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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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新合约，时见歌便直接把消息转发给了姚律师和《逐梦之夜》节目组。
撕逼的事就由他们来做就好。
她只负责收钱。
如今的《逐梦之夜》，热度大涨，名声出圈。
可根本不缺上赶着要来送钱的投资商。
少了一个果汁品牌，千千万万个有钱金主还在等着。
反倒是果汁商那边，舆论爆炸，陷入被动。
——现在变成他们求着节目组，要继续履行合约了。
纪老恨不能再抽几下那个不孝子。
好在，他千方百计地找到了齐亦清。
靠着和齐家往日的一点交情，才算是摆平了这事。
没几天，果汁品牌和《逐梦之夜》节目组便一齐发了新声明。
吃瓜网友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之前都是误会，以后还是哥俩好。
当然，谁付出了多少代价，谁又成了牺牲品……
那就见仁见智了。
总归，不会是时见歌。
新的合约一落成，果汁品牌就迫不及待地请她再次出山。
这次的待遇可谓是上了三个台阶。
出门配备高级保姆车，随行有专人助理。到摄影棚后，全是满面春风的工作人员。
之前那个导演早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人里，显然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扫地出门的人。
因此殷殷切切，生怕时见歌又摔门而去。
时见歌面色如常，不受宠若惊，也没倨傲膨胀。
只是该干嘛干嘛。
这次拍摄倒是很顺利。
本来就很简单的剧本，再加上配合的工作人员，时见歌驾轻就熟，轻松拿下。
最终出来的效果相当不错。
轻轻松松就挣了钱，时见歌的心情也很美好。
因此品牌那边的车送她回到度假村时，她的脚步都十分轻快。
只是……
这地方她怎么好像没来过？
度假村占地面积不小，品牌方的车送她到的是南门。与平时节目组出行的东门完全在两个方位。
时见歌本以为度假村内理应互通，可走了一圈儿才渐渐发现——
这里，好像是单独隔绝出来的另一片区域？
更绝的是，她似乎还见到了熟人？
丛丛掩映的凉亭中，周围环绕潺潺溪水。被风吹起的帷幔掀起，露出凉亭内的茶座与居于其上的男人。
曲水流觞，还真是好雅兴啊。
时见歌慢悠悠走过去，确认自己没认错人。
“老板，好巧……你该不会也来选秀吧？”
别说，这外形条件，估计能吊打男团了。
齐亦清掀起眼帘瞥她一眼，抬手娴熟地倒了一杯茶。
时见歌也就从善如流地坐下。
嗯，茶是好茶。
喝着就有一股金钱的味道。
就是这地方太……
太假笑男人了。
时见歌想了半天，才琢磨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既然遇到了，那就聊聊养生馆的事？”
时见歌主动开口。
她可是还记得男人上次说过，“遇到就谈谈”的。
齐亦清把剩下的茶浇在茶宠上，那是一只懒洋洋趴着的小猫。
他看向对面肤色雪白的少女。
她噙着杯口，喝掉了最后一点茶，懒洋洋地盘腿坐在垫子上，露出纤细柔软的脚踝和小腿。
莫名地和这只猫类似。
让人禁不住想象……养这只猫的滋味。
“养生馆不能卖给你。”
齐亦清直接开口。
那是他平时接待来往宾客的场所，不好假手他人。
不过……
他微微勾起嘴角：“让你入股，做合伙人倒是可以。”
时见歌眨眨眼，问出关键问题：“赚钱吗？”
齐亦清想了想，比了个手势：“一年这个数，没问题。”
这回报率很不错啊。
时见歌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好。”
有姚律师在，她倒也不怕被坑。
齐亦清的笑容却深了些许：“不问问条件吗？”
唉。
她就知道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看他笑的样子，就知道心黑。
时见歌懒得兜圈子，直问道：“说吧。”
齐亦清偏偏头。
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西装经营范儿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样子像是助理。
他端着一瓶饮料，送到了时见歌的面前。
彬彬有礼地开口：“时小姐，这是我们旗下新推出软饮茶，您试试？”
时见歌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没有了金钱的加持，味道肯定不如传统茶醇香浓厚。
