认为她应该出去跟保安打一架。可她腿软了,手也软了。她想向前匍匐,然而身体根本不听指挥。
动啊,动啊!
张芷若恨铁不成钢地在心里骂自己,可惜身体僵硬了,怎么也没办法调动起来。她眼睁睁看着保安捡起了手电筒,又听见对方慢慢地离开了仓库。
幸好没发现我……
铁门再一次被锁上,张芷若的冷汗一滴一滴流到了地上。她趴在冷冰冰的地上,手脚因为太过僵硬而抽搐,又因为后怕而变得冰凉。
她在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凌晨六点。身体又冷又硬,神经都要被冻脆了。
偌大的仓库里,灰蒙蒙的天提供了些许光线,远没有昨晚那样幽黑可怖。张芷若从车子底下爬出来,再次来到昨天听见声音的那辆小卡车旁边。她敲了敲车壁,这次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回音和声响了。
她揉了揉发麻的腿,慢慢地走出仓库。
保安眯着眼睛睡觉,睡得昏天暗地,浑然不觉昨晚检查仓库的时候漏过了一个人,也不知道这条漏网之鱼正从自己面前再次溜过去。
现在回家已经来不及了,张芷若就近找了一个公共厕所,在里面整理好了仪容,将身上的灰尘和褶皱全部清理干净。又去便利店买了点早餐,去星巴克买了杯咖啡,这才到了公司。
她时间充裕,几乎是第一个到公司的。她趴在自己的工位上睡了一会儿,等到上班的时间,同事三三两两地来了。
隔壁工位上的同事问她:“你身上衣服还是昨儿那件,现在又这么困,难不成昨晚去男朋友家逍遥去了?”
张芷若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