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次为人 天上掉下个亲娘,亲娘顶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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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亲娘, 亲娘顶多三岁半,这简直比明明没有睡男人却生了个茶叶蛋还要惊悚!
自从修为散尽后,凤离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魔幻, 她朝着房门方向缓缓后退,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三岁半的女童不是妖,就是魔, 她凡人之躯, 打不过人家, 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
凤离倏地转身, 打开房门就要逃。
女童双手一抬, 双臂化成两截无限伸长的树枝, 缠绕着凤离的腰, 将她拖回来了。
原来是个树妖!凤离被包裹在树枝里, 挣扎无用,于是拖延时间,等应声虫找到阿秋就有救了, 凤离说道:“今天早上我算是救了你吧,你为何恩将仇报?”
反正反派都死于话多,我就先跟她聊五两银子的天!
女童伸出树形的手臂, 轻飘飘的将她抬到了床上躺平,一根根树枝就像无数根触手似的, 将她从头摸到脚,“你身上每一块肉,每一根骨头都来源于我,确认过了, 你就是我的孩子。我其实不需要你救,我本就是生根海底的一颗树,怎么会淹死呢?倒是你的身体……已经快没有生气了,三日之内必死。”
“好奇怪啊,我明明亲眼看见你喝下不老泉和不死水,怎么这两种圣水都没能让你长生不老呢?我的孩子们,难道都逃不过一死的命运吗?”
其实这一切都是寄生在凤离身体里的龙凤珠需要大量灵气滋养的缘故,就像人类婴儿所有的营养都由母体提供,从不死树掉下来的女体乃是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承受龙凤后裔胚胎的索取,全靠不老泉、不死水,以及丹穴派这些年把灵丹当成饭喂给凤离才勉强撑住。
龙凤珠把凤离身体的灵气全部吸干了,凤离彻底成凡人,于是龙凤珠自动脱离了母体,凤离才会生蛋——因为这幅躯壳濒临死亡,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龙凤珠这个顽强的钉子户“跑路”了。
蒙在鼓里的凤离根本听不懂女童在说什么,但是她需要先稳住这个树妖,“你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能吃能睡,还能见义勇为,你刚才说我只能活三天,能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把话说清楚呢?”
三岁半女童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当初我把你当做筹码,和铁无涯交换了十颗变形丹,得以化形成人类,离开了东海银山,这些年都在各地游历。”
“离家太久,最近起了乡愁,想回家乡看看我那些死去的孩子们,没想到路上就遇到了你。你放心,我会让你叶落归根,死得其所,永远和你的兄弟姐妹在一起。”
树妖这话实在令人瘆得慌,凤离问道:“你怎么认识我师弟铁无涯?你老家那里?”
女童说道:“东海银山是我的家,二十八年前,铁无涯带着你的凤凰精魄到了银山,求一个女体,以安置你的精魄。”
“不可能。”凤离说道:“我们丹穴派是名门正派,宁死也不会做出夺舍的恶行。”
凤离其实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必须和女童对话,拖延时间,话题不能断。
女童说道:“不是夺舍,我的孩子们生下来就没有魂魄,就像一片树叶,故,他们朝生暮死,无知无觉。”
这时,凤离耳朵里的应声虫开始有了动静,是阿秋的声音:“你放的应声虫找到我了,师尊身在何处?”
原来,阿秋顺水推舟,表面接受了蓬莱岛妙岛主的拉拢,来到这里加入“伪修真盟主换届选举大会”,和丹穴派众人下榻蓬莱岛的观海山庄,准备参加晚上盛大的招待晚宴。
两只应声虫感应范围在二里之内,凤离放飞的应声虫很快找到了阿秋,钻入耳朵,让他们两人可以互相听见对方的声音。
凤离必须开口说话,阿秋才听得见,但是又不能让树妖识破她耳朵里有应声虫,于是话里藏话说道:
“你这树妖,休得以为这些半真半假的话就能哄住我乖乖跟你去什么金山银山叶落归根,我们现在在蓬莱岛的观海山庄听涛院里,又不是什么市井客栈,这里前后门都有蓬莱阁的修士们站岗把手,你有何能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绑走?”
