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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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待在家里而满脸愁云的样子。可就在那一天，我和她经过一个水泥陡坡的时候，她没有站稳，而我伸出手的时候也没有拉住她。”

陆一白停顿了一下，身边的每一团空气都像是在哀伤地叹息：“我只能无力地看着她顺着陡坡滚了下去，绝望地看着她向我呼救我却没有抓住她的表情。最后，妹妹被送进了医院，因为受到刺激，她的病情恶化，本来可以等长大些再手术，但却不得提前进行。手术意外地失败了，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这件事情成为了你最不想回忆起的事情？”

陆一白点了点头：“嗯，没法忘记的人，没法原谅的过错。”

“这怎么会是你的过错呢？”

陆一白摇摇头，似乎拒绝这种宽慰：“如果我没带她去那里玩，或者我能抓住她，她就不会摔下去，不会摔下去，就不会心脏衰竭加剧，便不会做那该死的手术，也就不会死了。”

“这种假设不成立。”

“这不是假设，是事实……”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都是拒人千里的样子了……”

“和这个没关系……”

林星辰哑然：“如果没关系的话，那班长你的身边为什么没有朋友，为什么从来不和别人倾诉，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

“并没有啊，我挺开心的，没什么朋友是因为嫌吵。”

“骗人。”

“……”

半晌陆一白望着星空幽幽开口道：“也许，从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获得开心吧。”

听到这句话，林星辰一瞬间有些心疼。这么多年以来他是背负着什么样自责与悲伤的心情，让他从来不像其他少年一般开怀地大笑，或者有过愤怒失智的情绪。在他还承受不起生命重负的幼小年纪开始，便强迫着学会隐藏内心，承受孤独呢。

不应该获得开心么？可这明明不能都算作他的错啊。

还有他毫无差错的一百分理科成绩，或许并不是因为追求优秀，而是因为曾经失之毫厘没有抓住妹妹的手的阴影经历，成为他心里永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才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此的严苛吧。

谁能料到看上去光芒耀眼的少年背后，隐藏着这样一段悲伤的往事。

两人都沉默着，林星辰回忆着陆一白妹妹的情况，突然在她的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道当初捐给自己眼角膜的小瑶瑶就是陆一白的妹妹？

“班长，你的妹妹她叫什么啊？”

陆一白顿了顿，考虑到林星辰知道真相后可能会躲开自己，甚至也陷入自责与难受，他轻声答道：“陆小小，我们都叫她小小。今天，是她的生日……”

陆小小？生日？如果不是名字不一样，林星辰几乎要断定陆一白的妹妹就是瑶瑶了！

可是总感觉和班长大人相处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见过“瑶瑶”两个字。

“可是，班长，你知道吗？”林星辰努力扬起自己的笑容道，“如果没办法忘记一个人的话，我们就应该好好的记住啊，不过应该记住的是那些美好的回忆呢。就好像我记得瑶瑶，她和我一起在病房度过的日子都是欢声笑语，是她告诉我这个世界最美的景色，便是繁星璀璨的夜空了。”

“这就是你爱看星空的秘密？”

“嗯，如果有机会，我要替她看遍世界各地的星空呢！”

看着林星辰仰望着天空，一副憧憬的模样，那双平时总是结着冰霜的眼睛终于湿润了起来。

“所以，小小妹妹应该和小瑶瑶一样，都是很可爱很善良的人，她们也一定不希望我们总是那样失落难过的活着啊。对了，你就坐在这里不要走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哦。”

陆一白趁着女孩离开的之际，偷偷擦拭掉了忍了很久却也没忍住的眼泪。

总是想着怎么把这个笨丫头变得更聪明一点，在她低沉难过的时候帮她一点，却没想到最终却是自己被她给救赎了。

不到一会儿，林星辰便端着一小份蛋糕跳了过来，上面还染着几根蜡烛：“小小今天过生日你都那么唉声叹气的，不好好庆祝一下才让她伤心呢。越是离开的人，我们就越是要珍惜她的心意，带着她们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啊。嘿嘿，你看我这么笨，不也天天活得好好的嘛……当然多亏班长大人经常帮助啦。”

看着蛋糕上温柔的烛火，陆一白的思绪穿越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和妹妹过生日时全家一起庆祝的温馨场面。

林星辰说得的确对，是已经好久都没有给妹妹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了。

“我现在也经常会想起小瑶瑶，今天碰巧也是她的生日呢。”林星辰说道，“今天外婆特意煮了长寿面，希望她化成了天上的星星后，也能过得自在安稳。”

