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原来这也叫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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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吃饭的秦解看到舒展抱着一大堆药材回来，挑眉道：“你这是打算制作什么药剂？”
“还没确定，我打算先试试看。”舒展迟疑一下，放下他买的药材，用手指打出几个动作，问道：“这个是不是制药手法？这些手法是不是要配合某种心法使用？我要上什么课才能学到详细？”
“心法？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奇怪词语。”秦解摸摸口袋，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精力药剂，不过他没立刻喝，而是拿在手中把玩，脸上神色有点似笑非笑，他说：“看来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真正的制药方法。”
“哦？”
秦解懒懒地道：“你就别指望能在协会的公开课里学到引能术，这是每一个药剂师的立身根本，非真正学徒不会传授。”
原来是叫引能术，舒展不死心：“任何一堂课都不会提到？”
秦解刚要摇头，忽然想起一事，有点鬼里鬼气地笑起来：“公开课里是不可能提到了，不过还有一个方法，你知道在药剂师协会什么最盛行吗？”
舒展：“……偷学？”
“你太聪明了！”秦解打了一个响指，“就是这样，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偷听那些药剂师给自己儿女或学徒传授知识的现场。要不要我传授你几个方法？听说有的学徒成功过哦。”
“谢谢，我自己想办法吧。”
秦解以为他不敢，哈哈大笑着离开，走过舒展身边时，随手就把手中的精力药剂灌入口中。
舒展想说你精力药剂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一点，但想到他和秦解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也就没多这个嘴。
于是从这天开始，谁也不知道协会里的某间药剂室里，有人无耻地利用了自己的契约兽，开始了不花一个贡献点的蹭课行为，不但如此，此人还恶劣地去偷学人家药剂师只传亲人和亲传弟子的引能术和制药方法。
疯兔大师等了足足三天，在第一天他就等来了秦解三人告诉他清理药剂室的任务已经做完，但那个舒展，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来！
眼看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而且马上就要到傍晚，疯兔大师实在坐不住了。
那小子不会毒死在药剂室里了吧？还是他没有办法弄干净一号药剂室？
如果他真的无能到这种程度，那就、那就正好放弃他。对，他去看看，如果对方做得不好，他就喊他滚蛋，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疯兔大师给自己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大步流星地就奔向了一号药剂室。
舒展正在全神贯注地学习引能术，这是他花了两天时间让大黑跑遍协会才偶尔学到的一点，那些药剂师似乎知道在协会传授这种独门技能容易被人偷学，很多药剂师根本不在协会内部跟弟子讲授相关内容，只偶尔在指点时稍微带着一点。
但就这一点也让舒展触动极大，他发现这种引能术就是调动能量的方法，而这种方法也能牵引物质中的元素分离、融合。
他本来就能看到能量，也能调动一点，但就像是人推巨石，他知道要推动，却因为体力等原因推不动，而引能术则相当于给了他撬杠、吊车等工具。
大黑想要提醒舒展，有人进来了，那个白头老头进来了！但它知道它爸这时候正在紧要关头，它出声提醒只会打扰到他，只能传达出焦急情绪。
