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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知秋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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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叶投射下来,温暖得令人心醉,如此夏日里。

酒无骄斜斜倚在酒傲海院子旁的石桌上,看着海棠花已凋零纷飞,当初所言不过六月,海棠尽数凋零,果然没有人打理下,调离得更快了些。心中思绪连连。

“少爷。”管家进来,行礼唤道,“这是明晚家宴的衣裳,您试试,看看还需改刀么?”

无骄回神,看向那身如孔雀一般斑斓的彩衣,不由得一愣,“这是谁选的?”

“是太老爷选的,说是酒家家主第一次在酒家宴席露面,定要一展威风。”管家浅晒。

一展威风?爷爷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这五彩缤纷的衣服穿上去,只怕先成了酒家笑柄……

“给我准备一身素净的青衣便好,其他都不需要。”无骄失笑,看着管家有些憔悴的面容有些担忧,“炎叔,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最近太过操劳了?”

“劳少爷操心了,老奴这是老毛病了,每到这六月初就会有些失眠,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管家,也就是酒炎轻声应道。

“你也是这段时间太多变故,操劳太多,让你身子有所损耗了,待下次小青过来,我让她给你看看,还有那夏知秋,你尽管使唤他便好,不用顾忌。”

“知秋毕竟有可能贵为将军之弟,有些事确实不好安排他来做。”管家应道。

在夏知秋进府时候,老太爷也因着他容貌甚是熟悉,特意去查了他的底细,发现这将军府也是有些旁人难以知晓的往事。

二十六年前,前任将军夏渊在一次出外剿匪时遇到埋伏,幸得一侠女相救,在与她日夜相对中产生情愫,有了一夜之情。二人互诉终生,订下了盟誓。

愿与解语心中泪,愿与共行天下路。

那时候的夏渊已有发妻,还有一五岁孩儿,夏渊原意待他下属前来救援后,他返回将军府后就派人前去侠女家中求娶。

等来了救援,也等来了他发妻的耳目,他发妻原是公主身份,爱慕夏渊甚深,哪能容忍这丈夫再娶,这于她面子与心里都是一道无法跨过的坎,但在夏渊面前,她仍是扮演着大度的贤妻角色,应允了这侠女的进门。

夏渊的母亲恰恰在那时病逝,公主便以此为名,让将军押后一年才能迎娶那侠女入门,将军感念于她的大度,便修书一封给侠女说明情况,侠女得知情况,也回复一书信,谁知那回复的书信早已被公主拦截下来,信中所言她已有孕,等着他前来迎娶。

既然知道她的住所,又知她有孕,寻人以将军字迹写了一封绝情书信,再暗中寻人以将军名义将她斩草除根,同时伪造了一封以侠女名义写的书信,说是她会一直等着他,并叮嘱他别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感恩于夫人云云。

夏渊不疑有他,一方面掰着手指数着日子,准备着聘礼,另一方面又对公主孩子更是好上几分。

那侠女是中原人士,武功还算不错,那夜她去了寺庙祈福,遇到自称将军府人埋伏,侥幸逃脱,回来时候却发现自己家中满目疮痍,就在那时她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是她的娘亲的声音。

她扑过去扶起自己重伤的娘亲,想要按住她不断涌出的鲜血,娘摆摆手,把那封书信递给了她,“你去……清泉庙找你师傅凡尘师太,他们还会再来,别哭……”娘仅仅说出了这句话就死去了。

“小姐……”声音来源,是她的贴身婢女书琴,在行刺者肆意杀戮时候,她被吓晕,倒在了尸首之下,也许是满身的血污瞒过了行刺者的眼睛,此时醒了过来。

她握着沾满鲜血的书信,依着娘亲遗命,与书琴一同找到了凡尘师太。

几番挣扎,她终是决定留下胎儿性命,毕竟胎儿是无辜的,对不起她和她全家人的是将军,是那无情绝情的夏渊。凡尘师太与她娘相识于微时,乃是她的师傅,定会保护她安全。也幸好在中原,不在漠北,那公主派去的死士寻不到她的踪迹,她本想着前去漠北寻夏渊复仇,可因着悲伤过度,动了胎气,得静养才可保得腹中胎儿安稳。不过八月,她便诞下一男孩,她也因此血崩,差一些没保住性命,但也已是元气大伤,强弩之末。

