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没钱能赊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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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乐宁感觉到有点好奇，点开帖子浏览了一下。
这帖子大概出自新闻系某位才子之手，内容详实、脉络清晰，一路下来有理有据、有图有真相，要不是主人公就是方乐宁自己，怕是他都要相信了。
“……总所周知，方乐宁每个月都开不同的豪车来学校，对外称是家里开租车行的，最近宣称破产了，但lz以严谨慎重的态度跑了整个h市的租车行，挑选出了所有老板或者法人姓‘方’的租车行。经过询问，他们并没有一个叫‘方乐宁’的孩子或者是亲戚……”
方乐宁嘀咕了一声：“随口一说就当真了啊？”
h市当然不可能有这么一家租车行。
因为本来就是他瞎说的。
他接着往下看。
“那既然如此，这些豪车到底是哪里来的？lz在售车行和保险公司并没有门路，一时陷入了僵局，但还好，在朋友的帮助下，事情渐渐有了出路。”
“我用了网页识图功能去搜索了方乐宁的豪车，结果发现……”
“[图片][图片][图片]”
下面贴了数张图片，方乐宁认真看了一下，发现图片上的车确实是他的车，可人却换了一茬，一看就都是浑身名牌的公子哥，还有不少熟人。
方乐宁挑了挑眉。
这些不都是狐朋狗友们吗？他们有时候手头紧又想要装『逼』，就喜欢来他这里借车，这些应该就是他们装『逼』时留下来的照片了。
“可能有人觉得眼熟，没错，这些人都是h市有名的富二代，这是某餐饮龙头家的公子，这是某连锁珠宝的少爷……”
“那么方乐宁的车又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亦或是说，这些车根本不是方乐宁的。lz大胆猜测小心取证，终于找到了答案。”
“[图片][图片]”
这两张图片『色』调灰暗、气氛暧昧，图上的两个人交谈甚欢，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
方乐宁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
“噗——”
他差点笑了起来。
另一个是许新新。
哈哈哈哈……这发帖子的人也太搞笑了。
方乐宁忍住了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手一下划拉。
下面的就都是lz“精彩”的分析，开局一张图，说得是言之凿凿，笃定他就是被许新新“包养”了。还说他靠着金主包养在学校里为非作歹，还通过关系取消了某个和他有矛盾的学生的奖学金。
后面还有一个音频，点开一听，还是方乐宁的声音，大概是经过了剪辑。
——“我的奖学金和留学名额被取消了，是你做的吗？”
——“我挺好奇的，你靠什么评上的奖学金？我能让你再也评不上奖学金。”
平心而论，这帖子写得挺好的，再加上有照片和音频的铁证，大部分围观群众都信了，在下面抨击方乐宁，只有寥寥数人帮着辩解，但都被打成了水军。
方乐宁看得津津有味，然后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点了一下转发，把这帖子转给了另一个主角许新新。
正巧许新新还没睡觉，过了两分钟，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占据了半个屏幕。
【？？？】
【？？？？？？】
【草，这人是不是有病。真要包养也是您包养我啊，造谣都会造歪来，我这就把这帖子给删了……】
方乐宁瞥了一眼许新新的回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坐前座那哥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路数，频频回头看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事吧？”
方乐宁抬起头：“没事，我只是觉得写这帖子写得挺有趣的。”
那哥们：“……”
该不会是谎言被拆穿然后失心疯了吧？
方乐宁低下了头，想看看其他人的评论，哪里想到许新新的动作太快了，直接把帖子秒删，连发帖人的id都被锁了，瞬间干干净净的。
许新新：【帖子删了，但是没找到发帖人的ip，估计发帖人也有准备。方少，给我两天时间，一定把这人给挖出来！】
方乐宁：【不用，我心里有数】
能用这种方法来给他泼脏水的，他还想不到能有其他人。不过这两个人还真的是上不了台面，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真的是让想要让人发笑。
帖子删了，方乐宁觉得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无视了周围探究的目光，认真地听课。
等到了下课，他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刷了一下论坛，没想到论坛首页又全是关于他的帖子，大概是这一手删帖的『操』作惹怒了其他不知情况的群众，甚至还有人把帖子的内容转发到了公共平台上。
方乐宁顺着链接点了进去。
这个帖子汇聚了名校、包养、富二代等热元素，有不少营销号都转发了，一时间热度上升得飞快，转发瞬间就破了万。
方乐宁“啧”了一声。
本来他想着都是学生，再怎么样都是在学校里解决，没必要太下狠手，可没想到别人根本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怼到脸上来，再无视下去就不是他的『性』子了。
方乐宁翻出了公司法务的微信，把这些东西都发了过去。
公司法务精通这类业务，立刻理智地分析：【这些营销号都是收了钱的】
方乐宁懒懒地回了一句：【给双倍，让他们都删了，顺便给我们学校的宋晨和苏安心发一下律师函】
公司法务沉默了片刻：【……少爷，你有钱吗？】
这个不是公司的事情，不可能从公司的账上走，就算是给老板家的小公子办事也不行。
“……”
这个致命的问题把方乐宁给问到了。
钱，确实没有，卡早就被停掉了，他现在全靠搬砖的老公养着。
方乐宁：【能赊账吗？】
公司法务：【这个……这个要请示一下方总，需要请示一下吗？】
【别、别，不用了，我再想想办法】
这件事要是被方父知道……
呃，那就不是停卡的问题了，说不定直接把他打包出国，省得再闹出这些幺蛾子。
这一笔不是小钱，既然不能从公司这边的账上走，那就只能找狐朋狗友们借一下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狐朋狗友们都还在睡觉，他问了两个都没有回复，就先把这件事往旁边放了放。
*
