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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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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纾丞将帕子丢到帐外, 拿起一旁的浅粉色里裤帮卫窈窈穿上。

卫窈窈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身体轻颤着,意识回笼, 清醒了,有些尴尬,但仍然不舍得松开抱在手里的人。

“我做了一个噩梦。”她声音微微喘息着。

孟纾丞缓缓抚着她的脑袋, 静静地做一个倾听者。

卫窈窈却忽然坐起来,她本就躺在孟纾丞身上, 顺势起身, 跨坐在他腹部,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从她背后滑落, 两人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卫窈窈俯看着孟纾丞, 指尖轻轻地戳着他的胸口,绯红艳丽的小脸上带着委屈:“我梦到我掉水里了, 你冷漠地站在岸上,冷眼旁观着我挣扎, 呼救,沉没, 不救我也不许别人救我。”

“那水真冷啊……”

孟纾丞听她的话, 心里异常不适,沉默了一下, 拉着她的手臂,让她伏下来, 扯过落到他大腿上的被沿,把她裹紧,告诉她:“窈窈,你已经回到现实。”

“万一呢?”卫窈窈仰头看他, “万一你就像梦里那样呢!”

孟纾丞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觉得的呢?”

卫窈窈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眸,哼哼唧唧了一声,没有说话,依着他的性子,别说是她,便是一个陌生人,也会相救。

只是这一回有些不一样呢!

梦境里,她在水中,而那个孟池在水底死死地拽着她的脚……

卫窈窈回想起孟池那双阴沉沉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孟纾丞叹息,疼惜又无奈地说:“你不是常说梦是反的?现在因为一场噩梦要给我带这么一顶没有根据的帽子,我是不是有些冤枉?”

他怎么会丢下她呢!

卫窈窈也知道不好意思,只是她在镇国公府已经住了不少时日,自然清楚对孟家而言,孟池比她重要很多很多,就只孟纾丞才会更在意她。

可是他也在意镇国公府,在意孟家,在意他的那些亲人。

万一她与孟池真有仇或是真有怨,那该这么办?

卫窈窈希望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等景碤回来,要是带回好消息,她就能知道了吧。

卫窈窈心里不安,下意识地想要抚摸孟纾丞,寻求他的安抚,寻求他的肯定。

她伸手,柔软的指腹触碰到他下巴,她有些喜欢这种摸不出毛流,却能感觉到刺手的触感,她亲亲他的下巴。

她小动作不断,孟纾丞低声问:“不睡觉了?”

“你明日也不要回城。”卫窈窈离他很近,长睫轻拂他的面颊,大胆蛊惑。

孟纾丞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点了三下。

知道他一向规矩,卫窈窈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贴着他,动作主动又放肆。

黑静的夜,心头的情绪无端的放大,卫窈窈想要放纵,想要用另一种情绪赶跑心底的惶然。

次日孟纾丞和往常的一样的时辰醒来,床头照明的明角灯蜡烛烧尽,屋内一片漆黑,睡前换过床褥,但帐内仍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暧昧气味。

卫窈窈躺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肢,听她均匀沉重的鼻息,孟纾丞弯起唇角,适应了黑夜,垂眸看到她的沉睡的小脸。

安宁恬静,半点看不出闹腾的性子。

孟纾丞心口柔软,微微侧身,下颚抵着她的发顶,闭上眼睛,难得能拥着她睡回笼觉。

卫窈窈是被饿醒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懒洋洋地在被窝里撑了个懒腰。

大概是怕闷到她,帐幔挂起了一层,隐隐约约透着清亮的日光,卫窈窈目光透着朦胧的薄幔,看到坐在南窗下的孟纾丞。

她吹了一口气,帐幔浮动,她看到孟纾丞转头看她,明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卫窈窈却知道他在笑,撩起半片幔帘,孟纾丞起身走来,脸上果真带着和煦的笑意。

正是大中午,屋内烧着地龙,放着好几个大熏笼,卫窈窈也不怕冷,直接从被窝里爬出来。

孟纾丞皱眉,很不赞同地看她一眼,脚步偏转,先去衣架前拿了她的披风才回到床前,将披风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卫窈窈胳膊束在披风下,冲着他笑了,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面颊上压了几道印子,孟纾丞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让他们传膳?”

卫窈窈点点头。

孟纾丞刚要抬脚,又被她拉住,垂眸看她。

卫窈窈手指背在腰后,垫脚面颊贴着他的面颊,撒娇似的蹭了蹭。

孟纾丞眸光瞬间柔和,感受着她给他的热情和美好,忍不住心动,搂住她的腰,低头要吻她。

卫窈窈却像是吓到了一般,往后躲,捂住嘴巴,瓮声瓮气说:“我还没有漱口。”

孟纾丞笑了一下,手臂收紧将她牢牢地固定在怀里吻下去,直到被卫窈窈的一声肚鸣打断。

卫窈窈十分尴尬,捂住破坏气氛的肚子,推开孟纾丞蹬蹬蹬地往浴房跑。

孟纾丞看着她进了浴房,才收回目光,微正衣襟,命人传膳。

卫窈窈一边用着膳,一边与他说话。

不由地谈起他关于他生辰的事情:“王韶乙送你的生辰礼你看到了吗?”

王韶乙送孟纾丞的生辰礼便是他亲手绘制的净安塔图,他送来的那一日,孟纾丞不在,卫窈窈帮他放到了孟纾丞的书案上,后来要准备来庄子的事情,她忙得忘了这回事。

“收到了,回去拿给你看。”孟纾丞轻声道。

卫窈窈不好拆别人送他的礼物,心里却是十分好奇的,毕竟净安塔可是他们共同的回忆,不过……

“王韶乙说也要给我送一幅画,但不是净安塔的结构图,是净安塔秋景图。”

孟纾丞轻咳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像是随口一问:“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了解他这个学生,也了解她,知道事情绝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

卫窈窈讪讪地笑,哪里知道他猜得这么准。

“他说希望你可以在御陶楼帮他定两个厢房。”卫窈窈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实在想要王韶乙许给她的画,他说会把她和孟纾丞都画上去呢!

孟纾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回去让闻谨安排。”

“我也想去御陶楼玩。”卫窈窈趁机提要求说,王韶乙在她跟前把御陶楼夸得天上地下仅有一家,她当然好奇啦!

更何况御陶楼和他联系很深。

御陶楼是孟纾丞在工部时,亲自主持修建,建成后成为了国朝第一楼,吃喝玩乐应有尽头,深受百姓贵族们的喜爱,导致如今一桌,一厅,一厢房都十分难求。

王韶乙最近要招待几位来京的同乡,想在御陶楼订两个厢房,但想去御陶楼的人太多了,他排不上号。

他虽出身普通官宦人家,但凭着他和孟纾丞的关系,有的是人给他安排御陶楼的厢房。

不过王韶乙为人老实,便是有孟纾丞这样的老师,也从不在外打着他的名号做事。

他知道只要找孟纾丞帮忙,他肯定会同意,但他面子薄,不知道如何向孟纾丞开口,也不好意思用这点小事麻烦他,只能转求到卫窈窈这边。

“一十御陶楼开冬戏,老太太会去听戏。”孟纾丞意思明显。

卫窈窈嘻嘻笑:“我也喜欢听戏。”

他们在宛平温泉庄子待到初六,那天中午回城。

孟纾丞也跟着笑了笑:“你先随老太太过去听几场戏,等回城后我找一日休沐再带你去玩。”

卫窈窈哪里会不答应,脑袋直点:“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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