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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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骄本来就是来临时讨论产品的。
看见时见歌之后又明显失魂落魄，不一会儿就告辞了。
杨助理目送着可怜的技术帝离开，一转头，就看见齐亦清盯着自己。
杨助理：……
他立刻低头：“齐总，那我也离开了。”
说完马不停蹄地消失。
人家显然想二人世界。
他就不要打扰老板的好事了。
时见歌这会儿正在藏书室里。
她从会客厅走出来，便摸到了这里。两层楼高的书架一直顶到了天花板，一楼放着宽大的书桌和各种模型摆件。
二楼上去，则正好可以俯瞰全景，以及吊在中间天花板上的纯手工木质航母模型。
一个字，壕。
时见歌随手拿了一本书，窝在沙发里。
齐亦清就在这时推门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一下就吸引了时见歌的目光。
“这是什么？”
齐亦清举起来给她看：“最新研发的VR设备。”
他摁了几下，递过来配套的眼镜。
时见歌戴上便发现了新世界。
设备显然比如今市面上的不少已有VR都来得高端。画面精致细腻，真实度非常高。
里面居然还内置了好几款游戏。
时见歌随手打开一个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面前就显示有玩家要加入她。
时见歌拉下眼镜，果然看见齐亦清也拿了个新眼镜。
……真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玩游戏？
事实证明，齐亦清不仅会玩，还玩得相当不错。
至少比时见歌会玩。
她属于喜欢看看风景走走弯路的佛系休闲玩家。
齐亦清在游戏中则显然褪去了那层伪装，把野心和掌控展露得淋漓尽致。
不是在突突突，就是在大杀四方。
时见歌就这么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躺赢了好几把。
直到她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这才发觉……居然已经过了她平时睡觉的点儿了。
要不是生物钟提醒，她还会继续玩呢！
时见歌感觉摘下眼镜：“不玩了不玩了，我得走了。”
齐亦清也没挽留，只是开口：“我送你。拿上琴。”
“算了。”
时见歌终究还是没收，她想了想，折中道。
“下次我想用了，来你这借用一下就好。”
毕竟那个家庭舞台，还是挺香的。
齐亦清微微一笑：“好。”
离开《武林》剧组，并不代表时见歌就能放假。
她的各项工作都已经排满了。
最急的，自然就是《武林》的主题曲了。
时见歌在剧组耳濡目染了好几个月，自然对这个主题又有了新的理解。
她便趁机来陈选平的工作室，和对方商量。
一起的还有谈菲菲，作为演唱者自然也会有一些独特的想法。
时见歌许久不见谈菲菲导师，对方却十分热情。
一把拉住她，笑着开口道：“我演唱会的时间定啦，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当嘉宾。”
每一场都去肯定不现实，但来个一两场是肯定要的。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时见歌也没拒绝。
三个人聊得十分投机。
到了临别时，时见歌忽然想起陈幼安的那首歌，便顺嘴问了一句。
陈选平却有些茫然。
“什么歌？我怎么没见过？”
当时时见歌修改之后，陈幼安挺有信心，说过会拿给陈选平看。
这肯定不会是假话。
时见歌的笑容淡了下来。
陈选平却没当回事：“我这里的歌不少，可能是工作人员漏掉忘记了。我稍后再找一找好了。”
他的工作室向来忙碌，每天都有无数歌曲提交到这里。
送来后都会统一放入曲库中。
他前段时间在外地出差，因此曲库已经堆积了好一批歌，还没来得及整理。
时见歌也就点了点头。
翰伟公司。
裴婵娟看着面前的谱子，有些挑剔地开口：“这曲子算是最好的，可惜音不够高，不能完美凸显我的优势。”
助理在身后帮她梳头发，一个字也不敢说。
裴婵娟这段时间的脾气愈发差了。
自从她的新歌扑街之后，她就喜怒无常起来，还磨着翰伟公司，要再出钱给她打造一首歌。
力求挽回自己的形象。
之前和国外的音乐团队合作，就已经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结果还是这个结果。
