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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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 棉棉这才想起柳晏生病了,是她让柳晏到照松堂找的松元。
谢过师兄后,棉棉掐指算了下, 发现自己竟是睡了差不多两天,也就是说, 凡间已过了两年。
她得快点回去, 很快东方持要将雨朦送给回鹘可汗, 并对刘蘅下手,她要去帮助刘蘅。
待她找柳晏要个和赤瞳珠差不多的法器就走。
就算没有,柳晏也能帮她想想办法。
幸好照松堂谁都可以进, 棉棉很快来到韶嵘宫南殿,眼看照松堂就在不远了,忽然有一红一黑两道光自照松堂内窜出,眨眼飞逝在遥远天际间。
棉棉没有在意,大步往院门走去,却冤家路窄遇上自里面出来的陌寻。
想绕开已来不及,他看到了她,并顿在了门边。
棉棉瞥了瞥四周,这里随时有上仙神君出入, 他不敢乱来。
这么想着,棉棉脚下一步未停, 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
那陌寻也是奇怪,竟没有像平日那般咧着油腻的笑迎过来,而是一脸凝重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她走近。
棉棉心里一阵不安。
擦肩交会之时, 他偏过头说了一句。
“找柳晏的话就不必进去了。”
棉棉顿住,冷道:“什么意思。”
“你晚来了一步。”陌寻沉声道:“柳晏走了。”
棉棉想到那两道光。
可柳晏的灵是绿色的。
这时, 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并叠加着一层妖物的嘶吼声。
“贱人!他是我的!还给我!!”
是诗诗!
棉棉冲进去,只见后院厢房空地前,围了十几位手握长剑的上仙,剑尖皆指向中间形容疯癫的诗诗。
松元真君和另两位真君悬在半空挥动手臂打着法印,法印的圣光笼罩着诗诗,令她无法攻击,倒地不起,只能干巴巴地嘶吼,可不知为何,就是却不能将她体内妖物驱离。
“松元!这妖物有异,打不到痛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附身!”有真君已露出吃力:“而且它会吸收我们的法力!不好对付!”
“它是鬣狗精怪!”棉棉冲上前道:“一个多月前我师父已将它形神消灭,此时可能仅是残魂!”
一大胡子真君顿悟:“它附的不是人是物!换阵法!”
果然,阵法一换,一只贝壳模样的东西就自诗诗袖中飞了出来。飞剑急追,眨眼将它贯穿钉在了地上。
众仙齐声念咒,圣光降下,那东西在地上剧烈抖动,伴随老鬣凄厉的吼叫,一滴红色的浓稠液体自贝壳中渗了出来。
而诗诗的头也在地上高高昂起,眉心处渗出了与贝壳同样的红液。
众仙迅速封印了这两滴红色液体,凑前一看,无不吃惊:“居然是妖物的血晶子!怪不得不好对付。”
血晶子?
还是老鬣的?
棉棉惊住了,想起袖口山发生的一个接一个的怪事,又想起送给雨朦的血晶子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果然里面有蹊跷。
“把诗诗抱入房内!”松元吩咐着:“她刚失去夫君,情绪会非常不好,你们要照料好。”
失去夫君?
棉棉疑惑地看着被人小心背入了房中的诗诗,正欲过去问血晶子的事,陌寻拉住她。
“别去。”陌寻担忧道:“她现在是个疯子,说的话都是胡言乱语。”
棉棉冷冷看了眼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陌寻讪讪放开了。
这时松元和他的弟子从身旁走过,棉棉忙上前。
“真君,柳晏在哪?”
松元见她面生,问道:“你是?”
“我是知棉。”她快速道:“我想见见他他现在在哪儿。”
松元显然不是很想谈此事,面色微沉地顿了顿,才道:“榣山派人把他带走了。”便与其他人走开了。
棉棉讶然。
对东方持使用灵力被发现了?
可就算被发现,东方持只是个普通凡人,何以惊动榣山女帝?
棉棉追上去:“请问是因何事被带走?真君?”
松元面露不悦:“问其他人去。”
棉棉愕然,松元不是一直很欣赏柳晏吗,怎么突然这般?
“知棉!”陌寻看不下去,走过来拦住她:“我来告诉你吧,柳晏触犯天条,被紫微宫真德带走了。”
棉棉皱眉:“紫微宫真德?她不是北帝的侍卫吗,为何……”
“不是我,是我夫君给我的!”
忽然,那边屋内发出诗诗的哭喊声。
“我们不知道它是妖物!有人把它调换了!”
