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小暴君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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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和东方持(四)
棉棉眼睛半阖, 缓缓看向直直高坐在她腹上的少年。
这里太黑了,看不见他的脸,但是, 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气。
“你不是说你男的吗?”少年发出一声讥笑:“男的这儿能长这般大?”
她无奈一叹:“都说了假的。”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惨:“殿下, 别揉了, 破了小的就完蛋了……”
少年反而用力一握。
一边握一边低下头去, 用他那把清朗而略带沙哑的孩子嗓音,说着恶毒的话:“你们女的不是最喜欢被这么玩吗?”
这会儿,他们都已适应了屋内黑暗的光线, 透过窗外稀薄的月光,依稀可见对方模糊的面容。
女子清淩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直直看着他,眼尾蓦然弯了弯,口气平缓。
“殿下,我要是个女人,我肯定会敞开了衣服任你玩,可我不是啊,这东西要做的像不容易,被您这么捏啊搓的, 会变得左右不一,明日小的还怎么出宫, 直接要送到断头台了。”
他看着她,心底终是闪过一丝疑虑。
真是假的?
那日,他也捏过那个贱人的,还没怎么使力, 她就哭得呼天抢地了,此时, 他用的力气比那次大多了。
可她的脸,看起来根本不像男子。
“殿下。”
她施施然道:“冒昧问一句,您有摸过真的r房吗?”
“我说的,是没隔衣服的。”
少年手一顿。
她蓦然发出一声笑:“原来您没试过,怪不得手馋。”
紧接着,下面的人开始解领扣。
“我这做的可是八成像,反正也被您捏得不成样了,直接送你玩吧。”
抓起他的一只手,直往打开的衣襟里伸。
少年似受到了极大惊吓,手忙脚乱挣开她。
挣的很大力,直把他自己给挣得往后一摔。
地上的人慢慢坐了起来,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眸在黑暗中淡淡瞥他:“殿下不是怀疑我是女人吗,抓上一把不就知道了?”
少年扶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盯着她的眼神又惊又怒,还带着点惧。
她动作落拓地撑地站起,看了他一眼,忽然俯身将他拦腰一抱。
少年吓了一跳,推拒都没来得及,那人的手臂就已离开了他,而他已回到了椅子上。
“地凉,别坐地上。”
一阵悉索声,那人点亮了烛火。火光刺眼,少年眯了眯,很快重新看到了她的脸。
一张女人脸。
和他一样,漂亮到过分的脸。
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嘻嘻一笑:“我这脸好看吧?我让人用人.皮面具做的。”她弯身捡起地上的雪巾,不急不慢地给自己绑回去:“进宫时还被个守门的揩了下油,做漂亮女人真不容易。”
这时,她的视线放到了他身上,手往腰上缓缓一叉,竟打量起他来。
少年僵硬地别开脸,不理会她。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找不到方才的气势了。
她也没说话,转身朝角落的一只箱子走去,打开,从里拿出了几件衣服。
少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等她把衣服拿来,就开始怒叫:“滚开!本皇子不要你管!”
她的脚步止在了两尺之外,目光沉沉看着他,道:“殿下,您还不愿信任我吗。”
少年恶狠狠道:“凭什么信任你这来路不明的人!我立刻就能叫人把你抓走!”
她丝毫不被激怒,缓道:“凭我把您的腿治好了,凭您现在不需要别人扶就能站起来。”
少年讶然。
“您可以站起来试试,我若说的有一句不对……”她拿出包袱里剪子,轻轻放到他手边桌子上:“您可以立即把我刺死。”
少年久久看着她,脸上交错着惊疑和犹豫。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早就对自己的脚不抱希望了,父皇都不理他了,太医院的人也早就不来了,怎么可能凭她一双手,一个时辰就让他重新站起来了?