她却是一心要去漠北寻夏渊来报自己全家的血海深仇,把还在襁褓中的男孩儿托付了给凡尘师太,没有听从凡尘师太的阻挠,便往漠北而去。她出现在中原边缘之时,便被埋伏在此处的死士发现了,然后不久有人便在中原一处森林发现了她的尸体。

而执意与她一同前去的书琴的尸首则是在几日之后被发现了。

一代女侠,无形扇胡秋娇就这般陨落了。

武林中人当时还在哀叹,秋娇儿的独门扇法就此绝迹江湖,还连带那把她不离手的精钢黑扇,也是不见踪影,真是可悲可叹。

得知她的死讯,凡尘师太带着年幼的孩儿离开了清泉寺,也是不知所踪。

而千盼万等却是得知自己心爱人儿死去的消息,夏渊心灰意冷,终日沉醉于清理叛乱之中,公主日夜独守闺房,他们的孩儿,也就是如今的夏展云夏将军因着终日在母亲的教导之下,养成了这暴戾而又绝情的性子,公主因着郁郁寡欢早早便离世了,临终还是交待自己孩儿一定要铲除了这不知是男是女的余孽。

这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那孩儿的信息,也不知道,在夏展云心中,还会不会紧记着这事。

因着这事乃是公主派去死士所为,知晓的人也只有已逝的公主和当时领命的死士头领,而管家所查到的也仅仅是一小部分,就是那夏渊不好女色,除了原配祥和公主外,曾与中原一女子交好,若是夏知秋与将军府有所关联,那定是因为这女子。

“不管他也许是何身份,但他竟然进了咱酒府,也就是酒府的人了,只要他不背叛酒府,酒府就能给他一直想要的安稳。”酒无骄笑笑。

夏知秋这人,确实是藏着许多秘密,他一直想要隐藏着自己身负武功的事,但身为武林中人,哪是想要隐藏就能隐藏,他先前一直在南风馆中,也没人会知晓他武功不武功,而他在酒府,在不会武功的下人面前那不由自主展现出来的步履轻快,体力优势,其实通通都是长期习武才会显现出来的特性。

也许是在酒府的氛围太过于放松,导致他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慢慢地为人所知晓。

“是。”管家淡笑应道,“知秋他为人机灵,可是深得下人们的喜欢,若是以后管家一职由他来接老奴也能放心了。”

“他回来了。”远远地就听到他疾行的脚步声,无骄笑道。

果然,没一会,夏知秋晃晃悠悠地就跑到他们面前。

“怎么感觉你们偷偷摸摸在背后说小人的坏话呢?小人这可是顺风耳,灵敏得很呢。”夏知秋笑嘻嘻地上前,瞧见管家手中的霓裳衣,更是乐得开怀,“这是孔雀开屏嘛,干脆把所有颜色都弄上去不就好了,好好笑的品味!是少爷你选的啊?”

管家宠溺地笑笑,识趣地先告退,“老奴去给少爷重新准备明日宴席衣裳。”

“是爷爷选的,若是我把你刚才的话告诉爷爷,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惩罚你呢?”酒无骄扬眉一笑,“我想,不知道会不会让你穿着你口中好笑品味的这件孔雀衣裳让你去街中转上几圈,让大家见见孔雀开屏的模样呢?还是说,陪爷爷再饮一次酒?”

