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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纪蒙案(8) 绑架犯到底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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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啸祖上是雍州叛军, 归降朝廷后,封为大将,世代戍边有功, 于是罗家代替纪家, 成了陇右第一大武将世家。罗啸的镇军将军头衔也是祖传。罗啸曾在黎原的爷爷麾下效力过。黎原到现在都记得, 罗啸每次进京述职都会来拜见黎老爷子,这猛将个头不高, 长得黑黑壮壮,就像驻守在边疆的一块碑界,经历常年风吹日晒, 所过之处自带飞沙走石、黄土扑面的画面感。

黎原还记得有次爷爷都问他怎么不带你儿子来京城见见世面。罗啸则带着戍边将领独有的粗粝笑容解释说, 犬子体弱多病, 受不了舟车劳顿。所以此后,罗啸每次来,黎老爷子都拿出家里上好补药给他带回去,罗啸推托不受,黎老爷子就骂他, 说哪儿给你那么大脸, 东西是送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罗啸再糙,也知道老上司是故意这么讲, 唯有收下, 连连谢恩。

“听说罗啸是独子, 自己也是老来得子, 怎么会……”黎原不知如何说下去, “难怪我来灵州两日,他都不曾来见。”

以罗啸是黎家老部下的交情,没道理不来拜见黎原。

“的确事出有因, 罗啸独子刚死,这边凶手还没找到。罗家老母亲因失去独孙,伤心过度,昨天又刚刚去世。”崔纯说罢,叹了口气,“罗啸是出名的大孝子,我本想去找他,但看罗将军家中连番遭此巨变,也不好再烦他。”

“殷帅知道这些吗?”

“我刚给她写了信。”

“罗威怎么死的。”

“死于蜂毒,经余启江检验,他死前大量服用过曼陀散。”

“这一点也不像龙隐门的手法。”黎原不解,“他们杀人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蜂毒在十年前算得上高超隐蔽的杀.人手段,但放在现在,已经不算秘密。怎么难道冯标一死,龙隐门已经人才凋零、黔驴技穷到这要故技重施的地步了?

昭阳亦想起画舫案被焚毁到面目不可辨认的女尸,说道:“如果他们想让某个人消失,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轻易让你们发现。”

此话一出,崔纯向昭阳投去惊喜的眼神。

昭阳疑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吗?”

崔纯摆摆手,语气却是有点兴奋:“不不,公主非但没说错,还一语中的,实在令微臣佩服。”

大理寺卿不是油嘴滑舌吹嘘拍马之辈,他这么说,八成是真的欣赏昭阳之敏锐。

余启江说:“他们从来都完美、妥善地善后,但这次,好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罗威之死。下官与崔寺卿讨论过,认为不是龙隐门的疏漏,而是故意为之——不在于死一个罗威,而是指向更大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犯了大错。”崔纯不再是两年前身在迷雾中的崔纯,跋山涉水,一步一个脚印地摸清了龙隐门的脉络,因道,“我和余启江、万德,打算利用这件事。”

“万太守?”

“我知道你们急于了解案情,今天来也是想请公主帮忙。他们明显有针对朝廷,自然也会针对公主。我看外面不少是殷帅的兵,加上万太守的人,这里会很安全。而且你们不需要一直呆在韩府,也不需要在灵州。”

昭阳被他们说糊涂了:“此话何意?”

万德拍拍手,远处树梢立刻响动,继而隐约能看见人影。万德解释:“请公主殿下放心,他们都是我的贴身侍卫,这次调过来保护公主和驸马。”

有暗影在,就不怕隔墙有耳。

但这在韩亦明府邸内,韩亦明又是万德跟前的红人,这么防备未免有点夸张。

万德低声解释:“龙隐教一日未灭,下官如坐针毡,现在谁也信不过。”

崔纯憨厚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边走边谈。”

十月初早晨,崔纯带着大理寺的人刚端掉全新教在陇右的最后一个窝点。陇右道镇军将军罗啸骑快马,亲自给他带来一袋东西。

一锭金子、一件花哨外衣、两封勒索信。

这些就是罗啸独子罗威被绑架的证物。

至少刚开始,它表现得是个绑架案。

罗大将军黝黑粗犷的脸上写着怒不可遏。

罗啸在陇右的地位仅次于万德,又是武将,陇右地头多山匪,但也没那个匪徒瞎了眼活腻歪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罗威——陇右镇军大将军独子。罗啸戍守边关,打了三十年光棍,经人说媒,娶到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罗夫人是良配佳偶,罗啸常年不着家,罗家公公早死,婆婆身体不好,全靠罗夫人照料。罗啸对妻子十分感恩,罗母也逢人就夸儿媳妇好,可夸完总要说一句:要是能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罗母这种老思想、重男轻女要了罗夫人的命。

原来,罗啸夫妻婚后育有一女,但大夫说罗夫人在生产中受寒,难以再孕。罗啸是见过生死的人,大大咧咧,倒觉得儿子女儿都一样,比起那些年纪轻轻就在战场消逝的生命,他已经太幸福,因此对再生个儿子并无多期望。

但罗啸是个大孝子,看老母亲求孙心切,每次全家团圆、本该喜气洋洋的时候,母亲把碗筷一放,那口气一叹:哎,我要是有个孙子就好了。听了这,做儿子的也只能宽慰,说也许是老天爷的意思。

罗母却反驳:老天爷难不成要罗家绝后吗!

