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得吓出原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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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地捕捉到了霈恬言语中的“风闻”两字，胧月轻抚腕上“渡生戒”所化宝镯，笑意中带着几分莫名地打断了她的话：
“在胧月眼中……他并非良人。”
胧月说得轻巧，却给霈恬惊得不轻：
连敬称都不用，这妹妹好生大胆！
霈恬眼中的惊愕，胧月看得清清楚楚，这让她心中很有几分无语：
姐姐你别这副表情，为了不吓到你，妹妹我已经很收敛了。
我要是直接叫渣男，你不得吓得现出原形来？
胧月心里明白：
姐姐这是不知道那渣男的真面目，可我又不能明说……
罢了罢了……
为了不再吓到霈恬，胧月换了个方式反问她：
“难道姐姐你，就稀罕和一群莺莺燕燕，天天窝在宫闱之内勾心斗角？”
“那样的日子，平白折了姐姐的飒爽锐气，胧月很觉得不值呢。”
这话入耳，霈恬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从错愕，到了然，到最后的朗声长笑：
“还是妹妹懂我！”
“想我霈恬从七百岁修得人形起，以女子之身执掌蛟族鳞琊卫。”
“至今五百多年中，亲历大小战阵数百次无一败绩！”
“若不是父王想要攀附那龙后之位，姐姐我现在还在军中与众将士演武，哪需要在这里和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言语间的那股英气，比须眉男子还要豪迈了几分。
不过……
把胧月的这句问话，和先前关于沧溟殿下的评价结合起来，霈恬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位比天庭仙子还美了几分的妹妹，和我一样志不在此！
霈恬素来洒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哑然失笑地向胧月道歉：
“妹妹是个妙人，姐姐唐突了。”
知道霈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胧月也坦然调笑说：
“姐姐一片好意，妹妹谢过了。”
语声落，两位绝代佳人对视长笑。
霈恬和上一世一样懂得自己的心思，这让胧月心中平白涌出无限感慨。
只是这感慨刚开始在心底涌动，就被霈恬的一句话，冲击地连渣都不剩：
“既是如此，妹妹来战一场！”
“……”
无语之后，胧月哑然失笑：
没错，这才是恬姐姐的性子！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胧月看向霈恬爽快地应下：
“那便一战！”
“呼！”
霈恬把披帛拽在手中，满眼期待地看向胧月叮嘱着：
“要战就战个痛快，妹妹可一定不能像在宴殿上那样放水！”
披帛……
放着“玄焰鳞刃鞭”这种神兵利器不用，恬姐姐是怕伤到我吧。
明白了霈恬的心思，胧月莞尔一笑，从头上拔下柄金钗，一分为二幻化成两柄尺余长的奇形匕首，反握手中架出了个进攻的起手式。
虽然只是随便拔根金钗幻化的武器，依然让霈恬眼中一亮：
这妹妹深藏不露啊，不用武器都差点弄死阏虞……
这一战，很值得期待呢！
霈恬眼中激动的小火花，看在胧月眼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恬姐姐……你这好战的小脾气，真是没救了……
行吧，上一世我学艺不精，这一次就陪你战个痛快！
想罢，鱼尾用力一甩，整个人就跟炮弹似的弹射出去，挥起右匕，向霈恬颈项间削去。
这倒不是胧月心狠手辣，而是纵观整个鳞族，这霈恬的功夫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根本不用害怕她受伤。
再者……察觉出胧月放水，霈恬是会生气的！
没错，不认真和她打，这姐们儿会生气，会暴躁，会……不理你！
