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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兵改案(17) 哦豁,你打渔来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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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把草能做什么, 不下庖厨的殷大帅接过“奇异”香味的香茅草,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稀罕半天。

“这儿离慈云寺也是够远的, 开点荤没关系吧。”李非说着便开始挽袖子, “瀑布下面刚好有个水塘, 我去抓两只鱼。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生火。”

殷莫愁一扬手:“生火交给我。”

李非:“哟, 你确定可以?”

被他直勾勾看着,殷莫愁莫名心虚:“做菜我不行,但托以前行军打仗的福, 生火小意思。”

哦豁, 你打渔来我生火……

怎么听着好像有点我耕田来你织布的意思, 李非必须马上走,否则又要犯癔症了。

“那这里就麻烦你啦。我很快回来。”说罢也不等殷莫愁回答,飞快跑开。

河边,吁——长长吐了口气,低下头, 倒影在水中的脸是变了形的, 那是荒唐又真实的自己。他像呆住了似的,不断地回想, 每一次触碰, 他都反复地琢磨, 禁忌的画面在他脑中不受控制地展开……

下.流东西!他撒气似地捡起一块石头往湖心丢去。

情愫算什么, 在他还没跟着父母出来见世面之前, 她就已经是杀人如麻的少帅了,谈情说爱?他所希望的情爱在殷莫愁眼里,根本幼稚得不值一提。

她越没有说什么, 他就越觉得自己下.流。

过了会儿才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拾了根长长的树枝,开始准备捕鱼。野炊这事,李非太熟练了。常年走南闯北,已经做到随时就地取材。他用随身带的匕首将一头削尖,取了手帕,缠在三分之一处,作为手把。接着脱了鞋袜,将衣摆撩起,缠在腰间,最后挽起裤脚下水……

没人会大老远跑上山抓鱼,这里的鱼又大又肥又笨,不怕生人,一会儿便叉到几只。殷莫愁食量小,所以李非并不多抓,算好数量,把鱼剖了,去了鱼鳃和内脏,又去了鳞片,最后在水潭里再清洗遍,找了根细藤将鱼串一串,提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非已完全冷静下来,恢复往日的阳光开朗,心满意足而回。

殷莫愁生火的技巧与李非捕鱼的水平都很熟练,最短的时间,火已烧得很旺。李非应该要大喇啦喊一句“我回来啦”,才符合野炊的愉快氛围。

但这时出现一个本只在他犯癔症时脑海的画面。

李非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唰的一下脸全红了,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脸红,也替自己又犯癔症脸红。

殷莫愁将鞋袜悉数脱了,露出一双长腿。

牛皮长靴上全是水珠,火光烤得发亮。李非这才想起来,刚才她踏空差点掉进池塘里,应是鞋袜进水。

火焰是那么的嚣张,把树枝烧的噼噼啪啪响。褪下很有雄性魅力的长筒靴,殷莫愁的腿显得更加修长,裤脚挽起,膝关节以下露出,即使隔这么远也能看得出健康结实的肌肉线条。

这个画面映入眼帘的瞬间,蓝天白云的明亮都为她所夺,她屈着膝,双手环抱着腿,脚丫子晃啊晃的……

白衣胜雪,发丝轻轻飘起,当真一副仙子下凡的画。

可李非最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踝,骨节突出,细得可以单手握住……

如果楚伯在,一定会戏谑说烤鱼完全不用生火,因为李非的脸滚烫得不行。

他羞愧地紧闭眼睛,本已回复理智的灵魂再次陷入污浊的癔症里。

这一次,有了脚踝的加入,画面更加具体和清晰。

殷莫愁背对着问:“回来了也不出声。该不会没捉到鱼吧?”

与她带着松懈与慵懒的声音对比,李非口干舌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失了魂似。

夭寿,一颗心都要被她烧穿了。

“磨蹭什么。”殷莫愁问,身子微微后仰,回头看他,“快过来。”

佛家的净心咒、道家的清心口诀,被李非在心里念了数十遍。

他咬牙过去,远远坐下。

“坐那么远?”殷莫愁算看出来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有些玩味地说,“你去抓鱼,鞋子也湿了吧,快过来烤烤,暖和点。”

刚才被强行摁头,又跑了半个山,几缕小小的发丝从发冠里掉出来,殷莫愁潇洒地将它们别在耳后:“军营里到处是光膀子的汉子。每逢大战结束,当将军的都要去伤兵营慰问,我见过没穿衣服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你别害臊。”

才不害臊呢!李非心里反驳。

殷莫愁话里有话,她是什么人,她深谙人心,摆出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这一说,李非就懂了——她想告诉他,她对刚才的事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他的触碰、冒犯乃至不该有的臆想。