公司怎么可能还愿意出钱打水漂？
因此只敷衍她，让她自己搞一搞。
有个自创才女的噱头，不也挺好？
之前时见歌那首歌就是她自己创作的嘛。
可公司显然忽略了裴婵娟自己的能力。
她本来就不是创作型的歌手，现在压力太大，更是毫无思路。
裴婵娟便把主意打到了枪手这事上。
枪手买曲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小新闻。
不少歌手都干过。
这次裴婵娟更是下了血本，开的价格外高。
陈选平工作室内的一个人，也就是这时候盯上了裴婵娟。
每天寄到陈选平这边的歌曲简直太多了，多到陈选平根本看不过来。
他有时候，就偷偷拿出几份来卖出去。
卖来的钱，自然是揣进自己的钱包。
他也不怕被发现。
一来每天无数歌曲更新换代，根本无人能发现。
二来就算发现了，那些原作者都是些毫无名气的素人、新人。没有证据，只能认栽。
靠着这种方法，他的胆子也被养大了。
这次也趁着陈选平不在，偷偷拿了几份给裴婵娟那边交差。
只不过他太着急。
并没注意到，有一份并不是来自于那些籍籍无名的小歌手。
而是来自于，陈幼安。
裴婵娟看了几百份枪手曲，始终都找不到满意的。
唯一觉得还不错的，也就是眼前这首了。
听上去朗朗上口，很有意思。其中几个地方更是颇为成熟流畅，有成为爆款的潜力。
“就它吧。”
她最终把这个递了上去，“我的演唱会不是快到了吗？就在演唱会首场唱它，刚好发布。”
裴婵娟告诉自己，要放平心态，别再想着时见歌了。
——这一次，她只要能东山再起就好。
年底。
除了两位天后纷纷要开演唱会，各大电视台也开始谋划着跨年晚会。
今年横空出世的夜光少女，和其中的C位时见歌，自然成为了不少晚会争抢的目标。
谁不知道如今时见歌就代表着流量？
上次夜光少女首秀，可还破了收视率记录呢！
刘哥选来选去，最终敲定了两家。
一家是和蓝莓电视台常年对打的苹果电视台，盛情邀请夜光少女，并把她们放在了开场曲的位置。
——算是相当看重了。
也正好，方便时见歌赶下一个场。
是的，国家台也给时见歌发来了跨年晚会邀约。
虽然时见歌人在拍戏，但推广传统文化的心，那是有目共睹的。
副台长觉得她形象好、气质佳、品德棒，直接给她留了一个单人歌曲位。
“不过既然是跨年晚会，咱们还是选一个热闹点、正能量一点的歌曲。”
副台长温和地开口。
刘哥在旁边疯狂点头。
对，所以赶快写一首新歌吧！
之前那首《月色》都那么火了，是时候再创造一个新纪录了！
时见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反手就掏出了《好运来》。
刘哥：……
真的假的啊？
一个当红时尚爱豆，唱好运来？
他还没开口吐槽，副台长已经哈哈大笑。
“这首歌挺好的，不过已经有人要唱了，是咱们的老艺术家姜怡老师。哎，对啊，要不你和姜老师，合唱试试？”
刘哥的面孔，瞬间从一脸麻木，转换成了天降惊喜。
姜怡！！！
那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歌唱家了！就连如今的天后谈菲菲、裴婵娟，在她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到了姜怡的地步，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歌唱家那么简单。
那是已经成为国家艺术界代表人物的存在。
能和姜怡一起唱歌……
只能说时见歌是走大运了。
刘哥十分忐忑：“那姜老师能同意吗？”
副台长笑着开口：“我先问问。”
这种事，他也不好打包票。
等副台长走了，刘哥便忧心忡忡。
反倒是时见歌安慰他：“没事，尽在人为。不行我就唱别的嘛。”
没有《好运来》，也有《恭喜发财》。
不怕。
刘哥：？
他担心的是唱不了好运来么！
咸鱼简直太气人了！
时见歌直接去了齐亦清的家。
参观完了跨年演出的场地之后，她便有些手痒，想去“家庭舞台”试试手感。
她照例，先给齐亦清发了个微信。
【时见歌】：在家吗？
对方显然很熟悉她的意思，立刻回复。
【假笑男人】：不在。你直接进吧，密码888666。
……那她就，不客气了？
时见歌熟门熟路地开了密码锁，进入别墅。
她后来也来了这里好几次，逐渐摸清了整套别墅的格局。
齐亦清不喜欢人打扰，因此会定期有打扫阿姨来做清洁，厨师会做好一部分半加工食物。
但没人会长期驻守在这里。
倒是方便了她。
时见歌走进乐器室，便惊讶地发现，这里又多了一架钢琴。
如果说之前那把小提琴是大师级别的。
