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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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韶嵘宫照松堂, 今日实在是不平静的一天。
松元揉着太阳穴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弟子,让其熬好端给诗诗喝,外面忽然就来了手捧圣旨的阎王及几位天将, 说称奉天帝之命捉拿罪犯柳晏。
松元问柳晏犯了什么罪,阎王说柳晏擅用灵力插手干扰紫微北帝的尘世劫, 令他的命格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 现要捉拿柳晏上天庭审问。
“此话当真?”松元万分吃惊:“柳晏用灵力干扰了北帝的尘世劫?!”
阎王面露不耐:“岂能假乱!”说着挥挥手, 让天将搜人:“快搜!他就在这里!”
“等等等等!”松元却拉住他们:“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半个时辰前开始,到现在仍在施法当中!”
“还在施法?”松元满脸不可思议:“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查错了?”
阎王啼笑皆非,洪亮的嗓子一喊:“真德将军!”
其身后一名着红甲的女将便走了出来。
只见她手往空中一挥, 一面星盘便出现在大家面前,星盘上有异光笼罩牵制着上面的几颗星。
“这是北帝所投之凡人东方持的星盘。”真德伸手指了指那片异光,冷声道:“天帝、榣山女帝与司命星君都已算过,这异光来自于灵界韶嵘宫柳晏神君。”
她一脸肃穆直视脸色诧异的松元:“请松元真君带路。”
“这……”松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带他们去往后院,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
“柳晏就在里面。”
众人推门而入。
此房光线充足,一眼就能看到里侧床榻施了护灵法阵,在保护着塌上躺着的一个人。
那人的脸冷白僵硬, 就像已经死去的人,毫无生气。
真德倒抽口气, 拔腿率先跑了过去。
阎王也看到了异样:“此人怎么回事?”
松元摇头叹息:“养灵时发生意外,灵力大乱,冲坏了灵体,肉身已死, 灵力全无,只剩内丹和魂魄在里面。”
掐诀给柳晏检查的真德发现松元所说不假。
他的肉身冰冷已死, 血脉停止了流动,灵力也已枯竭,内丹完好,但没有灵体承载,此时仅靠一点稀薄的修为吊着,修为耗尽,内丹同样会灭去。
“真的没有灵力……”真德不能置信:“内丹倒是没有任何损伤。”
“不可能。”阎王满脸不信:“有内丹就会有灵力,也就有灵识空间。你看看他灵识空间可还有。”
真德摇头:“枯闭了。”
“如此奇怪?”阎王讶道。
“柳晏体质一向很奇特。”松元道:“他内丹灵力强,但是灵体孱弱,无法运用这些灵力,修为一直提不上去。”
“最近他内丹突然越来越强,身体却相对变弱,但内丹灵气流失也快,就像山洪,不停外泄,以至普通法术都无法运用。”
听到这里,阎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自在地轻咳两声:“这么说来,此人是没能耐使用灵力操控北帝……”
因为女帝给北帝的凡体上了三层仙甲。
想操控他,一般小仙都不能做到,更别说一个灵力匮乏的精灵。
“光时间上就不可能是柳晏!”松元笃定道:“半个时辰前,他已枯竭地路都走不成,才会找我养灵,结果就发生意外了。是他夫人让出一半修为,才护住了他的内丹。”
松元百感交织地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柳晏:“我找了龚老,待会儿便给他配个灵体。”
觅桃此时还在作法探着柳晏的内丹。
他内丹实在不凡,灵力源源不断,灵息至纯至净,能拥有这内丹,成神绝不是问题。可莫名其妙就是留不住,哗哗地自天灵盖流逝。
还有点奇怪的是,这内丹的灵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顺着流泻的灵力摸过去,蓦地发现灵力出了天灵盖竟没有消散,而是汇聚一团继续往一个方向流去,就像一条水渠……
觅桃暗惊。
原来这灵力柳晏有在使用,且直到现在仍在用着,只是,他没用到自己身上。
觅桃凝神继续追踪,发现那灵力,送到了一串珠子上,灵力全都养在了每一颗珠子里。
而这珠子,此时正戴在一个凡人男子身上。
觅桃透过灵力看了看这男子的模样,年轻白净,不认识。
“师父?”
