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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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岳想玩就让他玩, 顾灼灼是这么想的。
不就捏捏耳垂,难道还能捏爆了吗。
他叹了口气说:“下个电影我得打个耳洞,要么让你来?”
温岳手一顿。
顾灼灼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回答:“一定要打。角『色』需要。”
耳垂的肉软软的,轻轻一捏就会热起来。偏偏还很强韧,就算对它行使暴力,也会很快复原。温岳对这一小块儿有种奇妙的独占欲, 排位比后颈都靠前。
但不想真的伤害它。
“你不打也会有别人打, ”顾灼灼说:“我去医院不太方便,估计就随便让谁戳一下。不是小唐就是哈图吧,小唐吹嘘说她特别会打耳洞, 帮她一条街的小弟小妹都戳过……”
“我来。”温岳打断他,沉声决定。
顾灼灼忍笑上楼。
结果不如让小唐来。
这俩耳洞打的那天折腾了两人几身汗, 过程之艰辛他不想再提。
……
“你有没有出息啊!是不是男人啊!”小唐一边开车一边说:“打耳洞还要敷麻『药』?我给我三岁的妹妹戳她都不哭!”
“……不是我要敷的。而且没人哭。”顾灼灼心累:“你好好开车, 别说了。”
“温岳要敷啊?哎, 他是不是男人啊!”小唐恨铁不成钢:“就不能指望他!”
法蒂亚诺今天来华国, 顾灼灼去接机。
本来温岳也要去的,被公司一点事情拖住了, 打算弄完直接去瀑城和他汇合。
原本顾灼灼担心失礼, 还好对方电话中听起来是个爽快人, 话里话外对温岳也很熟悉的样子。
顾灼灼不方便下车,小唐把人领回来。
这位意大利人一上车,看到顾灼灼,眼睛一亮, 面『露』痴『迷』。
“顾!终于见到你,我神秘的东方美人!”他高鼻深目,顶着一脸增龄十岁的络腮胡,挨挨蹭蹭地和顾灼灼握手,还要摩挲。
“我的缪斯,美神,天使!你是天上的红云,是海边的白浪,是秋日的金桔,是刚挤出的牛『奶』,你让我sensibile,你让我blabla……”
顾灼灼微笑着听,把好话照单全收,然后来了个更夸张的版本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赞美。
“你也很英俊,温岳对我形容过你,说我们会志同道合。果然,我对你一见如故。一见如故的意思就是,好像曾经认识一样,非常投缘。你的眼睛宛如湛蓝的天空,又像宁静的湖水,十分美丽。”
“真的吗!?”法蒂亚诺听得狂喜『乱』舞,恨不得亲他一口。
“真的,所以我们来谈谈工作吧。”顾灼灼微笑说。
法蒂亚诺:“…………”
法蒂亚诺伤心:“你果然是温的朋友,你们华国人没有心。”
***
“你没有心。”着名音乐制作人克鲁斯深深皱着眉,对祁羊说。
其他人沉默不语。
《c位舞台》的别墅区,最后有一栋红『色』房子,是制作组的地盘。选手称它小红楼。
此刻祁羊作为乐檬少年团的音乐老师,正和编导、策划、节目组的音乐总监和导师开会。
为了呈现最好的节目效果,节目组参与选手选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祁羊的选曲之前明明通过了,今天却又被叫过去,编导为难地让他考虑换歌。
祁羊为了改编,已经四十八小时没睡了,这会儿眼下挂着青黑,整个人处在爆发边缘。他向节目组重新描述了一遍自己的改编意图,可新来的导师克鲁斯仍旧对他摇头,并作出了“你没有心”的评价。
祁羊忍了又忍,一双凤眼移向一旁,节目组原本的音乐总监,声音发哑:“老师?你也这样觉得?”
