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神之右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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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去说这里不适合献祭, 这群疯子就有可能停下来。
当然了, 实际『操』作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粗暴,需要一些技巧, 把他们想要的信息传达给对方。
这是目前来看最靠谱的一个方法了。
宋堔皱着眉听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
梦见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若有所思的道,“神子?”
宋堔道, “这里太过危险了,关掉监控后, 我们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做。”
等他们进入到监控室, 就看到工作人员倒在了座位上,分成了无数个小块的屏幕上,显示着不同的景象,其中数个屏幕中显示着,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聚在一起, 在走廊里穿梭, 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安阳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靠,这是倾巢出动了吗?
“快关掉,走。”
从监控室出来, 想了想,朝着上层的活动室走去,从现在看,他们是从底层开始搜查的。
可是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眼前出现了恍惚,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似乎变得更深,更长,更曲折,走廊尽头的黑暗似乎一下子蔓延了过来,和这黑暗一起蔓延的还有淡淡的雾气。
宋堔登时警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安阳不由抹了一把脸,脸皮再次抽搐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隐隐的崩溃,“我们产生幻觉了——”
靠,他们到底带了多少东西上船?!所有家底都带上来了?这下安阳再次肯定了,约书亚和大祭司就是一门心思带着所有人去死。
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消息了。
又是心里疯狂的咒骂了一顿。
宋堔此时也有些慌,毕竟看到周围的环境忽然换了,怎么都不可能完全淡定。
紧接着,就看那黑暗的『迷』雾起了点点绯『色』,如萤火虫一般飘了起来,在半空中汇成了一只忽闪着翅膀的蝴蝶,如黄泉路上的引魂碟,在它身后,一个身影也紧跟着聚拢,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来。
“约书亚……”
安阳的嗓子里像是吞了苍蝇。
看宋堔要有动作,忙提醒道,“这不是他的本体。”
约书亚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梦见,表情冷静,可眼神狂热,“神使,我们将会和您一起归于神的怀抱。”
“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阻碍。”
他越认真,安阳却头皮发麻,“约书亚,机会只有一次,你能确保自己一定成功?你甚至还没有和梦见一起交谈过!”
说到底,你们不是都是靠着神使来传达神的旨意?聆听神音什么的,可现在你们不是还没有正式见过面?怎么就决定了这么重大的事了?
和你们的传统一点都不相符!
如果不是因为,安阳也不至于放松警惕,直到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在他的思维里,对他们来说,迎回自己的神子才是最紧迫关键的。
可谁知道,他们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要他们的神子一起去神国!
当然也没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带上他!
约书亚相貌清秀有余,还带着一点羞赧,身材瘦削,身高并不是太高,故而他看起来十分无害,并没有太多攻击『性』,可是此时他状态诡异,谁也不敢轻视他。
闻言,他轻轻一笑,“乔伊斯,你的谎话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看透。”
“我们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有一部分是你传达的信息做出的原因。”
“如果有神,那一定是在海洋。”
安阳:“……”这句话是梦见曾经告诉他的,后来他把这句话转告给了约书亚。
不等安阳辩驳,他神『色』庄重的的看向了梦见,“乔伊斯只是一个卑鄙的背叛者,无论他向您说什么,都不可信,我们会带着您回归神的居所,有您在,我们一定会成功抵达。”
说完后,弥漫在长廊的雾气又浓了一些,约书亚的身影如幻影一般破碎,化作了绯红的蝴蝶,这一瞬间,蝴蝶数量急剧增多,长廊似乎变得更为幽深,无数的怪物在里面氤氲一般,无论是安阳还是宋堔,在这一刻都觉得『毛』骨悚然。
安阳一秒的慌『乱』后,本能的看向梦见,连带着宋堔也跟着看向了梦见,梦见不负所望,“跟我走。”
——在梦见的眼中,并不是约书亚戏剧化的出现和消失,而是长廊上面的设备响了,周围出现了那种嘈杂疯狂的呓语和抽象扭曲的幻象。
空气中弥漫的东西确实可以麻痹神经,让人产生大量真实的幻觉,可这对梦见并没有什么用。
当然了,那些呓语和幻象还是给她造成了一些影响的,只是她每日听到的看到强度都是这些的数百倍,和那比起来,这样的影响,简直是微乎其微。
她的眼前还是正常的走廊,并没有任何改变。
而在安阳两人眼中,梦见带他们并没有走向幽深的长廊,而是径直走向了一面墙,在让人惊悚的视线下,他们穿过了这面墙,抵达了一个新地方,不过新地方依旧弥漫着雾气,蝴蝶已经消散,如融入了雾气一样,雾气变得绯红起来。
只是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心慌,宋堔虽之前遇到过一次类似的,可是依旧忐忑不已,而且这比远比之前的还要诡异,再说身后还有那一群想要带所有人去死的疯子,死神的阴影如影随形,走了不知道多久,宋堔终于忍不住了,他语气尖酸刻薄起来,“你之前说谎了吧??”