但她越是这样无所谓,他就越想求个明白。

有些事,避讳是因为看重,百无禁忌反而显得轻如鸿毛,就像孩子对待玩具,哭闹着想要,可没玩一会儿就会抛弃。

对心头所爱讳莫如深的,只有被生活拒绝过的成年人。

李非发呆,视线不带感情地停留在殷莫愁的小腿。雪白,却没有女人常见的细嫩,这么近,才看清,上面却布着皲裂的纹路,密密麻麻,是伤痕“勋章”。

“冻伤这么严重。”李非想起刘孚的话,喃喃说,伸出手,轻轻一碰,触感粗糙。

“没什么。在北方打仗哪有不冻伤的。何况两军交战时,伤亡都是家常便饭。”

“现在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怕?”

“这只是人生的一个苦难的片段而已。”

李非颇讶:“就没有回想过,当时如果救治不了,就只能……”

“截肢”二字他说不出口。

殷莫愁摇头:“任何苦难都不应该成为滋生恐惧的回忆,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回忆,浪费时间而已。”

殷莫愁云淡风轻的态度比念一百遍清心咒还管用,李非的脑海瞬间就被涤荡的清静无比。

她太强悍,强悍得连阳光都不需要,她自己就是敌人的阴影。她太清醒,清醒得连回忆都不需要,她是铜墙铁壁,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击垮她。

当然,李非以上的看法将在不久后被推翻。

殷莫愁:“年轻的男女总是容易为感情所扰,我始终认为烂漫的爱情是幻想。幻想的温柔乡,不过是对我所处的高处不胜寒的位置的恐惧产生徒劳的躲避,相处的过程亦是无聊的占有。直到我遇见林御史。”

这是她第一次向李非提起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御史,殷莫愁的最后一个“恋人”。

“他是除了父帅以外,唯一握着我的手写字的男人,还曾在雪夜弹琴给我听,我舞剑,他奏曲,他滔滔不绝地重申他对朝政的理想、对大宁的热爱,他是那么纯粹、有活力,拯救我逃离悲观、颓废……”

因为同样经历生死,李非看得出殷莫愁对生命的态度是悲观的。但颓废么,他想不出她为什么颓废?

颓废往往伴随意志薄弱,可意志薄弱怎么可能做到雪夜行军、冒死打仗。她在家里遭遇刺客,此后以身体不宜劳累为由卸下诸多政务,进入半隐退状态。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她的意志受到某种毁灭性打击。

殷莫愁兀自说:“我印象里的那个御史永远挺直胸膛,在朝堂横冲直撞、宁死不屈。我真正地欣赏这样的男人,他令我重新审视我对爱情的想法。那时候我差点就不顾一切……”

“我很乐意倾听你的这些想法。”

即使是谈论“情敌”。

“都过去了。他背叛了我。”殷莫愁耸耸肩,道,“我解脱了。空虚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一忙碌起来,根本忘了这些事。等你出海去做生意,你也会忘了我。”

兜头一盆凉水,李非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

殷莫愁对他用巴掌、用冷嘲热讽,像这么耐心地解释,还是头一回。其实话说完,殷莫愁自己也挺惊讶。只是这种惊讶一闪而逝,像天边滚过的无声雷,稍后,又回归平静夜色,连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某些情愫也淹没。

李非常觉得看不懂殷莫愁,要管理那么多人,却偏又喜欢安静,他忽然有种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想那老殷帅的独女,单单从给她取名“殷无忧”就知道其父的心愿,多么掌上明珠,何其娇贵。儿时失去同胞弟弟,为了殷氏,唯有女扮男装,以弟弟的名字生活在世间,少时出征,沙场中一天天长大……女孩在满是铁汉环绕的环境里,艰难保守着秘密,哪怕不变成哑巴,至少也快抑郁了。

难怪传闻殷帅在军营里总是很暴躁。

李非感慨,在“不懂”后又“懂”了。

父亲再亲,也不能代替母亲。而殷母又因弟弟的死对其耿耿于怀。她的情绪一直没有出口,总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冷冰冰,那不是扮演,是被逼着成长、迫不得已的高处不胜寒。某种角度上,她无依无靠,为了追求一场战役的胜利,她可以吃任何苦头。失败也好、受伤也好,没有什么能击倒她,因为她很清楚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李非忽然悔自己怎么没早点来找她,让她在那些负心汉身上留恋寻找一点点安慰感的时候出现。

“其实……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浪费时间,但凡能让人心生欢喜的,就不叫浪费时间。”李非词穷地圆着场,略有顾虑地道,“你肯当我朋友我就很开心了,我们可以先从朋友……”

他这样一事无成的人,她又是那样优秀的姑娘,嫌弃也是理所当然。

话到一半,啪,啪啪啪,哪里来的声音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热烈拍掌鼓励李非。

殷莫愁警觉:“谁?”