这时,一道虚弱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是面色失血的诗诗。
她见塌边围着天将与阎王,还有一个女将握着柳晏的手,大惊失色冲过去:“你们做什么!”
一把将柳晏的手从觅桃手中夺走:“不要碰他!”俯身抱住塌上的柳晏,满脸警惕地瞪着真德。
真德冷冷打量她,直道:“你是谁?”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发出模糊的声音,像在说话。
“他在说什么?”阎王问道。
觅桃听出了他在唤什么,尽管心里难受,但她不会自欺欺人:“他在叫一个女子的名字,那女子叫知……”
“他叫的是我。”诗诗定定地看住觅桃:“我是他爱侣。”
“是的,诗诗是柳晏的娘子。”松元道:“多得她,舍了一半修为才保住他的内丹。”
娘子?
觅桃啼笑皆非,她不相信。
可不知为何,偏偏讨厌不了她。
或许因为她救了柳晏一命吧。
阎王见事情蹊跷,罪犯又成这般,便没将柳晏带走,道回去将情况禀报天帝与问觞女帝后再议。
阎王和松元出去后,觅桃止住离开的脚步,回头问还坐在塌边的诗诗。
“知棉呢?”她环臂道:“柳晏这样她人怎么不在。”
诗诗闻言眼眶便一红:“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觅桃皱眉:“发生什么事。”
诗诗抹着眼泪,哽咽:“若不是她一直在求晏哥哥,逼他帮助她,晏哥哥不会被她骗得命都差点没了。”
“她求他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诗诗啜泣道:“我只知道她隔三差五就让晏哥哥帮她,她好像要下凡扮成不知什么人,让晏哥哥帮她掩护……当时晏哥哥已经和我在一起,他不答应她,她就诱.惑他……”
想起方才追踪到的那串珠子,和那个凡人,觅桃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她竟是如此无耻之人!”
“整个韶光湖的人都知道……”诗诗怜惜地抚摸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柳晏:“可怜晏哥哥一再被她玩弄于鼓掌……”
话还未说完,塌旁的真德已化作一道剑意窜出去,眨眼消失在天际间,连阎王喊都喊不住。
诗诗嘴边闪过得逞的笑意,将头轻轻靠在柳晏的胸口:“晏哥哥,很快,你将有一具新的身体……一具干干净净,没有被知棉那个脏女人碰过的身体……”
待全部人离开,陌寻来了,开门见山直道他要退出他们的计划。
“此事太危险,胜算太少。”他面色冷峻道:“而且,我查到东方持,就是紫微北帝。”
诗诗恍然大悟,怪不得才不到一个时辰,就惹来了这么多人。
“既然是他,不可能做得了什么手脚,柳晏就是最好的证明。北帝会挑这个命格渡劫,必是在投胎前将此星盘和命宫做了调动。若有人插手干涉,待他回归紫微宫,必会追击严惩插手之人。”
说到这里,陌寻心有戚戚:“……北帝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天啊……”诗诗一脸惊讶地捂住嘴:“这么说来,知棉不就很惨了?”
陌寻凝眉:“只要她没暴露出来……”
“已经暴露了。”
陌寻一愕,扭头看向诗诗,看到她一脸假惺惺的惊惧。
“你告诉谁了?”陌寻脸顿时沉了下来:“快说!”
诗诗也懒得假装了,一脸不在意地道:“不是我说的,是刚才那位女将军自己发现的,她发现柳晏的灵力都送到知棉身上帮知棉做掩护了。”
“你!”陌寻怒指诗诗:“当初不是说好不动对方的人吗!你竟这般卑鄙下作!”
诗诗毫不畏惧地瞥他:“此言差矣,师叔不是说退出了吗?退出就不能再管这件事了……知棉会怎么样,师叔也管不着了。”
陌寻额冒青筋,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
诗诗继续道:“依我看,师叔也别掺和了,反正也不可能让知棉喜欢上你的,她要是知道是你给白术喝的符水,说不定……”
“噗——!”