“你是不是没有完全说实话?”
安阳心情也不好,可是他有经验,所以一路都强行让自己不要说话,可此时听到宋堔的质疑,忍不住了,“你不是也隐瞒了吗?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宋少爷,宋大公子,你就差没在脸上写我别有所图四个大字了。”
都这个时候了,说不定下一刻他们的小命都没了,安阳也尖酸刻薄起来,“不如你现在说说自己的心理路程?”
宋堔:“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证我们不会沉到海底,你和他们相处很长时间,对他们最了解,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线索,前提是你说实话。”
安阳道,“该说我已经说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疯子的逻辑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梦见用神使的办法说服他们。”
“倒是你,什么都没有说吧!”
宋堔道:“你强词夺理!”
两个人本来就看彼此不顺眼,现在情绪起伏,之前压抑的情绪一股脑的爆发了。
梦见道,“别吵!”
听到她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闭嘴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里没有影响到梦见,他们的希望真的都在梦见身上。
“我们现在去哪?”
在她们眼中,他们就是不断在走廊和墙之前穿梭,红『色』的雾越来越多,他们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少。
梦见冷静道,“献祭没有这么简单吧。”
就算他们用这种东西控制了这条船上的人,想用所有人献祭,以此打开通往甚至居所的路,可是献祭没有那么简单吧?
“应该有祭坛什么的吧?”
或者绘制什么花纹,献祭阵法什么的。
“我们现在去找这些东西。”
“船上应该会定时汇报消息,所有人都陷入昏『迷』后,岸上的人很快会发现不对,我们并没有完全没有机会逃生。”
只要在救援的人抵达之前破坏掉他们的祭祀计划,他们就有可能活着。
比起来靠着梦见说服他们,这个更具有执行力,安阳眼睛一亮,实在是他对约书亚等人太过忌惮,只想到他们绝对有这个胆量做任何事,完全忘了还有回事。
安阳眼珠子一转,“你现在能看到路对吧?去最右上方,我应该看过他们的祭祀图。”
梦见带他们朝着右上方的观景台走去,可不知道是不是雾气越来越浓的缘故,安阳宋堔逐渐开始呼吸困难,仿佛吸入的不是新鲜空气,而是棉絮飘飞的工厂里的毒气。
安阳和宋堔脚步逐渐缓慢下来,就算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真的,也没有办法控制,这是一种可以让神经中毒的毒『药』。
安阳头晕眼花,再次咒骂了约书亚,凭他现在的感觉,他发誓,对方不但把所有家底都带上了,甚至还加急制作了更多的『药』。
难怪约书亚他们根本不着急来找他们,凭借这越来越浓的毒,他们完全可以等他们昏『迷』后,再来搜他们。
在终于抵达观景台后,他们立刻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难以呼吸的安阳两人,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肺终于又舒服了起来,活过来的感觉,似乎是因为这里和外面连通,红『色』的雾气都淡了,两个人似乎可以穿透这层层『迷』雾,看清楚真实了,依稀可以看到地上的图腾。
这起码是看到了一点曙光,宋堔刚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和梦见说什么,变故忽生。
就看安阳身形一闪,手中多了什么,箭步上前,手上多了一把餐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现在就拿着那把刀抵着梦见的脖子。
这忽然的变故让宋堔忽然惊了。
“你做什么?”