“小顾总，材料供应商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老顾总那边对您颇有微词……”
“这是上个月的报表……”
“小顾总，半小时后有一个会议。”
顾骁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声音微哑：“知道了。”
得到了回复，助理停顿了一下，委婉道：“小顾总，您已经一个晚上没休息了，要不要稍微歇一下？”
自从材料供应商这里出了事，整个公司的都在处理这件事，等事情解决了，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小顾总一个人还在做善后工作，连眼睛都没阖一下。
顾骁捏了捏鼻梁，不见一丝疲态：“不用，给我一杯咖啡就好。”
助理：“……是。”
助理在顾骁身边多年，早就知道了他的习惯，去茶水间倒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就放在了桌边。
顾骁吹了一口上面的雾气，慢慢喝了一口，将困倦和疲意压了下去。等看完手上的这一份文件，他看了一眼时间，站了起来前往会议室。
通往会议室的路两旁是一个个的工作格子，里面坐着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但就算是社会精英也有『摸』鱼走神的时候，其中一个就放下了工作悄悄地打开了朋友发来的八卦消息。
精致ol点了开来，草草扫了两眼，小声感叹道：“现在的大学生啊。”长微博拉到下面，是六张图片，她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
“豪车，富二代……还有这个方什么的，长得不错啊。”
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什么不错？”
ol随口说：“你来看这个八卦，a大大学生被包养的事情，我觉得这被包养的这个长得还挺漂亮的……”
说着说着，一侧传来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了？”ol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了过去，等看清问问题的那个人，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小顾总。”
顾骁垂下了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屏上的图片。
ol连忙站了起来：“小顾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顾骁抬了抬手，止住了ol的话，拉开了椅子站到了电脑屏幕前。他伸手按上了鼠标，把这个长微博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ol和同事用眼神交流。
“小顾总怎么了？”
“什么时候小顾总喜欢看八卦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倒霉被抓到了……”
顾骁看到了最后一张图片，许新新和方乐宁坐在餐厅里，一看周围的摆设就知道不是一般穷学生能消费的地方，再看他们的表情，像是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亲密地打闹了起来。
他的眸光渐渐深沉了起来。
ol大着胆子：“小顾总……”
顾骁挪动了鼠标，点了一下，把整个页面都关掉了：“假的。”
ol：“？”
说完这个，顾骁就直起了身子，朝着会议室走去。看起来毫无异样，只是整场会议都不在状态。
其他人还以为是小顾总整个晚上没休息累到了，也不敢打扰，开会的声音都变得轻了起来。
顾骁靠在椅子上，会议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许新新他认识，在h市开了几家酒吧，方乐宁曾经说过就在他开的酒吧里打工，可看照片上两人熟稔的样子，并不是单纯的雇主与服务员。
但就算如此，长微博上写的内容他也不相信，以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能确定方乐宁并非是这种贪慕虚荣的人。
方乐宁的眼睛清澈狡黠，绝非是会被包养的人。
更何况，他为了交学费每天打三份工，一个月只花500元，怎么看这帖子都是假的。只是许新新这一茬……顾骁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而非是网上的流言蜚语。
“助理……”顾骁突然开口。
会议顿时中止，主持会议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错误，一脸战战兢兢。
助理连忙走了过去，弯下了腰：“小顾总？”
顾骁闭了闭眼：“让公司法务部负责人过来一下。”
助理：“……是要追材料供应商的责任吗？这件事已经转交给法务部了。”
顾骁淡淡地说：“处理点私事。”
*
方乐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该干嘛就干嘛，等到那些狐朋狗友醒了，一句话不说给他转了钱，尤其是另一位受害者许新新，直接就转了五十万，一下子功夫方乐宁的账上就小两百万了。
他掂量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又联系了方氏地产的法务。
可没想到法务直接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告诉我爹了？】
法务：【今天下午两点，这个帖子已经在网上消失了，不管是论坛还是微博，所有营销号都主动删除了，学校论坛更是将你的名字设定成了禁词，带你的大名无法发帖，以前的帖子也锁了。还有发布谣言的两个人也被抓紧去了，估计要被关个一段时间。处理得这么干净，我没这么大能耐】
【……见鬼了？】
法务：【不排除这个可能】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句：【去业内问了一下，是顾氏出的手】
【顾氏？】
法务提醒道：【就是那个小顾总】
一说顾氏，方乐宁还没有印象，一提起小顾总，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顾氏为什么会帮忙出手？
他有点想不明白，除了顾氏的子公司御景地产抢了他们家一块地皮，他和顾氏的关系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方乐宁想不通，干脆就先不想了，先把狐朋狗友们的转账一一退了回去，在做完了以后，他正要退出微信，突然瞥到了置顶。
谁说他和顾氏没有任何关系……
身边不就一个姓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