中年男人戴着一顶黑白格纹帽,黑框眼镜,灰白的短胡茬看着有些刺手。
他沉默一会儿,『摸』了『摸』下巴,才说:“祁羊,克鲁斯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祁羊差点捏断了手中的笔,呼吸粗重起来。
他叫格纹帽一声老师,不是个普通的尊称,对方确确实实是他的老师。刚入行时祁羊跟着他打下手,接受他的教导,从学院派走上职场,他的审美和音乐理念受到的影响非常大。
后来老师因为热爱舞台从光耀辞职,开始自由接活儿。
因为人脉本事都不错,混得也不错,老师经常出现在晚会和音乐类综艺的制作名单里。祁羊由衷为老师高兴。
来到这个节目,第一次开会见到老师,祁羊着实惊喜。只是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看起来可能比较冷漠。
“祁羊,”老师见他气得脸发红,皱眉说:“我们都是为了节目考虑,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固执己见?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我也是为节目考虑。”祁羊咬牙道:“上次你们认可了我。”
“但克鲁斯先生说得也有道理。”老师加重语气:“啧,你要为你手下的选手负责!”
“好了好了,祁老师,克鲁斯先生,都消消气,喝点酸『奶』……”节目组见气氛不好,都站起来打圆场。
策划暗暗叫苦,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克鲁斯是欧洲着名音乐制作人,最近拿了个奖,高调来到华国,还在微博上怼人,一时间风头无两,哪儿都有他。
节目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请他来节目做临时导师,谁知对方可能闲得慌,一口同意了。
光同意还不算,他非常认真负责地参与起前期制作环节,把他即将担任评委的选曲全部听了一遍,挑了好几个『毛』病。
节目组原来的总监,也就是祁羊的老师,非常配合。陆续找了几位负责人,提出修改建议,这些人也都答应了。
除了祁羊。
“我最后问一遍。”祁羊深呼吸,克制地捏紧拳头,站起来问:“当初这个部分让我们自己选曲,我以为我拥有这项权利。那我到底有没有?”
策划忙道:“有!对不起啊祁老师,我们只是建议……”
“好,那我不同意换歌,成绩好坏都是我们的。”祁羊不再看其他人,走出会议室砰地带上门。
“…………”他大步向前,走到拐弯处,见四下无人停下脚步。接着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拳打在墙上。
好久没受过这种气了。
祁羊做老大很多年,之前一直说一不二,从没人敢跟他争什么。就算同事关系不好,风凉话也只敢背后说。
直到最近他在办公室斗争中失败,才偶尔有几个人对着他说酸话。但那也没什么,他当场就骂回去了。
可是他没办法指着老师的鼻子骂他蠢货。
刚跳槽工作就这么不愉快,也是祁羊没想到的事。
他在光耀的离职手续其实还没被批准,这几天人事一直打电话劝他回来,还有直系领导说给他涨薪,给恢复他原职之类的好话。
那些说法信誓旦旦,什么委屈了你啊,之前不知道有这回事啊,你是公司骨干x朝元老公司离不开你啊。利诱加装可怜,但凡他有点犹豫,说不定就被说动了。
但他是个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动摇的人。
祁羊想,不管怎么样,接了的工作就要做好,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是不是真的能见到法蒂亚诺,已经不重要了。
“祁老师。”裴思余忽然出现,犹豫着上前一步:“要不要喝水?”
祁羊意外抬头,看他t恤都湿透了,之前应该在高强度训练,摆摆手说:“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找你去开会。”
裴思余还是把瓶盖拧开递水给他:“顾前辈带人来了,在楼下大会议室。让你这边好了就过去。”
祁羊顿了顿,疲惫地把长发重新扎了一下,往楼梯口走:“你一直等在这儿?辛苦了。”
“没等多久。”裴思余笑了笑,跟在他身后。
“……你们也不喜欢这个选曲吧。全专辑播放量最低,旋律拗口难记,粉丝都吹不出好来。”祁羊边走边说,态度冷硬。
“不会,”裴思余认真说:“我们喜欢每一首歌。”
祁羊心中一震,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让祁羊重新坚定起来。他想,一会儿无论顾总说什么,他也不换曲。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也要坚持,做出自己认可、观众也认可的改编。
他冷着脸来到楼下,推开门。
“走三步!!!顾你住院了哈哈哈!!!三次不能掷骰子!”