李非:“……是鱼。”

殷莫愁:???

地上的鱼不停乱扭,以小小身躯击打石面。

可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些鱼明明已经开膛剖腹,鱼眼外凸。

……!!!

殷莫愁抖了一下,刚才的高冷啊潇洒啊伤感啊什么的,统统打包,一齐丢了。

大帅目色惊恐:“死了怎么还会动?”

这个问题问得好。

那鱼似有神通,话音刚落,又扑通扑通翻腾起来,好死不死,一直跳一直跳,跳到殷莫愁脚下。挥斥方遒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被真正的死鱼眼瞪住,像被针扎了,飞也似一跃而起,退出几步,大喊:

“什……什么鬼啊啊啊……”

不算尖叫,但也破了音。

李非:……

他愣了愣,蹲下来以两指捏鱼尾,仰头看看殷莫愁狼狈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殷帅果然不下庖厨,连这都不知道。鱼与其他动物不同,即使被掏空了内脏,仍然会动,但这只是它的应激反应而已。”

“真……死透了?”殷莫愁不悦地埋怨,“怎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这点常识也没有。”李非大声喊冤。

不食人间烟火的殷大帅理亏,飞了个眼刀,撇嘴不说话。

她生闷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李非想,我要再看一下。

于是,抱着明知山有虎的心态又提起那条死鱼,恶作剧般在她眼前晃。

真作死。

殷莫愁嫌恶地拍掉他的手,李非偏又另一只手接住,再晃到她眼前。殷莫愁心有余悸,惊慌地别开脸,双手连出数掌,胡乱一通拍,李非又偏把鱼尸体往她脸上怼,没两下,大帅的铁掌竟把鱼肉拍成肉糜。

最后只剩一根鱼骨头,横在二人中间。

隔着鱼骨对视,李非再次欣赏了一下殷莫愁的表情,终于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殷莫愁被他气得无可奈何,片刻,重重锤了他一下,也笑起来,她笑得像个孩子,眉眼都是上翘,样子是少有的开怀。

见此情景,刚经历数次“□□焚身”的李非大彻大悟——

此时此刻的殷大帅并不需要一段常人渴望的亲密关系,她需要的只是常人都拥有、而对她却难得的快乐而已。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那简直玷污眼前这么稀有的笑容。

李非说:“我在查案时,听说京城权贵不少都爱钓鱼,你们兵部也有人很擅长这个。”

他想问为什么你好像没见过活鱼的样子。

殷莫愁收了笑容,用很轻的语气说:“北方天寒地冻,寸草不生,连飞禽走兽都稀有,我上哪儿钓鱼去?粮食供给全靠后方,别说鱼吃不到,有时粮食在路上耽搁了,我们得饿着肚子,啃草根打战是常有的事。”

李非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说“以后天底下所有的美味我都给你做一遍”,殷莫愁已经先开了口:“其实回京就好太多了,只是鱼还是不太爱吃。”

“吃不惯么?”李非心里咯噔了一下。

“怕卡刺。”殷莫愁小声地说,为自己这种“怕”感到不好意思。

“不怕,我在呢,”李非嘚瑟地挥了挥他的小刀,“一会我帮你把刺都挑干净咯。”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市井小老板的姿态,喊着:“不干净不要钱!”

愣是又将殷莫愁逗笑。

“你坐回去烤火吧。”

李非把她推回去,不顾自己脚上又是水又是泥,随便用树叶擦了就穿起鞋,弯腰去捡地上的藤蔓。

他动作熟练,将一条条藤蔓编成密密的网格状,又在火堆支起树枝,把网格扣在上面,变成一个简易火架。烤了一会儿,藤蔓外面的一层枯皮脱落,露出光滑的芯,李非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皮囊,用皮囊里流出油脂涂在火架上。

刷了遍油,烤鱼正式开始。

他低头料理烤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介绍这是葱头熟油,又说些年走南闯北吃过的各种鱼,海鱼河鱼的区别,刺多刺少,肉嫩肉老。他说有个地方的鱼可以生吃,又说他在南海见过最大的一头鱼,足有三四人长。说他曾去过南洋小国,那里的鱼只有巴掌大,一排细尖牙,不是人吃鱼,就是鱼吃人,号称食人鱼什么的。

这些年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朝廷,殷莫愁去的地方哪儿有他多,更没他见多识广,对这些一概不懂,像个学生,乖乖托着腮听他介绍。

