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我跟苗儿好了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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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睡了半宿, 苗嘉颜经常得有半边身子是压在陈『潮』身上的。
他睡觉老实，也不怎么占地方，给儿地方就够了。夜里苗嘉颜起来几次去看『奶』『奶』, 搀着她慢慢往洗手间挪。等『奶』『奶』重新睡了他躺回陈『潮』怀里, 让陈『潮』抱着。
陈『潮』身上热乎乎的, 每次苗嘉颜重新贴上去, 被那股干燥的暖意给裹着, 他很喜欢把脸贴在陈『潮』身上，那样有把世事隔离在外的安感。
陈『潮』在并不清醒的时间里, 手下意识地伸进衣服里去『摸』他的后背。这是他们在一起睡觉时陈『潮』的习惯, 手喜欢搭在苗嘉颜身上, 时不时搓搓『揉』『揉』的，不喜欢隔着衣服。
半梦半醒间苗嘉颜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陈『潮』。
那儿他挑得很, 不愿意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嫌挤，哪怕是陈叔也一样。
现在他们两个人挤在这么一张陪护床上，苗嘉颜『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他，陈『潮』表情平静安然，不见一儿不情愿。苗嘉颜看了儿，慢慢地抬起脸，在陈『潮』下巴上亲了一下。嘴唇软软地贴着他, 陈『潮』薄薄的一层胡茬儿有粗糙的冷感，有儿扎嘴。
『奶』『奶』醒得很早，苗嘉颜早早就起来了, 推着『奶』『奶』去洗手间收拾。
等他们俩出来陈『潮』已经起来了，陪护床也收了起来。
“醒啦？”苗嘉颜他，“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潮』哥？”
陈『潮』说：“没有，睡挺好的。”
这倒也不是假话，陈『潮』因前太累了，加上一时差的影响，虽然醒了很多次，可这一觉依然睡得很踏实，也很舒服。
“我怕挤着你，”苗嘉颜笑笑说，“但后来我看你睡得还挺熟的。”
陈『潮』说：“还行，不挤。”
苗『奶』『奶』今天精神挺好的，一早上从眼神能看出清醒。
苗嘉颜甚至还扶着她在走廊里把着栏杆走了儿路，这是这些天里『奶』『奶』第一天自己走着出病房，不听使唤的右腿今天也能小小地迈步，只是很僵硬，不能回弯儿，还是得靠左腿带着走。
“别着急，慢儿走。”苗嘉颜和『奶』『奶』说。
『奶』『奶』笑着头。
走了挺久，其实也就只走了半条走廊，从病房出去走到头就返回来了。苗『奶』『奶』有些累了，医生们过来查房，任她话，『奶』『奶』还答了几句。虽然说不白，可也能听懂在说什么。
苗建今天带了爷爷来的，苗爷爷一直在市里，但不是天天能来。医院待着不舒服，空气也没那么好，家里人不愿意让他过来。
苗爷爷一进来，苗『奶』『奶』看见他就直笑。
“就傻乐。”苗爷爷说她。
苗『奶』『奶』自从这次发病后常笑，这儿拉着苗爷爷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床边，稀罕地看着苗爷爷。
“跟个孩子似的。”苗爷爷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是不住院住得闷了？”
苗『奶』『奶』头，说：“闷。”
“那你就好儿，好能回家。”苗爷爷说。
苗『奶』『奶』还是头，眼睛一直看着苗爷爷。
苗嘉颜得洗头洗澡了，陈『潮』也得洗澡，这儿医院这边已经有了人，他们俩就拿了换的衣服出去了。
医院对面的快捷宾馆里有一间苗嘉颜开的房间，有时家里谁不想回家了在这边住，苗嘉颜也过来洗澡。
这次陈『潮』回来，苗嘉颜和以前很大的不同就是变得坦然了很多，他动在外面和陈『潮』牵手，不吝于展现他们两个人间的亲密关系。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从前他总是落后陈『潮』半步，很不愿意在人群里表现出他们的“不一样”。
陈『潮』攥着他的手揣在自己兜里，苗嘉颜老实地被他牵着。
陈『潮』先进去洗的澡，他冲个澡很快，也就几分钟。他直接换了身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地出来了。
苗嘉颜洗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他进去洗的时候陈『潮』一直在跟人发语音，站在窗户边信号强的地方，一通语音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
