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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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例外，在洛钦歌咬着牙填下“艺人”二字之后，她也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淡绿色的便签上留下了“作家”的足迹。
抬头仰望着各所大学的名字和各色各样的梦想，林星辰突然觉得窗外随着风儿摇晃着的树叶和蝉鸣，已经在不经意间给自己摆在桌上的黑白试卷染上了灿烂的颜色。
班长的梦想会是怎样的呢？
女孩抬起头，在盛夏的斑斓叶片中寻找起了她想要那一份答案。
当发现“心外医生”的工整字样之后，她笑着拿起了一旁的粉笔，趁着午间教室空荡荡的时候，在自己和陆一白的便签条之前画起了一条红色的线。
等到连线成功后再补上一颗小小的心……
“林星辰，你在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树叶的摇晃声里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女孩的耳边。
“班长？”林星辰急忙停下尚未画完的红线，用粉笔在洛钦歌和陈易木的便签条之间连了起来，“最近很流行的……我看别人都画了，所以我就打算帮帮钦歌和陈易木，毕竟他们两个都很不好意思的嘛。”
“哦？”陆一白面容平淡，仿佛落满星星的眼睛此时已经停在了那段不完整的红线上，“那你之前连的这条是连错了？”
“嗯，你看我这次不就找对了吗？”
林星辰拼命点着头，可手上画线的力度没把握，不小心就把陈易木画有篮球少年的便签条给戳了起来。
咦？原来他在墙上贴了两层便签条啊。
两人俯下身子，好奇地望了过去，只见在第二页便签条上，赫然躺着一行歪歪扭扭但却已经尽力想要写得美观工整的字迹——“得想办法娶了那个暴躁的女人。”
“咳咳……”两人咳嗽着，轻轻将便签条重新盖上，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你之前好像也没连错呢。”
“嗯？”林星辰有些紧张地抬起了头。
陆一白投来一个关爱傻子却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眼神，将粉笔从林星辰的手上抓了过去：“为什么偏偏选红色的粉笔来画线呢？而且，既然已经画了一半，就好好地让它们连在一起吧。”
微风吹过，在斑斓的碎影中洒下一地蝉鸣。
黑板上，一高一低的便签条之间已然被连上了一条红线。虽然在繁多的线条中，这条红色的笔迹并不算明显，但在某些人的心里，这条脆弱得随时都能被黑板刷擦去的线条却已经贯穿了整个青春的足迹。
“你以后真想当作家？”
陆一白领着林星辰走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外侧的自习课桌上满是正在刷题的拼命少年。
“嗯，前一阵子还偷偷投了稿，现在想和钦歌一起报考艺校。”
陆一白顿了顿，停在了一组书架面前：“但能成为韩寒或者郭敬明的人并不多。”
看着陆一白不但没有鼓励自己，还泼了一盆凉水，林星辰有点小小的失落：“文化成绩我也不会落下的，毕竟分数越高，能去的学校才越好嘛。”
“嗯，知道就好。”陆一白从书架的顶层取下几本厚厚的书递给了林星辰，“重在参与，但也要脚踏实地，没必要成为韩寒或者郭敬明，你能成为的应该是你自己。”
直到林星辰意识到陆一白带自己来到的是写作专区，她的眼睛里这才重新亮了起来。
“对了，有小道消息说大半个月后会有一次分班考试，根据年级排名直接将学生送进对应名次阶段的班级。”
听到分班两个字，林星辰眼里的光突然被止住了，心里更像是被倒进了一大桶坚硬又锐利的冰。
到时候，分班就意味着自己和班长不能再继续做同桌，甚至在新的班级里连一个关系较好的同学都没有。
回想起那些绝望无助或是失去了干劲，只要偷偷瞄一眼班长就能瞬间振奋的日子，林星辰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未来也变得有些讨厌了起来。
班长一定是在离我很远的最强班级吧……
“怎么还没分班就露出这么一副失败的表情了？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吗？”陆一白低头揉了揉林星辰的脑袋，“我相信我们不会离得很远的，而且不管你在哪儿，我每天都会去找你。”
是啊，可能我们真的不会离得很远，但我也想要更靠近你一点点，而不是永远望着你的背影思念，等你转身折返回来才能见面啊。
“刚刚没事啦，只是太阳有些刺眼而已。”林星辰揉了揉眼睛，重新露出了笑脸，“你也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得很远的！林星辰分班考试作战A计划，从今天放学后开始执行！”
看着女孩灿烂笑脸下的惊慌与力不从心，陆一白有些心疼。但此时他能做的除了陪伴和鼓励以外，已经想不到更多的事。
当陆一白口中的小道消息已经变成学校官方的通知以后，校园变得有些压抑了起来，仿佛只要一抬头睁眼，便是密不透风的黑白试卷。