舒展终于接收到大黑的情绪，他的精神力慢慢从思考中抽离，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面前放着的药剂忽然消失。
舒展抬起头，看到了疯兔大师。
疯兔大师嗅了嗅药剂，又倒出一点滴到桌子脏污的地方，看到脏污处先是冒出白色的泡沫，接着白色的泡沫变成黑色，那块污迹竟就这么被去除掉了。
“效果还可，手法拙劣，气味更是难闻，毒害性也大。”疯兔大师冷哼一声，把药剂随手放到一边，“你这引能术跟谁学的？简直乱七八糟！”
舒展脑中也不知怎么想的，很诚实地回答：“偷学来的。”
疯兔大师脸色不愉：“所以你就学成这样？偷学都不知道怎么偷，笨死了！”
第二次被人在专业能力上说笨死了的舒大国宝索性开玩笑问道：“那要怎么偷学？”
谁想到疯兔大师竟然一脸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当然是先偷偷溜进药方塔，那里有基础引能术的金属板记录，你先看理论，记熟了，再去偷看实际操作和讲解，这样你才能真正偷学到东西。否则全都是是似而非！”
舒展没想到药方塔里竟然就有基础引能术，更没想到疯兔大师竟然会这么“指点”他，有点后悔没有先让大黑进去转转，“我记得了，下次有机会……”
“药方塔里的引能术都是最差劲的，学来也没什么意思。”老头傲娇道。
舒展：“……”
老头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药材，嫌弃道：“看你做的什么药剂，简直糟糕透顶！你难道不知道从处理药材开始就要使用引能术对药材进行去除杂质和能量封存等处理？比如这株天星草，它药效最好的时候是它还活着的时候，如果它已经干燥，其药效会大大降低，那么在没有活的天星草的情况下，要想提高它的药性，只有激活它。”
老头手指对着天星草画了一个圈，动作不算快，嘴里还说着话：“牵引能量先从训练自己的精神力开始，所以任何药剂师想要在药剂方面有所发展，其精神力必须要很强大。当你静下心的时候，你可以通过你的精神力看到所谓的能量甚至是药材的本质。手势配合引能术，可以牵引你的精神力去操控看不见的能量……”
舒展震惊无比地看着老头，但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几乎是用出全部精神在听、看、记、感悟疯兔大师所传授的一切。
老头从最基础的药材处理开始，一直到把一支清洁药剂制作出来，他才停下“自言自语”。
“你做一支！做不好就滚！”老头理所当然地命令，似乎舒展看听一遍就应该掌握。
舒展站在操作台前，先微微闭眼回忆一下全过程，而且不止是回忆一遍，他在脑中反复确定整个过程，看了十遍有余，确定自己再无任何遗漏后，这才开始实操。
老头在一边一脸挑剔地看着舒展动作。
舒展动作十分小心，这就让他的引能术包括整个制药过程看起来都十分生涩，就像是一个新人在制作药剂。
但是！老头脸上虽然挂着嫌弃，眼睛却越来越亮。
别人看不出，他却能看到舒展几乎完美复制了他的操作过程，甚至连他一些习惯性小动作都记了下来，但是他在实际制作药剂时，尤其是在分离杂质、融合药剂成分时，那些药材中的物质就像是活了一般，如果说该药材原本的能量是低级10，经过舒展处理后，竟然能变成低级50甚至更多，这几乎是质的改变！
要知道一般药剂师在处理药材时，很难把药材中的原有能量完全保存下来，也就是说药材能量如果原本是低级10，经过处理后，很可能这份药材的能量已经降低到低级8，甚至更低。能量数额越高，降低的也会越多。
而他却看到舒展把周围相关的游离能量引入了药材中，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药材的能量蕴含值，而且他还学会了能量封锁，避免整个过程中的能量流失。
除此之外，他的杂质去除和精华提炼也接近完美！这简直都不像是学徒能做出来的完美度。
所以疯兔大师在那场初级考试后就认定舒展是一个人才，那时他还没有发现对方能引动周围的能量进入药材当中，他只发现舒展似乎能“看到”药材的本质，那碗新配方的药膏就是证据。
现在疯兔大师可以看得更加仔细，就因为舒展复制了他的制药过程，所以他才能更加清晰更加明确舒展确确实实能“看到”药材本质，否则他分离和融合后的药剂中的成分配比不会跟他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这样的人才……不，这样的天才！奇才！绝世之才！他怎么能放过？