那这钢琴……可能就是收藏级别的，顶级奢华钢琴。
甚至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类型。
时见歌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哪怕算上从前，她也只在视频资料里，见过这种钢琴。
好漂亮。
但时见歌还是忍住了，没动。
碰坏了，她可赔不起。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似乎是两个女声——
“那琴您早说要用，我就不让那小子搬回家来了。”
“没事，本来就是亦清买的嘛。”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好好地放在收藏库里几年也不动，忽然就要搬过来——”
“家庭舞台”的门被推开，声音戛然而止。
双方面面相觑。
时见歌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和老太太，依稀似乎能看见一丝齐亦清的面容。
她想了想，主动走过去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齐总的……员工。来这里借用一下舞台。”
中年女人颇为漂亮，看得出平时花费了不少功夫保养。
这会儿脸上却盯着时见歌，嘴巴张成O型，十分震惊。
时见歌：……
她的出现，好像有点太吓人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已经拉过了她，十分热情地开口。
“我是齐亦清的母亲，颜雨。这位是他姥姥姜怡。我知道你的，我看过你的视频。”
果然是齐亦清的家人。
就是没想到……居然齐亦清的姥姥，就是姜怡老师。
时见歌这会儿还不知道，颜夫人说的视频，并不是她想象的唱歌跳舞视频。
而是，珍贵太极拳学习资料。
这种情况下，时见歌还是很知趣的。
“那我就先离开了？”
“别别别！”颜夫人一把拉住了时见歌，“你不是有事要留下来吗？借用什么、什么舞台？”
她的目光落在时见歌身后，看见了那个十分明显的舞台之后，显得更惊讶了。
“这里怎么改成这样了？原来不是酒窖吗？”
颜夫人的目光又转回来，看见了时见歌。
仿佛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也是，改成这样挺好的……你借你的舞台，我和姥姥当你你的观众，怎么样？”
颜夫人低低地拉了拉旁边的姜老太太，小声说道。
“妈，她就是云家的外孙女……”
姜老太太，顿时也露出了恍然大悟和热情的神色。
“是你啊，小姑娘。”
距离这么近，时见歌自然也听见了那句解释的话。
……原来齐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时见歌也就能理解此刻两位陌生女士的热情了。
“行，不嫌弃就行。”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转身坐在了钢琴前。
家庭舞台虽然是家庭版，但灯光和音响效果绝对不差。
因此看着舞台上的少女表演时，竟然真有一种在听私人音乐会的感觉。
颜夫人刚开始还能想东想西，没一会儿很快沉浸在了音乐之中。
姜老太太，则从一开始，就全身心地沉浸了进去。
同为音乐工作者，她更能体会到时见歌的那份感情、那份专注。
以及她那成熟而美妙的技艺。
等时见歌弹完，看见的就是姜老太太越发喜悦而慈祥的面孔。
就是这眼神……
感觉不像是在看陌生的后辈。
倒像是在看自家的孙女。
姜老太太坐在钢琴前，温柔地开口：“来，咱们俩一起弹一个。”
齐亦清收到了时见歌的微信，便快速处理了手头的事务。
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饶是如此，他也慢了一步。
等齐亦清打开房门时，看见的就是自家姥姥和时见歌四手联弹，言笑晏晏。
而自己的母亲坐在观众席，一脸慈爱地鼓掌的画面。
齐亦清：……
噩梦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吧？
颜夫人招了招手，齐亦清便在她旁边落了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母亲似乎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冷笑。
两个人听了一会儿美妙的钢琴曲。
