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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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师兄……”秋雨桐怔怔望着谢晚亭, 心中彷徨到了极点。
这些年以来,自己和白寒渊、桑灵溪两位师兄, 确实什么也没做过, 但却从来没短过灵石花销,也没缺过灵丹妙『药』……他们只要潜心修行,好好练剑,入世历练, 就可以了。
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被掌门师兄罚去问剑崖面壁。
其他的一切, 全都交给谢晚亭,在他们心里,这位掌门师兄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门派争端也好,天材地宝也罢,谢晚亭总能从容不迫地, 举重若轻地处理好一切, 如果他们想『插』手帮忙, 还会被训斥一顿。
他们甚至没有想过,自从掌门师尊明/慧真人意外陨落之后,这位大师兄要付出怎样的的代价, 才能护住摇摇欲坠的朔雪城,护住苍龙雪山的灵矿灵脉和剑谱传承……
同样是四大门派之一,同样是在朔雪论剑中一败涂地, 可是到了如今,朔雪城和玉琴宫在修真界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就像掌门师兄说的,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想到这里,秋雨桐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可是……可是就算如此,掌门师兄做的那些事情,他还是没法接受……他接受不了。
就在秋雨桐发愣的时候,谢晚亭盯着他的身后,瞳孔陡然缩紧了:“陆霄?你怎么来了?”
霄儿?!
秋雨桐猛地回过头,可是身后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与此同时,随着“嗖——”一声轻响,一条乌黑的灵索,悄无声息地,向秋雨桐身旁的徐冬青卷去!
不好!这是声东击西!
秋雨桐立刻意识到自己上了当,他来不及思考,手中的天照云海已经横掠而出!一道雾蒙蒙的天青『色』剑光,呼啸着向谢晚亭袭去!!
此时此刻,谢晚亭手中的灵索,已经将徐冬青卷了过去,立刻就能将他毙于掌下!
可是面对天照云海排山倒海般的剑光,谢晚亭根本顾不上手中的徐冬青,只能竭尽全力挥出止戈,迎头挡住!
“锵——”剑刃相交,师兄弟二人都被震得虎口发麻,往后纵了开去!
谢晚亭还未落地,便反手扬起止戈,杀意沸腾的剑气,陡然往徐冬青的脖颈扫去!秋雨桐如同闪电一般蹂身而上,劈手将那剑气『荡』了开去!
两道极其强横的剑气相撞,连炼丹炉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一时之间,炼丹房内剑光纵横,杀气四溢!只见一道雾蒙蒙的天青『色』剑光,一道明亮轻薄的淡青『色』剑光,它们时而绞在一起,时而陡然分开,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满室剑气纵横交错,不到片刻,徐冬青就被『逼』到了角落,而归无涯趴伏在轮椅扶手上,一只独眼阴沉沉地望着谢晚亭的身影。
他看了片刻之后,左手悄悄垂了下去,手指微微蜷缩,不着痕迹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小块炼丹用的灵炭。
这时,随着天照云海横扫而过,谢晚亭猛地一个鹞子翻身,后背正正对着归无涯!
好机会!归无涯眼中凶光乍现,而后左手虚虚一握,手里那块乌黑的灵炭,猛地发出耀眼的白光!
他竟然将全身残存的所有灵力,如同泄洪一般,尽数输入了这块小小的灵炭之中!
谢晚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凌空旋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枚明亮夺目的灵炭,转眼就到了他的眼前,避无可避!
一抹扭曲的笑容,已经出现在了归无涯的丑脸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谢晚亭的瞳孔陡然缩紧,可是居然不躲不避,只是随手狠狠一拉,手中那条乌黑的灵索,竟然将角落里的徐冬青,如同风筝一般轻轻拉了起来,正好挡在谢晚亭和灵炭之间!
这枚小小的灵炭,聚集了归无涯爆发的全身灵力,几乎可以想象,如果它击中谢晚亭,或许只是重伤,可是如果击中徐冬青,那便是魂飞魄散!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秋雨桐来不及多想什么,猛地扑了上去,狠狠推开徐冬青!
他向徐秋石承诺过,要保护他的弟弟!
“嗤——”青烟冒起,白光夺目!
最先只是一种极度麻木的感觉,而后一阵闪电般的灼烧剧痛,狠狠击中了秋雨桐!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软软倒了下去。
“唔……”他紧紧咬着牙,勉强忍着肩膀上那种灼烧般的剧痛,死死捏着手里的天照云海,不要紧的,只要一盏茶功夫,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可是如今这个境况……
眼见这搏命一击,并没有击中谢晚亭,归无涯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丑脸上『露』出无比失望的神『色』,而后瞳孔渐渐散了。
灵气涣散,他死了。
谢晚亭根本顾不上这个刚刚死去的宿敌,直接扑到秋雨桐的身旁,颤声道:“雨桐!”
秋雨桐疼得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眼前一片模模糊糊,但还是紧紧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叫疼。
“雨桐,是不是很疼?你,你怎么这么傻……你救他做什么?”说到这里,谢晚亭缓缓转头望向徐冬青,目『露』凶光,“都怪你,都怪你……”
秋雨桐勉强伸出手,死死拽住谢晚亭的手腕,同时哑声喝道:“走……走啊!!”
他这句话,自然不是说给谢晚亭听的,而是说给徐冬青听的。
徐冬青猛地震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转身便往外面跑去。
谢晚亭并没有追他,只低声道:“雨桐,你倒是想救他,可是你看,他顾你的死活了吗?”
