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谁拱了我家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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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灵兽是从哪儿来的？祈九从未在峰中见过它, 也没听谁提起过。
它安静趴在祈九臂弯里，既不出声也不逃离, 黑『色』的小鼻尖上沾了灰，低头在祈九袖子上蹭掉。
沈清辞突然消失，只灵兽莫名其妙在他房中出现，难道……
祈九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他捧起小灵兽，与它对视：“你……你是沈清辞吗？”
灵兽的耳尖动了动，慢慢张嘴。
祈九双眼微睁, 屏住呼吸。
灵兽打个大大的哈欠，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
除此之外, 它对祈九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原书中并没有提过沈清辞有灵兽或什么别的非人血脉, 祈九看着它, 又不太确定。
小灵兽似乎很疲惫，歪头靠着祈九的掌心闭上眼。
祈九犹豫一阵, 带着它回到自己屋里, 用旧衣物堆简单的小窝，把灵兽轻手轻脚放在里面。
灵兽嗅到熟悉的息, 两只前爪扒住一片衣角, 呼吸平缓地睡了过去。
祈九出了房间，开始在院子周围和『药』田四处寻找沈清辞。
张潜知沈清辞莫名失踪, 叫上峰内几名弟子一帮忙找人，然而直到天『色』暗下来, 也没找到沈清辞的踪迹。
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轮椅随意丢在屋内，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拿走。
寻不到人，张潜匆匆去向沈谓禀报, 宋长老也被惊动，两人一来到祈九的院子。
沈谓亲自检查了沈清辞的房间和整间院子，连祈九的房间也没落下。
待他推开祈九的房门时，那只灵兽已经不见。
床边堆放的衣物被弄散，像是谁随意扔在那里的，祈九上前整理好，一边解释道：“抱歉，是我的。”
祈九是第一个发现沈清辞不见的人，沈谓没有查探到任何息，问道：“清辞失踪之后，你可曾在附近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沈谓话问得奇怪，祈九本在犹豫着不将发现灵兽的事说出来，但刚那只灵兽也不知去向。
他还不能确认灵兽是否与沈清辞的失踪有关联，但他想起此前沈清辞对沈谓的奇怪态度与私底下的排斥。
祈九摇头：“没有。”
他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常，沈谓面沉如水，吩咐手下的人：“封锁门派，在各峰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再去查一查今日午时过后的出入记录。”
沈谓身后的弟子应下，立刻着手去办，宋长老在一旁道：“孩子轮椅还在房中，应当没有走远是……”
此事蹊跷，沈清辞倒像是被谁声无息地给掳走……但宋长老不敢说，是藤合峰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种事，那还？
但周围没有任何闯入的痕迹，而且沈清辞一个无修炼的弟子，掳他去做什么。
沈谓没有理会宋长老，带着人离开，张潜两边看看，也跟在沈谓身后走。
院子里只剩宋长老和祈九两人，宋长老看出祈九担心沈清辞，安抚道：“有掌门在，不会有事的。”
然而话他说着，自己心里也没底，沈清辞行动不便，又不会术，没有半点自保能力。
祈九却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心不在焉地点头：“是，师父。”
在原剧情中，沈清辞似乎也是这样突然不知所踪。
今日他回来之后，还在沈清辞面前提临虚秘境……他会不会正是听到这个，悄悄离开长云派，按照原剧情的走向，拿回属于他的剑。
祈九被自己个猜想吓到，手心仿佛冒出不存在的冷汗，恨不立刻冲过去拦住沈清辞。
可山下那么大，他不知道沈清辞会走哪条路，也不知道临虚秘境的方向。
宋长老已经走了，祈九魂不守舍地回房，坐在床边。
他穿越过来努力么久，自认已和沈清辞成为朋友，他怎么会就这样不辞而别呢，上回沈清辞还说过，以后要带他一起走呢……
