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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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见过祖母。”早已错过晚饭的点,苏然顶着个大黑眼眶给齐静仪见礼。齐静仪在苏然进府的通传中不离手的经书,放下了,此刻紧了两步上前,把孙儿扶起。苏泰,留白都是国之将;苏然是齐静仪拢在掌心的小孙子,人心本不是偏的,只是有所向而已。
“明儿,圣旨就下了,三品以上大臣家的与太子年龄相仿的择优入宫伴读。另各地神童也可破例推介。”苏然说这话时,有点颓然,自己如果有所出,是不是留白就可以不用去宫中。
白芷兰没了,皇家觉得没了更大的牵制苏泰的,这是以子为质。齐静仪听罢并无波澜,只觉得这慕容青云当真比他老子还小气下作。苏家一身战骨卖的不是帝王家的,荣华已是穷尽,何须急流勇进,时势也,我会与留白说将的。”
娘俩又亲亲近近的说了许多贴己的话,点心、水果也没停,变着花样的上。
张若宁穿着一身素服,如果没了这偌大的护国公府做衬,不认识的,真把她当成京城最普通人家的姑娘。其实她就真是这样的出身。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常说自己以此为凭当真是德行很高。
无论什么时间,苏然忙完外事回来,总有合口的温的饭食。东西都是若宁自己下厨张罗的,除了官袍,家人的衣物也都是若宁一针一线的功劳。
两人旁若无人般的在国服过着世俗小民的小日子。得不得志,抒不抒怀,世上有了那样儿的一个人,给予宁静致远,舍,得。是以,老天为你开了一扇窗,何舍,何得?
圣旨一下,下边的人脑袋削尖了的往国子监挤。倪渡纵是冷惯了脸也没什么卵用,在未来储君的共同成长的,巨大诱惑下,一切能争取的机会都不容错过。
倪渡活了半百,此刻才知道原来自家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胜其扰。索性一推六二五,粗略一刷,就把厚厚的人选档案上呈当今圣上。
不是倪渡祭酒当的久了,胆肥了,是慕容青云是个事必躬亲的主儿。倪渡真心理解不了,这皇帝本就是个苦差事,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剧本的第一编剧,如果改变不了命运的轨迹,为何不放过自己,在有限的情态下让自己舒坦些。
民间大文人有,不过请不来,无他大早进门先得朝着自己学生,一通跪拜。文人嘛,这份儿,掉的紧,再有实权的文人,做了一方父母官的。皇帝那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又防着臣子拉帮结派的小九九,是不会放人的。还有就是那帮子磨牙的御史,倪渡还着看不上。
博士白孝辞打着编纂本朝史略的旗号,修复藏书阁的孤本去了。这种事儿,连个头都没露。倪渡觉得,偌大的王朝,书生气最浓的就数这头发斑白的老小子了。人活的纯粹了没什么不好。
实在没了什么专司教授这帮皇亲贵胄的人选。
卯时国子监的教习们就聚集在门口等待首批皇亲贵胄子弟。本届文试下来前十甲的除了探花都放了外差,还独留一个戚铭飞。再有榜眼贺华张榜之后就杳无消息了,朝廷也再无下文了。学生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圣旨和状元。国子监助教正六品,武教当仁不让的御林军统领薛子琪。
倪渡看一堆头发长见识短的哭天抹泪的慈母多败儿相,有点反胃。也有几个不同的,比如苏留白这样将侯家世出生的孩子自是不同。刚出巢的鹌雏和羽翼渐丰的雏鹰没任何可比较的。
祭酒一通洋洋洒洒的冠冕堂皇的祭文下来,末了赞了吾皇英明神武,又寥寥几句劝勉的话就没了人影。
苏留白在一众少年中,依旧很惹眼,白色的棉麻长衫自在的垂着。辰时,人快到齐了,他才自己14骑马赶到。倒不是睡的迟了,国公府的教习把今早的课业一分不少的教授完,才放人。
少年们认识相熟的,欲结交攀附的,分了好几波的站着。苏留白选了个边角几乎无人的,苏家的家训,不参与储君的权利争斗。毕竟不到最后一刻即位,谁最终是下任皇帝的战争就不会停止。
“你就是苏家小子。”慕容秀妍抢在所有人之前钉在苏留白身侧。她是长公主,又仗着当今圣上的宠爱,恣意任性惯了。今日女扮男装,平日的娇俏减了几分,英姿勃发的煞是惹眼,无疑她是美的。
皇室亲眷近支的都在,因此这翩翩公子就是长公主,几乎是透明的秘密。她自称,慕容秀,亲近恭维的犹如狂蜂浪蝶。
“见过公主。”苏留白正经的行礼,肤白貌美,胸前鼓鼓囊囊的,骄纵蛮横,这种场合,长公主无疑。
“皇上驾到。”慕容秀妍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无计可施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留白,顾不得找这比自己还俊的小子的麻烦,赶紧扎到人群中。
“见过吾(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慕容锦华排众跪在最前面给慕容青云请安。当今圣上四十出头,两鬓半白,背已有点驼,不过一点都不妨他气宇轩昂。简短的训诫了这帮未来的国之肱骨,即下令赐戚铭飞御戒尺传教授课犹如吾皇亲临,且免于对皇子的跪拜之礼。慕容青云就脚步匆匆的回上书房处理军国大事了。
慕容锦华重新审视起戚铭飞来。此人放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出,在这帮子出众的少年里倒是出众了,因为太过朴实无华,比如皮肤黝黑。坊间说的农夫状元,平心而论,一点也不虚妄。初入国子监面对一众皇亲贵胄,不卑不亢,即使行礼也做的顺应流畅,大方有度。面对父皇的赞誉有加和厚待恩典也从容恭谦。
“小卓子,事情办的如何了?”慕容秀妍问的急切,因着自己又起的迟了。前几日找苏家小子的麻烦都没有捞到好处。长公主本来已经厌倦了这一板一眼的课业,耐着性子的坚持下来,概因想要教训苏留白。一位身着小太监服的少年,点头如捣蒜。
先生快来了,苏留白卡着点到的,稳稳的坐到板凳上,一上午除了戚铭飞提问了两次课业,就没离开过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