下课的教室里再也听不到嬉笑打闹声，即便是平时那些不屑于学习的同学也因为其他人的投入与整体的气氛勉为其难地融了进去。
听不见风声，只有书本翻页的声音；听不见雨声，只有做题记笔记的声音。
大家都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在课间抓紧时间摘抄错题，但一直习惯不了的还是那颗对未来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追上目标的迷茫的心。
“核桃，补脑。”
“鸡蛋，充饥。”
考试越来越近，每天大课间的物资交换几乎变成了林星辰和陆一白在放学前唯一开口说话的时间。
尽管在其他的时候，两人经常会相视一看，再枯燥再疲倦的阴天也能重新变得很晴朗很甘甜。
“核桃，补脑。”
“咖啡，续命……”
终于，在考试的前几天，林星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行走的咖啡罐。
陆一白看着即将变成丧尸同类的林星辰，眉眼间充满了担心：“你这几天不会一直都在喝咖啡熬夜吧？”
“嗯，马上就要分班考试了嘛……要是我能进步到第二梯队，我们可就是隔壁了呢。”如今的林星辰也快变成了当初的陆一白，即便是在课间说话的时候，她也依旧在草稿本上尝试解答着一个又一个难题，“虽然第二梯队有点难，但是第三梯队我还是可以冲刺一下的。”
就在林星辰的小鸡啄米即将变成大鹅扑地的时候，她把手自觉地伸向了课桌左上角的半杯黑咖啡。
只不过，这次她抓了个空。
“班长，你干嘛把我续命的东西拿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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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咖啡味的心事
陆一白拿着咖啡有些严肃地说道：“据我的观察，最近你开始熬夜之后的效率下降了不少哦。我怀疑正是因为你太依赖它了，所以学习效率才越来越差。不如我们来做个试验吧，看看咖啡的效果到底怎么样。如果它的效果不仅不好还伤身体，那这段时间你就把作息恢复过来，不许再用咖啡熬夜的方式学习了。”
咖啡的余味还蔓延在唇齿间，苦苦的，一点都不甜，看上去不仅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酷，反而还让人变得更加狼狈了。
但唯有这种糟糕的味道才能阻止林星辰跌入分班后即将面对的别离，并激励她为了能够与班长的距离更近一点而努力奋斗。
当陆一白毫不避讳地将嘴对准咖啡罐头的开口喝起来的时候，林星辰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喏，剩下的你随意，我看我待会儿我的效率会不会变好一些。”陆一白将咖啡罐头重新摆在了林星辰的面前。
看着两人间接接吻的咖啡罐口，林星辰只感觉脑袋一片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灼烧之意也让她勉强清醒了一些。
“怎么，现在知道咖啡有毒，所以就不敢喝了啊？”
“敢！怎么不敢？”
说完，林星辰便举着咖啡罐吨吨吨地猛灌了好几口。可还没等她把罐头放稳，陆一白便又接过去小饮了几口。
“现在还敢吗？”
林星辰双手抢过咖啡，彻底将罐头竖了起来。“哼，当然敢！我喝完了，你看我现在精神抖擞。”
“嗯，好一个精神抖擞，但如果不是因为咖啡，而是因为间接……”
“咳咳……班长，这个咖啡好像真的有毒啊。”差点听到那两个字，女生被呛得脸红脖子粗。
陆一白不出意外地又整蛊到了女生，坏坏地笑了笑：“其实我刚刚并没有碰到啊。”
“欸？”林星辰的脑袋果然抬了起来，在她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些失落。回想起之前陆一白小饮的那几口，好像还真的没有碰到过呢。
“但是第一口碰到了。”
林星辰实在没有力气脸红了，她轻哼一声，用笔帽不满地戳了戳陆一白一点都不怕痒的侧腰后便继续做起了题目。
男生忍不住扬了扬眉，用特别简单的调侃伎俩就能顺利切换欣赏到红脸版本的林星辰，可能就是陆一白乏味枯燥的高三学习生活里，最能愉悦心情的事情了吧。
“好了，现在是大课间，上午还有两节课，我现在开始计时，看你和你的咖啡到底能让你撑到……”
“呼……哈……呼……”
手表的计时功能还没调出来，这家伙居然就已经睡着了。陆一白瞥了一眼自己再也撑不住的同桌，无奈取消了手表的计时，褪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教室的另一个后方，张昊天苦闷地皱着眉毛，感觉自己已经是时候真正放下了。
从今往后，再见只当是普通的朋友。
他将视线从林星辰的身上收回来，也拧开了一罐咖啡。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座位接近教室右后角的人此时正上演着怎样的心情，咖啡的味道他一个人知道就已经足够了。
分班考试如期而至，林星辰的心也在考试结束后被揪得死死的。和所有急切想要知道结果的人一样，只要高三年级事务公告栏放出了分班结果，便能决定她去的到底是地狱还是天堂。
“星星啊，这次感觉怎么样啊？”