“我,我答应过徐秋石……掌门师兄,你,你别……”秋雨桐拽着谢晚亭的手腕,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色』也暗了下去,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
肩膀好痛……好痛……好像火在烧……
有种冰冷的清凉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雨桐费了吃『奶』的劲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沉寂的幽暗,只有床边小桌上一支小小的鲛油蜡烛,散发出昏黄的黯淡光芒。
谢晚亭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银剪子,仔细修剪着短短的烛芯。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位朔雪城主回过头来,而后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肩膀还疼吗?我给你上了墨莲生肌膏,但不知道对这种灵气灼伤,效果好不好。”
“……好多了。”秋雨桐哑声道。
谢晚亭点点头:“那就好。”
秋雨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望着这位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掌门师兄。
“好好躺着,别『乱』动。”
谢晚亭安抚一般对他笑了笑,又转头继续修剪着烛芯,神『色』和动作都十分自然。
烛光摇曳中,秋雨桐望着谢晚亭那张平静的脸,忽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也有过似曾相识的一幕。
那个时候,自己才□□岁,在桑灵溪的怂恿之下,非要去爬霞光殿的檐角,结果摔了下来,人事不知。
当他醒来的时候,额头上肿了老大一个包,空气中弥漫着『药』油的辛辣味道,而谢晚亭就坐在床边,神『色』淡淡地修剪着烛芯,桑灵溪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试图说服谢晚亭不要罚他去问剑崖面壁。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阴森的地牢,如果不是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秋雨桐几乎要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他只不过又从檐角上摔了下来,如此而已。
可是,这毕竟不是梦。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掌门师兄,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谢晚亭手上顿了顿,轻轻放下剪子。
他垂眸望向秋雨桐,忽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明白。你也不用明白。以前不用明白,现在不用明白,将来……也不用明白。”
……将来?
一股淡淡的寒意,沿着秋雨桐的背脊缓缓窜了上来:“掌门师兄,难不成,你还想做些什么?”
“一些琐事而已,雨桐你不用管。”
“掌门师兄,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晚亭放柔了声音,仿佛哄着一个孩子:“雨桐,你别管这些了,你就在这里养伤,等师兄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把你放出去。到时候,你会发现,朔雪城已经成了天下之宗,从此之后,千秋万载,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再也不用烦恼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天材地宝,都任由你们三个随意取用。”
秋雨桐看着他,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什么意思?”
谢晚亭没有解释,只微微一笑:“寒渊一直想要红莲剑冢里的那柄鬼剑,灵溪一直很喜欢佛陀山的那朵千秋莲……可是,红莲剑冢和佛陀山,如今都不是朔雪城的地盘。”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很多年前,雨桐你刚刚入道的时候,看见有个修真家族的小少爷,养了一只白『色』的小灵虎。那个时候,你才一点点大,却已经很懂事了,没有跟我要,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还咬手指头……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才那么一点点大,就已经入道了,可我身为掌门师兄,连一点小小的奖励,连一只小灵宠,都拿不出来。”
秋雨桐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难受,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谢晚亭的袖子,哑声道:“掌门师兄,我如今什么也不要了……我有天照云海,有飞来峰,有朔雪城,有三位师兄,我还有……我还有霄儿。我足够了,我心满意足了,你不用再去争取什么,真的……”
“唉,傻孩子,你怎么就是不懂呢?这个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就算你不争不抢,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一切,全都牢牢地攥在手里,才能万无一失。”
“可是……”秋雨桐很想反驳一些什么,但是看着谢晚亭那双温和沉静的眼睛,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晚亭摇了摇头:“雨桐,你虽然是先天剑体,但是心『性』太过纯善。我说过,这些事情你不会懂,也不需要懂,你只管修道练剑,至于其他的琐碎事情,都交给师兄,师兄会处理好的。”
秋雨桐沉默了片刻,咬牙道:“掌门师兄,徐冬青已经逃走了,你做的那些事情,他一定会说出去的。你,你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赶紧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你做的事情,我会向天道祈求,都报应在我身上好了……”
“你啊,唉,你啊。”谢晚亭低低叹了口气,“别怕。徐冬青算什么东西?他就算说出去,又有谁会信?他有证据吗?他有声望吗?他什么也没有。”
“掌门师兄……”
秋雨桐还想说些什么,谢晚亭已经站起身来:“行了,我得去处理事情了,还有你那个徒弟,我看他疯得很,也不知道有没有闹事……”
“掌门师兄,或许我真的很笨,可我也知道,你这样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我求你了,收手吧。”秋雨桐乞求道。
谢晚亭没搭理他的话,只淡淡道:“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就安心地呆在这里,我安排了两个铜傀儡伺候你,有什么吃的用的,都可以吩咐它们。最多一个月,我就会放你出去的。那个时候,想必寒渊也回来了,我们师兄弟四个人,还和以前一样。”
他站起身来,轻轻『摸』了『摸』秋雨桐的头发,转身离去了。
……
陆霄拿着一张薄薄的信纸,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在屋里绕了一圈。
秋雨桐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
敏锐的直觉告诉陆霄,这件事极其不对,非常不对,可是这张信纸上的每一个字,又分明是师尊的手笔,他绝不会认错。
可是,可是……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随手披起一件外袍,便往山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