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永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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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不了我爱的人,那就嫁一个爱我的人,孙大姐这句话似乎心有所指。
但这样真的对吗,这样对那个爱我的人公平吗?因为害怕孤独,因为需要陪伴,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样真的对吗?
孙如凤走后,这个问题一直在菊花脑子里盘旋。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菊花的思绪,菊花以为是孙如凤忘拿了东西,开门就喊:“孙大姐,忘了什么?”
可是门前站着的并不是孙如凤,而是如假包换实实在在的寒家二少寒旭。
菊花就纳闷了,怎么这寒家人一个两个的都知道我住哪里。
想都没想,菊花反手一推就要把门关上,寒旭把脚往门槛那里一拦,胳膊一伸,身子一挤,人就进来了。
寒旭也没计较菊花为什么要把他拦在门外,而是直接问:“菊花,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护士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开会,紧赶慢赶还是没拦住你,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菊花没有回答寒旭的问题,而是冷冷地说:“二少,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话说清楚吧,不管你给我多少时间,不管你等多久,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寒旭脸色一沉,问:“为什么?”
菊花冷笑了一声,说:“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
寒旭心里一沉,还是咬咬牙接着说:“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很抱歉,但我都会改的,给我个机会好吗,时间会证明我的决心和努力,时间也会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见寒旭还不死心,菊花心里一横,说:“我不会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过去,就算你一直很好很优秀,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我的心里已容不下其他人了。”
什么,她居然已经爱上了别人!
什么叫当头一棒,什么叫绝望,寒旭今天终于明白了。
原来,原因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原来自己心系之人早已心有所属,爱情是讲究先来后到的,最无奈的莫过于你是后到的那一个。
寒旭终于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离开了。那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寒旭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这短短的几步路的。
从小到大,对人也好,对事也好,寒旭从没有真正的认真过,因为他真的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所有的事情对他而言都是一时兴起,兴过就扔。难得自己付出了真心一回,难得自己想坚持一回,难得自己想守护一回,上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过去他玩弄这个世界,所以现在这个世界来玩弄他。
呵呵,人生总是那么讽刺。
失魂落魄地打开车门,拧开车钥匙,准备猜油门离开的那一刹那,寒旭忽然想起起菊花说起自己已爱上别人时的表情,那表情没有一丝欢快喜悦,而是充满无奈悲痛。
不对,如果她真的是爱上别人了,大可以一开始就坦坦荡荡地告诉自己,为何拖到现在,为何又如此难过,她是在骗我,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想到这些,寒旭又像是被充了电一般,迅速下了车,再次飞一般地爬上了六楼。
砰砰砰!
敲门声非常急促,非常响亮,菊花以为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急事,立刻打开了。
一开门,又是寒旭那张熟悉的脸。
菊花脸一本,说:“二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
寒旭面对又一次的拒绝丝毫不在意,而是半是审视半是猜测地问:“你说你有了所爱之人,那他也爱你吗,他愿意娶你吗?”
“他...”菊花被寒旭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一愣神,顿了一下,转念又说:“他自然也是爱我的,也愿意娶我。”
菊花虽然试图表现得很自然,可是那短暂的愣神还是被寒旭捕捉到了,于是寒旭眯着眼看着菊花说:“你在撒谎,我看得出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我不清楚,但即使有,他也未必爱你,即使爱你,但我敢肯定,他不会娶你。”
菊花被寒旭猜中了心事,慌乱地说:“随你怎么猜好了,我也懒得和你解释,但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又一次听到菊花说不愿嫁给自己,寒旭有些恼火了,他从来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
猛地,他握住菊花的双臂,望着她的双眼,眼带火光地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别人,也不管你爱得有多深,更不管你是不是爱而不得被伤得心如死灰了,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就不会放弃。菊花,我浑浑噩噩地活了三十年了,我自己也觉得这么一直潇洒自在地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是你,是你非把我骂醒,是你非把那个锁在笼子里的理智的我放出来,既然如此,你就要对那个理智的我负责。我可能是蛮横了些,霸道了些,可这就是我寒旭的作风,既然爱了,就去追,除非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真正理由,否则我永不放弃。”
说实话,这是寒旭第一次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强硬,菊花被她的语气吓得都愣了。
看菊花可能被自己吓到了,寒旭立刻改变了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表明我的态度,不是要吓唬你。我保证以后不这样凶你了,更不会打你骂你。我真的是认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陪着你,对你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不要再轻易拒绝我了,好好想一想吧,或许我真的是你不错的归宿。”
见寒旭态度好了一些,菊花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先放手好吗。”
寒旭立刻松开了双手,开始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们的事请你再好好想想。”
寒旭走了,菊花失神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不得不说寒旭今天的坚决态度的确带给菊花不少震撼,可是震撼归震撼,菊花还是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抚平了。
深爱过两次,受伤过两次,如果还那么轻易被几句话打动,菊花只能说自己是白痴中的白痴了。
周乐,寒风,寒旭,不管是谁,我都不再会为任何一个伤神,不为任何一个人落泪,从今以后,我只在乎我自己,我只为我自己而活。
临睡前,菊花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可是半夜被噩梦惊醒时,菊花再也骗不了自己了,一道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顷刻之间沾湿大半个枕头。
虽然亲口对他说,从这一秒开始,我将停止爱你,虽然那一秒到现在也持续了快四十八个小时,虽然一度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可是午夜入梦,当理智沉睡之后,激烈的情感终于突破牢笼爆发出来了。
她那般地深爱着她的先生,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挥剑斩断与他的一切时,自己的心也被一刀切成两半,怎么可能会不痛呢,只是可能当时太痛了,以致感觉不到了,所以当时才没有落泪。可那痛楚,经过快四十八小时的发酵,化作惊涛骇浪不可阻挡地迎面袭来。
菊花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得恨不得此刻把那颗心挖出来,因为挖心之痛也比不过菊花此时的心痛。接着,那痛楚开始蔓延,整个身体都开始痛了,痛得菊花忍不住全身抖了起来。终于,那苦痛将菊花的理智击垮了,把锁进牢笼里的思念和悲伤彻底地释放出来了。
说过不再去想他,可脑子里此刻全是和他的一点一滴,他第一次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情景,他教自己学习的情景,他和自己一起吃饭的情景,他拉着自己手在众人面前走过的情景,每一点每一滴充斥菊花过去一年多的分分秒秒。
曾经美好的点点点滴滴的回忆此刻化作片刀,一刀一刀刻划在伤痕累累的心上,那伤心的泪水就这么一行一行地流了下来。
痛吗?