姜还是老的辣,凤离毕竟是百岁老人了,表面上是回应树妖,其实是告诉阿秋她身在何处,以及陷入了被一个树妖绑架的危机,连绑架的最终地点都交代清楚了,方便他来营救。
这下阿秋从耳朵里的应声虫里知道了一切,丹穴派住在观海山庄的沧浪阁,离听涛院只隔着一个山头。
树妖,银山,叶落归根,八成绑架凤离的就是师父在信中交代的女树了!
很快,阿秋制定了营救凤离的计划,黄鹤飞到空中监视听涛院的动静,小维守住院后门,阿秋从前门突破,丹穴派合力包抄,力求万无一失。
听涛院里,女童说道:“我的相貌一日之间会改变多次,从婴儿到满头银发的老妪,所以留在这里,蓬莱岛的修士会把我当成妖怪,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银山。”
我不能走啊!好不容易和阿秋联络上了!凤离干脆在床上躺平,赖着不起来,“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清楚,我就跟你走。”
女童的右手牵着她,从指甲里伸出细密的树枝,树枝就像游蛇般贴着肌肤伸展出去,控制住了凤离的身体。
然后,凤离不由自主的从床上坐起来,乖乖的下床,走向房门。
从外表上,凤离就是一个牵着三岁半女童散步的年轻母亲,其实实际上,是女树借着衣袖的掩饰,遮住了从指甲里伸出去控制凤离的树枝,是看起来只有三岁半的母亲牵着其实是她女儿的年轻女子凤离。
各位看官是不是看晕了?反正,无论真假,都是母亲牵着女儿。
凤离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连话都说不出来,像个傀儡一样——这世间有很多子女都是这样被母亲强势掌控人生,一辈子都无法独立。
凤离推开房门,木然的牵着女童走到院子,然后,她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阿秋!
有救了!
女树见到阿秋手里的赶山鞭:“你丹穴派的新掌门吧。我这个女儿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亲娘都不认,定是铁无涯刻意隐瞒了她的身世。你既然是新掌门,应该知晓这些门派秘密。”
当年铁无涯来到银山找女树求女体时,手也有赶山鞭。所以女树一眼就认出阿秋的身份。
阿秋瞥见从凤离袖子里垂下来的一片树叶,顿首道:“您应该就是女树前辈。此处乃是蓬莱岛的地盘,还有其他门派在此做客,人多眼杂,可否进房一叙?”
这时,天上飞的黄鹤,地上游的延维神兽也都来到院子里,将女树和凤离团团围住。
黄鹤修为低微,但是元婴修士和神兽延维不好对付,女树审时度势,说道:“有何不可?我本来就没有恶意——我一个当母亲的,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
“既如此……”阿秋瞥了一眼女树牵着凤离的手,“为何不放开她?放她自由。”
“她……不听话。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女树嘴上这么说,还是收回了枝条,“下不为例。”
凤离得了自由,飞快跑到阿秋身边,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凤离连语气都变了,“这个树妖胡言乱语 ,乱认亲戚,千万别上当。”
阿秋却意味深长的说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师尊,你的确不是人。”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凤离,连黄鹤和小维都惊呆了。
阿秋将众人带回房间,在外头设了结界,以防有人窥探,然后将铁无涯交代的凤离身世和爱情讲出来。
凤离听了,愣了许久,将乾坤袋里的茶叶缸拿出来,阿秋设了防护结界,龙凤珠的“香气”不会散出去,所以凤离放心的把已经在茶叶里腌制入味的茶叶蛋倒出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生的这颗蛋就是龙凤珠……我和紫龙的后裔?”
我做的春梦都是真的!我真的睡了我的坐骑!
就在阿秋讲述凤离曲折的过往时,女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从三岁半到了五岁半,长成一个小姑娘,还继续将红布兜兜外穿的装扮已经不合适了,女树熟练的从自己身上摘下几片叶子,往身上一按,叶子变成了一身绿色的衣裙。
真是太神奇了!