疯兔大师看着舒展，口水都要流下来。
但是，他曾说过他只收通过初中高级学徒考试的人当他的弟子，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得让舒展先通过剩下的中高级学徒考试，然后他才能赶紧把这个弟子给定下来。
啊啊啊，他好想食言！但如果他食言，丢脸他不怕，就怕以后会有人以此为借口又给他推荐弟子。
所以……
“你给我好好偷学！明白？”疯兔大师又从盒子里挑出一些药材，就是挑这些药材时，他也有话说，还说得很多。
原来这也叫偷学？舒展来不及去推测疯兔大师的想法，赶紧去记忆他说的全部知识点。
天黑了，花铁儿出于担心又跑来接人，还没敲门就看到打开药剂室大门的疯兔大师。
白发老头脑袋昂得高高的，满脸嫌弃地对里面的人说：“今天晚上你给我把一号药剂室弄干净！别人第二天就弄好了，看看你，都第四天了！真没用！我这里可不收无能的人，如果你明天还弄不干净，以后就不用来了！”
疯兔大师完全无视门口的花铁儿和苍狼，负着手就走远了。
花铁儿刚要探头进去，舒展就说：“别进来。有毒。”
一听有毒，花铁儿连忙问：“你没事吧？”
舒展摆摆手，“你们先回去，今晚我就待在这里了，不用担心我。”
“不行。”花铁儿皱眉，“你怎么能不休息？你的身体辣么弱，年纪也不小了，一个晚上不睡，明天你就……”
舒展抬着头，目光森森地看着花铁儿。
花铁儿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还特地又加重语气说：“虽然我不想提醒你，但你别忘了你可是娇弱的天残，不管你怎么聪明和厉害，身体素质在那里，在我想到办法让你变得更强壮之前，你必须注意休息，不能胡乱糟蹋自己的身体。”
舒展不耐烦：“你好烦，赶紧走！”
花铁儿不但不走，他还大咧咧地进入了药剂室。
“出去！”舒展生气了，虽然三天来，他已经把这间药剂室大致清洁了一遍，但还是有些药剂残留，他吃过疯兔大师给的解毒药剂不会有事，但别人就不一定没事了。
而且以前他在地球的实验室，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别说非研究员的外来者，就是他的助手等人也不能随便进。
“你跟我回去，我就走。”花铁儿好奇地围着舒展转了一圈。
舒展板着脸道：“我再说一遍，出去！”
花铁儿嘟嘴，咕哝道：“你别这么凶嘛，苍狼告诉我，你晚上还没吃任何东西，这都快十二点了，你看外面月亮都要看不见。现在协会食堂已经关门，要么你先跟我回家吃点东西，歇一歇，再过来？”
大黑也难得站到花铁儿那边，在舒展脑中汪汪叫道：“爸爸，回去休息吧，你确实需要吃东西和睡觉。”
“都给我闭嘴！”舒展被吵得都无法再继续手头工作，他刚准备把之前疯兔大师传授的知识点再巩固一下。
花铁儿摇头，“对付一个固执的人，看来只有使用这招了。”
舒展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花铁儿走到舒展身边，对他嘿嘿一笑，突然扯掉他手中还握着的药材丢到一边，抱起人就跑。边跑还边喊：“苍狼，记得把门关上。”
苍狼确定花铁儿不是在伤害舒展，就没去阻止。
舒展气得抬手揍人，“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带我出来了！我事情还没做完呢，你没听那老头说要我今晚打扫干净？”
“不是今晚，他明明说的是明天嘛，明天早上我们一大早过来，我也帮你。”花铁儿抱紧了舒展不放，脚下跑得飞快。
这时候夜深人静，人的声音能传出老远，舒展也不好继续呵斥，只好低声让花铁儿把他放下，“好，我回去，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用了，离得也不远，你又这么轻，很快就到家了。”花铁儿舍不得放手。
舒展长这么大，除了没记忆的小时候，清醒时还真没被人这样抱过，还是公主抱，这让他尴尬无比。
“放我下来，我真生气了。”舒展严肃道。
“马上就到家了。”花铁儿还是不肯放手。
“我不喜欢这样，快点放我下来！”
“哦，晚上我做了你说的那个蘑菇汤，蘑菇在姜城可贵了，你可要多喝一点。守时他们都想抢，我好不容易才给你留了一小锅。”
舒展额头蹦出青筋，他这是碰到牛皮糖了吗？
不过蘑菇汤确实鲜美好喝到舒展几乎把自己的舌头都要吞下去，还有炖得烂熟的红烧肉块，厚重但口感绵软的谷粉包，美食抚慰了他饥饿的胃和愤怒的情绪。