可他又无法抵抗她施下的诱.惑。
少年终于开始挪动臀部,让自己的双脚踩到地面,紧紧撑着扶手,颤颤巍巍地自椅上站了起来。
一股力量,由膝盖和小腿肚上绵绵不断传来,支撑着他的身体,使他牢牢站稳。
这竟是如此的简单轻松。
就好像这半年多来,他夜夜做的梦。
少年睁着眼,望着虚空,握着扶手的手在颤抖。
看着那别着脸久久站立不动的少年,棉棉悄悄舒了口气,回忆着白术的动作习惯,抬脚走向他。
“殿下……”
面前的少年忽然身一软,整个人跌进椅子里。
棉棉忙上前:“您没事吧?”却被他冷冷推开。
“这算得了什么?”小少年不屑一顾撇着脸:“我本来就能站。本皇子要的是如常人跑跳自如。”
棉棉看着他拒人于千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揶揄。
这小子真会装,差点没看出是假摔。
棉棉学着白术温文尔雅的模样,轻咳两声,道:“这有何难,多多按摩,疏通经络,注意保暖,殿下的腿会比任何人的都健壮有力,别说跑跳自如,飞檐走壁也不是话下。”
她动作自然地给他拢了拢肩侧的墨发:“殿下若不嫌弃,白术愿为您效力。”
少年缓缓转头,看住她,好似在确认她究竟值得他多少的信任,又好似只是单纯的怔忪彷徨。
但不管怎么样,棉棉知道他已对她卸下了心防。
她成功了。
她平和地回视他:“殿下,白术给您换身衣服吧,这衣服,您穿着太冷了。”
少年眼睫抖了抖,别开了脸,久久才发出稚嫩的声音:“……吹灯。”
屋内重新恢复了黑暗,可又比方才多了样很不一样的东西,是窗外泄进来的月光。
月光凄清如水,泻在地面,泻在少年单薄纤细如玉蝶一般的肩上。
随着衣服软软委地,有灰尘如云雾自地面无声卷起,飞荡在皎皎光线中,缭绕在少年柔软、脆弱,白地几近透明的身躯四周。
她在这样一具身躯面前蹲了下来。
她看到他笔直的腿抖动了一下,光洁的皮肤微微泛起了一片细密的疙瘩,垂在身侧的两只长手卷动捏起,头顶上方传来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她仰起脸,对他弯眉一笑:“殿下,您的身体很好看,也很健康,是白术见过最完美的。”
落在少年肩上的月光,折射到了少年低垂的眸中,浑润的眼瞳就如两块刚从泉水中捞起的宝石,纯洁清澈。
给他穿好所有衣服后,棉棉见少年眸光温和,再没有方才的敌意,趁热打铁,假装自己医术高超,指出他睡眠不好是因为头部神经打了结,遂给他做了一个头部按摩,意图加深好感度。
然后再向他正式介绍自己,并拉钩相约下个月的今日再见。
可没想到,少年被他给按睡了。
棉棉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小少年沉睡的面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漂亮的孩子,将来会是一个残暴冷血的暴君。
棉棉最终没叫醒他,给他掖好被角,慢慢下了阁楼。
楼道尽头,她看到隐约的火光,下去一看,只见楼道口站着一名提着灯笼的小宫女。
棉棉眉峰一挑,原来这里有人。
小宫女将她带到了一间耳房,嘱她在此安静等候,不可乱走。
小宫女走后,棉棉听见靡靡之音。
原来皇帝来了。
看来东方持母亲并没有受到冷落,可儿子为何不被皇帝重视?
皇帝没有留多久,走后小宫女就将棉棉领到寝室,乌发披散,身裹披风的楚婕妤已在前庭等待。
“谢谢姑娘。”楚婕妤听了棉棉按摩的过程和结果后,对棉棉感激涕零,坐在椅上不住拿帕拭泪:“我太高兴了……我儿的腿有救了……”
棉棉向她了解了东方持的情况。
东方持六岁前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乳娘一走,身体开始逐步变差,性格和情绪也愈发坏起来,暴躁,孤僻,不喜欢说话。
一年前,小东方持的腿开始酸软无力,走着走着会跪倒下来,太医诊断为‘软腿症’。
这种病症几乎没有特效疗法,更何况小东方持也不配合喝药,情况越来越差,到了现在,站也站不起来了,皇帝也几乎放弃了他。
楚婕妤听说有人靠按摩推拿治好了软腿症,便求宸妃支个按摩婢给她试一晚。
宸妃答应了,但是要求小东方持扮成她的五公主,不然,被皇上知道她私派按摩婢服务不到十二岁的四皇子,恐会怪罪于她。
听到这里,棉棉终于明白东方持为何穿着女孩的裙子。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裤子也不给穿吧。
棉棉犹豫了会儿,问道:“娘娘,恕奴婢冒昧一问,奴婢记得您们之前是住在留芳轩,何时搬到了这里?”
