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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遇狼群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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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悠悠飞了一天后。

在那漠北处的酒家,酒三仙收到了青瑶的飞鸽传信,拆开信,见到里面所写四字,他喜道:“小青亲自前来那便好了。”

他孙儿酒无骄瞧着这端庄秀气的字迹与爷爷轻吁口气的面容,想起那夜的男子自称,‘柳家堡的小青’,便惑然道:“爷爷是飞信予柳家堡么?”

“是啊,你怎生知道?”酒三仙即疑惑又欣喜地答道,“柳家堡医术见长,与我辈有着数十载交情,他前来,你娘定然无恙。”

“骄儿曾与柳家堡小青有一面之缘。”他扬眉说道,黑曜石的眼珠暖意一现,对当夜那随意洒脱的小青便又增了几分好感。“爷爷,黄沙之路不好行,孙儿且前去接应。”

“好,你前去吧。”酒三仙点点头,话音未落,酒无骄便飞驰而去,却没听到爷爷后面那句,“他一女子在黄沙中怕也难行。”

青瑶初入漠北这黄沙之地,迎面而来的都是黄沙,沙漠中本就风大,吹得急了,她施展轻功也受到影响,风沙蔓延中,本认清的方向也有些混乱了,四处都是沙,深入沙漠后竟让她分不清来时的路和前去的方向。

她心中有些悔意,自己不应在沙漠入口处为了赶时间免了那向导,水是备足了,也比自己想象的时间更快到达漠北,可是偏在此处迷了路。

尽目远眺,只觉偏地都是黄色一片,夕阳照下,都是一片金黄,她苦笑:“若是哥哥在此,肯定会兴奋,似是见到这一大片金子。”

天色渐渐变黑,入夜后视野更不好,她没办法,只得先在原地稍作歇息,用火折子点了火,瞧瞧会否引来途人。没想到这火光没引来途人,却引来了一大群野狼,碍着有些火光,狼群不敢太过于接近,只远远地围着她,黑夜中只有那几十双绿幽幽的目光瞧着她这猎物,似乎对她这猎物志在必得,时而嘶鸣几声,好似意图一跃而上的狠模样。

青瑶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野狼齐聚,饶是她武艺过人,也不免心起惶恐,随着火光渐渐黯淡,她也已出它们之中观察出狼群中的领头狼,它位于狼群的中央,站立在稍高处,姿态慵懒,它眼中的光似乎随着火光的逐渐熄灭变得愈是发绿。

若是人还有道理可讲,还有情分可言。可面对的是这野生的狼群,动物届的道理弱肉强食,青瑶一忖,那便擒贼先擒王!

青瑶见此更是不耽搁,趁着火光未熄,它们尚有些顾忌,她取下腰间赤龙鞭,施展轻功便飘然向狼王袭去,那狼王也是警醒,一声长吁,附近的狼得到命令,纷纷向着她袭去,慢了一步擒不到狼首,她只得后退一步,面露厉色,赤龙鞭如蛟龙摆尾,挥斥几下,几头狼便倒于血泊之中。

本以为它们会有所收敛,却不料那狼嗅到血腥味,更是狼性大发,朝着她狂奔而来,‘该死!’青瑶怒斥,避其锋芒,长鞭更是挥动得密不透风护着自己再适时出鞭挥向狼群,它们杀红了眼,似是不识畏惧和退缩,一直往前冲。

不知过得多久,她身边的狼尸体越聚越多,她自己的白色衣衫上也已沾满了狼的鲜血,不料此时脑中却突然一阵阵的昏眩,之前的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奔波让她有些站不稳身子。

答应了爹爹这一个月都不独行,食言了,难道这狼群就是因她违背诺言的惩罚?她恍然失神,随着练武的自身反应杀红了眼,待杀到最后就剩那一头狼王,狼王似乎看出了她的乏力,猛地朝她一扑,她下意识地一躲,却因为晕眩躲得慢了些,那狼王的利爪便狠狠地从她手臂划过,顿时鲜血便染红了她的衣袖,鲜血让狼王更凶猛了些,它仰天长啸,似是在唤着同伴,青瑶用力咬唇,拼命让自己清醒,腰间的小葱见着主人危险,飞跃而出,死死地咬住了它的脖子,青瑶见此,眼神一凝,狠狠地挥鞭而出,那狼王便应身倒地。