颜夫人便率先开口：“修舞台？搬钢琴？”
这还只是她看见的。
那乐器室随便扫了一眼，就能看出多了不少东西呢。
齐亦清八方不动，神色淡淡：“换个装修风格而已。”
颜夫人咬牙切齿：“说好的退婚呢？说好的绝对不后悔呢？”
结果居然暗度陈仓，两个人都在一起了！
颜夫人可不相信什么员工的说法。
她的儿子绝对不是那种能随便放人进入私人领地的人。
最多也就是在会客厅见一见。
能拿到密码，独自到这里来……
说只是员工，谁信啊？
她第一个不信。
齐亦清摸了摸手腕上的腕表，没开口。
他在思考。
母亲和姥姥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
齐亦清早就发现，时见歌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知道，以她的性格，想必会为了避嫌而疏远。
不知道，反而成为了他的机会。
可现在……
齐亦清缓缓开口：“还没追上。别声张。”
颜夫人顿时一愣。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原本想嘲笑的心思顿时歇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怎么才能帮帮自家这个小子。
没办法，谁让自己生出来的。
而她又特别喜欢时见歌呢？
“没事。妈妈帮你。”
颜夫人雄心勃勃。
时见歌结束了这趟奇怪的齐家探险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副台长的电话。
“姜老师同意了！还说知道你，很喜欢你呢。”
时见歌莫名有种，自己走了后门的感觉。
不过不用自己写歌，能唱一唱《好运来》也不错。
跨年这天很快到来。
夜光少女组先全体去往苹果电视台，唱她们的第一首团内单曲《翅膀》。
这是一首在时见歌拍戏中，由团内其他几位团员共同写出来的歌。
时见歌也修改过一部分。
可以说是凝聚了所有人的心血。
作为开场曲，她们代表着整个跨年晚会的精神面貌。
因此开场前，就已经有不少粉丝蹲守在论坛、微博等地方，就等着看她们出场了。
“今天开场是夜光少女？讲道理，她们都好几个月没在一起活动了吧，这次也没怎么练习，感觉不怎么样啊。”
“肯定拉挎啊，每个人都想着自己未来单飞，这个团已经散了。”
“该说不说，我感觉时见歌可能就不太行。唱歌跳舞这事必须每天都练的，她荒废那么久，肯定会退步。”
“就不应该把她们放在开场，真的太容易暴露缺点了。”
不少人都并不看好夜光少女这次的表演。
大家的主要印象，还停留在几个月前的首秀上。
这几个月都没有集体上过舞台……默契和配合都为零。
——能行吗？
这是不少人内心深处的质疑。
幕布拉开。
夜光少女如约而至。
舞台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就像是天空一样。
她们穿着漂亮的裙子，背后统一都背上了道具翅膀。远远看去，仿佛真的会飞一般。
镜头最终定格在了中间的时见歌上。
肤白貌美的少女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配上深邃的妆容，整个人都如同神话中走出来的天使。
她轻轻张开嘴。
“淡蓝色的天空破晓将至
白云背后是我们的妄想
……”
这是时见歌拍戏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归舞台。
也是夜光少女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合体。
那一瞬间，弹幕沸腾！
“我的妈呀！！啊啊啊姐姐你好美啊！你简直是我的梦中老婆！”
“这就是时见歌的舞台掌控力吗！也太他妈的强了吧，这几个月她好像还进步了！”
“这个造型，我吹爆！这声音，简直就和天使一样啊！”
舞台上，少女们默契地走位，分毫不差。
歌声已经统一，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
就连跳舞的动作，也整齐到让人恍然，怀疑是复制粘贴的。
这几个月，其他的团员并没有闲着，都在努力上课，努力进步。
她们想要跟上，队长的脚步。
现在，是她们交出完美答卷的时刻了。
时见歌一个前翻，稳稳地落在了舞台的中心。
灯光照在她的金发上，犹如给她镀上了一层王冠。
——王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