“嘿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中等三梯队的C班吧。”
退出了咖啡续命大队之后，林星辰的状态和效率的确好了起来。但为了能够实现未来的梦想，并在分班后离陆一白更近一点，她几乎把所有清醒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只有这样，自己心里的担忧紧张和罪恶感才会被麻木封闭起来，但让她有些害怕的是，努力之后对最好结果的期待也在疯狂生长。
那个曾经被某人批评过不够专注、不够认真的女孩，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班级里最勤奋的女生。
然而，在分班结果放出之前，一张高三三班的违纪通告单却暂时打断了所有人的期待。
“通知：本次分班考试中，高三三班张昊天同学被发现作弊行为，现已取消所有成绩，拟定加入第五梯队E班。请其他同学引以为戒，诚信考试……”
全班一片惊呼地望向了张昊天，眼神中有麻木、有震惊、有幸灾乐祸，也有不敢置信的信赖与期待。
“张老师啊，你们班的那个张昊天这次考试很厉害啊，故意用橡皮擦传答案，当场被抓住了还狡辩。”走廊上，四班的班主任不怀好意地对张丽华笑道，“我记得他比其他人都要大吧？好像还是留级生什么的？啧，这留过级的人果然都有点改不了的小毛病啊。”
“杜老师，我觉得我们班的学生应该都比较诚实，张昊天的情况我会好好调查一番，追踪并还原事情发展经过的。”
听到张丽华的话，全班同学的心都暖暖的，而张昊天更是在这一瞬间迸发出了第二波努力拼命的动力。
“哎哟我的张老师，你们班那个张昊天作弊可是我亲手抓住、亲眼看见的，这学生该偏袒的时候呢是该偏袒一下，但要是真犯了错就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了。难道你还想让他再留一次级吗？留级，旷课，上课不认真，这种人考试怎么可能有进步？不是作弊，还能是什么？”
就在四班杜老师准备扬长而去的时候，怒不可遏的张昊天终于冲了出来：“姓杜的，你说我作弊有证据吗？敢去监控室调监控吗？是，我是留过级，为了生活我旷过课，但我最近上课听讲了有进步不正常吗？还是说在你眼中所有一开始成绩不太好的学生永远都不可能有进步？既然如此，那你还教什么书？好学生不是你教出来的，差学生你又带不动。你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我这么差的学生，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老师。”
杜老师瞪大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果……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敢顶撞老师。是我亲眼抓住你的还用得了去监控室看证据吗？我作为认证难道还不够吗？而且你想想，如果学校真的觉得你没作弊，为什么会把你的处分通告贴出来呢？”
两人在走廊上的争吵把全班都戳得热血沸腾，大家纷纷希望能在之后的考试和学习中，用自己的表现给杜老师沉重一击。
“哼，我没心情懂，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爷不陪你了。”说完，张昊天便一脚踹翻了桌子，搭着自己的书包扬长而去。
“喂，张昊天，你站住！”张丽华在身后焦急地喊着。
“看到了没，他还公然逃学啊？”杜老师气急败坏地对着张丽华叫嚣。
张昊天并没有再理会他们，两眼被愤怒灼得无比刺痛的他只是在离开时默默看向了自己在这个班上的好伙伴，然后便低着头咬牙冲出去了。
不说再见，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分了班之后，也祝你们能够好好地在一起，高考一切顺利。至于我，有缘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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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伙伴不会缺席
翌日，被张昊天踢倒的桌子已经被扶了起来，散乱的书本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但那个最近坐在教室后排，盯着黑板隔三差五地觉得自己又有进步了的男生已经不见踪影了。
林星辰有些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对昨天杜老师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也为那个逐渐尝到了学习的甜头、好不容易在眼底生出希望的男生感到惋惜。
“张昊天不来学校你这么忧伤吗？”陆一白将一瓶草莓牛奶竖在了林星辰的面前。
“自己的小伙伴摊上事儿了，肯定要想办法帮他解决啊，而且我是不相信张昊天真的会作弊的，昨天在杜老师面前提到要看监控结果的时候，那个杜老师明显认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