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国粹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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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 沈声默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稻草上。
稻草的倒刺有些扎人,这让她『裸』『露』在的皮肤感觉特别难受。
挣扎着想要起来,四肢像灌铅一样沉, 提不起劲儿。眼皮也挣扎许久都睁不开,很费劲儿。
沈声默的第一个想法:这个身的劲儿也太小吧?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扫周围的环境, 眼的视线也晕晕乎乎的, 看什么东西都有影,看不分明。
更离谱的, 沈声默居然还看到一从稻草做的屋顶, 上头还破个洞, 一股明媚的太阳光从破屋顶照『射』下来, 明晃晃告诉沈声默:它破它破它真的破。
这幻觉吧?什么, 还有茅草屋这玩意儿?
心中的念头刚刚一升起来, 沈声默再次察觉到身下稻草的触感,便悚然一惊。也许,真不幻觉呢?
也不知从哪儿爆发的力气, 她双手一挣, 便从地上爬起来。
双脚站在地上,沈声默感觉自己头脚轻,果然生病, 还病的不轻。
不过这不要紧,最要紧的, 她现在身处的环境确实有点离谱。
沈声默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形, 再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屋子的样貌。
这靠着一堵即将要倒塌的、不知道风化多少、看上去随要倒下来的土墙建起来的一茅草屋。
半靠着土墙,半靠着很不牢靠的茅草片搭起来的。此情此景,让沈声默很想『吟』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屋顶有个地方还破的, 一看就连下起雨挡个雨都办不到的那种,这让沈声默甚至怀疑,这屋顶可能就一个别有风情的观赏『性』用品而非功能『性』用品。
视线再回到她刚刚躺着的身下。
她刚才躺着的一张用稻草垒起来的“床”!
连一张草席都没有。
沈声默懵一下,再次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屋子里,除这张“床”,还有一张十分矮小的小桌子,很破很旧,都不知道什么打的。
椅子?
那没有的。
沈声默只能看到两颗圆圆的石头放在小桌子旁边,那就他们的“椅子”。
毫无疑问,这一个家。
一个穷到家徒四壁,啥也没有的家。这个家里的一切都透贫穷两个字。
不,这应该不能说贫穷,这应该说赤贫,穷到尘埃里。
沈声默麻。
还为上个世界开局就够穷,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穷,无穷无尽。
因为身的不适,沈声默很快觉得难受起来。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十分滚烫,就连呼吸冒来的热气,都灼烧得令人难受。
这发烧呀,还高烧,难怪会虚成这个样子,可千万别烧成个傻子。
她摇摇晃晃走向那张矮小的小桌子,从土陶做的壶里倒一杯水来,给自己润润口。
水润嗓子,沈声默此才舒服点。
只不过,生病,只喝口水不可能好的,最最要紧的还要找医生。
只医生要上哪儿找?
沈声默都不确定,这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山旮旯里有没有医生。就有医生,她也没钱去看病啊。
沈声默低低叫道:“系统,给颗退烧『药』。”
【检测到宿主身虚弱,需要救助,系统即将为您提供帮助】
【检测到宿主高烧39度,濒临危险值,系统即将为您发放退烧『药』,即将注意查收】
【系统已经为宿主发放奖励】
【挪用的退烧『药』需要宿主在日后还上,系统检测到宿主在这个位面没有一点积分,已经为您自动调整任务目标值还债】
【本位面需要收集的粉丝值从3000000变成3010000,希望宿主好好活下去,努力还债】
……尼玛!
沈声默手一哆嗦,感觉这个统子已经坏掉。
它放高利贷的吗?敢这么搞?一颗『药』直接要一万的粉丝值!
她倒要看看,这什么灵丹妙『药』,让系统这么高的价钱。
【退烧『药』。说明:这系统品的『药』丸,儿童专用,『药』到病除】
沈声默脑子还晕沉沉,扫一眼之后没怎么注意,直接吞下去。虽然系统价很离谱,很像趁火打劫,但小命要紧,沈声默可不会在这个候矫情。
和着水吞之后,沈声默眨眨眼,脑海里掠过『药』丸的说明:儿童专用。
儿童专用?
什么东西儿童专用?