小维和黄鹤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女树看。他们连修真界珍禽异兽最多的昆仑山都见识过了,眼界不同凡响,但是这个世界太大了,昆仑山也不能囊括一切,总有些什么让他们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女树瞥了黄鹤一眼,“我也见过你,当年铁无涯去银山找我时,就是骑着你跨越东海。”
黄鹤摸了摸脑壳,“有这事?我不记得了。”
女树说道:“你那时候灵智未开,浑浑噩噩,记忆不超过三天,当然不记得这些往事。”别说过去了,现在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呢!丹穴派就是个奇葩辈出的门派。
此时,阿秋接过茶叶蛋,在茶叶里熏得太久,取出来也散发这一股茶香,“应该就是龙凤珠,此物太过非凡,故降生之后吸引了妖物哄抢,幸亏师尊跑得快,再晚一步就要遇到邪魔傲因,跑也跑不掉了。”
小维晃了晃蛇皮袋,“师尊放心,邪魔就关在我的袋子里。”
阿秋把茶叶蛋放回茶叶罐,“人鱼公主已经回到东海,寻找师尊和紫龙当年孵化出来的、有女娲造人之土的孤岛,待她确定海岛位置,我们就将龙凤珠埋在造人土下面,过个几十年、上百年,定能孵化出……嗯……”
龙和凤能够生出什么东西?这下把阿秋难住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没有一个是和凤凰生出来的啊!
阿秋仔细斟酌着措辞:“定能孵出师尊的孩子。”
说这个准没错。可是,我心里莫名的酸意是怎么回事?
偏偏蠢黄鹤过来再插阿秋一刀,说道:“坐骑身份低微,师尊一定很爱很爱紫龙吧,突破了世俗的偏见,冲破重重阻碍也要和坐骑在一起。师尊,紫龙已经陨落,以后我们门派一起帮着师尊把孩子带大,这孩子虽然失去了一个父亲,但收获了好多个父亲!”
阿秋:“乖”徒弟真会说话啊!以后别说了!
凤离:虽然这句承诺让我很感动,但觉得有点怪怪是怎么回事?
突然当“爹”的小维:我要当也是当干妈啊!
女树问黄鹤:“你的灵智是不是最近几年才开?”
黄鹤点头:“没错,就是两年前化形那年开的。”
女树说道:“难怪……”难怪智商有限,他还是个孩子呢。
小维喃喃道:“师尊到底做了什么招来如此残酷的惩罚呢?师尊明明是个好人啊。”
小维曾经畏惧雷声,一听到雷声就呆滞不动,任人宰割,是她致命的弱点。
后来昆仑山悬圃守门人英招送了她一根嘉荣草,吃了之后就不会惧怕雷声了。虽然如此,小维对打雷依然心有余悸,所以听到阿秋说师尊曾经被天雷劈了九十九下的事情感同身受,觉得浑身都疼,一下子回到了过去被天雷支配的痛苦。
黄鹤护短,说道:“凭她是什么原因,都是不是师尊的错,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今天经历了太多,凤离觉得好累,叹道:“往事不堪回首,或许失忆是老天见我太痛苦,赐给我的礼物。”
阿秋见她疲倦又悲伤,有些心疼,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补心丹我不会再炼,忘了就忘了。
师尊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就当重新投胎做人。重来一世,失忆就是孟婆汤,一切重新开始。”
小维说道:“对,向前看。我们先把龙凤珠埋到造人土里,再带着师尊去火焰山不尽木找回凤凰真身,师尊浴火重生,定苦尽甘来。”
女树说道:“你们要快,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油枯灯尽的时候,撑不了几天了。我要带着她的躯壳叶落归根。”
阿秋拿出药葫芦,倒出一把灵气丹,问女树:“请问前辈,这些灵气丹能够帮助我家师尊撑几日寿命?”
女树伸出一个巴掌。
阿秋:“才五天?”
“五颗化形丹。”女树说道:“这是我和你们丹穴派另外一笔交易了,你给我五颗化形丹,我保她撑一个月。”
阿秋:“成交。”
钱货两讫,女树说道:“她现在是凡人之躯,虚不受补,说不定会爆体而亡。你把灵气丹都给我,我服用之后,通过枝叶茎脉输入生机,滋养她的身体。”
阿秋有些犹豫:女树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空手套白狼?
黄鹤性格耿直,实话实说,“万一你独吞怎么办?你吃肉,我家师尊连一碗汤都喝不上。”
这下连小维都不能忍受黄鹤的“直”: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啊!