罗啸无语,一如既往匆匆吃了饭,说军营有事先走。罗夫人送他出门,为他披衣,他长长舒了口气,搂着夫人说:“娘老了,她说她的,你别跟她较真。”

罗夫人永远轻轻点头。

罗母得的风湿病,好好坏坏的,严重时连走路都走不动,罗啸派了老军医来瞧病,每年都要跑几趟。军中将领的女眷也得来问安,由罗夫人引进,她们一来,罗母就靠着椅背,说那些过去怎么教罗啸做人的道理、怎么拉扯他长大。多么苦、多么难,但她有儿子,如果只是女儿,她可能撑不到现在,但儿子和女儿不一样,儿子让她活着就充满希望,别人也不敢小瞧她这寡妇。

对她而言,这就是传宗接代的全部意义。

罗夫人永远安安静静,沉默不语。

过两天罗啸回来探病,罗母当着儿媳妇的面扶额:我这几天老觉得头晕,可能命不久矣。哎,我要是有个孙子就好了。

她不是典型的恶婆婆,但无时无刻都散发“我希望你服从我”的控制欲。

罗夫人看在眼里,私下吃遍了求子偏方,终于怀上。她先斩后奏,罗啸亦惊讶不已,唯有一趟趟地回家,一次次地牵起爱妻的手说你辛苦了。

罗母大喜过望,在罗夫人宣布怀孕到生产前,竟再也没犯过病,反而到处托人采买名药材,为儿媳妇进补。

罗夫人的体质已不适合受孕,是逆天意为之,加上怀孕期间一直被婆婆灌各种补品,导致后期胎儿过大,生产时耗了一天一夜,难产而死。

就这样,罗威呱呱落地。他的母亲同一天香消玉殒。

一命换一命。罗啸把爱妻的死全归咎在儿子身上。从儿子出生起,罗啸便像看仇人一样,从未正眼瞧他,动辄得咎,罗啸弄了条细铁鞭,专门用来抽他,稍有差池,小罗威就得吃顿铁鞭炒肉。

好在罗啸很少回家,妻子死后,他也不续弦,就把家安在军营,一年到头就春节、重阳、中秋三个日子回去,连罗母装病,他都不再搭理了。

父权的威压十分淡薄,祖母的溺更爱令孩子膨胀。

舞勺之年的罗威已经是灵州城最嚣张的纨绔之一。罗母无底线的纵容,导致他早早流连于赌坊、妓楼,聚众斗殴、欺压良善,成了街头一霸,到十六岁、束发之年愈发不像话,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曼陀散,迅速成瘾,罗母倒也不全糊涂,第一时间停了孙子的例钱。罗威没钱买曼陀散,整日在府中发癫狂症,见着人就砍,好几个府里的下人被砍成重伤。

左思右想,罗母开始托人到处说媒,愿重金娶个孙媳妇进门。老太太想得很美,一方面拿孙媳妇定定孙子的心性,一方面继续传宗接代。但罗威恶行昭彰,风评太差,灵州城上至官宦富贾下至平头百姓,竟无人愿将女儿嫁给罗家。

罗母仰天:这是要绝后啊。

罗母大急,多番劝孙子改邪归正。但为时已晚,对孩子儿时该有的规劝在他长大后听来成了虚伪的废话,罗威有次犯瘾,没钱买曼陀散,连罗母都要打,好在下人们眼疾手快给拦住,才没让罗威干出大逆不道的事。罗威冲出家门,直接投靠狐朋狗友,开始夜不归宿。罗母悔不当初,急忙让人送信给罗啸,希望她管不住的孩子能让他老子好好管管。罗母甚至下定决心无论罗啸怎么抽鞭子,她都不再干预。

哪料罗啸只回了几个字:我没这个儿子。

罗大将军说是这么说,却私下让守城士兵对过往商旅严加盘查,彻底斩断曼陀散流入灵州的路线。

三个月后,有钱也买不到曼陀散的罗威乖乖回到罗家。

那天,他穿戴整齐,气色比离家出走前好很多,除了瘦点,其他都没变,他吐字清晰,见人也开始会打招呼,表现得像个真正的罗家大少爷,正常得有点过分。他第一个到罗母屋里,噗通跪地,叩头认错,请求祖母饶恕。见额头都快嗑出血的孙儿,罗母感动得热泪盈眶,忙把好孙儿搂进怀里。