虽然宋堔怀疑安阳,且十分厌恶他,可是有一点还是认同的,他们现在的绑在一条绳子的蚂蚱,都想从约书亚那群疯狂的邪教徒手中活命。
他们势单力薄,还中了这什么莫名其妙的毒,更应该团结。
可是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动手?
安阳的手紧紧握住了刀柄,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感觉抓住了自己的命,他根本不管宋堔,而是牢牢的制住了梦见,“不要动。”
“对不住了,我虽然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更想活命。”
他对着黑暗深处道,“约书亚,我知道你听得到!如果你不想让我现在就杀了她,就给我准备一艘救生艇,我要离开这条船!”
这是他刚刚想到的,被那么一提醒,他才走出了思维误区,可是这里有一点,救援的船何时来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们怎么保证对方来的及时?这是拿命来赌博,安阳珍惜的就是自己这条命。
他千辛万苦才到现在,不是用来拿来赌博的。
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视线放到打倒约书亚等人身上,约书亚要的是什么?是梦见。
他完全可以拿着梦见和他们做交易。
只要他们给他救生艇,让他离开这条船,他完全可以等救援队的到来,为什么非要在船上呢?
在想到这一点后,安阳就迅速的做了决定,可他要等梦见带他离开舱室,所以只能现在动手。
听到这声大喊,宋堔神『色』一变,终于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以宋堔的成长经历来说,迄今最大的刺激也就是看到那副画的时候,他还没有真的经历过人心复杂难测这件事。
而现在安阳给他上了一课。
“你——”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阳冷漠的打断他,“宋少爷,我不想死,知道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活下来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么辛苦活下来的我,怎么可以把命浪费在这里?”
都图穷匕见了,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怎么才能从那群疯子手中活下来的,我妈妈是神子,身为神子,她是要侍奉神,不能生孩子的,可是她却喜欢上了我爸爸。”
“她死于难产,她死了之后,他们就要杀了我,因为我是不祥的,不应该出生的,可是他们需要新的神子,于是就想等我再长大一点,看看我是否这样的天赋。”
说完他嘲讽一笑,“你们真的知道在一群邪教徒活下来长大容易吗?整个镇子都是他们的信徒,都是一群疯子,为了听到神音,他们让少女和怪物结合,还用活人祭祀。”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冷笑了两声,“知道我们现在闻到的东西吗,那就是女人和怪物结合后生下来的东西弄成的。”
“你们根本不知道在那种环境下活着有多压抑,你只能装疯卖傻,假装和他们一样,不会被当成祭品,没一顿都吃的心惊胆战,怕自己吃到不该吃的东西跟着他们一起发疯。”
“我终于等到了机会,说服了他们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是他们还是阴魂不散,非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们根本不知道这种崩溃的感觉!”
安阳语气极其激动,真实,这种想法他不能和任何说,包括带他离开那个小镇的父亲,如果让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在一群疯子中长大,他还能放心把家业教给他吗?
或许这里面还有些怨恨,如何他当时负责一些,他就不用那么战战兢兢的长大。
他能想尽办法的活下来,可见他心思机敏深沉,展现在安家众人面前的是一层伪装,在梦见身边的何尝又不是一层伪装?
直到现在,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才能无所顾忌的爆发。
安阳深呼吸了一下,强行抑制住自己,恢复了一些平日里的做派,对着梦见的耳朵道,“所以,别恨我,我只是想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宋堔被这一串的话弄的有些懵。
梦见看了他一眼,“你把宋堔一起带走吧,我留下。”
宋堔震惊的看着她。
梦见无所谓的道,“我本就是为了找一些答案,生死无所谓,他不想死,你也不应该死在这里,你们一起走吧,或许他们需要我配合,这样你们就能和他们谈条件了。”
不要说宋堔,就是安阳在此刻都呆住了。
一般来说一些整天嚷嚷着要『自杀』的人,在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恐惧,可是梦见真的就是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可以听得出,梦见说的是真话,这才更难能可贵。
宋堔有些被感动到了,他深深的看向了梦见,“其实我……”刚刚说了这句话,他接下来就说不下去了。
他复杂的看向梦见,有种和盘托出的冲动,其实他接近梦见,确实没有那么纯粹。
梦见偏了偏头,半点都不介意餐刀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点血痕,“你是想说接近我其实也有目的的吗?”