这蠢黄鹤能够活到今天,简直是个奇迹。女树笑道:“我毕竟是她的母亲,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何况,我在外游历需要定期服用化形丹,你们丹穴派的丹药是最好的,我为何与你们为敌?于情于理,你们都可以相信我。”
阿秋将灵气丹给了女树,女树就像吃糖似的吧唧嚼着吃了,随即在屋子里化成一棵婀娜多姿的树。
这棵树不高,刚刚到房梁,但是树冠极其茂盛,枝繁叶茂,几乎充斥着整座房子。
树枝将凤离团团包裹起来,悬在屋里,像一个巨大的蚕茧。
说来也怪,凤离刚开始对“蚕茧”还有些排斥,但是过了一会之后,觉得七脏六腑无处不舒服,身体放松,觉得很安全。
她慢慢把身体蜷缩成婴儿在母体时的样子,膝盖曲折,几乎抵到了胸部,一股困意涌来,睡意来的如此之快,好像被一拳猛地打倒似的,凤离陷入了婴儿似的睡眠。
树干上出现一张人脸,张口说道:“她睡了,到了傍晚夕阳西下时,我会‘死’去,到时候会叫醒她。我在死亡的时候会变成一具尸体,你们要护住我的身体,不能被外人发现。”
阿秋剪了个纸傀儡,制作傀儡替身——这是他从师叔蔓离那里学来对手艺。
然后剪了一小束头发,连同自己的画像贴在纸傀儡上。
纸傀儡立刻变身,成了同一个模子出来的阿秋。
阿秋对着纸傀儡的嘴巴吹了三口气,纸傀儡睁开眼睛,活了。
阿秋说道:“我亲自守在这里,你们带着纸傀儡回到沧浪阁,去应酬蓬莱岛和那些前来试探的门派,以免妙岛主起疑。这个纸傀儡我改良过了,可以撑一天,纸品涂过一层桐油,可以防水,所以纸傀儡喝茶应酬是没问题的,只是桐油易燃,涂了桐油的纸一旦遇火就一发不可收拾,你们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让他碰火。”
黄鹤小维带着纸傀儡走了,阿秋静静的守在“蚕茧”下,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茶叶罐,揭开盖子,埋在下面的茶叶蛋冲破了红茶的阻拦,悬浮着飘出来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珠光圆润。
怎么跑出来了?回去!
阿秋把茶叶蛋埋进去,但一松手,茶叶蛋又飘出来了,还直接从他的衣襟里钻进去,贴在他的怀中。
阿秋:龙性本淫,连后代也是一颗色蛋!居然敢非礼我!
此时阿秋并不知道自己的躯壳是凤离用女娲造人之土捏成的,对于茶叶蛋而言,他就是一块带有人类体温的女娲土,最适合孵蛋了有没有!
茶叶蛋本能的选择了最佳孵化之地。
阿秋无奈,捉虱子似的将茶叶蛋抓住,强行塞进茶叶罐里:叫你到处乱跑,将来必定是个熊孩子。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蚕茧张开,将凤离“生”出来了,女树随后变回人身,成为一具在地方躺平的银发老妪,朝生暮死。
凤离醒来,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睡过如此香甜的觉了,没有梦境,就是婴儿的沉睡,浑身轻松,好像轻了好几斤。
揽镜自照,光彩照人,女树没有骗她,真的用树枝在滋养她的身体。
这时有蓬莱阁的仆役抬着食盒敲门,“姑娘,我们是来送晚饭的。”
不能让蓬莱阁的人看见。阿秋火速写了一张信笺,“多谢款待,我带着孩子和家人团聚,告辞。”然后将女树收进乾坤袋里,一手揽着凤离,乘坐赶山鞭从后门飞走了。
沧浪阁里,纸傀儡阿秋出面应酬,说些场面话,没出什么乱子。
蓬莱阁妙岛主邀请丹穴派参加今晚的晚宴,纸傀儡阿秋婉言拒绝道:“感谢岛主盛情相邀,不过,鄙派连遭丧事,被邪魔所害。我曾经发过誓言,在复仇之前都不会脱下素服,晚宴有歌舞,我实在不适合赴宴,会败了宾客的兴致。”
黄鹤附和道:“师父不去,我也不去。”
妙岛主转而看着小维,延维神兽是凤离大神的坐骑,既然凤离陨落了,那么延维就重归自由,如果能拉拢小维也不错。
不过邀请的话还没说出口,小维就拒绝了,说道:“旧主去世才两个月,我实在没有欣赏歌舞的兴致,见谅。”
妙岛主心道:紫龙和延维,凤离大神的坐骑永远都是那么出众的神兽,被她深深折服,若她还在世,恐怕是盟主之位的热门人选,是我最强大的对手。
幸亏她不在了。
妙岛主说道:“既如此,我就不勉强诸位了——明日商议推选新盟主大会再见。”
纸傀儡阿秋亲自送走妙岛主,阿秋凤离就从后门回来了,纸傀儡完成使命,哗啦啦开始从下面漏水——他和妙岛主品茶,喝多了,纸糊的身体里头用来盛放食水的小木桶装到了极限。
静坐聊天时还好,走路时身体未免有些摇晃,身躯里的木桶就开始左右摇摆,茶水从里头漏出来,撒到纸壳上,刚开始纸糊的身体还能撑一会,送走妙岛主之后,滚热的茶水把糊着桐油的纸都泡软了,故从两个裤管里哗啦啦漏出来。
好在纸傀儡就是日抛的,烧成灰“毁尸灭迹”也不心疼。
小维上下打量凤离,“师尊看来精神好多了。那个女树还算靠谱。”
黄鹤说道:“毕竟是亲娘。”
丹穴派久别重逢,一起用晚餐,未来有了希望,气氛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此时蓬莱岛的修真晚宴也开席了,一盏盏孔明灯升起来,星星点点,妙岛主站在一盏莲花孔明灯上施法,他朝着大约千来盏孔明灯挥起拂尘,呵斥道:“定!”
