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冬日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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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 特拉肯小镇。
从少女峰下来之后，整个世界好像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殷妙望向眼前少年挺拔清瘦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止住。
“男朋友。”她心里来回默念这个新鲜的称呼, 情禁地“嘿嘿”傻笑出声。
这就是梦成真的感觉吗？
身后时时传来的突兀笑声，让路德维希的脚步顿顿。
“你在笑什么？”
殷妙背着双手，笑盈盈地绕到他面前：“路德维希，我现在是你女朋友对吗？”
像个依饶的小孩, 非要另位当事人亲口承认才肯罢休。
她笑起来的时候尤为动人, 眼睛弯弯流动着碎星，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 像初春萌生的幼芽，像细雨打湿的湖面, 带着与此刻飘着雪花的寒冬格格入的娇俏和好。
路德维希微微恍神, 刹那间又有那种，难以抑制的, 想靠近她的冲动。
他垂下眼眸，轻声应道：“嗯”。
殷妙羞羞答答地去牵路德维希的手。
他她眼, 主动伸出手, 温暖的掌心包裹住纤细的五指, 同放进己衣兜里。
十指缓缓交错、交扣，最终偷偷格成缱绻的姿态。
殷妙试探地喊声：“男朋友？”
路德维希酷酷回道：“嗯。”
她瞬间化身快乐的复读机：“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
路德维希：“……听到。”
像撒娇的小猫样, 她将下巴搁在他胸口，然后眨巴着眼睛问他：“男朋友，我们现在去哪？”
特拉肯是瑞士着的度假胜地, 誉为“最的天堂小镇”。坐落于两个清澈的湖泊之间，高低起伏的山峦上绵延着成片的童话风格小木屋，为下雪的关系, 原本红砖『色』的屋顶上仿佛覆盖着层酥软的『奶』油，给人以置身仙境的梦幻感。
路德维希望向远方袅袅上升的云雾，沉思片刻：“你想去泡温泉吗？”
殷妙下意识地跟着重复：“泡温泉？”
脑海中十分应景地浮现幕香艳的画面：幽静的竹林小院，烹茶焚香的雅乐，口冒着热气的石砌泉眼里，孤男寡女对而坐，彼此的轮廓若隐若现，脸颊为高温而绯红，汗水顺着光『裸』的背脊滑落，气氛逐渐变得旖旎……
她咽咽口水：“这……这也太刺激吧？”
路德维希：“？”
殷妙扭扭捏捏：“是是有点太、太快，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路德维希沉默片刻，疑『惑』问道：“这需要准备什么？”
殷妙咬着嘴唇，心里忐忑非常。
没想到路德维希表面清心寡欲，高冷得跟朵天山雪莲似的，确关系后竟然这么……这么……
她“这么”半天，也没想清楚个所以然，倒是双耳的温度越烧越高。
最终讷讷地应道：“那、那好吧。”
*
十五分钟后，殷妙目瞪口呆地站在当地某家温泉中心的大堂。
从这里能隐约到室内『露』天温泉的角，水池里跟下饺似的，到处都是高鼻深目的温泉客，或是惬意地摆动双腿畅游，或是懒散地靠着池壁闭目养神，还有立在瀑布下享受水柱冲击按摩的。
年轻的少女们拍着水球嬉笑，成熟的男人们躺在长椅上休憩，小孩们抱着游泳圈跑来跑去，遍地都是白花花的肉-体，满目都是……人人人。
殷妙『揉』『揉』眼睛，如梦初醒。
原来路德维希说的泡温泉……就是字面意思啊。
是，又是修炼玉女心经，还男女对而坐，殷妙啊殷妙，你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人家欧洲人都是实主义，他们可是连光浴都可以晒到蜕皮的豪放派，哪有你这么多花花肠。
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是羞愧难当的感觉。
路德维希刚买完票，回头就到己的小女朋友站在检票口，双手捂着脸。
“怎么？”
“呃，没怎么，我们现在进去吗？”
“着急，”路德维希上下打量她，“先去买点东。”
温泉中心的楼开放着琳琅的各式商铺，两人挑家最大的浴具品店进去。
店内顾客少，提着购物篮精心挑选适合的产品，殷妙甚至留意到群华国面貌的中年太太团，她们打扮富贵，边说着沪市方言，边结伴逛街。
两人进店后，分头挑选泳衣。
殷妙顺着货架件件过去，心里暗咋舌。
欧洲妹果然火辣，店里的女士泳衣是大开背就是大v领，布料那是越少越好，好容易翻出几件稍微朴素的连体款，颜『色』还是艳丽的桃红或者荧绿，她实在是没有信心能hold住。
原地踌躇良久，最后她挑件上下款的细肩带白『色』花边泳衣。
正要离开时，肩膀小心碰到假人模特，『露』出件挡在身后的泳装。
墨绿『色』的小v领连体式短裙，肩带是绑带式设计，长度刚刚到大腿根，外面罩着层飘逸的轻纱，裙摆上点缀着精致小巧的绣花，上去清纯又典雅。
殷妙轻轻『摸』着这款泳衣，熟悉的颜『色』无端让她想到路德维希的眼睛。
如果穿上这件衣服，是是会有种他深情注视的错觉……
“选好吗？”路德维希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