陌寻蓦地一笑,方才还怒火冲天的脸,此时已恢复了玩世不恭。
“真够恶心的,有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柳晏下半辈子有得受了。”他朝她不屑地甩了甩扇子:“老子没兴趣和你们玩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着,便摇着他的羽扇走了。
“柳晏还真是奇人……”
榣山太极宫,女帝问觞在看着柳晏的星盘,感叹道:“有帝王相,可惜被情字所累。”
说到这里,问觞不由想起问魈的命盘,曾比这个人的情况更严重。
他父母早早给他调了盘,在临终前,让身为姑姑的她发誓,一定要根据星盘的轨迹,把问魈培养成寡情淡欲的人,如此,在他遇到命定之人时,才不会丢失了自己,把自己给赔进去,最后疯魔成性。
经过多次观察与试探,问魈对他的命定之人,也就是雨朦,的确感情冷淡,甚至冷淡到有些无情。
但也总好过过于痴情吧?
此次下凡历劫,东方持和恭顺虽是兄妹,感情还可以,按照问魈事先设计,只要将刘蘅压制,他和恭顺安度晚年,不需要建功伟业便能渡劫成功。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可突然跑来一颗飘忽不定的神秘紫星,总是影响东方持的成长。而今日,又来了个柳晏,竟敢用灵力篡改了东方持的记忆,使他心性大变,渐露暴戾。
她一定要阻止此事发展。
“这柳晏的确命不久矣了。”问觞淡淡道:“自己种的祸根,灵力大失是因为遭到了反噬,待他醒来,真德,你便将他带过来,本君要亲自审问。”
一旁侯立的真德下颚紧绷,面色沉重。
问觞顿了顿,吩咐道:“真德,你现在即刻到东方持身边,阻止他继续犯错,他身边那个魏国师,是本君设计的傀儡,用它的身体可随意使用灵力。”
真德得令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犹豫地和问觞道:“陛下,真德想求您一个成全。”
问觞偏脸看了看她,她会提要求还挺少见的:“说来听听。”
“真德想要柳晏,恳请陛下将柳晏赐给真德。”
问觞又扭头看住她,脸上带着兴味,缓道:“他的星盘,看起来已经心有所属了,且是与生俱来的,不可能转变,这样你也要吗?”
“没关系。”真德抬眼看住问觞:“属下不在乎。”
随后真德下凡来到皇宫。
人间此时还是清晨,她迅速上了还在睡觉的魏国师的身,调动灵力,发现柳晏的灵气果然在这皇宫之中,也就是说,佩戴那串珠子的人此时就在这里。
她走到一面镜子前,施法让镜子变成那串珠子的眼睛,可以透过珠子看到周遭一切。
佩戴那串珠子的人是一名太医,此时正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轿子在抬着他往御花园里去,显然,他要去见皇帝。
若她没猜错,这名太医就是知棉所扮演。
她得让东方持不受到这串珠子的影响。
真德调动灵力,切断了柳晏不断输送给串珠的灵力。
知棉这时刚好下了轿,跛着脚走向一名身着灰青锦袍的男子。
男子身长玉立,一张脸莹玉般俊美无暇,一双清润长眸,在一瞬不瞬看着知棉。
真德看着这张脸,吃惊怔住了。
这张脸,不是北帝结丹时期,刚刚拜师进入玉清圣境时的脸吗?
她对这个时期的北帝印象深刻,因为她便是在这段时间认识的他。
那时的北帝,不叫问魈,而叫离焦,是他师父元始天尊赐给他的学名。
离焦,是真德见过的,最为感性温和的北帝。
却也是后来,北帝最不喜被人提及的自己。
这么胡思乱想,镜子里忽然出现东方持狠狠扭断一个女人脖子的画面。
动作爽利狠绝。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边扭那人的脖子,一边目不转睛看着知棉,眼中含满了欣喜痴迷。
真德打了个寒战。
真如女帝所说的那样,东方持已渐显残暴乖戾。
而这一切,定是因为知棉和那串珠子造成的。
真德双目一眯,知棉,有我觅桃在,你休想靠近东方持!
真德开始掐诀念咒,试图用法术将白术身上的棉棉封印,却发现她腕上的珠子在保护着她,里面蕴含着巨大的灵力,竟将真德的咒语都化解了。
不能拿棉棉怎么样,那就对付这串珠子。
随着念诀声愈发加快,“啪!”地一声,镜子破了。
柳晏的灵气,顿时一散,在皇宫上空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德剑指棉棉:休想靠近他!
棉棉身后飘出个粘人精东方持,委屈巴巴索亲亲:又丢下我。
棉棉:……明明是他粘着我。
又是虐小柳树的一章……下章让你们爽起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