而且沈清辞的腿还未完全恢复，他贸然下山，极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
祈九努力寻找着沈清辞没有离开长云派的可能『性』，稍稍冷静一些。
此时他眼神余光闪过一抹白『色』，白天那只灵兽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蹲在地上仰头看祈九。
“原来你藏在这里……”祈九把它抱起来，用清洁术去掉它在床底蹭上的灰尘。
小灵兽『舔』『舔』爪子，在祈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
它发现外人知道先藏起来，对祈九却十分自来熟，看样子是赖上他。
祈九虽身为ai，对这类『毛』茸茸的生物也抗拒不，自从小十不再来这里，他还时常想念它。
“你住在这里吗？”祈九『摸』着它柔软的背『毛』：“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十一。”
十一不知听没听懂他的话，自顾自玩起祈九腰间挂着的牌子。
祈九每晚都要复习功课，画符看书什么的，今日沈清辞失踪，他便没心情，低头看着十一发呆。
虽无依据，他不能完全确定心中的猜想，但……祈九希望十一就是沈清辞。
不论如何，是最好的情况了。
夜间，十一就在祈九床上和他待在一起。
它看着小，换成寻常猫类，大概只有两三个月，也比小十更亲人些，喜欢挨着祈九。
祈九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十一的『毛』发，窗口处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小十。
小十鬼鬼祟祟地探进头，浑身『毛』发不知为何蓬松起来，像炸了『毛』，贴在窗台的一只前爪哆哆嗦嗦。
“小十……”祈九坐起来刚喊它一声，小十看一眼他身旁的十一，扭头撒腿就跑。
“……”祈九闭上嘴，低头看向十一。
十一安静蹲在床边，察觉到他的视线，仰起头眼神辜。
小十每回碰见沈清辞，也是同样的反应。
祈九用手指戳进十一脖子上的软『毛』：“你到底是不是沈清辞？”
十一抬起两只前爪扒住祈九的手腕，开始啃他的指尖。
它牙还没长好，咬起来一点不疼。
祈九用另一只手捏捏它的耳尖，心想，如果是沈清辞，他应该不会样咬自己的手指吧……
他担心十一是不是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辟谷丹喂给它。
十一凑近嗅嗅丹『药』，就着祈九的手啃完半颗，就不吃。
祈九收起丹『药』，又和它玩了一阵才睡下，十一就躺在他的颈侧。
软软的『毛』发贴着皮肤，让祈九不太习惯，他又起来用衣服单独做一个窝放在椅子上，再把十一抱进去。
然而他刚回到床上躺下，十一就从椅子上摔下来。
它也不觉疼，翻身起来抖抖『毛』，小跑过来立起前爪，颤巍巍地勾住床单想爬上来，背部的黑块张开一点点，暗暗使力。
祈九顿时心软，将它抱起来重新放在枕边，由着它挨着自己睡下。
—
第二天一早，祈九准时睁开眼。
十一比他更早醒来，此时蹲在枕头上，低头用略带复杂的眼神看着祈九。
祈九没有注意到它的状态，顺手『揉』『揉』它的脑袋和耳尖，起床穿衣。
十一在他的手伸过来时，脊背不由得紧绷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再看到祈九穿衣服，它赶紧转过去不看，尾巴不安地甩动着。
祈九换了衣服收拾好，弯腰再次『摸』了『摸』十一：“我去上课了，你乖乖的，不『乱』跑。”
他怎么觉，一个晚上过去，十一好像大了一圈……
祈九用手比划一下，但没有太在意，他还赶着去章华峰。
他临走时，把昨晚十一吃剩下的半颗辟谷丹摆在它面前，并锁好房门。
祈九一走，十一看一眼辟谷丹，嫌弃地推到地上。
它独自在床边坐着，回想起昨天自己干的那些蠢事，啃手指摔下凳子什么的，恨不咬舌自尽。
待它调整好情绪，眼神已不似先前那样懵懂。
它灵活地跳下床铺，再从椅子跳到桌子上，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祈九关了窗户，却没锁，它依然可以从这里出去。
但它现在灵气不足，化型十分勉强，也不稳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
再说昨天那些人，只知道沈清辞失踪，并未发现兽态的它。
它可以选择静待一段时间，看看沈谓的反应。