她新爬到那个用稻草堆的“床”上,闭上眼睛就睡过去,没有深思什么。
睡梦中的沈声默睡得十分踏实,吃下去的『药』丸起效果,开始治疗她的身,治愈她因为生病而备受折磨的身。渐渐的,身便没那么难受黏糊。
脑子也越来越清明,身越来越轻快。
能明显感觉到,身变得轻盈起来。
这退烧『药』不愧系统品,见效快得离谱。
当沈声默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淡金『色』的阳光变得温和,铺洒在地上,『色』调十分温暖柔和。
白天灼热的气息热浪也冷不少,这个气温终于舒服多。
沈声默的脑子里闪过“儿童专用”的字眼,蹬蹬蹬跑到打着水的搪瓷盆,照照镜子。
“!!!”
没有什么美人对镜自怜的场景,有的只一个一头杂『毛』的小丫头对着水面『露』惊恐的表情。
她……穿成一个五短身材的矮敦子,小萝卜!
今天,大概七八岁。
唔。
好小哦,她长大之后,这还第一次当孩子呢。
在系统『药』丸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健康的沈声默度过最初的震惊和不适之后,开心起来。
这也太爽,穿成小孩子,说明拥有二次成长的机会呀!
沈声默太开心,她决定要用小孩子的方式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欣喜,要活泼一点,可爱一点,便爬上稻草垛堆的床蹦蹦跳跳几下,然后……把床给蹦塌一角。
沈声默:“……”
现在她冷静下来。
她乖乖按照刚才的样子,新把稻草给堆上去,保证一点看不来刚刚搞破坏。
原来这就小孩子背着父母干坏事的感觉吗?
挺刺激的。
-
处理完稻草堆后,沈声默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整理一下这个位面的信息。
在这个位面世界里,她变成一个即将满九岁的小女孩。
从这个茅草屋的环境上就能看得来,她的家境非常不好,十分不好,特别不好。
而这个茅草屋,不她真的家,她只暂的被“流放”。
这件事要从沈声默的父亲说起。
沈声默的父亲一个在戏堂子里搭台唱戏的男旦青衣。他人长得好,嗓子好,唱功好,身段也好,纪轻轻几场戏就混成角儿。
红的那几,沈声默的父亲那可春风得意,走到哪儿都有人捧,人人都给面子,叫他一声沈老板。
风光的候,戏堂子里的观众点的沈老板的戏。人们捧着他,喜欢他,那风头可真一无两。
只好景不长,沈老板生在坏的候。
红没几,局势就『乱』起来,到处都有狼烟,有战火。
这民不聊生,吃饭都成问题,谁还去看戏呢?
这戏台子很快就衰落。往日天天爆满的戏台子,如今庭凋零,连只鸟都没有,只有过路的乞丐会进去避避雨。
戏班子开不下去,便只能散伙。就连班主都跑,他这个所谓的角儿,也就没人捧。
红的那几,沈老板攒下一些钱,一开始倒还能糊口。
偶尔,沈老板也会卖艺,就在村口或者城临搭个草台班子,有没有人看不要紧。沈老板只觉得,自己不唱上两句,会憋得慌。
活这么久,他就只会唱戏这个技能,没有,心里慌,要唱上两句,才能安抚自己,宽慰自己。
这样逃亡的日子过几,虽然清苦难熬,吃糠咽菜,但还算有活头。听说更北边的人们,已经被战火洗礼得满目疮痍。这几,要不沈老板一边唱戏一边往南走,此说不定也已经变成路边的坟头。
后来,局势稳定下来。
戏堂子新开张,沈老板又回戏台,扮起来,唱起来,新唱起大戏。
只不过这一次不给观众唱,而给平息硝烟的战士们唱。
沈老板也有几分本事和造诣的,过没两,还捞一个文艺主任当当。
这把沈老板开心坏,他虽然红,个角儿,还能叫得名声。可在旧社会,唱戏那下九流,不被当人看的。
表面上,人们叫他沈老板,可私底下,指不定怎么暗地编排他。
这个文艺主任让沈老板感觉自己打一场翻身仗。
他现在也个有身份的人,别人不再叫他沈老板,而要叫他主任。
主任不用唱戏的,他只需要安排一些节目,用来慰问士兵们。
更多的候,这个身份就只个摆设而已。
而且现在已经不兴唱戏,没人喜欢听咿咿呀呀的大戏,而要跳舞,跳芭蕾,演剧,戏剧,样板戏。
换层身份,但唱不戏,这可把沈老板憋坏。他不懂什么其他的大道理,他知道自己只个吉祥物。他不想丢掉这份得来不易的面,便忍住骨子里的憋闷,按照安排工作,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
当文艺主任的候,沈老板好像抛弃自己过往谋生的技能一样,把它忘。
后来还听组织的安排,娶一个部队里的妻子,生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就沈声默。
沈老板感觉沈声默就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送给他的慰藉。
这个小女孩,长着和他相似的面容,有着和他相似的好嗓子,一颦一笑,十分灵动可爱。
沈老板知道,自己的女儿继承自己的优点,天生一把好嗓子,适合唱戏。
可,他要把她培养成一个戏子吗?