陆一白前所未有地温柔地看向林星辰的脸。

“班长？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

“没什么，就是你平时特别笨，现在把我笨哭了。”

“哇，班长，你这是在碰瓷！是污蔑！”

陆一白无奈地叹了口气，替妹妹许下了生日愿望。

以及……

谢谢你，林星辰。

谢谢你一直都还记得妹妹的存在，并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了下来。

更谢谢你今晚的陪伴。

从此，或许在想到妹妹的时候，我不会再那么孤单了。

……

今夜，在某个由两户人家圈成的小院子里也不怎么安宁。洛钦歌偷偷摸摸地推开院子的大门，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钦歌，今晚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啊呀，老爸，学校今天事儿太多了，我多磨蹭了两下，所以现在才回来。”

洛父板着脸，严厉地问道：“我听说，我的女儿给人写情书了？”

“怎么可能？”洛钦歌故作轻松地扭过了头，可心里却慌得要命。

“那这是什么？”洛父严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情诗卡片，这正是当时洛钦歌拜托林星辰帮自己写给方琦的。

“这……”洛钦歌有些紧张地接过了卡片，却见表白对象的名字都已经被陈易木做了手脚，全改成了他自己。

既然木头已经做了这个份儿上，那为了活过今晚，就只能。

“哈哈哈哈。”洛钦歌突然笑了起来，“爸，你说这个啊！当初我和木头打赌，说肯定不会有女孩子想要接近他的，然后他难过了好几天，我就偷偷写了一份给他，没想到他还留着啊？”

洛父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看着女儿，两人的视线无声地在空气中斗智斗勇，纠缠了许久。

终于，洛父笑了出来：“唉，开玩笑也好，毕竟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读书。不过你们以后要是真的互相喜欢，成个婚也没事儿。”

等等？陈易木那家伙是真的没开玩笑，自己的老爹居然真的是这个态度？

“爸，你在说什么呢？我开玩笑你总不能跟着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我和木头他爸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玩泥巴的时候就订好了娃娃亲。当然，现在不兴这一套，只是说你俩真能对上眼，我们肯定放心，毕竟都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不过钦歌啊，我可没允许你俩现在就开始好上了啊。”

洛钦歌一脸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我就算今年四十了还天天盼着结婚，我也不可能和他好上的。”

“嘁！”洛父笑了笑，随即转身走了进去：“你妈当年也是在她爸面前这么说我的。”

“哈？”

洛钦歌完全愣在了院子里，不过她发现，自己的演技仿佛还说得过去？

0?39 凶猛的小鸡

新学期，酸雨，宜吃饭，利省醋钱。

暑假转眼而过，当林星辰再度出现在陆一白的视野里时，哪里都没有变——长短，粗细，大小，傻里傻气，依旧是那个和聪明毫无关联的傻乐女孩。

高二的分班没能把两人隔开，甚至因为学校为了方便管理，两人的班级都没有改变。只是有一部分同学因为选择了不一样的高考科目而被分到了其他地方，另一批同学则因为同样的理由被分了进来。

但这次的分班结果还是让陆一白不太开心，因为……

“呀，陆一白，好巧啊，今后我们也是同学了呢。”

张昊天主动走到了陆一白的课桌前，伸出了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陆一白敷衍地握了握手，随即继续低头做起了奥数题。

可恶，如果这个家伙转进来，他一定会经常找林星辰的麻烦。而那个傻丫头也肯定会屁颠屁颠地找他去玩，因为比起学习，她更喜欢玩。

不过这又如何呢？

陆一白自信地挑了挑眉毛，心中得意地念道：林星辰可是我的同桌，任凭你张昊天再怎么主动，也过不了我这一关。

“呀，陆一白，不知道老师会怎么编排座位呢。我在这个班上除了你和林星辰以外，好像就没有熟人了。我看你好像很不欢迎我的样子，不如我去跟老师申请，让我和林星辰做同桌？”

看着张昊天的故意挑衅，陆一白一言不发，他心中突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底气，如果让林星辰选的话，她肯定愿意和自己，而不是和张昊天坐在一起。

此外，摸清了张丽华老师性子的同学都知道，这位班主任常年不换座，甚至高二分班之后一坐就是两年。

不过说起林星辰，好像这会儿没了踪影，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现在教室里连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她们到底去哪儿了？

就在陆一白疑惑不解的时候，走廊外响起了女孩子们的欢笑声。

“哇，好可爱。”