宋堔吓了一跳。
梦见还是平静道,“如果你觉得愧疚,就给我解『惑』吧。”
安阳的成长经历足以让他变成一个心硬如铁,不择手段的人,心中有动容,也只是些许,闻言也看向宋堔。
他真的好奇,他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梦见。
足足过了将近半分钟,终于组织了语言的宋堔艰难的张口,“我家里有一幅我曾祖父时期留下的画……”
他说完无论是梦见还是安阳都没有过多反应。
他曾祖父是个知名画家,他们家别说有一幅画,就是一百幅画,都十分正常。
宋堔道,“……那副画,是一件特殊的物品,因为那副画,我们家族才能拥有过人的天赋,我们不能失去它,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副画的效果正在失去。”
他们家已经连续四代出现了有天赋的后代,这是极不可思议的,因为天赋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连续三代都有让人惊叹的天赋已经是少见的事了,更不用说是四代。
宋堔深深的看着梦见,“……我说过,你和我的曾祖父很像。”
他们家不能失去那副画,那副画是他曾祖父制作的,既然他可以,那和他相似的梦见一定也能做出来。
他接近她就是了那副画。
他父亲说,如果那副画的‘魔力’消失,那他们被‘赐福’的天赋也会跟着消失,他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无法画画是什么感觉,可是却无法走过心里的那道坎。妄图和梦见一起找到答案,找到解决方法,可是命运从来都不会按照人的步调来走。
现在看来,他肯定是要失败了,就算是平安离去,他可能要沉浸在无法画画的痛苦当中,与其这样,他是不是也应该死在这里?这样至少别人提起他的时候,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年轻画家,而不是一个江郎才尽的落魄之人。
安阳的心理底线极低,宋堔不是这样,他一直在心里拔河。
就在此时,他们耳边同时传来了脚步声,约书亚等人从黑暗中出来,幽幽的看着他们,表情眼神高度一致,在黑暗和『迷』雾中仿佛如夜视动物一般发光,让人『毛』骨悚然。
约书亚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安阳了解他,根本没打算和他们绕弯子,而且他知道这个毒特别诡异,他能坚持这么久,是因为他在小镇待了多年,有了“抗『性』”,他能坚持多久,他也不知道,所以,十分快速的把自己的要求重新说了一遍。
他要一艘救生艇,同时约书亚要承诺,不能追他,放他离开,就对着他们的神发誓,这两个条件哪一个没有做到,他都不会放开梦见,他有恃无恐,“如果不不怕我现在杀了她,现在就过来,反正最后都是死,不如换一个让我痛快的方式。”
约书亚看着梦见,梦见也回视他,鲜红『色』的瞳孔里,仿佛又血在流动。
她道,“你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约书亚对她的态度很好,甚至在她开口后,伸出右手坐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请神子指引我们回甚至居所的路。”
梦见道,“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
“我们应该没有说过话?”
约书亚道,“是神仆告知我等,您是神的使者,您一定能带我们回到神的居所。”
“神仆?”
而听到这个词,安阳的脸不由的扭曲了一下,他显然知道那是一些什么东西,本能的,喉咙里冒出来了一股股酸水,产生了强烈的想吐冲动。
而约书亚维持着认真严肃的表情,“有神的使者降临,神仆都会告知我等。”
“神仆从未如此激动过,所以您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他叹息道,“其实也是您点醒了我们,我们一直以为安苏就是距离神最近的地方,就算有人在其他地方倾听过神的声音,也不愿意离开,我们从未想过海洋,因为我们从未有人在海里听到过声音。”
“可是我们忘了,不同就代表着异常,代表着神留下的线索。”
“不过,有了您提示,我们已经纠正了错误,我们会带着祭品向神赔罪,他愚蠢的仆人居然这么晚才跟随上他的脚步。”
安阳:“……”
他真的没有想到那句话对他们的震撼就这么大,如果知道,他怎么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