棉棉跑进屋,看到了塌上哭哭啼啼的诗诗,以及两位来盘查的上仙。
“叫我如何向你们证明,我夫君刚刚没了……”诗诗悲痛欲绝道:“可我们俩真的是冤枉的……”
盘问的上仙也觉此时不好追问,尴尬安抚两句便离开了。
诗诗抹着泪还没喘过气来,一道黑影上前。
“诗诗,血晶子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平淡疏冷的柔和女声,诗诗啜泣声一止,抬头就对上知棉那双黝黑淡漠的杏眸。
诗诗眼皮抽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往旁一让。
棉棉自然捕捉到了她这一心虚反应,嘴角更是冷冷下沉。
下一秒,诗诗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一双悲楚的眼睛慢慢抬起看住棉棉。
“知棉姐姐,你终于来了……诗诗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棉棉身后的陌寻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显然是不相信诗诗的眼泪。
棉棉看住她,发现事情不对。
照顾诗诗的两位女子为诗诗感到不平:“这位姐姐,诗诗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如今又被妖物侵害受了伤才醒来,身心俱疲,能否……”
“被侵害受伤身心俱疲是吧?”棉棉身后的陌寻大步过来,从兜里掏出个瓶子倒出两粒丹药递给诗诗:“来,师叔给你两粒回仙香丹,保证你立刻大好,神清气爽。”
诗诗苍白着脸抖着手接了下来,令她的两个姐妹更是心疼之极。
棉棉发现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好。
这诗诗不容小觑。
“诗诗,我很抱歉你失去了夫君,也知现在不是时候。”棉棉拉了张凳子,慢慢坐了下来,道:“我就问一个问题,那血晶子是谁给你的?或者,你告诉我是如何得到的?”
“知棉姐姐。”诗诗泫然欲泣道:“我还想问你,为何欺骗了我和晏哥哥……你不是说这血晶子是宝物吗,为何是妖怪的东西……当初害得晏哥哥差点命丧,如今又害我被附身……”
“回答我。”棉棉冷声打断她:“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诗诗抬目看住她:“我夫君给我的。”
棉棉漠然回视:“你夫君是谁?”
“晏哥哥啊。”
棉棉滞了两秒:“……柳晏是你夫君?”
“是的。”她看起来非常自然:“两日前的夜晚,在这里,由我师父松元真君见证下拜了堂。”
棉棉有点懵,嘴角露出一丝荒诞:“还拜了堂?”
“我们都参加了。”诗诗身旁的女子用含着敌意的目光瞥棉棉:“这位姐姐不信可问问其他人?”
棉棉自然不信,两日前的早上,她的脖子还被柳晏啃得惨不忍睹,他还拉着她的手,逼她摸他那片被她摧残的下腹,让她想起那夜她的疯狂。
诗诗却说晚上就与这样一个男人拜堂成亲了,这叫她怎么信?
“不信是正常的。”诗诗淡淡道:“我自己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我和晏哥哥是真的早就私定终身,在袖口山他带我见你本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可没来得及说,他就差点命丧在那里。”
棉棉张唇呆怔地看住她。
脑海突然出现柳晏看见诗诗被老鬣打翻在地,猛地就一把推开她,冲过去救诗诗的画面。
“他觉得对不起你,他告诉我你挺依赖他的,很多事需要他帮忙,他担心你知道了伤心……可我们又忍不住相爱,忍不住思念对方,于是,便偷偷地瞒着你……”
棉棉眼睛久久不会眨动,紧接噗嗤一笑,那声音夸张得毫无形象,显得她毫不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嘴角僵的几乎像是死物,舌尖苦的像喝了胆汁,眼眶发胀像被火烧灼着。
原身又他妈出来捣乱了!
知棉你这是作给谁看呢,看清楚,小柳树不在这,不用演戏好吗。
棉棉漫不经心甩手:“我心眼没那么小,我不怪你们……”
“直到两天前他被你害得快要死了,才醒悟过来我才是他最爱的人!”
诗诗突然变得尖锐的声音激得棉棉也不耐烦起来,皱眉怒道:“什么死不死的!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诗诗眼皮上翻地盯着棉棉,那模样变得有些神经质,那双噙着泪的眼睛,写满了恨:“我在说,柳晏他,已、经、被、你、害、死、了!”
棉棉看着她那扭曲的面容,感到一阵恶心,冷笑一声:“我看你怕是被老鬣上身上疯了吧!柳晏触犯天条被真德抓走带回去审问而已。”
“她带走的是一具腐烂的死尸!!!”