痛。
恨吗?
恨。
舍得吗?
舍不得,可是又不得不舍。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是不是还会爱上?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能还是会爱上。
直到现在菊花终于明白,她对寒风是多么的不可抗拒,是啊,他是她的水啊,一个人怎么能离得开自己的水呢。如今,她的水全都化作了泪水,几乎将她淹没了。
一夜无眠。
阳光洒进了房间,菊花坐了起来。
时间不会为你而停止,生活还有继续。
生活是现实的,现实就是尽管你大病了一场,尽管你为爱伤心得悲痛欲绝,日走还是要过下去,房租水电网费还是一分不少地在那里等着你,现实就是不管过去你是否有多么出名的作品,当你开始重新找工作时,别人未必就买你的账。
休息了几天,觉得身体差不多了,菊花就开始投简历找工作了。
菊花的期望是继续做一名数据分析师,可是这种技术含量较高比较高端的工作岗位数比较少。更不要提,很多公司先筛一轮学历。整整五十份简历石沉大海,菊花开始怀疑自己了,之前是不是因为有寒风的一路加持,所以自己才这么顺利,离开了寒风的护佑,自己是不是依旧是那个只能做简单重复工作的打工妹。
走在望城的大街上,菊花又一次迷茫了,今后自己的路该往哪里走呢?
望城,这个是非之地,自己还能不能呆下去呢。
可是,离开望城,她又能去哪儿呢?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了。
“你好,请问是叶菊花女士吗?”电话里传来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是的。”
“请问,你是不是在找一份数据分析师的岗位。”
“是的,是的。”菊花惊喜地回答。
“我们公司有一个岗位特别适合你,你方便来面试吗?”
“方便,方便,现在就可以。”菊花恨不得现在就开始面试。
一番笔试面试下来,花了接近四个小时,菊花累得头晕眼花,可是心里特别高兴,因为她知道,面试时间越长,那就意味着被录取的可能性越大。
“叶小姐,请稍等,一会我们总经理来亲自和你谈谈。”接待人员把菊花领到了一间会议室,同时递上一杯茶,那茶碰巧是菊花在寒氏集团最爱喝的。
等了将近半小时,菊花开始有些恼怒了,心想这公司未免太坑人了吧,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离开算了,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看到来人究竟是谁,菊花只有一种感觉,气愤,异乎寻常的气愤。
“寒旭,你是故意耍我的吧。”菊花瞪着寒旭愤怒地说。
菊花本以为这是自己凭自己的本事争取到的一次机会,没想到到最后不过是别人安排的一场戏,菊花对这场面试有多期待,看到寒旭出现在这里心里就有多愤怒。
寒旭见菊花如此生气,立刻解释道:“我怎么会是耍你的呢,我是真的需要一名数据分析师,我是知道你正好在找这样一份工作,所以才请你来面试的。从笔试到技术面试,每一道题都是认真准备的,也是因为你真的答得很好,我才下决心录取你的,如果我是耍你,我何必大费周章,准备这么多东西,我大可以直接稍微糊弄一下就算了,我也不必现在露面,等你入职了以后再告诉你不是更周全吗?”
听了寒旭一番解释,菊花冷冷地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吧,这个工作我是不会要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呢,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呢?”
“因为不管是你寒旭也好,寒家也好,寒氏集团也好,我不想与这个寒字有任何瓜葛。”
寒旭还想再说什么,可菊花不再给他机会了,她拿起自己的背包,逃离恐怖现场一样迅速地跑走了。
寒旭见菊花走得如此急切,也赶忙追了过去。
出了公司,一条斑马线正对着门口,绿灯显示还有两秒,如果是以前,菊花会等下一次绿灯,可是现在,她一秒都不想等,于是,也没仔细看看左右,提起腿就向马路的对面冲过去。
马路上,一辆红色跑车箭一般飞速地开了过来,司机此时正在低头看手机,所以,什么红绿灯,他根本没看见,踩在油门上的脚抬也不抬。
菊花察觉到危险的时候,跑车离自己已经只有两米了,而且那车速远远超过七十码。
难得今天自己要命丧于此吗?这是菊花第一想到了。难得是天要亡我,亡就亡吧,没有亲人的羁绊,没有爱人的留恋,没有梦想的渴盼,她这条命丢了便丢了吧。
于是,菊花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停止了脚步,平静地等待着魂飞魄散命丧黄泉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