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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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歌当场就给亦歌的副总打了个电话。
“多接触几个项目。就说我想投资几部大制作，把风声放出去。”
当然，签是不可能签的。
至少不会随便都签。
但就是要营造出一种，“姐不差钱”的样子。
纪荣既然都在圈内放了话，想必更不会放过这种和她争抢的机会吧？
时见歌的话，副总自然是战战兢兢，无有不听的。
笑话，上一个不听她的人是从前的余总。
——现在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蹲着了。
因此，几乎是时见歌的指示一到，亦歌这边就立刻开始动作了。
正如时见歌所预料的，纪荣还真是一举一动都盯着她呢。
纪荣也不是记恨，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觉得时见歌也和那个私生子一样，看不起他，瞧不上他。
因此卯足了劲儿，想要压她一头。
让她好好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
买水军离心夜光少女团，也就是顺手为之。
主要就是想搅黄了时见歌的那个电影项目……虽然纪荣觉得，就那么个小破项目，估计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因此这会儿一听说时见歌大刀阔斧，准备了不少钱要搞大投资。
他顿时就来了精神。
果然，那个小破电影就是玩玩。
这些才是时见歌真想抓住的大头！
纪荣披上衣服，火速就开始拉关系找人。
时见歌看了哪家的策划书，他就找哪家谈。
时见歌开了多少钱，他就翻倍！
——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这么个女的！
时见歌也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她特意挑选了一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项目，着重让副总去聊。
果然，越是这种假大空的项目，纪荣越来劲。
不到一个星期，听说他就已经签了两家了。
这速度，都让时见歌怜爱了。
……要是孩子真破产了，不会找她拼命吧？
时见歌也就好歹留了点面子，没继续这场资本争战。
刚好转而进组去拍那部谍战剧了。
纪荣那边，则认定是时见歌“认输”，这才偃旗息鼓了。
顿时得意极了。
此刻他出手大方，身边又围上来了不少人。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而去。
纪荣恍惚间，感觉自己又成了那个无所不能、所有人都捧着的纪家少爷。
《雷霆》电视剧拍摄现场。
时见歌没想到，这部剧居然还有个人熟人也在里面。
——楚昕。
自从她接手了亦歌之后，原来的那些艺人合约，自然也就顺延了下来。
楚昕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时见歌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但架不住总有人多想。
毕竟，时见歌从前和楚昕的恩怨，圈内人都了解过，现在自然看人下菜。
因此公司内，隐隐有放弃楚昕的意思。
原本的时尚圈小花一落千丈，如今已经沦为了电视剧里的女四号。
时见歌看见她时，还差点儿没认出来。
是楚昕满脸笑容，主动亲切地跑过来，给时见歌搬椅子，送水送吃的。
“时姐，您还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不用麻烦助理！”
这架势，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时见歌都有些稀奇了。
楚昕现在的心态其实很简单。
立正挨打就完事了。
谁让她之前得罪的人，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呢？
为了能继续混下去，她只能拉下脸来哄着时见歌。
连秦娇娇那些名媛她都舔过，现在回过头来捧时见歌……楚昕也不是不能做。
——她的忍耐力，的确绝非别人能比。
“不用了。”
时见歌也没有整治别人的兴趣，淡淡道：“好好拍戏就够了。”
楚昕被拒绝，也不尴尬。
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她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
没看见夜光少女团的队员就当了时见歌的女一吗？
楚昕可还没当过女一号呢。
要是时见歌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她就是给时见歌端一年的水都愿意。
旁边，《雷霆》的男主年宇哲走了过来，冷哼了一声。
“才刚来就支使你做这做那的，可真神气啊？什么人，真当自己是大牌了？”
楚昕：？？？
她转过头，一脸疑惑。
年宇哲已经安慰地拍拍她：“你别担心。以后她再使唤你，你别去。就说是我叫你。”
还一脸仿佛在为楚昕着想的样子。
楚昕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甚至很想问一句——“您有事吗？”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年宇哲毕竟是剧组里的男一号，腕比她大。
“你想多了。是我自己主动去帮忙搭把手的。”
