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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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饭后散步,如果没有太多的问题装在脑袋里带回家的话,在家的时光总是惬意的。我像袋鼠那样用背带背着女儿在小区遛圈儿,这小丫头说来也是挺犟的家伙,在国家二胎政策放开后,就和老婆谋划着再怎么艰难困苦都是不是要整个丫头出来,为此那段不短的时间里都拒绝了杜小姐和冈先生的热情邀约,但是一番花式操作下来,房间的动静挺大,老婆肚子的动静却不大,有那么两次都吃了诈胡,满心的欢喜,哦,满心的空欢喜才对。两公婆都几乎要对彼此的身体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已经廉颇老矣了。索性就放弃了整个丫头的想法,彼此安慰对方的话语就像背书一样个字不差:“不要就不要了吧!如果有,说不定又是建设银行呢?招商银行的准入资格既然这么难,算了吧!好好的经营建设银行吧!”没想到刚过个把月,老婆说好像有了,赶紧买了棒棒糖一般的那个玩意测试,还真的有了!等到可以用B超照出是男是女的时候,两夫妻商议了一会就决定还是要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找人带路,路费不多,100而已,去了某家医院照B超,那个老医生经验很足也挺与时俱进,对我们说附近有没有招商银行啊?有的话去办张卡呗!两人兴奋的呀一晚上都在设想这丫头的一切。之后的一切都是常人般的操作,很快这丫头就一岁多了,个中艰辛不言而喻,看别人的孩子成长,都仿若一夜之间长大的。
小丫头咿咿呀呀的指着滑滑梯,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已经有了指挥人的意思了,按照她的性格啊,等她长大以后,我可能要逆生长成为中国最老的小学生了,老老实实的听着号称中国最拽的家庭老师给我上课。和她一起玩,终归是乐事一件,何况这家伙还挺会区分,白天的时候,抓住任何一个机会粘我,你不抱她,她会哭,大哭,但是是没有眼泪的那种哭,假哭,但对于我来说,她有没有眼泪的哭,都是让我心疼无比的,我就容不得这个小情人的哭声出现;可是到了晚上,她就翻脸不认我了,我要抱她,换来的总是身体像扭纹柴般的万般不情愿,天黑了,只黏她妈妈。
“还要玩滑滑梯吗?”我的声音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是最温柔的,和老婆恋爱时候的声音也不及现在温柔的十分之一。这家伙看着我嘟起了嘴。
这个时候,手机的微信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紫萱打过来的,抱着女儿,电话接通后,对紫萱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带女儿,十分钟后再给你电话好不?”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哦哦,好的,超级奶爸,我等你电话。”
我赶紧带着女儿回家,女儿十分不情愿的扭着身体,平时的话我才不理是谁的电话,女儿奴都是这样的。可现在是紫萱打来就不同了,某种程度上,她是我未来的梦想的风向标。
回到家,老婆有点讶异:“这么快就散步回来了?这丫头看上去不情愿呢!”
我说:“哎呀,不情愿也要情愿啊!电视台的紫萱打电话过来了,不知道什么事。”
“谁?那个主持人吗?”老婆的声音好像有点变化。我在心里狠狠的拍了自己脑袋,直接说电视台就好了,干嘛说是紫萱打来的呢?女人都是敏感的,敏感起来如同福尔摩斯般神推理,男人千万不要自毁前程般创造给女人去胡思乱想的环境。
“是啊!她的节目,当然是她打来的。她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又为她说了些好话。其实这不算是什么好话了,实事求是而已,我平时不会这样说,但是在录制现场看到她极为认真工作的样子,我佩服。我自己在现在的阶段是做不到这样心无旁骛的做某一件事,就算是梦想项目,现在也是有点心猿意马的样子,来自公司的现实和来自家庭的无形压力,两者联手,在上半场东风压过西风般将欲意趾高气扬的梦想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在摩擦。
“是啊,我做事也是亲力亲为的,你看看我带女儿是不是呢?”老婆的语气就像刚喝了一瓶我最喜欢的云南酸角汁一样。