“别急啊……还不一定呢。”
“我没破产!我还能继续!队长保佑我!andy你拽我干嘛……”
“六。我拆医院。”
“啊!?温你!你住手——”
祁羊:“……”
他定睛一看,屋内一群人竟然在玩大富翁!
“啊祁羊终于来了。”顾灼灼把骰子一扔,招呼andy他们把桌上的地图收起来。
意大利人还不情愿:“这就完了?咱们再玩一局嘛……”
温岳冷漠:“你这么喜欢破产?”
然后一群人又叽叽呱呱吵成一团。
祁羊:“…………”
“停!”哈图猛拍桌,终结所有没营养的废话:“好了,祁总监来了,快坐,裴裴也坐,咱们开会吧。”
祁羊已经快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个混『乱』的场面了。
房间不大,十二把椅子围着会议桌,他认识顾灼灼和哈图,还有组合里四个少年,以及编舞。剩下高瘦的西装男人没见过,还有个外国人……
外国人。
“法蒂亚诺。”祁羊反应过来,凤眼微微睁大,无措地重复了一遍:“法蒂亚诺!”
“你好?美丽的华国精灵!”法蒂亚诺深情问候:“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一枚柳叶,如此深情地注视我,让我体会到爱情降临的滋味。那么,你有什么烦恼吗?是什么使你愁眉不展?”
祁羊:“……???”
“介绍一下,”顾灼灼笑着说:“这个是你心心念念的费里奇·法蒂亚诺先生。他受我和温岳的邀请,将在钟声文化交流三个月,帮助我们完成《雾影阁》的配乐和主题曲工作。”
顾灼灼见他愣住,朝他眨眨眼:“我没骗你吧?”
祁羊缓缓呼出口气,眼睛里写着高兴,理智回笼,找了个空位坐下。
“另外这位是温岳,我朋友,你喊他名字或者温总都可以。”顾灼灼说:“所以你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节目组希望我们换曲。”祁羊脸『色』又沉下,垂眸说:“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要换?”法蒂亚诺不理解:“《末日》是一首好歌!”
“你听过?”祁羊喃喃。
“来的路上我给他传了资料。”顾灼灼说:“他来得早,咱们就早一点交流,也能帮帮你,时间太紧了。”
祁羊看看大家,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顾总一开始是不喜欢这首歌的,但他说你是专业的你决定就好。
团里五个人知道是这首不被欢迎的歌,也很惊讶,却没有异议的乖乖接受了,等待他的改编。
被节目组请来的大师否定,又被老师否定,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不免让他沮丧,可现在他崇拜的音乐人站在了他这边,而顾总也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
一个代表理解,一个代表尊重。
工作多年,这两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这一刻,祁羊彻底在心里否定了回光耀的选项。
他决定留在这个没有音乐制作部的公司,一切从零开始,为了理解和尊重。
……
两小时后,门外路过的工作人员听见屋内传出怒吼。
各种音『色』应有尽有。
“女装不行!!”
“升d你妈!?鬼唱得上去!”
“他不做你的情人也不玩3p!!!”
“关其星什么事——”
“小提琴这个调儿你杀鸡吗!”
“…………”
工作人员心惊肉跳的听着,心想这里面是钟声在用吧,这砰砰砰的声音是打起来了吗?要不要进去劝架?要不要告诉导演?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工作人员心中无比煎熬。
犹豫再三,正当他想敲门的时候,门开了。
裴思余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他愣了愣,而后冷静微笑:“您好,能帮忙打壶水吗?”