不过口感不错，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但这又是什么意思？
时见歌挑眉看向了齐亦清。
齐亦清云淡风轻地点了点桌子：“请你做代言，拍个广告。可以吗？”
这年头，大家都这么喜欢给她送钱的吗？
时见歌面色古怪，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她想了想，主动询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他们好像还没有交换过姓名呢。
等时见歌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在搜索框打下“齐亦清”的名字时，旁边的杨助理脸都要抽了。
这时小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开始搜索？
她居然不知道大老板到底是谁么？
搜索引擎很快给出了结果。
齐氏集团最年轻的接班人，涉及产业包括科研、电力、地产、文娱……
银临，也是旗下的子公司之一。
原来养生馆，只不过是人家的副业罢了。
不仅如此，他还算得上是自己目前的老板？
毕竟，《逐梦之夜》也是他的公司主办的节目。播出的满天星视频平台，更是他的产业之一。
想到这里，时见歌也多少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要找自己代言软饮了。
“你这是要公然打擂台？”
纪荣一声不吭，直接微博换人解约，打的自然是《逐梦之夜》的脸。
或者说，齐氏集团的脸。
虽然两位资本大头互相妥协，重归于好。
但能恶心一下对方，又有什么坏处呢？
齐亦清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没那么严重。”
他只是不喜欢被人这么欺负到头上罢了。
看着男人眼底那若隐似现的危险和黑暗，时见歌觉得……
太巧了。
打击报复这种事，她也很喜欢。
时见歌仔细想了想，她和果汁品牌那边签的不是独立合同。因此再拍个同类饮品广告也不受限。
不过——
“还是算了。没什么兴趣继续拍。”
时见歌拒绝了。
和果汁商那边是节目要求，没什么自主权。
现在就算了。
她还不如多休息休息等着被淘汰呢。
为了一个养生馆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两倍。”
齐亦清轻轻开口，“那边给你的报酬，乘二。”
时见歌：“……不是钱的问题。”
是她本来就不打算混这圈。
齐亦清：“三倍。”
时见歌：……
对不起，环球旅行。
不是她不想去，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时见歌被杨助理亲自送回了宿舍。
刚一回来，她便敏锐地意识到了节目组工作人员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如果说之前对她和其他人差不多。
那现在就是明显地略带讨好和亲近。
显然，节目组为她出头这事，算是盖棺定论了。
时见歌倒是无所谓。
还是照常回宿舍泡脚护肤做瑜伽。
可有人却看在眼里，落差极大。
梁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失态。
她是昨天去用手机时，才发现情况不对的。
纪荣已经联系不上了。
可他的微博却还留着。
那几条评论，就像是一面高高竖起的旗子，告诉所有人——
她梁冉，就是个小丑。
果汁品牌高调地把时见歌请了回去，舆论方面缓解了不少。
危机也算是暂时解除了。
可梁冉瞬间就落入了尴尬境地。
尤其是纪荣的那条“梁冉不更好看？”，更是迎来了几万条回复。
“笑死我了，纪荣是不是眼瞎了啊，梁冉那个寡淡小白花，哪里比得过时见歌？”
“哈哈哈哈梁冉粉丝还说冰清玉洁呢，富二代就差把床照贴你们脸上了吧？”
“这说没关系谁信啊？还在选秀的爱豆搞这么一出，到底谁才是污点艺人？”
风评一落千丈。
甚至于更多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
宣布投票王是时见歌时，梁冉错愕不已，表情管理失败；
参加选秀前，她被拍到和富商吃饭共游，并非P图；
以前塑造富二代小公主人设，其实包包衣服都是纪荣送的……
曾经的扒皮狂欢再一次重演。
只不过这一次矛头对准了她自己。
梁冉恐慌地关上微博，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她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身边的男人们，自己只用撒娇卖乖就好。
但这会儿，曾经嘘寒问暖的男人全都不见了。