孔明灯停止了上升,原地定在空中,将会场照着亮若白昼。
紧密的鼓声响起来,一群胡姬登上舞台,拿着小手鼓拍打、旋转,她们穿着轻薄的舞衣,露出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肚皮随着节奏律动,魅惑妩媚,如壁画里的飞天魔女。
胡姬们卖力的舞蹈,很快将场子热起来了。
一曲舞罢,胡姬们端起酒壶,殷勤的给客人们倒酒,妙真人举起酒杯,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敬酒、劝酒,客人们开怀畅饮,宾主尽欢。
黄鹤飞在云层里看了一眼宴会会场,飞回去说道:“都是些二三流的门派,妙岛主朕拉得下脸面亲自劝酒招待,看来对新修真盟主之位抱有很大的期望。咱们才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若真重选盟主,还是昆仑派莫掌门最合适,毕竟是修真第一门派——又是咱们自己人。”
“莫掌门并无胜算。”阿秋缓缓摇头说道:“修真联盟一共一百零一个门派,最后新盟主的投票,无论是几流门派,都是一派一票,一共一百零八票,昆仑派是修真第一门派,也只有一票。”
小维一点就通,立刻就明白了其中规则,说道:“所以,要当盟主,还是靠选举。要么实力超群、为修真界做过重大功绩,德高望重、众望所归,就像当年的姜掌门那样把邪魔锁进白骨殿,传送到昆仑山,几乎是全票当选。要么就像妙岛主这样去拉拢二三流门派,给他们一些好处来换取投票。
毕竟一流门派估计也想争一争盟主之位,只会投给自己,不会投给妙岛主,妙岛主无法拉拢他们。”
黄鹤恍然大悟 :“小维姐真聪明。”
凤离说道:“明日开大会,咱们就佯装被妙岛主笼络,乘机打听蓬莱岛给了其他门派什么好处,然后偷偷告诉莫掌门,昆仑山那么多好东西,财大气粗,无论蓬莱岛给予何种承诺,昆仑都可以给双倍。”
阿秋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和秒岛主虚与委蛇,客套应酬。
吃饱喝足,定下明日计划,丹穴派开始审问邪魔傲因。
阿秋从乾坤袋里拿出他的银锅,银锅悬空,罩出银白色的圆柱光线。
小维解开蛇皮袋上的降魔符,对着银锅的圆柱光线放出傲因。
傲因立刻伸出长舌,但是舌尖撞在近乎透明的银光上,还滋滋冒烟!傲因立刻收回舌头,含在嘴里呜呜惨叫。
黄鹤哈哈大笑:“伸出舌头让我瞧瞧,怕是烫出个大泡!吃点牛黄解毒片败火吧。”
傲因气得想立刻把这蠢黄鹤的脑子吸干,可是畏惧银锅的光线,不敢走出光圈半步。
阿秋说道:“我问你,杀害丹穴派的邪魔有哪些?你们是怎么杀他们的 ?”
傲因呵呵道:“我说了有什么用?反正难逃一死。你就当白骨殿越狱的十八人全部都是凶手得了,那个悬赏我们的红榜是你小子写的吧?听说你只有十八岁?年纪虽小,还挺会玩手段的。一群修士为了得到红榜上的悬赏,围攻老子,老子元气大伤,才去吸那群小妖的脑子补一补,没想到惹上了更大的麻烦,真是倒霉催的!”