楚昕丢下一句，赶紧转身就走。
有病，快溜。
年宇哲皱了皱眉。
只当是楚昕碍于时见歌的淫威，不敢说话。
他冷哼一声——他可不像别人，能轻易被时见歌打压。
年宇哲对时见歌的不满，很快就被全剧组都知道了。
主要也是……
这位哥，实在是毫不掩饰。
年宇哲扮演的男主，和时见歌饰演的女间谍之间有不少对手戏。
第一次演时，年宇哲就故意使坏。
他刻意通过走位，让自己面对镜头。这样一来，时见歌为了和他对话，就不得不背对着镜头。
这也算是抢镜头抢戏份的老手段了。
虽然居心一望即知，但通常都很好用。
可时见歌是谁？
这种手段，可以说是她十年前都见惯了的。
当下便直接侧过身，斜着看向年宇哲。
这样一来，她的侧脸，反而成为了镜头中最突出的部分。
年宇哲恨得牙痒，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让自己也显得突出点——
“咔。”
当场就被陈导叫停了。
陈导一脸不愉：“小年，你怎么回事？那里有植物会挡着你你不知道吗？这么简单的走位失误你怎么也会犯？”
年宇哲百口莫辩。
他愤怒地转过头看向时见歌。
时见歌已经走到一边，慢悠悠地端着个保温杯，喝起了枸杞菊花茶。
——楚昕还见缝插针，跑到她旁边给她添水。
这一幕更是看得年宇哲眼里冒火。
他讨厌时见歌，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云欣第一天来剧组时，就和年宇哲撞上了，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
孤男寡女，没事聊聊天，就有些暧昧味道。
云欣言辞之间，一直表示是时见歌抢了自己的角色。
——她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试镜不如时见歌。
但年宇哲顿时保护心大起，认定是时见歌欺负娱乐圈后辈小可怜，仗势欺人，蛇蝎心肠。
再加上……
经纪人曾经隐隐表示过担忧。
时见歌如今的咖位不小，可能会压年宇哲的番位。
一来二去，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年宇哲被导演当着众人的面臭骂了一顿，自然不高兴。
他一计不成，又有了想法。
没两天，两个人便有一场下水的戏份。
时见歌饰演的女间谍率先落水，随后年宇哲落水，两个人在水中打斗一番。
拍到年宇哲要落水时，他便故意拖拖拉拉，总是NG。
年宇哲看着泡在冷水中的时见歌冷笑。
不是变着法儿给他下套，让导演骂他么？
那他就失误给时见歌看！
——让她在水里，好好地等着自己吧！
这一招，算得上是相当狠了。
毕竟时见歌也不可能直接把他拉进水了吧？
年宇哲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又一次NG完后，还装模作样地表示，自己想听导演讲讲戏，今天没感觉。
旁边，时见歌的助理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举着毛巾蹲下来道：“时姐，要不先上来擦擦吧，别冻着……”
时见歌在水中摇了摇头：“不用。待着吧。”
说完就直接在水里……
游起泳来了？
所有人：？？？
拍戏的地方就是一条小河，清澈透亮。
时见歌穿着的衣服也不累赘，游起泳一点儿不费劲。
不一会儿，就如同游鱼般游了两个来回。
水虽然冷，但时见歌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她刚刚在水里时就一直在踩水保持身体热量。
这种时候，贸然上去反而会着凉。倒不如运动一下，让身体热起来呢。
年宇哲简直惊呆了。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时见歌是魔鬼吗？！
草，那他累死累活，让自己一直NG是为了什么？
不仅时见歌没阴到，反而让工作人员怨声载道，觉得他拖延下班时间。
连导演都觉得他退步太快，烂泥扶不上墙！
年宇哲黑着脸，开口：“算了，我还是直接拍吧。”
这次，他是再不敢拖延了，直接就跳下了水。
顿时，冰凉刺骨的冷水冻得他一个哆嗦。
年宇哲简直无法想象时见歌是怎么做到在这里面游泳的……
他忍着冷，哆哆嗦嗦地把台词说完，就开始比划动作。
“咔！”
不出所料，又被导演叫停了。
“年宇哲，你是战士，是英雄，你不能把自己的冷表现出来，明白吗？！”
年宇哲在水里苦不堪言。
又一次地迎来了NG狂潮。
只不过这回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的能力实在做不到。
到最后，导演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看看人家时见歌，小姑娘一个冻了那么久都一句话不说，表演的时候完全没差错。你呢？”
陈导都替时见歌担心！
时见歌的确是他见过最顶尖的演员了。
演技好、外表好、人气也好。
自己还不作妖，哪儿像这个年宇哲似的？
时见歌微微一笑：“导演，我没事。我还能坚持。”
顿时，满场的工作人员都把谴责的目光投向了年宇哲。
瞧瞧这人，耽误所有人的工作不说，还连带着时见歌都得受罪！
偏偏人家还大人有大量，一句怨言都没有……
时见歌看着年宇哲那样子，能感觉得出来他快要被气疯了。
时见歌也快疯了。
笑疯的。
时见歌自己当然是不冷的。
她刚刚游了好几个来回，身上已经热起来了。
这之后她一直在水中踩动划臂，持续运动。再加上她一向擅长保养，因此保持热量轻轻松松。
——讲道理，偶尔冬泳一下，其实对身体也挺好的。
不过对没什么经验，又毫无运动就贸然下水的年宇哲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时见歌离得近。
已经看见他嘴唇发白乌青，整个人冻得哆嗦。