“哎呀老婆,你还信不过我?如果心中有鬼,我怎么会说出来呢?”我知道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了,在女人面前,出言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谁知道你呀?说不定你自己大嘴巴不小心爆了出来呢?”老婆依然不依不饶的在套路我。
“这样吧!我现在打给她,打开免提好了。”我可不想跪榴莲壳,我看了看家里墙角那只昨天刚买的榴莲,顿时觉得膝盖有点冷冰冰的感觉。我知道在新加坡用榴莲壳打人是犯法的,好像没说跪榴莲壳犯不犯法,在我家里,虽然没有发生过跪榴莲壳的事件,但是这只我自己主动买回来的榴莲似乎真的是不太合时宜的出现在我家,这样一来,完全契合了李宁叔叔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
“至于吗?免提又怎样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事前商量好的。”老婆噘嘴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不过每次这种噘嘴状态的出现,对于我来说都是灾难级别的,不是未来一个月的洗碗浩大工程由我独家最高出标价中标获得,就是微信零钱如春运般乾坤大挪移从我的手机里转移到她的手机里去。我经常在思考的问题是:本来属于我的钱,你们在我老婆的手机生活得好吗?有没有更多的伙伴陪伴你们一起玩耍呢?也许本来属于我的钱,去了老婆手机那里更好,伙伴多总好过在我这里孤零零的荒野求生。可是我的钱啊,你能不能鼓起勇气带些老婆手机的钱回来我的手里快乐的玩耍呢?我是很乐意看着你们玩耍的,就像我看着女儿在玩滑滑梯一样的心情。
“哎,你听着哈!”我边说边打开了微信里的电话。
“我不听,免得你说我对你不放心。”老婆边说边抱着女儿开始在客厅里转悠。
“喂,紫萱啊!不好意思,现在我有时间了。有什么事要吩咐的?”
“吩咐就不敢了。明天我们去银海湾,在现场还是要有访谈的,我准备了些提纲,待会儿发你微信里,你好好看看。明天是一台中巴在电视台门口。哦,对了,你这个项目有合伙人吗?如果有,一起来。”
“哦,人是有,但暂时觉得可能不太适合的,算了吧!”
“你一个人也行,反正节目录制都是你一个人在说。问题不大。好了就这样吧!替我问候你太太,说明天暂借她老公两天哈!”
“哎呦喂,我老婆就在身边呢!”
“怕啥?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抽烟也有气管炎吧?下次要见见你太太请教一番,到底是怎么调教先生的,居然不抽烟!行,就这么着吧!”
老婆口说不听我的电话,可是免提一打开,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了她一眼,正在支起耳朵听呢!当听到暂借老公两天的时候,脚都掂了起来几乎就要冲过来了,这点我相信她敢,老夫老妻了还不知道性格吗?然后再听到赞美她会调教我的时候,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听到了吧?怎么样?驯龙高手?”我调侃了一句。
“得了吧!你怎么是龙?那是什么龙?能是什么龙?”老婆嘴上这么说,可是嘴角明显是上扬的,“林凡我告诉你,别想歪主意,不然你可真的是龙,很特别的龙,我把你打成耳聋,哼!”
“好了好了。我得做做功课了。明天访谈还是要准备一下。”我庆幸哄过了这个有点不讲理的女人,女人怎么都是要哄的,一辈子这么长,你一次随意的敷衍,也许她就记上一辈子了,如能用好话哄几句就能达到包包表表衣衣们簇拥老婆身边的效果,何乐不为?我严重怀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作者是在得罪了女人之后有感而发才写出这天下名句的,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本来做了什么事都一定没有女人什么事,更不值得因此大书特书一番。不会哄,自己的钱就不是仅仅跑到老婆手机里去了,分分钟还跑到国外的包包表表衣衣的外婆家里去了。
晚上例牌女儿是不黏我的,在这点上老婆是很愤愤不平的,为什么最难带的晚上她就不黏你呢?我说因为她是我的小情人啊,暖心!因为怕自己走来走去或者玩电脑的声音吵着女儿,我独自在小房间已经度过了一年多了,有了这个24小时粘人的小情人,夫妻之间的作业都是紧张兮兮、神神叨叨的状态下完成的,不再如过去那样,像猴山上的两只互捉虱子的猴子那样仔细认真的状态下完成作业。记得对上一次带孩子去动物园,到了猴山,看到了两只猴子在如此认真的捉虱子,两夫妻对望了好久,笑容里满是无奈,倒是我那傻儿子,一直追问我们为什么你们看猴子捉虱子都看这么久?