红榜的作用,就是把白骨殿邪魔变成人人喊打的地沟老鼠。丹穴派人丁单薄,凭一己之力是无法复仇的
阿秋冷冷道:“你既然对自己的结局心知肚明,就应该明白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老实交代,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第二,打死不说,直到我慢慢把你折磨死。你看,你怎么着都是死——不需要我给你建议吧?”
傲因不见棺材不掉泪,吸溜着烫出泡来的长舌头说道:“拜托,我是从魔界杀出一条血路的大魔头,怎么痛苦没经历过?今天就让我开开眼吧,看你们这些虚伪的名门正派能使出什么肮脏的手段。”
阿秋食指一点悬停在半空的银锅,慢慢绕圈,但见银锅越来越小,光圈也渐渐收缩,傲因晓得光墙的厉害,刚开始还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但是随着光圈的缩小,他渐渐站起来、站直了、收起小肚子、尽量不碰到光圈,语气也不再狷狂:
“我说,你小子来真的啊?你们丹穴派不是出名的救死扶伤吗?”
“秋掌门,小小年纪 ,如此歹毒,你的名声不要了?”
“秋——啊——”
阿秋猛地一握拳,光圈蓦地锁成只有菜盘大小,滚烫的光线从四面八方压过去,傲因避无可避,身上所有的皮肤都“熨烫”得服服帖帖的。
各位看官如果还不能理解的话……你们吃过铁板鱿鱼吗?把鱿鱼放在铁板上,往上头盖上另一块加热后的铁板,滋滋几声就烤熟了,再撒上孜然粉,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大概过了烤熟十条铁板鱿鱼的时间,阿秋才反向转动银锅,光圈变得磨盘那么大,傲因终于不用再受到“炮烙”之刑了,他皮开肉绽,最完整的一块肉居然是他藏在嘴里的舌头。
少儿不宜,黄鹤全程都堵着耳朵,藏在小维身后,不敢看。
凤离看着阿秋,第一次发现他还有杀伐决断的一面。
傲因喘着粗气说道:“你……你比我们魔界的人还疯!”
阿秋依然面色平静,“谢谢夸奖,你改变主意了吗?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莫急,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
“停!”傲因伸手道:“我招!我都招!”
阿秋将一个金色的小虫弹进光圈,“吞了它。”
傲因:“这是啥玩意?”
阿秋:“噬心虫。它会附着在你的心脏上,如果你说谎,你的心脏会比寻常跳的快一些,噬心虫就会咬你的心脏,你会有疼痛的表情,这样我就能判断你是否说谎。”
丹穴派几千年都是钻研这种“奇淫技巧”,阿秋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这手段委实歹毒!傲因没有选择,吞下噬心虫,说道:“你的同门死得都很痛快,请你也给我一刀痛快……”
原来,就在丹穴派接到修真盟主姜掌门发出的盟主令,带着弟子奔赴昆仑山时,从白骨殿越狱逃跑的十八邪魔正好从昆仑山下来。
按照和姜掌门的约定,越狱十八邪魔不可在他除掉真正姜掌门之前暴露身份,以免有人发觉白骨殿的囚犯已经逃出来了。
邪魔们被关了整整二十六年,都已经变得虚弱,他们也不想惹麻烦,只想快点逃回魔窟老巢,恢复修为,因而都不想半路搞事情。
傲因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万丈长舌——他已经二十六年没吃过脑子了!
他馋啊!
一开始,疲于奔命,他还能忍住。但后来,随着人烟越来越密集,他就忍不住了,真香啊!