而且祈九还不知道……以另一种形态，与他近距离地相处一段时间，似乎也不错。
十一两只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薄薄的耳尖透出一点淡粉『色』。
最终它回到床铺，闭上眼调理内息，争取能早日恢复灵气。
章华峰内，燕洲正在向祈九讲昨天的比试结果。
“你知道第一名是谁吗？竟然真的是萧渡！”燕洲又多一个崇拜对象，神『色』激动，“听说他在来长云派之前，是自己琢磨着修炼，就这样突破了第一重天，可惜昨天你不在，他和第二名对上的那一场最精彩……”
祈九看似认真听，际思绪早已歪到了别处。
萧渡果真第一名，他到时便可以跟着门派中的人去临虚秘境。
是沈清辞也在，两人说不定还会遇上……
祈九觉自己做两手打算。
如果十一不是沈清辞，只是碰巧出现在他房里，那沈清辞或许真的去了临虚秘境。
可惜昨天长老说得太晚，否则他必定会全力以赴，与萧渡争夺榜首。
或者，他能在这短短的三个月内突破第五重天，有去秘境的资格。
燕洲仍在滔滔不绝，祈九时不时点头回应，恰逢萧渡从桌边经过。
他笑眯眯地打招呼：“两位师兄早。”
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燕洲收回视线，艳羡道：“哎，我也想去临虚秘境……”
祈九突然出声：“我也想去。”
燕洲吓一跳，仔仔细细打量祈九，确定他说的是真心话，道：“你想去，为何不好好比试？”
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就祈九画的那些符咒和炼制的丹『药』，用起来就能打败一大半弟子，更别说他力大无穷，赵子利都曾在他手里吃过亏。
祈九在比试的时候，还故意输两场赢一场，都被燕洲发现他的意图，只是不好多说什么。
“我……”祈九垂下头，过一会儿突然又振奋道：“我们一起修炼吧，等到了第五重天，照样能去临虚秘境。”
燕洲一口气没提上来，开始剧烈咳嗽，一边摆摆手。
他缓过来后仍心有余悸：“临虚秘境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启，三个月升到第五重天？我看还是做梦比较快……”
祈九不理会燕洲的话，他已下定决心，不论怎样都得试一试。
考核已结束，今天是他们在章华峰的最后一节课，罗师叔公布两项考核的名次，发放完奖励，又说了些鼓励的话，便直接宣布下课。
弟子们同罗师叔相处么久，对他个和善亲切的授课老师很有好感，现在要与他分别，都极为不舍。
祈九也一样，他挤到被众人簇拥着的罗师叔面前，认真向他道别：“师叔，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
人太多，罗师叔好像没听见，祈九着急回峰，也不管这么多，说完就转身离开。
他想去找宋长老，询问是否有能让修为快速增长的方法。
然而祈九在宋长老的庭院和『药』田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用牌子上的传音阵法喊他，也人回应。
他在『药』田拦住一个眼熟弟子询问，弟子回道：“长老一早还在的，后来听说峰中有位宾客造访……长老便匆忙走了，不知去哪里。”
祈九疑『惑』，既然有客人来，为何不接待反而离开？
他谢过弟子，回自己的住所。
十一早已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祈九一拉开房门，就看见它蹲在门口。
他弯腰抱起十一，进屋后在床边发现地上的半颗辟谷丹。
丹『药』十一没吃，祈九自顾自道：“你还不饿吗？”
祈九想了想，把掉在地上的半颗丹『药』扔，重新倒出一颗新的来，拿在手里喂给十一。
十一看着凑到眼前的丹『药』，又看向祈九，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
祈九捏着丹『药』看它吃，突然开口道：“你到底是不是沈清辞？”十一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继续啃丹『药』。
祈九暗自叹息，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十一身上，可是十一真是沈清辞，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半蹲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撑着额间，一边自言自语：“如果你不是他，他一定去了临虚秘境……”
十一耳朵竖起来。