这里实在是太阴冷了,不适合东方持居住。
“前段时间搬过来的。”楚婕妤满脸愁容道:“持儿不愿住在那,闹着要住高阁楼……皇上生了好大的气……”
棉棉皱眉,回头得去问问小暴君,为何要住到高阁楼。
“娘娘,奴婢斗胆提个建议,殿下需配一位内侍。”
楚婕妤有些意外:“为何?我儿尚小,体弱多病,内侍比不上婢子细心。”
“照料殿下的确不是易事。”棉棉道:“奴婢可问哪位姐妹随伺殿下吗?”
楚婕妤闻言,神色掠过一丝窘迫,眼睛扫过身旁两位婢女。
“我院里丫鬟不多,就四位,除了粗使的两位,贴身伺候的就她们了,轮着伺候我和持儿。”
棉棉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站在外侧那位,看着约摸十三四岁,瘦小怯懦,眼睛垂地低低的,在小心翼翼闪避棉棉的目光。
另一个是把棉棉从宸妃院中带到这里的那位,是个老宫女,对棉棉的目光不闪不避,眉宇带着一丝倨傲冷漠。
说是沦落伺候,依棉棉看,应当是年纪小的那位包办。
她特地瞧了眼她的手和脖子,果然有伤痕。
这小姑娘没少被小暴君虐待。
可小暴君又何尝没有被她软暴力?
楚婕妤到底还是有眼色的,屏退了那两位婢女,拉住棉棉的手,直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谢娘娘信任奴婢,奴婢有看过一些医书,今日见了殿下,实不相瞒,奴婢认为他身体不好的原因之一,是没有得到恰当的照料。”棉棉斟酌道:“他已经不是小孩了,奴婢建议娘娘把他当十四岁以上的少年看待。”
楚婕妤看起来有些恍惚,似懂非懂。
棉棉只好换一种说法:“殿下身体太虚弱了,寒邪入了骨,尤其他的腿,一定要做好保暖,得给他穿舒服透气的裤子和鞋袜。”
楚婕妤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道:“持儿如今行动不便,三急的时候都来不及脱裤子,所以才暂时不穿裤子……”
“可殿下会有羞耻心。”棉棉凝重道:“殿下已经长大了。”
听到这里,楚婕妤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之前腿没事的时候不会这样的,腿不好之后,持儿开始凡事都对着干……三急的时候他也不愿告诉下人,味道都飘到外面了,也不让清理……之前有三个婢女专门伺候他,如今只剩一个……皇上之前也有关心,到现在也不闻不问了……我这做娘的,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棉棉心情沉重地听她说了许多,抚慰道:“娘娘不妨试试,找个伶俐些的太监伺候殿下,或许能缓和殿下的脾性。”
楚婕妤拭泪一叹:“姑娘言之有理,我现在就把院里两位内侍叫来。”
离开度华宫的时候,天已半亮,她又去看了眼少年。
他的睡姿丝毫未变,睡得太痴,漂亮的小嘴巴还微微张开了,显得那样天真无邪。
刚调来伺候东方持的内侍,战战兢兢地候在门边,好似在等待阎王宣判的样子。
棉棉和他说了几句话,得知了他叫荣霖,告诉他四皇子并不可怕,平时聪明伶俐些,多对他笑笑就好了。
接着棉棉马不停蹄回了灵界,拿上赤瞳珠,变成了少年白术。
凡间一个月,是灵界的一个时辰。
按书里,白术和东方持一个月后才会再次见面。
可棉棉心里有些不踏实,忐忑不安,毕竟她是不告而别,没有和他做约定,担心这位敏感忧郁的少年会胡思乱想,白费了她的一番努力。
半个时辰后,她毅然下了凡,提前半个月去见东方持。
榣山太极宫,正在星云台观星的女帝问觞发现,问魈所投的东方持命数突然有变动。
“何变动?”