棉棉瞠目,鼻翼颤抖,倔强揪着的心,再也揪不住掉入了无底的暗洞之中。
“你这个自私无情的女人……”诗诗发出低低的,冷冷的,尖细的笑声:“你不爱他!为何要霸着他!现在他死了,你高兴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棉棉身后的陌寻看不下去,拉了拉棉棉的手:“知棉,走,不要待在这里。”却发现她一动不动,因为她的神识早已踉踉跄跄奔入灵识空间,奔入那个和她自己的空间一样熟悉而又来去自由的地方。
她顺利进去了。
可是。
空的。
什么都没有。
她浮在半空,呆若木鸡地望着空茫灰白望不到尽头的四周,浑身已感觉不到温度。
这里明明是一片辽阔的湖水。
柳晏的大柳树,就种在湖中心。
她不会记错,就是在这个地方,在他还是刚破土的嫩芽时,她就已经找到他,用她最软的嫩须缠着他不肯分离。
当时的他很害羞,她很无赖,默默地都不说话,彼此就这么紧密相缠着长大,直到他的眼睛在她的灵识空间睁开,痴痴注视着她不知眨眼,不知疲倦,她才发觉他的存在真的很特别。
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了。
他们说他死了。
棉棉飞快地抬手擦去模糊了她视线的潮湿,一次又一次。
求求你停止回忆,求求你,知棉。
棉棉退出灵识空间,眼睛模糊看不清,耳边是陌寻担忧的声音:“知棉?你怎么了?快应应我。”
以及诗诗悲怆的哭声:“我们才成亲两天……知棉,我知道是你把他害死的!”
“陌寻。”
棉棉冷静问道:“他真,真的死了?”
喉咙里却似塞着块抹布,又哽又紧,话也说得不伶俐。
陌寻发出一声长叹:“真的,两天前午时,他来这里养灵发生了意外。当时肉身死了,还剩内丹和魂魄,今日,他的肉身突然腐坏,内丹也快保不住,刚好真德带龚老来了,龚老却说回天乏力,他的体质特殊,真德就将尸体带走了……”
棉棉抿了抿发颤的嘴唇,而后又一阵失笑,一滴泪滑落入嘴角:“还真是被我害死的……”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了。
可恶,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她埋在心底的话,还没拿出来问问他呢。
她想问他,问魈那颗血晶子是不是被他给用了。
要是用了,身体怎么还这般差,这么容易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送了命。
她还没问问他,赤瞳珠究竟是法器,还是他用他的血和灵缔造出来的东西。
不然,每次和东方持亲密,它为何就会变得冷如冰石,甚至像长了眼睛似的,关键时刻坏她好事,将她给掳走了。
现在,他再也不会坏她好事了。
知棉,你该感到开心。
而不是没出息地躲在被窝里哭到抽噎不停。
夜半时分,乾清宫,幽暗的长廊里,快步走过两个身着褚色锦袍的太监。
走在前头的提着灯笼,身高马大,后头的那位身形瘦小,臂上的披风,对折着挽都能给垂到地上。
秋风穿堂,似能自人的骨缝间穿过,后头的小太监缩着肩打了个哆嗦,这一哆嗦,头上那过大的帽子就滑落下来,盖到了眼睛上。
他连忙空出手扶了扶帽子,细幼如削葱的手指在这暗黑中也难挡其凝脂般的莹光,帽檐上移,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灵动大眼。
四周太安静又太暗了,小太监几乎都不敢往黑暗处看。今日是第一次跟随师父守夜,总感觉这偌大的皇宫,到处蕴含着危险。
“麻利点。”前头的师父催促道:“皇上饮了酒,衣衫太薄,得快点把披风送去!否则,着了凉,皇上又不肯喝药,又得病上个半月了。”
小太监揶揄地瞥了瞥师父荣霖,感觉他的口气太像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了。
很快他们上到了第三层,前面就是空中花园“慕颜阁”了。
小太监抬着头往前看了看,除了几盏地灯,一个人也没有啊。
“师父。”
小太监低声道:“皇上好像没在前面。”
“嘘!”荣霖回头警告地剐了他一眼:“头给我压下去!”
小太监迅速压下脑袋。
过了两秒又跃跃欲试地抬起来往前张望。
压是不可能压下去的了,今晚她不但不能压,还得爬上那人的身体,给他点个火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来点刺激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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