梁冉悄悄打电话给经纪人，说想要退赛。
迎来的却是对方的呵斥。
“你想要逆风翻盘，只能靠这个节目了。我会让人帮忙投票，让你下首歌还是C位。你必须得成团出道，听到了吗？”
梁冉根本无法拒绝。
第二次公演，曲目会在网上提前公布。由各家粉丝进行投票帮助爱豆选歌。
票数最高的，自动成为C位。
这是一场粉丝间的较量。
有公司的练习生的好处，就在这种时候体现了出来。
选定适合艺人的歌曲、组织粉丝进行投票、随时关注竞争对手的情况……
几乎是歌曲放出的一瞬间，几个人气高的选手粉丝就迅速占领了各个曲目的第一。
时见歌的粉丝很快发现，他们好像……被围剿了。
大概是时见歌的人气太高，上次的投票王又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
这一次，其他几家联合起来，誓要让她拿不到C位。
——甚至不惜投入巨大的金额。
一副绝对要把时见歌拉下水的态度。
“好恶心啊，梁冉的粉丝是有毛病吗？明明已经占了《红色》的第一，还要来和我们抢？”
“还有陈欣怡家也是，他们已经在公然换票了。”
“靠，姐姐好惨，果然第一就要被这么针对吗？”
照这样下去，时见歌不仅拿不到C位，甚至分到的位置还会是最少的那部分。
完全对不起她应有的人气。
愤愤不平的粉丝们被激起了逆反心理，卯足了劲儿要争口气。
投票间隙，他们打开直播间，打算看看姐姐补充能量。
没想到看到的……就是正在教陈幼安打太极拳的时见歌？
啊这。
有观众恍恍惚惚地关掉直播，打开隔壁的。
只见旁边的几个直播间内，少女们正对着摄像头露出甜美的笑容，疯狂拉票。
告诉粉丝们自己喜欢哪个歌，想要什么位置。
没错，他们没打开错网页。
观众们再切回了时见歌这边。
“这个位置你没做到位，手要再往后一点。”
时见歌正指点着陈幼安。
虽然穿着居家服，可她举手投足飘然恣意，还真有太极高手的味道。
弹幕一片问号。
“这是什么中老年健身中心画风，我是不是走错了。”
“你们还没习惯吗？我已经接受我粉的爱豆灵魂是个老干部这件事了。”
“大家没投票的快去投票，球球了，你一票我一票，姐姐就能唱《雨潇》！”
“要不先问问姐姐，到底喜欢哪首歌吧？”
“你确定她会说吗……让她指导你太极知识还比较靠谱。”
或许冥冥之中，弹幕观众们的话真的传达到了。
陈幼安忽然好奇地开口：“姐姐，这次公演的曲目你比较喜欢哪首啊？”
时见歌诚实回答：“我喜欢我不做C位的歌。”
陈幼安：……
观众们：……
好、好清新脱俗的回答。
陈幼安很是不解：“为什么呀？好像姐姐每次都是选歌词最少的part……可是明明你很厉害，完全能当C位啊！”
时见歌随口道：“大概是打算早点回家继承家产吧。”
陈幼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观众却疑惑起来。
咦。
时见歌家里有产业吗？
完全没听说过啊。
有好事者很快在论坛开帖，询问了起来。
——有人是时见歌老粉吗？她家里很有钱吗？怎么没听说过？
“看她用的东西，有贵的也有便宜的，不知道家里什么状况。”
“姐姐好像家里人很早就去世了，条件不是很好，一个人打拼来的。具体可以看很久以前的这个访谈。”
“那为啥她说自己要回家继承家产啊？也想搞富二代人设吗？无语，本来还以为她挺真实的呢。”
“哈哈哈真是富二代谁还选秀啊，直接家里捧着出道了好吗。”
眼看着风向变成了时见歌崩人设。
帖内忽然出现了几张截图。
“我去，你们快去看！我刚查到时见歌是这几家公司的股东！！！”
“我靠真的假的，源心电器是市场占有最大的老牌子了吧？时见歌居然占股这么多？”
“我也搜到了，还有这几家公司，楼上没贴全。”
“姐妹们，我刚发现了一个大消息！你们看几个月前云氏集团的公告！！！”
这张公告是内部张贴，却被截图转载了下来。
明确写着，云董事长因病离世，根据遗嘱，所有遗产赠送给孙女，时见歌。
很快，越来越的消息拼凑在了一起。
时见歌确实没说谎，她以前条件不佳，艰难度日。
但，被云家找回之后，她便继承遗产，成了真正的……亿万富翁。
羡慕了。
柠檬了。
这是怎样的运气啊！！！
帖子迅速蹿红爆了，这个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播。
很快，微博上便出现了一条热门微博。
【姐姐的泡脚盆】：投票给这条锦鲤，你就是下一个亿万富翁遗忘在外的孩子。
附上《逐梦之夜》第二次公演的投票链接。
评论全是震惊的人。
“我去，原来她经历这么传奇的吗……”
“哈哈哈博主这个ID我爱了。投了投了，希望彩票能中奖。”
“大家都快来投啊！我刚投完就抢到了一千的红包！真的有用！”
这条微博迅速达到了十万转发，并且还在继续攀升。
无论是不是追星的粉丝，看到前因后果，都真实地……慕了。
毕竟，这完全是做梦才会有的素材。
投票，必须投票！
万一真的暴富了呢？