殷妙莫心虚，慌『乱』间直接把泳衣拽到手上。
“呃，选两件，我先试试尺码。”
“试衣间在那边。”
“好的。”
她脸红心跳地溜进试衣间。
路德维希在长椅上坐下，认真清点浴巾拖鞋等物品，确什么都缺后，耐心地等她出来。
会，门帘掀起，殷妙探出半个脑袋，期期艾艾地说：“我换好。”
路德维希拎起袋：“那走吧。”
“等下，”殷妙喊住他，“那个，你先……”
门帘挽起，她上去有些羞涩，半披着白『色』的浴袍光脚走出来。
墨绿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尤为白皙，两条修长光洁的腿并在起，膝盖处泛出微微的可爱粉『色』，小巧的脚趾为受凉微微蜷缩起来，往上是又细又软的腰肢，玲珑曼妙的身段，乌黑光泽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垂落在胸前，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换上泳装后的殷妙，得像深海里出没的东方海妖。
她眼神无辜，面貌妖冶，知的魔力，诱『惑』航船触礁，水手『迷』失。
路德维希沉默好久，才微微启唇：“你……”
远处忽然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刚刚的中年太太团似乎遇到什么麻烦，围在收银台那边和工作人员吵起来。
声音逐渐变大，盖过路德维希未说尽的话。
他皱着眉头往那个方向望去。
殷妙也发现收银台的变故，或许是同样身在异乡的同胞情谊，她觉得己应该过去，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好像出什么事，我去吧。”
走近后才发现，果然是两边产生摩擦。
收银台的男店员认太太团没有结账就想离开，是堂而皇之的霸王行为。
太太团的外语明显太好，只依稀听懂对方凶巴巴地嚷嚷着要“报警”。
殷妙走上前中文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你们需要帮助吗？”
位背着驴牌包包的太太义愤填膺地说：“哎哟喂，这老外太欺负人，我们刚刚明明都付过钱，非要说没有买单没有买单，肯让我们走，还要报警抓我们噢！”
经过耐心询问，她很快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太太团刚刚结账的时候，服务她们的是位栗『色』头发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们付完钱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换上衣服，拿出丝巾举在头顶，披在身上，换好几个姿势轮流拍照，等到终于拍出满意的照片打算走时，收银台这边已经换成现在的褐发男人，并且强硬宣称她们没有付过钱。
殷妙安慰她们：“你们先别着急，我和他解释下。”
她试着英语和店员沟通，结果对方头雾水，明显没听懂。
殷妙己也反应过来，英语并是瑞士的官方语言，于是她换成德语，又说遍。
这下店员终于听懂，他面『色』气愤地说：“，她们确实没结账，系统里根本没有记录。”
殷妙平静地补充，是另位栗『色』头发的女士完成的结账。
店员闻言『露』出几分怀疑：“你是说苏菲亚吗？她现在已经下班，我问问她吧。”
店员拨出电话，语速极快地说大串，表情渐渐从激愤难当变得将信将疑。
挂断电话，他在桌面上通翻找，然后从电脑屏幕上撕下张便签条。
仔细完后，他面带歉疚地说：“对起，苏菲亚说是我们的系统发生故障，她给我留的消息，我没有到，是我的工作失误，请您向她们转告我的歉意。”
殷妙把店员的意思如实转告给太太团。
双方态度缓和，太太们洗刷冤屈，接受店员的道歉后，扬眉吐气地结伴离开。
临走前，那位背着驴牌包包的太太笑眯眯地着她。
“小姑娘，你是翻译吧？我你长得很像电视上那个大领导身边的女翻译么！”
殷妙愣：“是，我就是普通的留学生。”
“那你的外语说得蛮好听的，跟他们本地人样样的。”
“今天多亏你，然我们就吃大亏，平时没觉得，出国才晓得语言的重要『性』啊……”
“啧啧，以后出来玩还是得请个个翻译，得像你样优秀的。”
殷妙目送她们走远，心里忽然产生种奇异的感觉。
像是肯，需要，在最正确的位置实现己的价值。
这种感觉瞬即逝，她却隐约抓住那道灵光。
……翻译吗？
她收拾好心情转回头，发现路德维希依然站在原地。
只是怀里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堆五颜六『色』的女式泳装。
他垂眸沉思，像是在研究“to be or not to be(生存还是毁灭）”这类至关重要的哲学问题。
殷妙傻眼：“你在干吗啊？”
路德维希她打断思绪，轻飘飘地说：“这件好，你再试试别的吧。”
殷妙扯扯裙摆，乖巧地应道：“哦，好吧。”
换好几身，最后还是选她己挑的白『色』花边那套。
两人结完账，殷妙拐去隔壁商店买洗漱品。
路德维希拎着袋走出泳具店，在门口站两秒，又退回去。
店员正在研究崩溃的系统，到顾客去而复返，疑『惑』地抬起头。
“您好，是有什么东遗落吗？”
他径直走到货架边，修长的手指取下那件墨绿『色』的泳衣，神『色』若。
“这件也要，麻烦帮我另外装起来。”
想藏起来，让她另外任何人发现。
给他个人就够。
真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