谷粉包其实就是面包，是用一种叫做雀落谷的植物果实做成，雀落谷长得有点像狗尾巴草，也是结穗，但颗粒很大，约有成年人拇指肚大。
谷粉很贵，花铁儿买来自己舍不得吃，基本都喂给了舒展。
舒展一开始不知道谷粉的价格，但正好药材中也有雀落谷，他就在找董红买药材时顺便问了，才知道雀落谷的价格有多高。
花铁儿这样对他，舒展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一直保持怒气，他有时甚至会生出一点不知所措感。他的助手愿意照顾他，是因为他给了工资。大黑对他好，是因为他和大黑在某种程度上相依为命。但花铁儿……
次日，舒展把整个一号药剂室都用药剂清理了一遍。
花铁儿说话算数，他真的来了，他不像苍狼，舒展说不让他进他就不进，花铁儿甚至无视了外人不能进入药剂室的说法，借口说舒展够不到墙顶等高处，说他能，就也拿着打扫工具进去了。
舒展奇怪：“为什么你每次都能顺利进来协会？我还以为协会不轻易让外人进入。”
花铁儿哈哈笑：“当然是因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可是我娇弱的天残哥哥，我是你弟弟，我说不放心你在协会的安全，跟那位会长助手商量后，他给了我可以随时来找你的权力，当然我不能在协会内乱走。”
舒展轻哼一声，扔给他一瓶药剂，“我自己做的，不知道效果，也许吃了会毒死。”
花铁儿才不怕，接住药剂，打开就喝了，喝完还咂咂嘴说：“有点苦，如果甜一点就好了。”
舒展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花铁儿接过舒展递给他的喷壶，把壶里里的清洁药剂喷到墙顶。
苍狼在外面看得不安，也想进来帮忙。
舒展见此，索性也给了他一支练手弱化版防毒药剂，让他也进来帮忙了。
大黑在舒展脑子里激动，它也想出去玩，汪！
三个人一起动手，又有药剂帮助，原本处处留下可怕痕迹的药剂室终于重新变得干干净净，就是角落缝隙也不见脏污。
花铁儿被舒展赶走时，忽然问他：“你的能量币是不是花得差不多了。”
他看舒展刚才拿出两支药剂，做药剂肯定需要药材，再加上失败消耗，那花掉的能量币一定不少。
舒展这几天疯狂买药材练手，手上确实没多少能量币了，还倒欠了董红不少，但他不想把赚取能量币的压力放到花铁儿身上——他们俩到底也只是朋友关系，就没提，谁想花铁儿自己看出来了。
“我能制作药剂，以后能在协会内部销售，我不会缺能量币。”舒展道。
花铁儿没相信，“就算你能做药剂，前期耗费的那些药材要从哪里来？给你，这是十万，你先拿着用，我会尽快再赚……”
“不用！”舒展推开花铁儿的手。
“啪嗒。”能量币卡掉在了地上。
室内似乎有一秒钟的安静。
花铁儿从地上捡起能量币卡，低着头伤心地说：“舒舒，你是不是讨厌我？”
舒展：“当然不是。我真的能自己赚能量币，你不需要给我。”
“其实这些能量币都是靠你才赚到的，就是全给你也应该。”
“哦，是吗？你这话说出去，那些赌博赌赢的人肯定不同意。”
花铁儿还是低着头，声音似乎更伤心了，“我外公说遇到喜欢的人就应该赚能量币给他花，舒舒，你是不是嫌我赚得太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更努力的赚能量币，我一定会让你……”
“停！”舒展上前一把夺过花铁儿手中那张能量卡，“好了，我已经拿了，你可以走了。”
花铁儿猛地抬起头，脸上又绽开了灿烂的笑容，“舒舒，那你学你的药剂，我去赚能量币，晚上你早点回来，我继续做谷粉包和蘑菇汤给你吃。”
舒展：“……”
花铁儿高高兴兴地走了。
舒展揉了揉额头，这个八王子真的太奇怪了，说他没心眼，有时又神神秘秘的，说他有个王子样了，他又跟小孩子一样。
算了，不想了，先这样吧。
趴在舒展脑中的大黑激烈地叫唤：“汪！爸爸，你不要被他迷惑，他在演戏！他就是个戏精！他刚才低头时，我看到他笑了，真的，他根本没有伤心！”
“好了，我知道了。”舒展再次揉了揉眉心。
花铁儿的态度先丢到一边，不管如何，他确实需要赚取能量币，而且是大量的能量币。学习知识，他可以靠大黑帮他偷学，如今那位疯兔大师似乎也有暗中指点的意思，可练手需要的药材却没办法从天掉落，他需要大量能量币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