说着从门里递出一个热水瓶。
“房间里饮水机没水了,前辈们交流看法久了,有些口渴。”
交流看法。
工作人员额头冒汗,接过热水瓶去打水,心想你们钟声的交流真的好和谐。
***
九月三十日,《c位舞台》合作舞台公开录影,橙子千辛万苦弄到了两张票。
认识的小姐妹里只有木耶有时间,两人带着应援条幅坐车赶到瀑城。
然后在门口排队时被挤成了肉饼。
“卧槽……”橙子的贝雷帽都要被挤掉了,一直艰难地捂头:“疯了吧!挤什么呀!我的天这都是谁家粉丝无组织无纪律的……”
木耶吭哧吭哧:“我当了这么久的小桃花,已经忘记了追偶像的感觉。我已经老了,还是粉演员好。”
“我也……我的林西弟弟现在还糊着呢……十八线演员最好粉了……”橙子咬牙切齿。
进门处分发赞助商提供的饮料,进去以后空间变大,放眼望去,五颜六『色』的灯牌之海。
偶像的粉丝永远是最疯狂,数量最庞大的。
今天其星要表演,他的粉丝占了有三分之一,剩下的导师和选手瓜分三分之二。
小桃花们挥舞信物集合,粗略数一下二十几人的样子,已经不错了。
“我还带了乐檬的灯牌。”其中一人腼腆笑笑:“毕竟是为了他们应援,回头一起举。”
有人提议:“喜欢乐檬的人不少呢,还有裴裴的唯粉。一会儿咱们看看情况,和他们坐一起吧?”
大家迅速找别的组织,又迅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现场后浩浩『荡』『荡』也占了挺大一块地方。
“我好紧张啊……”木耶揪着衣服,愁眉苦脸:“他们真的要唱《末日》啊?不会翻车吗?那歌真的……”
“相信节目组吧。”橙子抱着包包坐定,叹了口气:“他们还是要节目效果的,既然同意了,说不定改编过。”
“那原曲真的还有救吗……”
橙子一言难尽:“…………也许?”
木耶神游天外了一会儿,又说:“如果灼灼用他的飞鸟游鱼唱法唱这首歌……”
“住脑!”橙子单手握拳:“灼灼只跳舞不唱歌!”
“好的。”
录制开始后,橙子和木耶很快投入进去,认真看起表演。
混合的两组表现得最差,其他组都不错,有盐有甜,风格各异。
橙子和木耶都是多年老粉丝了,分析业务能力和小偶像发展路线手到擒来,甚至猜排位都猜得差不多准。
倒是导师点评有些出乎意料,新的导师克鲁斯,和微博画风一样,有点毒舌。
“这个克鲁斯有病吧……”木耶小声说:“大师了不起啊?怎么感觉他谁都瞧不起?拿了个奖好牛哦,说的我都听不懂。”
“他点评再多也影响不到排位,算了算了。”橙子说。
木耶想想是这么个道理,也就认了。
这一看就到了其星带的晨昏线一组,整个现场都开始『骚』动。
木耶左右看看,担心道:“怎么把我们放最后啊?其星这个咖位,出来一趟大家都嗨累了,到灼灼岂不是会感觉有落差?气氛起不来怎么办?”
橙子也有点愁,她不是不喜欢其星,但人有亲疏远近,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灯牌,祈祷晨昏线的舞台不要太炸。
结果她喊得比谁都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场下所有区域都沸腾了,橙子和木耶相互晃对方的肩膀,尖叫:“女装!!天哪!!裙子!!”
晨昏线选的曲叫《queendom》,是他们公司一个前辈组合的大热歌。
旋律洗脑,红遍大江南北,mv中女主角一袭红裙,缓缓走下王座,是这首歌的经典镜头。
舞台上,其星还原了这一幕,超长拖地裙摆从高处落地,之后众星捧月完美演绎高难度动作。虽然这个裙摆是可拆卸的,镜头之后就撕开扔了,可观众席还是一波又一波的尖叫,沉浸在惊艳余韵里。
“太好看了其星……”木耶捧脸:“但我觉得……晨昏线这步是不是走得有点歪?”