“嘿嘿，对吧，要是家里同意养的话，我就带回家里去养了。”

“啊，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要不我们偷偷在学校养几只吧，反正它们这么小，也不会跑。”

糟糕，是不好的预感！陆一白按着桌子站起身来，顺着声音朝走廊外瞄了过去。

“啾！”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黄色物体出现在了陆一白的眼前，甚至那尖尖的小嘴还和陆一白的胸口有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鸡？鸡！”

“哈哈哈，班长居然被我吓到了！”林星辰大笑着，但她身后的女生却都惊呆了。看着陆一白花容失色的样子，都有些震惊。

陆一白居然这么怕小鸡的吗？

张昊天坏笑着，凑到陆一白的耳边道：“兄弟，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呢。”

陆一白狠狠地白了张昊天一样，然后收起他差点崩坏掉的惶恐，安静地坐回了座位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白，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林星辰还在咯咯笑的时候，一个极为动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在众人嫉妒的心跳里传进了教室。

一白？到底是什么人敢把陆一白叫得这么亲昵？林星辰鼓起了包子脸，有些幽怨地望了过去。难道是班长在暑假里的新相好？

走廊上，一位仿佛披着星月光芒的绝美少女笑盈盈地走进了教室。看见她的一瞬间，林星辰便觉得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长发，曲线，笑容暖；肤白，貌美，大长腿！

“没什么。”陆一白的眉毛有些意外地挑了挑，“不过你是也转进高二三班了吗？”

女孩浅浅一笑，惹得周围的男孩子都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对啊，这样我们没准儿又能做同桌了呢。”

做同桌？又？

林星辰鼓起的包子脸差点都要炸掉了。

“淡定，淡定，我还是看好你这只股票的。”洛钦歌拍了拍林星辰的肩膀，轻轻安慰道。

“她……他到底是谁啊？”

一位戴着眼镜的胖女生在听到林星辰的疑问后，扶了扶额头上写有“一白万岁”的头巾，小声说道：“这你都不知道？她可是一直排在年级第二的杨落盈啊，而且从小学开始就是陆一白的同桌，不仅如此，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隔壁呢。”

“青青青青……青梅竹马？”

胖女生郑重地点了点头：“何止是青梅竹马？明明是天作之合。”

林星辰难过地咬住了下嘴唇，心里满是失落。

“咦，这学期我们班上有这么多同学吗？”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外班过来围观陆一白和张昊天的小迷妹们全都溜了回去，而林星辰也只能撅着小嘴坐在了暂且还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啾啾啾！”

正当张丽华准备向大家介绍本学期的班级情况时，教室后方的纸盒子里传来了小鸡的叫声。

“这是有同学想在教室里养鸡？”张丽华摇了摇头，“学校和教室可不是养殖场，你们谁养的今天放学之后把它们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吧。”

该去的地方？

有几个女生低头叹起了气，最开始只是发现学校门口卖的宠物小鸡很可爱又很可怜，便掏钱买了下来。结果冲动之后才发现，学校和家里都养不了，班主任现在要求放学后再处理其实已经很仁慈了，可放学之后到底该怎么办呢？

林星辰也为小鸡们的命运担心了起来，如果送去农庄的话，没准儿过几天就会变成童子鸡。

下课后，张昊天自告奋勇地表示：“我表哥的汽车修理厂旁边有个废弃的仓库，你们可以把小鸡养在那里。有需要帮忙的嘛？”

“我！”

张昊天虽然成绩没有陆一白那么耀眼，但这份降低下来的距离感反而变成了更加致命的亲和力，让本就高大帅气的他吸引了不少小迷妹。而今天和陆一白截然相反的小鸡亲和力，更是为他的形象增添了不少光彩。

“林星辰，你去吗？我看刚刚洛钦歌也想去呢。”

为了小鸡的命运，林星辰郑重地点了点头：“去，当然去。”

陆一白的自动铅笔“啪”地一声折断了笔芯，但他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定地换了笔芯，继续在奥数习题册上演算了下去。

0?40 谁的青春不愤怒

闷热，潮湿，焦虑不安。

陆一白推着自行车，心不在焉地和杨落盈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白，我看你的同桌好像还挺可爱的呢，她应该是个比较有正义感，然后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啊，算是吧。”

杨落盈浅浅一笑，满眼都是温柔与体贴：“那你有没有想我这个老同桌啊，好久都没有一起回家了呢。”

“啊，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