祈九怎么知道自己会去临虚秘境？不对，那是他前世，现在他已有斩云剑，只是修为不足暂时无使用。
一世的临虚秘境中，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二把斩云剑。
不多时，十一就将一整颗丹『药』吃完，祈九收起瓶子，突然听见外面有人推开院门，正往里面走。
他让十一藏好，独自推门出去。
来人是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容貌英俊神『色』冷淡，背上绑着一把重剑。
他站在院中，目光扫过祈九周身：“你就是怀言最宠爱的弟子？”
怀言是宋长老的名字，祈九好奇此人的身份，问道：“请问您是？”
“玄阳派应竹，”应竹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我是你师父的未婚夫。”
祈九睁大双眼，怎么都无将眼前的人与白发苍苍的宋长老联系到一起。
应竹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走到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坐下：“你既是怀言的弟子，想必有办寻到他。”
祈九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我……”
“你告诉他，”应竹与祈九对上视线，语气不变，“他若不出现，我便一直在这里等。”
祈九不明状况，眼下没有别人可以求助，只好道：“我……我试一试。”
他退回房中，和趴在窗边的十一大眼瞪小眼。
祈九拿起身份牌，喊道：“师父，你在吗？”
依然没有人回应。
看样子宋长老和应竹之间，一定有什么情况，否则宋长老怎么会一听说对方来了就躲起来。
祈九纠结一阵，继续对着身份牌说：“师父，有一个叫应竹的人来找您，他说……他说您不来，他就不走了。”
此时身份牌终于闪烁一下，传出宋长老的声音：“什么？他竟然找到你那里去了？”
随后他又出声，说话间仿佛咬牙切齿：“……算，我就过来。”
祈九松了口气，重新推门出去，将个消息告诉应竹。
应竹微微颔首：“多谢。”
他是客人，又是……自己师父的未婚夫，祈九泡了茶，送到院子里。
应竹端起茶杯，看眼祈九，突然开口：“我与你师父的婚约，已有百年之久。”
“……”祈九站在一旁，斟酌着回应：“原来是这样，我刚入门派不久……未曾听师父提起过。”
应竹喝茶，又道：“我心悦你师父已久，多次请求履行婚约，他却次次都不肯见我。”
他应当是看出祈九的震惊，想向他解释几句。
应竹这话明明有些哀怨，但配上他此刻的面无表情，反倒更像是来寻仇的……
祈九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正不知所措时，宋长老终于赶到。
他一来，应竹立刻起身迎上，见他仍是一副老头子的容貌，颇为不满道：“你为何故意变成般模样？”
宋长老脸『色』一言难尽：“我不是在传信中说了，最近门中事务繁忙，你还过来干什么？”
祈九自觉地离开，让他们两人自行叙旧，走到半路听见应竹说：“临虚秘境开启在即，我将前去寻找斩云剑。”
“我不知你去不去，便想过来问问。”应竹继续说道。
“不去，”宋长老一甩袖子，把他拉走，“今年没有合适的弟子带着，我就不凑热闹了……”
祈九一听，连忙出声道：“师父，我想去！”
宋长老停下脚步，与应竹一起看过来，诧异道：“你为何想去？”
若祈九修为足够，他是绝对要带上他的，可他……宋长老再仔细一看，祈九不知何时已突破了第二重天。
祈九支支吾吾：“我……”
应竹直言道：“秘境中处处凶险，以你的修为，撑不过半天。”
祈九抿了抿唇：“我去找人……是不是只要突破了第五重天，就有资格了？”
他眼神坚定，听应竹这么说也丝毫不见怯意，甚至异想天开想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第五重天，应竹起点兴趣：“去找谁？你喜欢的人？”
宋长老没好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
祈九茫然地想了想，沈清辞是他喜欢的人吗？他喜欢沈清辞吗？
应该……祈九迟疑着点头：“是。”
宋长老半截话梗住，脸上表情逐渐转为“谁拱了我家的白菜”。
屋内的十一还趴在窗边看热闹，耳尖突然变得通红。
祈九方才还对它说，沈清辞可能会去临虚秘境，现在说找的人，不……不就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