时见歌的票数激增，路人纷纷赶来凑热闹。
很快，她就压倒了前排的大公司偶像，成为了第一。
随即是第二首歌、第三首歌……
一晚上的发酵，时见歌居然占据了整整四首歌的第一名！
这个数字，已经是任何公司都无法左右的了。
只能说，锦鲤的作用是无穷的。
五星级酒店房间内。
应天骄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他昨天发送给时见歌的消息。
【应天骄】：其他家的粉丝在使用刷票软件，我可以拆穿举报他们吗？
【应天骄】：我可以给你投票吗？你喜欢哪首歌？
他热情地报备询问，可还没等到时见歌的回复，一切就已尘埃落定了。
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就可以应付一切。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应天骄动了动手指，利用自己的软件，强行撤回了这两条消息。
与此同时，时见歌刚好打开了手机。
也刚好错过了消息。
她这次要去参与软饮茶的广告拍摄。
毕竟，齐亦清付钱真的很爽快。
大概是想着要和果汁品牌打擂台，拍摄的条件和配置都高出了不少。
至少时见歌从未见过，拍个广告还要租下一整个古塔的。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受保护的历史建筑吧？
几个工作人员正小心地保护古塔，展开机器。
远处，一个大胡子男人走了过来，爽朗道：“时见歌？你好，我是孔年，这次的导演。剧本看过了吗？”
时见歌点了点头：“看过了。很不错。”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比起果汁品牌敷衍而简单的元素堆砌，软饮茶更注重文化输出和丰富内涵。
从剧本上来看，齐亦清就注定要赢了。
孔年笑了笑，颇为得意：“我自己写的。那咱们就换衣服，开始吧？”
孔年是最近新崭露头角的新锐导演，名气不小。
请他来拍摄广告，与其说是大材小用，不如说是野心勃勃。
看得出来，他的专业能力很强，也很有想法。
时见歌在拍摄过程中也久违地感觉到了酣畅。
是那种——导演尊重并且热爱自己的作品，全身心交付给演员的畅意。
与之相对，孔年也对时见歌颇为赞赏。
“你很有灵气。”
他看着监视器里的镜头，不吝夸奖，“听说你正在参加节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演个电影，是我老师——”
“没兴趣。”
时见歌果断摇头。
孔年：……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他拒绝得这么爽快的人。
看在和孔年的拍摄十分顺利的情况下，时见歌多解释了一句。
“我不打算干这行太久。”
孔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有些可惜。
这么好的苗子，真心痒啊。
拍摄顺利，进程就很快。
结束时，孔年再三要求和时见歌交换了联系方式，表示她打算复出时，一定要联系自己。
时见歌答应了。
虽然……她还没退圈呢。
时见歌又给旅行中介发了个消息，表示环球旅行计划还得延迟。
再延迟一个月。
到那时，怎么着节目也该结束了。
想到一个月后快乐的神仙日子，时见歌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直到她回到度假村。
她的面前摆着四份曲谱，和站在旁边一脸严谨的工作人员。
还有曾经见过一面的，银临的陈总经理。
“由于你的投票数在四首歌都是第一，所以你必须现在选择一首歌。”
工作人员解释道，极力掩盖看向她的震惊。
同时拿到四首歌的第一！
这种情况，可是从未出现过。
时见歌几乎是刷新了历史记录，甚至后台的投票系统都一度崩溃……
可她呢，居然还是这么镇定自若。
旁边。
银临陈总经理的眼神，则带了几分热切和期待。
“时小姐，之前说的合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条件的话还可以再放宽一点的……”
之前是因为大老板的关系才优待。
现在可不同了。
摆在他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摇钱树、未来的希望啊！
他必须得紧紧抓住才行。
时见歌：……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
仿佛看见自己的环球旅行，正在缓缓飘走。
作者有话要说：
粉丝们：姐姐冲！选你最想去的歌！
时见歌：？？？我哪个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