狼是群居动物,这数量应不是全部,想起适才狼王的长啸,青瑶寒了心。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细听四处动静,隐隐似乎有狼啸声,似乎还有一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难道今日她柳青瑶就要命丧于此?不!爹爹娘亲哥哥他们全部都在等她,她怎么可以这样葬身狼腹,尸骨无存!她揉了揉自己如负千钧的额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些,微颤地点着怀中剩下的火折子,缕缕细烟飘然向上。

希望先来的是那脚步声。

血愈流愈多,青瑶只勉强自己点了止血的穴道,她已摇摇欲坠,终于在火折子险险烧完之际脚步不稳仰天倒下,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细沙膈应感,甚至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接住了她。

而她,此时意识已不清醒了,隐隐感觉到是跟那次悬崖的短暂怀抱极其相似的温暖。

酒无骄在黄沙之地等了许久,早些时候远远的瞧见有烟,心里有些不祥之兆,去到一半烟却没了踪影,只能顺着隐隐闻到的血腥味向前探着,然后又突然瞧见细烟,他便顺道而前往这黄沙之地,入目却是满地的野狼尸体,还有那屹立在尸体中的瘦弱少年,身上也是一片血红,映入眼帘瞧着背影因有极绝美之姿。

他想也没想,一跃而至,恰恰在她倒下之际抱住了她,却见少年已陷入昏迷,脸色一片惨白,似是察觉到狼群的接近,他抱起她,往一处山洞施展轻功而去。没察觉到此人对自己主人有恶意,小葱乖乖地缩回到布袋中去。

另一伙狼群到来时候,四处都是自己同伴的尸体,它们呜呜作响,似是在悲痛着伙伴们的离去。

酒无骄抱着她去往山洞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一绵延不绝的悲号声。

入了山洞,点着火,酒无骄瞧见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也感触目惊心,为了给她包扎,他撕下她外衫整条衣袖,入目是一片如白雪般的肌肤,似比自家羊奶还白上几分,伤口处有些内衫碎布已粘住血肉,一撕便扯动痛处。

他的动作已尽可能地放轻柔放缓慢,他小心翼翼地想要尽量避开她的血肉处撕去那内衫,青瑶也还是被疼痛感痛得睁开了眼睛,她只瞧见他的侧面,恍恍惚惚的也看不真,知是他要替自己包扎伤口,她轻轻说了句:“你撕,有药,红色,黄色,背囊。”

她说得极缓慢,说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每一字都要耗费许多力气。

酒无骄依言从她背囊中掏出红色和黄色的药瓶,手指细致地替她撕着,但他毕竟不是大夫,虽说自己也曾替自己包扎过伤口,但这么大这么狰狞的伤口他还是第一次处理,就算多谨慎终是难免碰到伤口,感觉痛楚时她的身体会不自禁地颤动,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痛呼一声,不知是否为了让他安心,她竟是一直面带微笑,似是感觉不到这痛意一般。

好不容易把血肉上的衣袖全数撕开,那道狼爪伤痕便尽数展现在他眼前,似是在诉说着适才战斗的凶险万分。

“黄先倒,红后敷。”青瑶轻声说道。酒无骄便依言而行,黄色一倒下去,青瑶终是痛得‘嘶’了一声,再次晕了过去。他舒了舒心,晕过去感受不到痛楚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勉强自己一直对他微笑,这不是难为自己辛苦么……

倒了红色的药后,血便不流了,他从自己的下摆撕下一块,便替她粗粗地包扎了一下伤口,脱下自己的外衣覆在她之上,又把火生得旺些,顺手便把那两瓶药想要塞入她背囊之中,却不小心碰倒了背囊,背囊的封口并无包好,当中的东西全部倒了一地,他便一件一件想替他塞回去,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家外公写给柳家堡的那封书信。