“啊……”橙子冷静下来,想想说:“有点。本来还不错的练习生,跟其星一同台,顿时哪儿哪儿都不行了。”
“……对比惨烈。”
虽然后半段设计了不少组内选手的小动作,也获得了观众一阵又一阵的尖叫,但整个舞台看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其星。
哪怕没有那个模仿女王的裙摆,也依旧是他最抢眼。
“这才是真正的c位啊。”橙子感叹:“不服都不行……好担心灼灼。”
“……好担心灼灼。”木耶加了个一。
不管谁抢眼,刚刚的舞台是很炸的,给乐檬少年团留下了一个最差的开场——观众累了。
克鲁斯还要不停地点评,蹩脚中文说了起码三分钟,把兴奋的余韵都说没了,全场都有点困困的。
说得还是不痛不痒的好话,相当无聊。
下一组,终于轮到了乐檬。
于鱼清亮的嗓音徐徐响起,宛如唱诗班的纯净颂歌声。
那是一抹黑暗中乍然闪现的亮光,勾住了橙子的耳朵,让她瞬间坐直了。
“椰子……”她紧紧握住木耶的手:“有点惊喜……”
不止是她们,许多心不在焉的观众都凝神看向了舞台。
灯光还没亮,唯有歌声萦绕,在视线越来越集中的那个点上,终于,橙黄的点光跃出黑暗。
是于鱼提着油灯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宽松衬衫,继续重复这一段,直到某个停顿。
众人屏息间,鼓点倏然敲响,四人闪现出来,宁静的前奏轰然炸开!
“这竟然还是有剧情的!?”橙子看呆了:“于鱼是个神父?孟湉是个流浪汉?罪人?裴裴……”
“啊啊啊!”木耶尖叫:“裴裴好帅啊啊啊——”
“……”橙子知道木耶废了,仔细看剧情。
齐舞部分编得不长也不激烈,这首歌改编后旋律很多,太剧烈的舞蹈动作会让他们气不够用。
但是剧情设计完美弥补了这一点,光看来龙去脉还来不及呢,谁会舍得眨眼睛呢!?
原歌叫《末日》,内容充斥着渴啊饿啊困啊之类的单纯欲望。
橙子发现歌词完全没改,主旋律也是一样的,原本的『迷』幻电子曲风替换成了声部和重唱效果,节奏一掐,顿时令人惊艳。
高『潮』部分是徐圣的rap,他演一个疯子,在台上以超快的语速碎碎念,每个字却都掐得很清楚。
他在祈祷。
神父、流浪汉、卫兵、小贵族,他们都在祈祷。
鼓点停歇,顶光打开,一只天使缓缓落下。天使一身白袍,表情淡漠而骄矜,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淹没在了黑『色』的人影中。
之后一段齐舞重复了之前的部分,天使在其中被争夺,最后被撕碎了。
钢琴音响起,于鱼又唱起开头颂歌,尾声余韵的十几秒,舞台重新暗下,仿佛蛰伏了无数只魔鬼。
表演结束后静了有五秒,底下才爆出如雷掌声和尖叫。
橙子刚想喊,就听耳边木耶一声尖叫刺穿耳膜,不得不缩头捂耳朵。
“太好看了!橙子!看到没他们太好看了!”木耶扯橙子的袖子:“我死了!好看死了!灼灼演天使也好好看啊!呜呜呜天使灼灼!你拍照了吗我忘……我忘了。”
木耶突然愣住,心如死灰。
“没事,节目播了咱们可以截图修,”橙子安慰她:“不过完成度好高啊,这舞台还带剧情的,我觉得是今日最佳了,编曲真的厉害。”
“i\''m thirsty~thirsty~thirsty——我会唱啦,挺洗脑……”木耶:“感觉原歌是被强行『迷』幻电音糟蹋了,还是比较有想法的。”
“老师点评了,”橙子打断她,木耶不吱声了,紧张听老师点评。
舞蹈老师:“我第一次在这个舞台上看到这么完整的演出。我觉得我用四分钟获得了一个视听盛宴,我的心随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而跳动。你们太棒了。”
另一个舞蹈老师:“你们的表演,歌曲难度比较大,舞蹈自然简单一些。但完成的还是不错的。于鱼动作放得不够开,andy有点太入戏,在齐舞的形准上稍微欠缺了一点。除此之外,孟湉作为舞担,有单独的表演部分,跳得非常好。这是今天最完整的一个表演。”
乐檬几个人脸上的兴奋都快藏不住了,rap老师也重点表扬了徐圣,之后就到了克鲁斯的唱歌部分。
这位大师不仅不笑,甚至还板着脸,蹙起眉。
他拿到话筒,不客气地问:“你们是在模仿法蒂亚诺的风格吗?”