等鱼被翻了两遍,快熟的时候,李非已经切好了香茅草均匀地铺在鱼肉上面,趁着还有一点鱼油,鱼肉收缩时两者紧紧贴在一起。

“这才入味。”说着,李非将鱼串收起,把贴在上面的香茅草轻轻撕开,最后掏出他怀里常带的那两瓶盐和胡椒一洒。

蔓藤植物的清香掩盖了湖鱼的腥味,一点盐提鲜,又有香茅草和胡椒刺激味蕾,这烤鱼的味道算是绝了。

湖鱼刺多且细,但李非很耐心地把刺都挑了,殷莫愁放心大胆地吃,很是豪爽。

看她心满意足,还是光着脚,盘着腿,一袭白衣,被别到耳后的几缕散发又落下来,随风飘动,越来越像修炼破戒下凡偷吃的小仙子。

李非对自己未来要怎么追求殷大帅的计划越来越清晰。

情不自禁伸出手。

鉴于这家伙有前科,殷莫愁以为他又要把自己摁怀里干嘛,警觉地抬头看他。

对上那一双满怀警惕的大眼睛,李非轻声说:“你吃你的,我帮你把头发捋到耳后,粘到鱼就不好了。”

殷莫愁后仰,很是怀疑这家伙的意图。

“你想被慈云寺的和尚们看见,殷大帅满头挂着鱼骨头回去吗?”李非又补了句。

理由很充分,殷莫愁已经能想象“满头挂着鱼骨头”的可怕画面,没有推拒,只是鼻腔里发出“唔”的声音表示不耐烦。

这么好听、这么悦耳,但李非不敢再越雷池,再动手动脚,他怕叫殷莫愁看不起他。

此刻已经足够。

杀戮是她的一面,可爱也是。

肚子饿了,毫不讲究,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专心啃果子的小松鼠。这样一个鲜活、懒洋洋的女孩模样,足以让李非心情荡漾。

她哪是不太爱吃鱼,她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美食最讲究的是一个“鲜”,但经过行刺案,她在殷府的起居早被严防死守,规格堪比皇宫大内,一道菜从出锅到嘴边要经过层层检验,早已失去好味道。

天色是这么亮,云儿是这么悠哉,李非本不该再去瞧人家脚的,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殷莫愁饱了,开始穿靴子,抬头正好对上一个痴汉的目光。

李非脸又红了,张嘴就来一句:“我刚才一直在研究你的皮靴!”只见他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继续装:“我仔细看了,你这长靴穿脱方便,造型简单大方,我是在考虑,同福号也制作一批这样的,一定大受欢迎吧!”

“你眼光不错!这是军靴哦!”

殷莫愁真的好傻,她信了李非的鬼话。

“此靴轻软,适合长途行军,又兼具保暖,在北方好使,我让兵备厂造样子多制了几十双,手底下每个将军的都有。有次陛下看见,还跟我讨呢。”

“你给吗?”

“没,京城又没北方冷,我说这靴子是要给上前线的将领。陛下要,自己找内务府去订制,我可以将设计样纸给内务府。”

“是、是你设计的?”李非惊讶。

“不是我还有谁!”

殷莫愁有点骄傲,原来她不仅精通兵器设计,连军靴这种后勤战备都有涉猎。

说到军事发明创造,殷莫愁来了兴致:“除军靴,我在设计军服时也加入了防寒要点,北境的军装一向袖身窄小,紧裹于臂,可以蓄热。在这基础上,我又加以改造,军装护臂延长至手背,只露出五根手指头在外面,打仗时,不影响掌握兵器。一到天冷,可以虚虚握拳,手指缩进去,大大减少了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时间。”

她侃侃而谈、神采飞扬,李非心里由衷生出一股倾慕之情。

“可别小看军服小小改造,北境每年因冻伤而断指的士兵太多太多了……”

但说到后面,殷莫愁颇为感慨,应是想起北境阵亡的将士,目露悲色。

李非猛地拿起一串烤鱼往她手里塞:“吃!”

他自己也开始啃:“再吃,吃光。人食五谷杂粮,就有喜怒哀乐。过去不开心的事别想了。还有美食我们尚可把握。这我爹告诉我的。”

殷莫愁被他逗乐了,可印象里的大皇子一点也不像胖乎乎的食客,她怀疑是不是李非在瞎编。

李非已经越来越跟她心有灵犀,直接就说:“我爹跟那些贪吃的人不同。他说了,美食者,不必是饕餮客。(1)”

“美食者不必是饕餮客。”殷莫愁喃喃重复,似有所悟。

不是所有东西都像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有些东西重在质,而非量。越是珍贵越如此,就像千金难求的精美瓷器,就像一语惊人的只言片语。

那么如果有爱慕,是不是也不必日久生情呢?

就像李非所言,真正的爱并不须耗时,反而令人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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