半躺在床上,微信里紫萱的提纲我默默的在看着,然后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有了智能手机后,台式电脑就没怎么用,用也麻烦,是时不时要清理一下垃圾,检查一下有没有病毒,哪像手机这么方便,一键完成。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林总,不好啦!”公关部的程翔气喘吁吁的在悬崖的玻璃栈道上追上了我,此事我正在玻璃栈道上按惯例每天早上徒步巡视悬崖酒店,我热爱这个梦想,而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我有了这个梦想,虽然经过种子轮、天使轮,还有ABC轮融资后,我的股份已经只有10%不到了,但是融资时候的我所设立的股权投票权制度加在合同里,能让我以1票当10票的优势牢牢的控制住这个梦想,而我要做的事,就是与其他股东的协议对赌,承诺每年的业绩、利润等。现在梦想悬崖酒店建成开业了,一炮而红,什么人都为能住上悬崖酒店一晚而骄傲,而为了保持自己的特色,也为了能更好的风控资金,所有预定悬崖酒店房间的客人只能通过悬崖酒店的网站预定,我们的网站从不塞车,都是很公平的按照先来后到的派发序号预定票,你没得选择你想要的时间和房间型号,除了土匪窝这个最特别的总统级套房。你要预定房间,就像餐厅吃饭排队等叫号那样。之所以不通过任何的酒店预定网站出售我们的产品,没有原因可以告诉你,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什么事这么惊慌?淡定。”说真的,我没见过身为公关经理的程翔这么惊慌失措。不过越是这样,我就得越表现出带头人的淡定。
“土匪窝那里出事了!有个人从土匪窝悬崖旁边掉了下去。”程翔越说声音越小。
“你确认?!”
“我确认,现在叫了安全部的同事去山脚下救援。”
“报警了吗?”
“哦,还没有。你看看怎么办?”
“千万不要报警!一报警,悬崖酒店就不好过了!”
“不报警怎么行?”
“你傻啊!先报120嘛!120问总好过110问!”
“林总,那现在我们赶紧过去吧!”
我和程翔在玻璃栈道上急匆匆的朝土匪窝跑过去,到了土匪窝,我走到悬崖边,扶着围栏朝下看,约莫40米的悬崖下确实是趴着一个人,安全部的人正在旁边,见我在土匪窝,安全部的经理通过对讲机和程翔通了话,我一把拿过来,朝对讲机吼问:“人死了吗?”
安全部经理和同事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人翻了过来,然后我在对讲机里听到了一声“啊!”,我赶紧问:“啊什么啊?!”
安全部经理抬起头看着我,哭丧着脸对着对讲机汇报:“林总,死了!”
我火冒三丈:“妈的,我还没死!我要死的话,现在跳下去连你一起砸死!”
安全部经理说:“死者是紫萱。”
我一听,“啊”一声的,跌坐在地上,后脑勺碰到石壁上,疼!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做了个梦。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是梦,但是怎么在梦里我是个这样逃避现实意图隐瞒的老总呢?环顾四周,还好不是土匪窝,是自己在小房间里,看着看着手机就睡着了,再看看时间,凌晨四点,窗外依然一片暗黑。突然心里冒了一句不知道是自己创作的还是在哪里看到的句子:心若向阳,何惧黑暗。嗯,这句话能安慰此刻孤独的自己。这是生活,这是现实而不是电视剧或者什么电影,主人公噩梦中惊醒后,睡在旁边的另一半也一定会惊醒,看着主人公呆呆的样子,一定会来一句“你没事吧?”,然后用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主人公的手,另一只手则在主人公的后背上要么抚摸一番要么拍两拍,然后两人又再倒下去,主人公则被另一半从背后静静相拥着再度入睡。我身边没有这情节呢!自我解嘲般双手自己抱抱自己:“噢,宝贝,睡吧!”我就咻然倒下,继续睡,我不担心继续睡又会重新到现场里,然后那个该死的程翔对我说你还敢回来继续啊?
再一转身,枕头边的手机硌到我了,我一机灵,摸着手机一按,哟!居然已经5点40了!再看看窗外,东方鱼肚白,哦,夏天的5点40早就不是鱼肚白而会是紫萱的大白眼了!赶紧起床,手忙脚乱的收拾一番行李,在蹑手蹑脚的进到主房,朝睡得正香的女儿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便马上飞似的出了门,拦了部摩托车,价格也不讲就赶紧往电视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