别说台上,观众席都哗然一片。
木耶呆住:“法什么诺是谁啊?”
橙子:“……法蒂亚诺,我有点耳熟。”
克鲁斯:“法蒂亚诺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音乐制作人,制作了的音乐剧,在全球都很有名。他也很擅长改编流行舞曲。你们的表演模仿痕迹很重,这种劣质的模仿,会让你们失去自己的风格!”
其星这时赶回了导师席,拿起话筒笑着说:“克鲁斯老师非常严格啊,不过练习生们还在『摸』索前行,未来的路还很长,多尝试不同风格也不错。”
“哼,这分明是在走捷径。”克鲁斯不下台阶,反而说:“你们的模仿没有灵魂,所以转折很硬,空有形式。要是法蒂亚诺先生看到,或许会非常不高兴。”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顾灼灼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个话筒,还顶着天使翅膀,笑眯眯地说:“法蒂亚诺先生不会不高兴,因为这就是他亲自改编的。”
***
“哈哈哈哈哈!”法蒂亚诺笑得拍桌:“瞧他那个样子!脸都绿了!”
玻璃花房里,顾灼灼和法蒂亚诺对坐着,镂空雕花小圆桌上摆着他的手机。
顾灼灼无奈说:“是粉丝发给我的,你要看我传给你,能不能别扒着我的手机一遍又一遍。”
“好吧,”法蒂亚诺:“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所有要求都应该得到满足,美人儿。”
说完抛了个媚眼。
顾灼灼心情很好,也不跟他计较用词,把橙子他们的饭拍视频发过去,又点开微博划拉,无聊地等温岳回来。
今天他生日,温岳特地空了一天不工作,这会儿上午十点,他去接两方父母了。
法蒂亚诺的父亲和温家有交情,小时候关系就好,现在为了帮忙来了华国。早上他有事过来了一趟,于情于理也要留他吃顿饭。
海庭虽然比不上顾家和温家老宅那么大,也带着挺大的后花园。玻璃花房是前两个月才建的,法蒂亚诺一眼就看上了,非要进来坐坐。
此时法蒂亚诺又看了一遍当时的现场视频,笑嘻嘻地说:“你这个钢琴弹的,还不如温岳小时候。”
“……”顾灼灼啧了声:“现在比他强就行了。”
“这倒是。”法蒂亚诺有点可惜:“太久不练就荒废了。我还记得小时候跟我父亲来华国几次,看到他像个瘸腿的小猫咪。一晃这么多年,他都长这么大了!”
“啊。”顾灼灼眯了眯眼:“收收你的妄想。”
初秋天朗气清,云层很高,阳光从透明的玻璃顶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像一场金『色』的雨。
法蒂亚诺陷入回忆中,湛蓝的眼睛看向空气中的浮沉。
“我父亲说,他一开始拒绝给温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