说实,沈老板没有底气。
他好不容易打一场翻身仗,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沾下九流?
这一个深坑,哪怕沈老板当好几的主任,可他依旧感觉,那些落在他身上鄙夷的目光,依旧挥之不去,会成为伴随一生的阴霾。
不能让女儿走这条路。
沈老板不再想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扼杀一个天分极高的孩子,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可变数发生在沈声默六岁那。
沈老板的文艺主任当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告发,说什么,他反动派,他在唱旧社会的靡靡之音,他思想不端,需要进行改造。
沈老板知道,边在轰轰烈烈进行运动,要肃清资本主的风气,彻底割掉资本主的尾巴。
有很多大官,很多教授,都被批、斗。
可沈老板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轮到自己。
他就只个戏子而已,他不懂政事,不懂运动,他只会唱戏!
妻子个『色』的女战士,她揭发他,举报他。
他藏起来的那些戏服,头面,一切和戏有关的事情,都被当成四旧,烧,毁。
这些东西,不能现的,应该毁灭的。
沈老板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有高位,但无能;他儒雅,但懦弱。
一切只能听命运的安排。
后来,沈老板和妻子离婚,各自奔程。
然而沈老板没有什么好程的。
他不再文艺主任,也不能再靠唱戏谋生,而被发配到乡下去,干苦力,做农活,接受改造。
女儿选择跟父亲离开。
她喜欢听父亲私底下咿咿呀呀的唱戏,要听不到,她会难过,饭也吃不香。
小女孩不知道,下乡之后,等待的什么。
然而这个决定,两个大人都没阻止。
因为留在母亲身边,父亲不放心。而且母亲现在忙着奋斗事业,压根没空管小孩,让孩子跟父亲走,她好可去搞事业。
父女两人下乡去。
沈老板吃过苦,但没做过农活,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下乡的日子过三,嗓子坏,脸晒黑,身段也壮,扮不青衣旦。
唱戏?那什么?
沈老板只有眼的牛粪和黄土,他要赶紧把种子种上,秋天才能收粮,不然没有饭吃,他和女儿都会饿肚子。
这三里,沈老板和女儿就住在那破旧的茅草屋里过活的。
几天,沈声默病,乡村的行脚医生治不,只能让孩子躺在床上干着急。
沈老板拿着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几块钱带沈声默去城镇的卫生所吊针,没把女儿吊回来。
倒现在的沈声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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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所有信息的沈声默双手托着腮,叹口气。小女孩瘦弱的身装在一身宽大的衣服里。上衣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大人衬衫,裤子挽好几管,屁股垒好多补丁,很不合身,但看得来穿很久。
父女下乡的这两里,沈老板又当爹又当妈的,还顺带把针线活给学会,沈声默身上穿的衣服,多他给补的。
合身什么的就不说,能遮就不错,不能有太高的要求。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沈声默站起来,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但一粒米都没找到。
这个位面,开局好难哦。
沈声默低垂着小脑袋,又想叹气。
“系统,有吃的吗?”
还没等系统回答,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个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小默,爸爸回来,你好些吗?给你带白面馒头。”
呜呜呜,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