原来她便是柳家堡的小青。他似是有些惊讶,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毕竟独身行那黄沙之路,痛极仍可坦然微笑的人不多。她便应是她。

那日悬崖上意外救起,黑夜中并无留意她的容颜,只觉他话语间颇对自己的口味,想着下次去中原定要交她这个朋友,今日再见,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却仍是这般坚强镇定。

他在心中暗忖,书信寄出至今不过恰恰六日时间,还有才除去信鸽传信的路程,从中原来此,她只用了五日?轻功再怎么高强也得五日不睡才能恰恰到此地,难道就为了这封书信她竟连续奔波了五日?本来自己前去接应,也是在那入口处等着,料想最快也得明日才到,幸好…当时自己多了个心眼来瞧那莫名其妙的烟,不然她不就因自己酒家而葬身狼腹?……他思着想着,如果说先前他对这柳家堡的小青只是有几分好感,如今却是对她又敬又重。

为了与他事不关己的一个陌生人竟如此上心?

此时,他仍未知道,这柳家堡的小青以后会在他心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

瞧着她清秀平凡的模样,却硬硬生出些不协调,若以她适才对自己那一眼,那美丽的眸子如琉璃般流光溢彩、如阳光般和煦灿目,应当长在更出尘的脸上。

夜里风寒,山洞虽有灌木丛在外遮挡了少许山风,却仍是察觉到寒冷,特别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青瑶,因着多日不眠不休少食少饮的困乏劳,她睡得极不安稳,蜷缩着身子,时而发抖,酒无骄把他行囊中的衣服全数披在她身上,坐在风口处替她挡去这夜间的寒风,尽管如此,酒无骄看过去之时,她的脸颊泛起微红,他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便烫得让他立即松开了手,嘴唇也在哆嗦着,正是那伤寒之症。

酒无骄对药物一窍不通,不然早从她背囊中找着对症之药给她服用,情急之下,他整个人将她拥入怀中,毫无嫌弃她身上野狼的血腥味,从她的后背运内力替她蒸发多余的热气,似是舒坦了些,青瑶不再扭动身子,整夜酒无骄都以这般让她好生睡了一觉,内力蒸发了汗水,浸透了人皮面具,缓缓滑落,还散发着一阵树木的清新香气。

恰在此时,柴火烧尽,整个山洞漆黑一片,酒无骄不敢乱动,怕扰了她的睡眠,也就没看到这人皮面具后的绝代风华,他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尽管自身是个极有习武天分的俊才,不过十八岁年华,用得久了也就体力不济,沉沉地睡去。

睡去前他仍让小青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如此便一夜过去了。

清晨,一丝阳光透过山洞口,倒影着门口的灌木丛树影婆娑。

青瑶从小便是泡着各种药泉、吃着各种健体药长大,恢复起来也是要比常人快许多。她睁开了双眸,入目却是一青色衣衫,自己也似被紧紧地抱在怀中,她一惊,记忆有些恍惚,昨日是这公子救了自己,瞥见自己滑落的面具,虽不知自己女子身份是否被已被识破,她悄悄拾了起来戴了回去。

“你醒了?”一把沙哑醇厚的声音从她头顶发出。她动作虽轻,却也惊醒了浅眠的他。

“小青谢过公子救命之德。不知公子可否…先松开小青?”青瑶垂眸低声说道。

“呵呵,我忘了。”男子低声笑着,随即松开了他。见青瑶奇怪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许多衣衫,他替她解惑,“你昨夜许是伤口感染受了风寒,一直觉得冷,我便替你披上这些衣衫。”

青瑶只觉自己体内十分温暖,似是体内多了些内力,她这般七窍玲珑,知是他昨夜为自己所输,用来抵御寒冷,还有他所坐位置,为她挡住了昨日的狂风,可他却是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内疚,竟提也没提。

她看向他,忽而便怔住了,脑中只浮出了古书中的那些形容。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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