看上去,罗大少爷是戒断了曼陀散。

“还是你爹有办法啊。”罗母感叹。

罗大少爷轻轻给祖母捶背,笑而不语。

“你回来就好,以后可得乖乖哦。我让人给你爹去报个信。”

“不了,我去军营找爹吧。”

“你不怕吃铁鞭子。”

“我该打。我还要给爹磕头认错。”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罗母迎来了孙子出生后最欣慰的日子。

罗威与家人和好后,又告诉祖母和父亲一个好消息,他有了心仪女子。她是个扇子铺老板的女儿,有双巧手,父亲铺里最好的扇子全是她制作。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一见钟情。经过这段时间,罗母也想开了许多,孙子想娶卖扇女,可以,反正灵州城也没有人家愿意跟罗家结亲家。罗啸没有门户之见,更不反对。

但几天后,罗威收到一封勒索信,落款时间九月初二。

罗威哭着把信封给罗母看,罗母看完,吓得脸色煞白。孙媳妇被绑架了。上头写着:

如果要留下她的命,拿出黄金一百两,九月初四晚送来。

虽然勒索信这么写,但并没有提及哪里交付。罗母当即把罗啸找回来商议。历经阵仗的罗啸判断这是罗威以前哪个狐朋狗友所为,毕竟知道卖扇女的人不多,罗大将军说抓到那小子后定要吊打一顿。考虑到绑架犯就在城里,隶属灵州城,理所应当知会太守万德。未免打草惊蛇,也不动用陇右军人马进城,而是由罗家府兵专门负责跟踪支付赎金的事,万德派了些人负责沿路支援。

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但为了罗威以后能走正道,赎回卖扇女是值得的。罗家难得地达成一致,于十月初三晚筹备妥当。期间,罗啸也让人调查过信封,不过信上的笔迹并没有什么特殊,信封也是随处可以买到的,都没有留下绑架犯的线索。

一转眼到了九月初四。

大清早,罗府门外的石狮子嘴里多出一张纸条:

金子装袋里,日落时沿着灵州大道一路向南,过三花巷,之后怎么走,另行告知。只能罗威一个人来。

同样的笔记、同样的口气,与第一份勒索信相同,查不到任何痕迹。

虽然说让罗威一个人去交赎金,但不可能真的让他独自前往,有罗威的贴身书童驾马车,罗啸又派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大将贾石宜率人跟随。不过,为了不被绑架犯知道,先去三花巷埋伏的人都乔装打扮成百姓。

书童驾着马车,载着罗威和百两黄金出发,跟踪马车的人便悄悄跟上。因为灵州大道是主干道,傍晚到处是人,店铺热情吆喝,看上去和平日无异。

日落时分,马车驶进三花巷。

“怎么走这么慢。”罗威抱怨。

“老爷交代的,得让后面的人跟上。”书童无奈回答。

“那个贾石宜吗,真是废物。”

贾石宜是罗啸麾下第一副将,响当当名震一方的悍将,怎会是废物。

“少爷,别这么说贾将军。他们在保护我们呢。”书童对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颇无奈。

书童与路边几个摆摊的一一对眼神,都是陇右军的兵,装成卖鞋、卖菜、卖字画的,军中谁人不知罗大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军令如山,鬼才要来保护这废物,因也对书童报以同情眼神。

“妈的,接下来要去哪里,天都要黑了。贾石宜还没找到绑匪吗!”罗威骂骂咧咧,掀开帘布,丢出几根骨头,正巧落在一个伪装的校尉级别的军官,地上立马飘起股淡淡酒味。

校尉立刻呸地吐了口痰。

罗大公子胎里带病,一出生就靠补药吊命,后寻花问柳,未成人,过早行人事,身体早被掏空。为了养精气,他养成习惯,每天要来一杯熊掌泡酒。即使是交赎金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能耽搁罗大公子补气。

士兵们大摇其头,书童也连连叹气,恨铁不成钢。

这时,有个醉汉摇摇晃晃过来,似闻到酒香,叫嚷着要讨杯酒。只见他衣着破烂,蓬头垢面,浑身臭味,看是流浪者,书童赶紧拦着。

“你可知这是谁家马车!”