一旁石凳上闲闲喝茶的元始天尊,淡问:“是凶是吉?”
“大吉啊!”
问觞欣喜回头:“有一无名紫星落到他的命宫上,把他的凶煞调解了!”她提着裙摆来到元始天尊身旁,舒一口气坐了下来:“是不是你派了什么人下去帮他?”
元始天尊不置可否一笑,撑身而起:“我去看看,这紫星是何方神圣。”
然而,元始天尊看着看着,神色却凝重了,沉吟道:“东方持的命宫还是悬,等一个时辰后再看看。”
一个时辰后,东方持的星盘上,那颗闪闪发亮的紫星,慢慢黯淡了下来,最终消失不见。
“你儿也会推拿?”
御书房东窗下,皇帝正光裸着上身,趴卧在一张特殊的长榻上,接受御用按摩士白庐的热熨按摩。
只见白庐立在塌边,右手戴着皮套,指间夹着一只底部圆滑的卵石,由上至下地按压皇帝背上的穴道。
过了一遍后,指上卵石冷却,一旁协助的内侍即从温在炭盆上的石锅中夹起一块新的,被炭火煨得微微发烫的卵石。
“是的陛下。”
脸戴面巾的白庐缓道:“不过我儿力量尚不够,微臣让他先钻研小儿推拿。”
皇帝嗯一声:“你之前不是说,小儿推拿有一定危险吗?”
“是的,小儿推拿的手法与成人的有所不同,之前微臣没有推崇,只因钻研未到位。最近我儿摸出了门路,在家中医馆用这套手法治好了一些脾胃虚弱,体弱无力的幼儿……”
听到‘体弱无力’四字,皇帝缓缓睁开了眼。
“才敢与皇上提及‘小儿推拿’。”
“你儿年纪多大?”皇帝缓道。
“刚满十四。”
皇帝挑了挑眉:“明日带入宫给朕见见。”
“殿、殿下……您不冷吗?”
度华宫,阁楼廊檐下,身量敦实的荣霖正苦口婆心地劝着栏杆边上,已在那站立了一个上午的四皇子东方持。
楼高廊空,即便是在初春时节,风也是无比的大,将少年身上的衣袍吹得哗哗飞扬。
荣霖实在看不下去,壮着胆子道:“今日风太大了,您的身子经不住的,让奴婢扶您回屋,好吗?”
少年侧脸看了他一眼,冷哼道:“风大?你这不是一脸的汗吗。”
荣霖连忙抬手一摸,还真摸到一手的汗:“奴、奴婢这是……”
“那边风景真好看。”少年忽然叹道,视线远眺着宫墙外,那片云雾环绕的层叠山峦,语气是少有的天真向往:“若能像仙人般腾云驾雾飞过去就好了……”
荣霖愣了一下,正不知说什么好时,少年又道。
“不如,你从这里跳下去试试,看看会不会飞起来?”
荣霖瞠目,整个脸走了色。
少年微微仰起头,踮起脚尖,扶着栏杆往外探了探身。
他在细细感受,感受那撩动他睫毛,搅动他衣领,穿过他腿间的猎猎大风。
他感觉它们要把他带走了,带着他飞去远处那片山峦青峰。
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兴奋而略带残忍的笑,哂笑一声,道:“不敢吗?本皇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你跳了我接着跳。”
“那不成。”
一个清澈的嗓音蓦地从后方近距离传来。
紧接着一双长臂,从后绕过来,搂住了他的身体,并用力收紧了。
“要跳,白术得搂着您一起跳。”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超甜~~你们会喜欢的
我真的开始日更了哦!不表扬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