傲因瞧见山里有一户猎户人家,住处隐蔽,方圆二里没有其他人家,应该不会被发现。
傲因伸出万丈长舌,将猎户人家灭了门。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奔赴修真大会的丹穴派会徒经过此地,发现了横死的猎户人家。
发现邪祟危害凡人,喜欢“多管闲事”的铁掌门顺着血迹,带着弟子们追踪傲因,顺藤摸瓜发现了本该在白骨殿的十八邪魔。
十八邪魔虽然虚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傲因、魔女罗刹、凶兽獓狠、山精火鼠等等,当年都是魔界响当当的大魔头。
魔女罗刹先放出桃花障,迷惑丹穴派,当即就有一半弟子中招,陷入迷乱,或自尽而亡,或互相砍杀。
火鼠喷火、獓狠顶着四个牛角横冲直撞、傲因的舌头吞噬人脑,丹穴派弟子擅长炼丹,修为稀疏寻常,很快倒了一大片,唯有铁掌门挥着赶山鞭勉力支撑,杀出了一条血路。
其中山精火鼠被铁掌门当场抽死了,断成两截。
就当铁掌门即将冲出重围的时候,一个神秘人飞来,堵住了包围圈的缺口,此人拿着一面魔镜,魔镜正对着铁掌门,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魔力,铁掌门当即呆滞,手里的赶山鞭落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神秘人一掌击碎了铁掌门的心脉,指着镜子说道:“你们穿过这个镜子就回到魔界了,还不快走!”
十八魔通过镜子转送阵跑了,留下神秘人处理后事。
阿秋等人都知道,后来是“姜掌门”过来清理凶案现场,把丹穴派的尸体藏在白骨殿,赶山鞭伪装成一把剑,藏在剑冢里。
阿秋凤离其声问道:“神秘人是谁?”
虽然早就知道铁无涯之死,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听到细节,他们的心还是会痛,宛若亲见铁无涯死在神秘人铁掌之下。
“我不知道。”傲因说道:“他一直戴着一个和魔尊当年一模一样的黄金凸眼面具,修为深不可测,我不敢惹他。魔女罗刹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揭开面具,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居然一掌把罗刹打吐血了。”
阿秋问道:“既然你已经逃回魔界,为何在凡间出现 ?”
“我是被他们排挤出来的!”傲因忿忿道:“他们一直都怨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舌头,惹是生非,差点拖累他们。回到了魔界后,刚开始还因神秘人压着,估计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我瞧得出来,他们想弄死我!”
“后来不是姜掌门和假掌门同归于尽、我们早就越狱的消息传出来了么?如此一来,这个秘密没必要隐瞒,他们肯定会将我灭口。我就干脆先跑为敬,逃出魔界,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写了个悬赏红榜,导致我被想得到报酬的修士们盯上了,一路追杀,一天好日子没过,老子真是倒霉透了,真特么不如在白骨殿坐牢呢!”
傲因交代了一切,“这下你们满意了吧?赶紧给我个痛快。”
阿秋一捏拳头,银锅变得酒盅那么小,将傲因瞬间烤成了一截黑炭,随即灰飞烟灭,一代大魔头,就这样死在阿秋手里。
阿秋拿出红榜,用朱笔勾去了火鼠和傲因的名字,然后将“黄金凸眼面具人”写在红榜上,两减一增,还有十七人。
“黄金凸眼面具?”凤离说道:“上一个魔尊也戴过这种面具——我在梦里经常见到他,这个神秘人一定和魔尊有关。”
阿秋顿首道:“看来,下一场仙魔大战要开始了。”
凤离目光一凛,说道:“我要赶紧去火焰山换回凤凰真身,方能与邪魔决一死战,为铁师弟他们报仇。”
就在丹穴派审问傲因时,晚宴上,宾主尽欢,意犹未尽,添酒回灯重开宴,为了得到这些二三流小门派的门派,妙岛主连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玉液琼浆,不仅好喝,还滋补灵气。
那些劝酒的胡姬们也格外卖力,对修士们投怀送抱,耳旁呢喃,说要请教他们如何双修。
鼓点又开始了。
胡姬们的腰肢扭动得像灵蛇一般,跟随着鼓点的节奏,围绕着修士们旋转,她们的裙摆在转动中张开,变成一张饼,露出白皙纤长的双腿,令人沉迷。
修士们只是“擒白虎”,没有小蝌蚪,又不是不行!
他们其实很行,而且没有搞出小孩子的顾虑。
就在修士们意乱情迷之时,鼓点骤歇,胡姬们也停止旋转,她们一起飞跃,骑在了修士们的头上!
这个太过了吧!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
可是,我们藏在裙子下面,外人应该看不见……
就在修士们做人性挣扎时,鼓点响起来,骑在脖子上的胡姬又开始旋转!
咔嚓!咔嚓!
接连发出颈骨断裂的脆响,胡姬们飞起来了!一个个脑袋从她们双腿之间落下来,下冰雹似的,一个个砸在宴席上。
此时 ,空中照耀宴会的一盏盏孔明灯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它们自动排列成一个光点图案——正是黄金凸眼面具!