“……少爷,小人一时言行不当,还请少爷大人大量,莫与老爷子说了吧,若只是巡游,小人倒没什么,能博太老爷一笑也是大喜,小人最怕是与太老爷饮酒……”

这酒三仙最好酒,先前硬带着他到那酒坊里饮酒,偏又不知道太老爷口中的饮酒与他所理解的饮酒除了写法相同以外,根本就找不到相似点。

他认为的饮酒如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那般,适时适景适人,三两杯添些聊天时候的情怀;而酒三仙所追求的饮酒就如饮酒任真性,挥笔肆狂言那般,一饮便要饮到醉生梦死,让他感觉他是想要通过饮酒来迷醉自己。

那次他陪着饮,到最后完全失去意识,醒来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无骄的院子里,说了一堆的胡话,让下人们都乐个不行,也是那一天,在他的口中无骄听到了凡尘师太的名字,这才完全确认了他就是传闻中夏渊的私生子,为了不让他这酒醉失言传出,酒无骄特意去寻了酒三仙交待了这事。

“不过吓你一吓,怎么就这般不经吓了?”无骄失笑,“说吧,正事办得怎样了?”

“这点小事,一下子就办好了。”夏知秋拍拍胸脯,仰首挺胸,神色甚是得意,“不过,小人偶尔得知一事,与少爷你有关,少爷你可好奇?”

他眨巴眨巴眼睛,说得暧昧,似是故意诱之,引起无骄的好奇之心。

无骄懒声应道:“不过是那伊娜公主看上了我,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若说是那千里看上了我,我倒有几分诧异。”

夏知秋赫赫称奇,“少爷你果真料事如神,应该说,好像小青公子没有在你身边,你反倒什么都猜中了,但小青公子在你身旁,你反倒好似迷糊几分,难道这聪明劲还会互相抵消的么?”

“你这话说得倒颇是有趣。”无骄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此中风味,你既不是局中人,又怎可得局中意。”

小青儿想着鬼主意时候的模样可是他最喜欢看的表情,灵机一转,嫣然一笑,那般风情,他怎会去剥夺?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酒家大少爷傻里傻气这一面又来了……夏知秋暗暗翻了个白眼,面里半分不显,这情爱嘛,他也未尝过,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何滋味,可就看着也觉得他们之间颇是有趣。

“少爷这般爱慕小青公子,怎么不直接把她娶回来,那不就可以日看夜看,看个过瘾了,哪用得着在这里饱受相思之苦。”夏知秋笑道。

“她本就不是笼中雀,何必硬要她困于笼中?听你这般说,想是你一直都没有经历过这情爱,那定然是不知道其中滋味。”

“小人从小便是由一位师太养着长大的,小人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直到她圆寂,小人才知道,我也是有母亲的人。”夏知秋有些凄凉地说道。

“你就这般把身世告诉我,好吗?这不是你的秘密么……”无骄反倒愣了一愣,拉着他到房内,这才说道。

“小人在风月场呆了五年,人心看得多了,少爷你是纯净之人,并不会将小人的秘密公之于众。”夏知秋勾唇一笑,“更何况,小人认为,就算少爷你不去查,管家定然也要应太老爷的要求去查的,而且,这些天,管家对我那慈父般的宠爱,真是让小人受宠若惊啊……”

他知道,这番宠溺,定是因为得知他的身世,感念于他身世之惨才突然对他这般友好。

“慈父般的宠爱,你的感受确实很准,既然你的秘密让我们所知道的,那我也把你一直以来的疑惑说了吧,你不是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邀你前来酒府?”无骄轻吁口气,续道,“管家曾有个孩儿,若是活到如今应是如你一般年龄,跟你一样,聪明爱闹爱笑,可就在那年六月,他突发急病,一夜都没撑过去,就死去了。”

“怎么会……”从管家的脸上眼里根本看不出他这般情绪啊……

“管家因此落下了一个心病,每到六月,他总会一天又一天地失眠。”无骄说起此事,心中仍是有些难受,“那日在南风馆让你前来,一方面是你的馆解散与我们有关,另一方面便是因为你也许能让管家解开这心结。”

依着管家对他的态度表现,管家确实对他有几分疼爱。

“那小人要怎么做?”夏知秋不解,对于管家的厚爱,他也颇是感激,可他毕竟不是大夫,这心结要如何才能解开,他也是一窍不通啊,“就算小人想把他当成爹那样去关心,小人也不懂该如何做,小人从来没有过爹爹。”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你离去之前,保持你的性子,管家能看到你活泼乱跳的,他也就满足了。”无骄续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仇人报仇?”

终于无可避免地到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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