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陈潮的脚就挨着苗嘉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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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一个敏感内向的农村小孩儿来拍照, 让他在打光板旁边自然地摆姿势，在镜头前要笑得好看，下巴要抬到合适的高度, 眼神要不软不硬, 这属实难他。

一天拍下来姐姐虽然一直说“很好很好”, 可从摄影师看照片的表情来看, 拍的效应该并不好。

苗嘉颜换回自己的衣服, 终于暖和多了。

晚上姐姐开车去城里带他们吃石锅鱼，可能了让苗嘉颜跟摄影师间没距离, 吃饭也带上了摄影师。

“这个哥哥叫小狄, 你们就叫狄哥。”姐姐指了指摄影师, “被他臭脸唬住，这就个逗『逼』, 除了干活时间都很和蔼，你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苗嘉颜被他凶了一天，有点怕他。

“说话，装。”姐姐在狄哥后背上用力一拍，他原本在喝饮料，被这么一拍喷了自己一身。

“你不有病啊！”狄哥脸都黑了，站起来抖搂着衣服。

姐姐趴在桌上乐得哈哈哈的，苗嘉颜递了纸过去, 狄哥接过来，说“谢谢”，低头擦自己身上的水。饮料沾在身上很黏, 擦了儿狄哥看起来更生气了。

“哎哟笑死我了，你丢透人了！”姐姐还在笑，转头跟他俩说, “让他唬住，他生气也不怎么样。”

苗嘉颜挨着陈『潮』坐，总感觉摄影师一抬屁股走了，可他擦完却黑着脸又坐下了。

“你不怕他？”姐姐问苗嘉颜。

苗嘉颜没敢说，姐姐转头跟狄哥说：“你吓唬小孩儿，你夜叉啊？”

狄哥让服务生拿了个新杯，给自己倒饮料，说：“我就这样我有办法？”

姐姐带他们吃饭本来想拉近一下关系，所以一直想让狄哥接地气一点儿，可作用不大，那俩小孩儿就低头吃饭，也不参。陈『潮』不爱吃鱼，苗嘉颜就总给他盛椰鸡，陈『潮』喜欢吃里面的椰肉条。

陈『潮』跟着拍了一天的照片，虽说什么都不用干，可也折腾了够呛，白天坐地上睡了儿，也挺难受。

吃差不多了抽了张纸擦嘴，说：“不赖狄哥，苗嘉颜胆小。”

姐姐说：“怎么不赖他，死鱼眼一耷拉，烦人。”

陈『潮』说：“应该的，他不懂怎么拍，得听狄哥的。”

陈『潮』话说得好听，可表情却冷淡的，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姐姐笑着问狄哥：“你听来没有？人家哥哥也嫌你凶了。”

狄哥竟然也笑了，说：“听来了。”

苗嘉颜在底下轻轻碰碰陈『潮』胳膊，示意他说了。

陈『潮』说：“你们找他拍也能猜到他的状态，你们拍的不就这个吗？不然就直接找模特了。”

他这一天都没说什么话，不搭理人，这儿吃饱了开始说了。

“他挺听话的，你们想要什么就跟他说，骂两句也行，他不生气，也不记仇。”陈『潮』扫了眼苗嘉颜，接着说，“但也一直吓唬他，今天都蒙了，他一蒙你们更拍不好。”

陈『潮』这儿就很像个哥哥，因小弟今天看了一天的脸『色』，不乐意了。

狄哥和姐姐都笑了，狄哥靠在椅背上看着陈『潮』，问他：“你多大了？”

陈『潮』平静回答：“十七。”

狄哥点点头，说：“你好像十七八岁的我。”

“现在的你也挺像，你当你大了呢？”姐姐知道陈『潮』脾气不好，有心理准备了，这儿倒不意，“你现在也就比你十七八岁又拔拔高，本质上没变。”

狄哥看着陈『潮』，还挺感慨，说：“那还不一样的，搁那时候的我现在已经走了，再不济我得损几句。”

陈『潮』白天看苗嘉颜穿着短裤冻得哆哆嗦嗦在那边看人脸『色』，该怎么拍也没人告诉，无措地隔着距离远远地往这边看，他心里这点气窝一天了。

“行了我知道了，小哥哥，”狄哥还挺买账，跟陈『潮』说，“明天我送点温暖。”

“谢谢狄哥，”陈『潮』冲他点点头，说，“添麻烦了。”

“我知道你心里骂我呢，可谢了。”狄哥笑笑说。

“那不至于，真没有。”陈『潮』摇摇头，真诚地说。

狄哥说了明天送温暖，二天真就和蔼了不少，苗嘉颜昨天被磨了一天，眼见着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

拍了一小儿后狄哥看着刚才拍的图，夸了句：“不错。”

苗嘉颜不知道他真夸还敷衍着意思意思，也没当真，昨晩陈『潮』回去又说他了，不让他一直没脾气，那样人要欺负他。

二天拍得挺顺利的，很多事情一旦进入状态就进步很快。苗嘉颜其实要忽略镜头就很好了，他昨天没学把注意点放在镜头的地方。

但昨天拍的照得重新拍，他们还得继续在这儿留着。

陈『潮』没意见，没拍好重新拍应该的。

这天结束晚上回来苗嘉颜冲了个热水澡，这两天冻得腿疼，洗完澡来陈『潮』正在打电话。

通话的陈广达，问他俩在这边怎么样。

陈『潮』一边聊电话一边冲苗嘉颜招手，示意他过来。苗嘉颜进去了，坐在陈『潮』床上，等他打完电话。

房间里很冷，苗嘉颜洗完澡穿着睡衣，两胳膊拄着床沿，看起来十分单薄。陈『潮』聊着电话，扯了被给他，苗嘉颜就拿陈『潮』的被把自己围了起来。

“还得几天，”陈『潮』跟陈广达说，“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苗嘉颜裹得像颗蛋，洗完澡头发绑了个揪，看着陈『潮』的眼神简简单单干干净净，陈『潮』笑了下，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个响儿。

“这么拍照你喜欢吗？”陈『潮』挂了电话，去『插』上充电器，问他。

苗嘉颜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没有觉得讨厌，也没有觉得很喜欢。他照实说了，陈『潮』又问：“下次如还找你拍，你还拍不拍了？”

苗嘉颜想了想，说：“应该的。”

“什么？”陈『潮』看着他，问，“因给钱？”

“就……”苗嘉颜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就没有不喜欢这个，也没觉得累，除了有点冷都还好。然后能让我觉得我有用的。”

陈『潮』又说：“你本来也挺有用的。”

苗嘉颜于笑了，陈『潮』说他：“拍照这么笑，傻。”

“拍照我都笑不来，”苗嘉颜苦着脸说，“我笑啥啊。”

俩人围着被这么聊天，陈『潮』后来也觉得冷了，苗嘉颜把被展开一点盖上陈『潮』小腿。陈『潮』的脚就挨着苗嘉颜的腿，这个姿势像他们初中时一样，坦『荡』又亲密。

后来苗嘉颜坐累了，就躺了下去，侧着脸隔着半张床看陈『潮』。

他眼神很柔软，很安静地一直看着。

陈『潮』问：“这么看我干什么？”

苗嘉颜于转开头，脸朝着门的方向，浅浅笑着说：“愣神儿了，不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