“喂喂,别过来,我警告你不许碰。”

“再爬,再爬上来我跟你不客气了。”

那醉汉哪听得懂人话,不由分说、手脚并用往车里闯,书童愤而动手,跟踪的人为不暴露,只能按兵不动,全靠书童把醉汉连打带踹下去。

“龙游浅滩遭虾戏!”书童愤愤,终于把醉汉赶走,脸上也挨了两拳,疼得龇牙咧嘴,低头,忽然发现凳子下多了张纸条:

限一炷香内到怡红.楼。

原来,那醉汉是个送信的。

这么一来,跟踪的队伍立马分出几个人去寻醉汉。其余人继续跟随马车前往怡红.楼。

怡红.楼是灵州有名的风月场,是罗威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曾经鬼混的乐园,所以绑架犯应该是熟悉此地的人,甚至就是罗威的熟人。这进一步印证了罗啸的猜测。

怡红.楼坐落在灵州西城,与护城河相隔一片竹林。此时,几名更过来的身手好的士兵先□□而入,潜入内部监视,留在院外的则打起精神观察四周风吹草动。

天彻底黑下来,怡红.楼内外挂起了红灯笼,俗不可耐。这里大概是灵州城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了,划拳、行酒令,姑娘们莺声燕语,小厮在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繁忙。

按照绑架犯的要求,罗威提着百两黄金,准时准点进了怡红.楼。马车上的书童目送少爷离去。作为接待达官贵人的高档场所,门外自有小厮将马车牵去一旁停放。与此同时,跟踪的队伍已经在这座热闹的院子外悄悄拉起包围网。

罗威和往常一样,今天穿着花哨的绸缎,轻车熟路地穿堂而过。那些潜入怡红.楼的士兵依稀看见他穿到后堂。他们赶紧也跟上。未知的地盘让士兵们有点犹豫,只见罗威的身影晃进一道门,门连接着后院,然后门关上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紧张地张望着门后的动静。

半炷香过去。

罗威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门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领头的士兵开始着急,想率人冲进去确认情形,又担心绑架犯还没现身,提前行动会扑空。罗威应该不会有事,因为院内一点打斗的动静也没有。所有人就在门外,哪怕罗威叫一声,他们立刻破门。也许呢,罗威认识绑架犯,卖扇女应该不会在这里,他们是老相识,可能在谈条件,如果此时强攻,岂不是打草惊蛇?

如此又纠结了半柱香时间,领头的终于等不下去,下令破门。偌大的院子里也挂满红灯笼,几十锭金子散落在地上,在灯笼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而罗威却不见了。

万德派的衙役也从外围赶来,几十个大汉打着灯笼,把怡红.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仍然不见罗少爷身影。得知此事,罗啸、万德都亲自赶来。

将军一怒,地动山摇。

罗大将军一声令下,陇右军杀气腾腾开了一个营进城,将怡红院围得密不透风。从老鸨到客人、小厮,无不瑟瑟发抖。

满城哗然。

罗啸命令扩大搜索范围到怡红.楼外,又将楼内所有人等就地封锁。老鸨被五花大绑一顿揍,才想起说那院子有口枯井,井底直通护城河。搜查的士兵掀开枯井盖子,放绳子爬下去,果见罗威的外衣在此。一条暗道向幽深处伸去,里面空荡荡的,压根没有人影,倒是有几个杂乱无章的脚印。士兵们又沿着暗道搜索,尽头处是个铁盖,推开伸头看,才发现已到城外河边。

再沿河又搜了一夜,到天亮,依旧毫无所获。

事实越来越清楚,是某个熟人绑架了卖扇女,借勒索与罗威接头,所以罗威在院中没有喊叫,趁其不备被打晕,拖到井里,又被脱掉那身惹眼的衣服,换成普通百姓装扮,直接被背走。

罗大将军就是把灵州城都围住也没用。说不定绑架犯都已经绑着罗少爷乘船走了。

据老鸨供述,怡红.楼原本几十年前是当地富商的家,后遭遇叛军洗劫,家破人亡,几经周转到了老鸨手里。压根早忘了有那口枯井的存在,罗啸的人更无从得知,以至于全体被耍得团团转。

绑架犯到底什么目的?

罗威的朋友虽混,但基本上是本城纨绔,非富即贵,为什么要劫持罗威。

还有那散落一地的金子,如此巨额,为什么不把它们带走呢?

灵州护城河连通阆江,属阆江中段。罗啸紧急下令,又派出陇右军对阆江上下游紧急部署,对过往船只一律排查,但依然没能找到载着罗公子的船。其实罗啸也清楚,儿子被劫走时间是九月初四的晚上,阆江那边十月初五下午才接到命令,在这之间的将近一天,足够绑架犯将罗威运到某个渡口,继而带他上岸。

陇右之大、山林密布,藏个人简直太容易。

三日后,九月初七的午后,第二份勒索信送到罗府,信上写:

罗啸向朝廷递交辞呈,卸去镇军大将军职务。

这还了得,军政大事岂容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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