唉，不是她欺负小朋友。
……实在这一幕太有意思了。
难得遇见一个用这种老掉牙的小手段对付她的，她不好好玩一玩都没劲。
眼看着两个人在水里已经待了一个小时，导演最后也无奈了。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反正到时候角色不出彩，也怪不了他了。
年宇哲上岸的时候，几乎是如同一条死鱼一般，被拖上去的。
就算裹上了大毯子大被子，还是冷得神志不清。
时见歌呢？
她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拿了条毛巾擦擦水，换了个衣服。
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甚至晚上还打了一套太极拳，泡了个热水澡。
——睡得别提多香了。
第二天，时见歌一身轻松地到达剧组。
就听说了年宇哲发烧的消息。
“可惜。”
时见歌满脸遗憾，“身体素质不行呀，得锻炼。”
于是等年宇哲好不容易吊完水，一脸虚弱地回到剧组时。
听见的就是满剧组说自己……不行。
年宇哲：？
好在，经过了这一次的“洗礼”，他总算意识到，时见歌不是什么能任自己搓揉的善茬了。
年宇哲消停了好一会儿。
职场失利，情场得意。
虽然在剧组过得不顺心，但和云欣的聊天却极大地抚慰了他的心。
年宇哲甚至答应云欣，帮她和导演说点好话，看能不能在剧组里安插一个角色露个面之类的。
不过他刚和自己经纪人提了一嘴，就被对方严词拒绝。
“别想了，你自己的事儿都还没搞定呢。现在这部戏的番位都没定下来，要是你一个男一号被时见歌压了番，你知道你以后有多艰难吗？还有，国家台那个献礼剧正不少人都抢着要去呢，这种事你可不能落下，你还有空谈恋爱？”
经纪人简直匪夷所思。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八线，也值得年宇哲费心？
年宇哲很不服气：“云欣家里挺有钱的，也很有门路。她老板你知道是谁吗？就是徐导新电影的投资商。”
什么献礼剧，不就是这种大佬一句话的事儿么？
他也不是纯恋爱脑，不过是看云欣背后也有人罢了。
经纪人嗤笑：“那她还找你干嘛？”
嘴上说得再好听，都是虚的。
然而，年宇哲压根听不进去。
他看经纪人的路子走不通，便自己找了个机会，找到导演暗示了一番。
他特意找了个没人机会，去了导演的房间。
不等对方说话，就情真意切地开始安利云欣。
还不忘趁机给时见歌上眼药。
“导演，云欣她是个新人，但是特别肯琢磨，肯钻研，人还挺不错的。不像咱们剧组有些演员，上下班打卡，一眨眼人就没了，晚上走得比谁都早，也没见多努力……”
这话说的，就差报时见歌的身份证号了。
谁不知道剧组里最养生的就是时见歌？
早起早睡，保证睡眠，闲着不是运动就是晒太阳喝茶。
活脱脱一个养生老干部。
年宇哲义愤填膺，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
对面的陈导，显露出了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
一直到年宇哲停下，他才咳嗽了一声，摸了摸下巴。
“那什么，小年啊，我刚想说一声……这个，咱们剧组的人，都在里面呢。”
导演的套间最大，还自带一个麻将室，便招呼了几个演员来休闲一下。
年宇哲和谁关系都不太好，因此谁也没邀请他。
刚刚导演是想提一提的……
可年宇哲压根不给他机会开口。
就像是要应证陈导的话似的。
套间里面的门打开来，露出了剧组里的一票人。
女一号、女二号、楚昕、好几个副导、工作人员……
——还有，时见歌。
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年宇哲。
很显然，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大家都知道了。
那一刻，年宇哲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社死。
问，说坏话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且不仅是被当事人听见了，还有所有的同事。
年宇哲仿佛从楚昕的目光中，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换个星球移民吧。
楚昕这会儿看年宇哲，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她多想拍拍对方，告诉他，别挣扎了。
安心等死吧。
想想她以前也这么傻过，楚昕就十分庆幸自己现在已经认清了谁是大腿。
甚至看年宇哲，还有一点儿看破红尘的优越感。
在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中。
时见歌率先走了出来，打破了沉默。
“其实早睡早起，还是有好处的。比如，我就不会——”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年宇哲，缓缓开口：“脸上无光，畏寒惧冷，精神不振。”
她每说一条，都看着年宇哲。
就像是在报他的病症似的。
直到最后，时见歌才满脸可惜地摇摇头。
“这是，肾亏啊。”
鸦羽似的睫毛垂下，眼神仿佛在说。
没救了。
年宇哲浑身发冷，脸色铁青。
他看着时见歌身后，憋笑的女演员们。
忽然感觉眼前发黑。
毫无疑问，继“不行”之后，年宇哲在剧组内的流言即将再次增加一条。
剧组顶流，他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姐：看看医生吧，我给你介绍个？（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