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的半步,我的天涯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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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了脉，洛涵看了她的舌头，开了一些单子让她做进一步检查后护士小妹让下一个号的病人进来。
“洛医生您好。”
“您好，请问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30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件深灰色衬衣，一条深黑色牛仔裤，不瘦不胖的，保养得宜，长相还算帅气，一双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显得特别精神。
“洛医生，您说我都这个年纪了，还能生孩子吗？”
洛涵隔着口罩笑笑，说：“先生，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还是具有生育能力的，这一点先生您应该很清楚。”
“可是……如果我不想生，洛医生可有好办法？”
他的回答让洛涵哭笑不得，不得不抬眸仔细地看清楚他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对方一脸虔诚，无比认真严肃，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结扎的话我家里那位会发现的，但是如果喝药的话，她会以为我在积极配合她调理身体，不仅不会发现，还可以让我们夫妻和睦，洛医生，您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洛涵苦笑，把手上的笔放下，用专业的口吻对他说：“先生，我是医生，救病治人是我的职责，但是，和病人联合起来欺瞒家属的事情，我不会做。所以，您的建议……不怎么样。”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讶异，洛涵再严肃地对他说：“若先生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喊下一个号了。”
逐客令已下，对方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可是他似乎不太懂人情世故，还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笑嘻嘻地对洛涵说：“洛医生，我看刚才那位孕妇来者不善，您……可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不是每个病人都像我那般好说话……”
洛涵审度着眼前的这位男子，她自认不曾与他接触过，更别提熟络的程度了，可是为何眼前的这个人却如此“热心”？
她不得不再次认真地看着他递过来的病历本。
方志鸿，35岁，湖城人，育有一女。
“方先生，谢谢您的提醒，若没其他事我喊下一个号了。”
方志鸿尬笑一下，站了起来，客气礼貌地说：“洛医生果然是个好人！”
说完他还竖起了大拇指。
洛涵看着他的背影，说：“若方先生想生儿子传宗接代，我可以帮您达成愿望。其他的……我帮不了。”
方志鸿转过身淡淡一笑：“我女儿很好，我不想我妻子再受这种生育之苦，洛医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待他走后，洛涵淡然一笑。当医生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见得最多的不外乎是那些封建思想厚重的男人，一再地来求她帮他们调理身体，生儿子传宗接代。调理身体不犯法，洛涵自然愿意，只要能让人家家庭和睦，她也算功德圆满。只是，像方志鸿那样的男人，也属少见。看来，是一个爱妻号。
洛涵一个早上都在忙碌中度过，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那个孕妇才拿着检查单走回来，身旁还跟着她的丈夫。
“洛医生你看，我老婆的肚子里是个女儿没错吧？”
那人一开口便像是来讨债般，把一大堆检查结果单甩在她的桌子上。
“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现在查性别也还没有被允许，所以……”
“我早就查过了，来你们这里是因为听说你是生子圣手。别的不说，你就说你有没有办法把她肚子里的变成儿子？”
临近中午12点，门外有三两个病人在候着，来往的人不少，大多数还是本院的同事。大家听到这边有动静，连忙走过来看看。平素里洛涵对大家也客气有礼，如今遇到麻烦，前来帮助的人自然不少。
一位男医生走了进来，站在洛涵的身旁，对着身前的男人说：
“这位先生，查性别在任何一家医院都是违法的……”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便一伸手把男医生的身体推开。没料到他会突然动起手来，男医生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我好声好气和你们说话是给你们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护士小妹扶着男医生，问：“张医生，您没事吧？”
张医生轻轻地摇摇头，小声地对护士小妹说：“打电话给院长，然后叫保安，洛医生这边遇到麻烦了。”
“还说什么医术高明，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垃圾，专门骗我们老百姓的钱！我今天还就不走了，我带我老婆来看个病，你们怎么就不给看了？不就是想打掉她肚子里的那个赔钱货吗，你们医院怎么就不让了？还有没有理了？钱我出得起，事情你们必须要给我办好！”
“我们做的事情都是有底线和原则的，先生，你的妻子身怀六甲，再加上年纪大，属于高龄产妇，本身孕期的毛病也多，能怀上这个孩子已经算很幸运了，怎么可以说打掉就打掉？”
洛涵生气地说。
“那就给我弄个儿子出来！”
“别说现在不可能，就算以后的科技再发达，怀孕六个多月也是更改不了性别啊！”
洛涵面红耳赤，鲜少与人如此这般，她也有自己狠戾的一面。
莫衍接到电话后匆匆赶来，一路上跑得飞快，一听到是洛涵这边出事，刚才护士在电话里说的什么他没听具体，只知道说是一个野蛮的男人在为难洛涵，他就生怕她受到半点委屈，一颗心早已悬着，恨不得立刻跑到她的身边。
诊室门口围了很多人，莫衍挤了进去，看到张医生正在和对方理论，而张医生身后的洛涵则静静地站在那里，虽是一言不发，但眼神中透出的那种倔强，他很清楚。
以前在医科大的时候，他也见过一回。
那次是因为同班的一个女生抄袭了她的论文，而恶人先告状地把她告到了系主任那里。那时候的她受众人非议，却也泰然处之，不争论也不解释。
后来在课题答辩的时候，她和抄袭的那个女生刚好是上下号，结果她把人请了上台，两个人当着许多教授的面重新把论文中的观点摆上台面。当时那个抄袭的女生被她驳斥的哑口无言，而她，什么也没解释过，却已真相大白。
此时的眼神与当年她在答辩台上的眼神无异。
莫衍走了出来，对着那名粗蛮的男子说：“这位先生，请到院长室，如果是我们的医生有错，我们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但如果是你们胡搅蛮缠，我们也需要你给我们的医生、我们的医院一个交代！”
铿锵的话语落地，那男子似乎一股脑地气急攻心，大喊一声：“人多欺人少是吧？好！我看你们怎么死！”
话音刚落，他就挥起一拳，朝着眼前的莫衍打去。
洛涵眼尖，发现情势不对，大喊“小心”，然后从后面一把拉过莫衍的身体，因为惯性，两个人同时朝一边倒去。
混乱中好几个医生立马拦着打人的男子，很快就制服了他。但是莫衍和洛涵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倒下的地方刚好是看诊的桌子，“嘭”的一声，洛涵的额头磕到桌子的尖角，汩汩的鲜血顿时像喷泉一般喷了出来。
莫衍顾不得自己撞到了哪里，一把抱起洛涵。
“涵涵……”
洛涵眼冒金星，来不及多想，人便已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