挂了电话陈『潮』还是在窗边站着发消息，苗嘉颜头发吹得半干出来，衣服也已经穿好了。
苗嘉颜走过去，轻轻地抱住陈『潮』。陈『潮』一边发消息一边搂着他，下巴在他头顶了。
“你想吗，『潮』哥？”苗嘉颜。
“不用。”陈『潮』胳膊环着他，说。
一年多没见的一对恋人，他们该做些难舍难分的亲密事，可因心里压着事儿，并没有心情去做那些。
后来苗嘉颜抬起脸去亲吻陈『潮』，陈『潮』亲了亲他。
医院是个很熬人的地方，『奶』『奶』的状况好一天坏一天，苗嘉颜的心情也跟着一起一伏，担心『奶』『奶』的病情继续恶化。
然而还好，过了头几天后，『奶』『奶』糊涂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一般别人她是谁她答得上来。虽然还是几乎不能走路，但整个人眼见着比刚发病那两天好很多。
苗嘉颜每天在医院陪着，陈『潮』也在。
前是一个人扛，现在变成了两个，虽然陈『潮』能做的事情有限，可有个他在这儿，好多事情就让人没那么慌。
姜寻这天过来时，苗『奶』『奶』刚吃完半个苹果。
近吃水果苗嘉颜有意不给她切块，让她自己拿着咬，刚发病时连咀嚼吃力，现在自己吃东西已经不成题了。
姜寻拎着水果进来，苗嘉颜叫了声“寻哥”。陈『潮』冲他抬了抬下巴，姜寻跟他眨眨眼睛，俩人隔空打了招呼。
苗『奶』『奶』抬头去看，见是姜寻来了，兴地拍拍床边，示意他来做。
“『奶』『奶』，”姜寻过来坐下，『奶』『奶』，“认识我不？”
“认识，认识……”『奶』『奶』把被子往里面拽拽，让姜寻能有更多地方坐。
“看着好多了啊。”姜寻笑着说。
『奶』『奶』这天显的知道姜寻，表现得很亲切。
“气『色』好，”姜寻说，“跟我前两天来那次可不一样。”
“这两天不错。”苗嘉颜给姜寻拿了瓶水，过来递给他。
姜寻把水接了过去，苗嘉颜刚转身，却被『奶』『奶』抓住了手。
苗嘉颜回头，『奶』『奶』拉着他的手，跟姜寻放在床边的手按在一处。姜寻没反应过来，没白什么意思。
『奶』『奶』眼睛里还是装满了笑，看看苗嘉颜看看姜寻，重复说道：“好好的，好好的……”
陈『潮』在边上站着，挑了挑眉。
过儿姜寻反应过来，“哎！”了声，忙把手给抽走了。
“『奶』『奶』！”姜寻直接站了起来，夸张地喊了声，“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苗嘉颜也有儿尴尬，他转头去看陈『潮』，陈『潮』也正盯着他看。
“『奶』『奶』您还挺开，”姜寻现在哭笑不得地站在陈『潮』旁边，“但这咱不能『乱』整，容易引起误。”
姜寻搂着陈『潮』肩膀晃晃，说：“兄弟，『奶』『奶』糊涂了！”
陈『潮』当然知道这是个误，面上却故意不吭声。
苗嘉颜以前倒是知道『奶』『奶』或许想过他和姜寻的关系，可也没想到『奶』『奶』这儿糊涂了，还记着这事儿。他过去牵起陈『潮』的手，把陈『潮』从姜寻身边给拉了过来。
苗『奶』『奶』看着他们，显然不白。
“『奶』『奶』……”苗嘉颜给她看他和陈『潮』交握的手，对她说，“我是和『潮』哥，不是和寻哥……”
苗『奶』『奶』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陈『潮』。
陈『潮』俯身，跟她平视，笑着：“『奶』『奶』，不够意思了啊，我天天在医院陪你，还分不清谁跟谁呢？”
苗『奶』『奶』不生病那儿遇到这情况八成不能马上回神儿，更何况现在这样了。
她有好半天只是盯着他们俩看，说不出话来。
“不是自己家人谁这么陪啊？”陈『潮』在床边坐下，指指旁边的陪护床，“我连晚上不走，你想想？”
姜寻在旁边跟着说：“可不么，『奶』『奶』你可别瞎安排了。”
“我跟苗儿好了好几年了，『奶』『奶』。”虽然不清楚现在苗『奶』『奶』能不能听白，陈『潮』还是说得挺认，“以前没敢和你们说，怕你们拦着不让。”
苗『奶』『奶』含糊地开口，叫了声：“小『潮』？”
“哎，『奶』『奶』。”陈『潮』答应着。
苗『奶』『奶』坐在那儿自己愣神了好半天，不知道是在吃力地想着什么还是单纯地就是在放空。
护士过来送『药』，『奶』『奶』手上有埋针，直接『插』上就行了，不用一次次往手上扎针。苗『奶』『奶』配合地抬着手，看着护士动作。
“下午就这两袋『药』，打完就没啦。”护士小姐姐温柔地说。
『奶』『奶』笑着抬头看『药』水。
等护士出去了，『奶』『奶』才又看向陈『潮』。
开春正是刮风的季节，外面的风裹着沙子吹在窗户上，夹着细小的“噼啪”声。
病房里很暖和，风在外面刮得越厉害，就越显得室内有安宁的温暖。
苗『奶』『奶』朝苗嘉颜抬了抬手，苗嘉颜她：“怎么啦？”
她推着苗嘉颜的胳膊，往陈『潮』的方向使了使劲儿。
“别害怕。”『奶』『奶』的眼神宽和地看着苗嘉颜，和他说，“你别慌。”
苗嘉颜说：“我不慌，『奶』『奶』。”
苗『奶』『奶』说：“不让爸爸打你。”
苗嘉颜吸了吸鼻子，没说现在他不打我了，只说：“那你得护着我。”
“护，护，”『奶』『奶』头说，“『奶』『奶』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