然后，胧月就得自己下厨。
至少做十七八顿美食，才能把这姐们儿哄好。
为了避免这十七八顿美食的麻烦，也为了检验下自己这九百年的苦修，胧月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来的好！”
霈恬赞了一句，身子后仰让过这来势汹汹的割喉一击，手一抖，那条披帛就跟鞭子似的向胧月电射抽去。
眼见那披帛毒龙般怒射而来，明显能看出霈恬试探意味居多，胧月嘴角笑意不减丢下句：
“姐姐小看我！”
而后鱼尾稍稍一荡，身子便急速后退，以毫厘之差让开了披帛的缠卷。
“漂亮！”
赞了一句，霈恬手中的披帛，居然像活着的灵蛇一般，紧跟着向胧月追击而去！
虽然只是条柔软华美的披帛，但使在霈恬手中，却活脱脱就是条鞭子。
夹裹着风雷之声不说，被胧月以双匕格挡的时候，还会发出震耳的金石之声！
“当当当当……”
尽管霈恬攻势凶猛，胧月却是丝毫不乱，边挡边退消减着披帛的力道。
待它力道耗尽，双匕连挥把这三丈多长披帛，“嚓”地一声削断了一截！
这就是胧月的打算：
恬姐姐你用的要是“玄焰鳞刃鞭”，妹妹我还真没办法。
但你现在用这披帛，就别怪妹妹给你削断它！
披帛极长，纵然被胧月削断了两米左右，也不影响霈恬施展。
点、截、扫、盘……
刃鞭该有的招式，依然应有尽有！
挑、拨、劈、刺……
胧月挥舞着一对儿奇形匕首，应对也是有板有眼。
若是这会儿有人旁观，恐怕会惊掉下巴：
两名天仙似的美女，在幻霞渊中战得惊天动地。
渊内原本缓缓流动的彩色水流，被她俩的战斗激荡、搅动、牵扯……生生造就了宛若天女在迷幻霓虹之中飞舞的奇景。
此时的霈恬到底有多少能耐，胧月心里门清，若要胜她也不是不能，只是以后恐怕要老被缠着较量。
更何况，胧月对于自己的身手底细，还不能暴露的太多，所以战了约莫盏茶功夫，就故意巧妙地卖了个破绽，让了她一招。
霈恬也没存伤她的心思，用了个“缠”字诀，把胧月用披帛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如果说龙皇宴殿上，霈恬对胧月是三分的新奇，后来攀谈时变成七分的欣赏，此时就是十分的惺惺相惜！
怀着“有如此知己，此生足以”的心情，霈恬溜溜达达地晃到胧月面前，稍显轻佻地用根手指挑起胧月的下巴，故意装成色胚恶霸模样调笑说：
“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不如跟我回去做个镇海夫人可好？”
能再次看见如此模样的霈恬，胧月的心仿佛都被糖融化了似的，巧笑嫣兮地应着：
“好呀……”
哈哈哈……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相继响起，收手了的两人，找了块平坦点的海中岩块，坐下闲聊起来。
有了霈恬交代，在幻霞渊外远远候着的婢女，见此时两人已经坐下歇息，才慢慢地靠了过来。
布置好果蔬酒菜，就又乖巧地退出幻霞渊去了。
霈恬这些年征战四海，见过的稀罕事儿不少，这会儿两人喝得尽兴，就捡那么一些，跟胧月随口聊着：
什么锯鳐族会供奉先祖的长锯啊……
什么有的族群如果成年男子战争牺牲过多，最强壮的那些女子会变成男子，来继续繁衍后代的任务……
还有什么有的族群天性懒惰，从生到死几乎都不动地方……
这些事情有的胧月知道，有的不知道。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能再见到好姐们儿在眼前安然无恙，能继续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地聊天，哪怕聊的全都是些废话，胧月也甘之如饴！
蛟龙一族素来好战善饮，带的这酒自然也度数偏高。
喝过几巡之后，两位大美人就都有点醉眼朦胧的意思。
言语间也更加嬉笑怒骂，肆无忌惮……
“什么龙后之位，咱姐们儿才不稀罕呢！”
“对，不稀罕……”
“喝酒吃肉不好吗？和那群小心眼的小娘们儿勾心斗角？不累吗？”
“可是，你不惹狗……狗咬你啊！”
“姐们儿行军打仗，都没这么屁事儿多！”
“闹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